《反派丫鬟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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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丫鬟不可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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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皇城的颓靡之风厌恶至极,那些整日玩乐的人,就如河堤上的蝼蚁,一点一点的蚕食祁桑国,他却偏偏不能直接端了他们。

厉贵妃若是知道胞弟被打,以她那性子,定会去哭求。可惜的是,诚如苏洛心所说,当今圣上贤明,而且厉公子调戏的是他的通房丫头,怎么看,都是对方无礼。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圣上不再恩宠厉贵妃,厉公子自然也不敢再猖狂。

这一巴掌打过去,不露痕迹,既降了火气,又把带头的人碾死。

见他们聊得欢畅,胭脂默默退了出来。

她比不得苏洛心那般有才识,又不似白梨那样的骁勇善战,如此一想,自己毫无可让人留恋之处,那傲气的男子真会珍重她才是怪事。昨夜残留在心中的温存,已全散了去。那孤冷的胭脂,又归来了。

一路逛到前院,已快出了腾云阁,想着他们已快喝完茶,正准备回去,却被人喝住。她转身看去,只见是几个家丁大汉,伸手便将她抓住,喝道,“夫人要你过去。”

胭脂心一沉,要张嘴喊,已被捂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大汉架着她到了前厅,不等她脚落地,便扔在地上,毫无怜惜。

胭脂颤颤看去,先见了宋夫人那怒意满满的脸,待看到那坐在正厅位置的人,已觉事情严重。

连家二叔公连翼在族中辈分较大,在朝为太子太傅,平日里一般是有极大的事,才会出面,如今无事而来,又抓了她,顿时惊怕。

连翼看了这跪在地上之人,那肃色的脸立刻冷笑道,“果然长得狐媚,难怪他们要为你动手。”

宋夫人在一旁道,“子清行事二叔公素来清楚,绝非冲动之人。连累二叔公被皇上责骂,真该将这丫头杖责百次。”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胭脂才知晓这二叔公今日下朝后,便和厉公子的爹厉尚书一起被皇上留下,重骂了厉尚书。二叔公虽知皇上并非责骂连家,但是皇恩浩荡,连枭却惹了这事,便来罚他,宋夫人求情之下,便将脏水全泼在了她的身上。

胭脂知道此时辩驳也毫无作用,这偌大的厅堂,这偌大的连家,又有谁会为了她,说上一句公道话……

没有,能靠的,只有自己罢了。

这个道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信。



真假难辨步惊心
胭脂睡得浑浑噩噩,几次在梦中惊醒,睁眼看去,月色依稀透过柴房照入,印在她那略显苍白的脸上,涂添了几分凄美。

她微微挪了挪身子,臀后的疼痛便不可抑制的蔓延全身。她咬着牙,将那痛意强忍下去。

足足二十板子,下令的人毫不留情,下手的人毫无情面,每一棍,都是用了十成的力气。她未落泪一滴,因为无人会同情,无人会怜惜,只能磨灭了自己的志气,那泪水又有何用。

冷,冷的她蜷缩了身子也寻不到一丝温度。

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就这般死了的好,或许来世能投个好人家,再不必挨饿受冻,再不会被辱骂痛打。

这念头刚浮起片刻,又被她嫌恶的驱除了。

她要活下去,好好的活着。

月色静静游走在这晦暗的柴房中,寂凉而冷得彻骨。也不知是几更了,外头听不见一丝声响,若是夏日还有虫子鸣叫,如今真如入了阿鼻地狱。

她爬到角落处,尽量躲开那从门缝刮入的冷风,将旁边的稻草覆盖在身取暖。困意阵阵涌上,每每将要入眠,她便将自己掐醒,带着伤在这样的天入睡,怕是一觉过去,便再也醒不来了。

她不要死!不能死!

越是这般想,心中便越是酸楚难忍,泪顺颊而落,抹了去,又流。

她只是想起一件事,连枭每件事都想得那么透彻,总不会没想到他这么做,是将她置于难堪之境。

少女的芳心易动,却又被轻易敲碎。

她果真不该对那冷血之人有半分感情。

屋外传来细碎轻巧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真切。胭脂忙擦了泪,盯着木门。

“胭脂……胭脂?”

胭脂心中浮沉,是苏洛心的声音。她未曾想到第一个寻来的人竟会是她,但想到她今日与连枭畅谈欢快的面容,妒意丛生,忍了声未理。

“胭脂啊,胭脂你在里面吗?”

门轻轻被叩响,声音忽然有些焦急,“你千万别睡啊,这么冷的天。我求姨母放你出来,她把我骂惨了。我明天就去找连表哥救你,记得别睡啊。”

胭脂眼眸微动,应声道,“表小姐。”

贴在门外的苏洛心长松一气,“你等我,我找个机会去搬救兵。”

“千万别。”胭脂咽了咽喉,佯装着精神满满,“夫人知道又得骂你了,夫人说了,明天就把我放出来。你如再去寻少爷,少爷又跟夫人杠上,恐怕胭脂又会受到责难,您若真想帮我,便装作什么事都不知晓。”

苏洛心恍然一声,“原来如此,那要是明天这个时辰姨母还不放你,我再去寻连表哥吧。”

胭脂笑了笑,在这幽暗的柴房,那月色与她的笑一比,也是煞色半分,“表小姐快些回去吧,待会要是护院见了你,禀告了夫人,就坏事了。”

苏洛心听了,也微慌,“那我走啦。”

“嗯。”

听见那脚步声渐远,胭脂冷冷一笑。若真是关心她,又怎会要想着法子把她从连枭身边挤兑走。她虽对连枭心冷,但他的家世却能让她摆脱困境。宋夫人再怎么不喜欢她,只要熬些日子,等她魂归了去,自己便也自在了。

&&&&&&

上次胭脂被谎称染了风寒回了家中,今早不见她,连枭便多了个心,知碧落与她交情甚好,便问道,“胭脂在何处?”

原先碧落还在迟疑着如何开口,如今见他先提,眼眸已红,跪地道,“少爷救救胭脂。”

连枭听她说了昨日的事,默了默,如果此时去母亲那寻她,余怒之下,极有可能再被迁怒,对胭脂也是不好,便淡声说道,“我知道了。”

上回连枭这般说后,便立刻去寻胭脂了。是以这次碧落也当他待会便会去救,欣喜退下。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顿时又替胭脂不值。屋内的丫鬟也是齐声感叹,不过是个下人,即便一时得宠,本质却是改不了的。

宋夫人昨日为了拦下二叔公,将全部脏水全往胭脂身上倒,又见她从头至尾都没吭半句声,极为护主,心也软了。晚上二叔公一走,已想命人放她出来,但又怕对长辈没个交代。等至正午,立刻张罗人去柴房,又请了高明的大夫来,心中才觉舒坦。

碧落迎了胭脂回来,替她上着大夫给的膏药,眼泪止不住的落,“你这丫头,定是赶上流年了,明儿我替你去求个符,再不会受这种苦。”

胭脂趴在软枕上,低低应声,“我没事。”

碧落的声音陡然作大,“没事,你瞧瞧你这伤,都要伤到骨头了。再多几棒,就废了。我将此事告知少爷,他连半分关心也没。胭脂,你当年并非死当连家,若是求赎身契,夫人定会给你的,你如今留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寻个普通的农户嫁了。”

胭脂觉得疲乏,连碧落给她穿上裙裤也不知晓。走……不是主子恩不恩赐的问题,而是她如今不想走,不甘心走罢了。

再过十三四日,便是除夕了。

连府因在连枭归来前便全都清扫了一遍,往年忙碌的下人现在倒闲了些。宋夫人也因独子会陪年,因此早早开始发赏钱给下人,陆续放他们归家团年去,连府上下顿时人人喜庆。

连枭再见到胭脂,已隔了四日。似乎从他回来后,胭脂便一直在渐渐消瘦,那原本红润的面颊,少了些肉,也不再红粉。见她站着似乎有些不稳当,手上还缠着白布,隐约能闻到草药的气味,开口道,“你先去书房,不用伺候我晨起。”

胭脂应了声,一人去了书房。知他待会要练字,便化了墨,刚磨好,连枭便来了。他刚坐下不久,便指了指案前的椅子,“坐着。”

她看了看那椅子,上头铺着的是极好的貂皮,以手触摸都有阵阵暖意包裹,若是坐着,定是很舒服。但这是给来书房的贵客坐的,她垂眸道,“胭脂不敢。”

连枭眼中是不耐之色,“是要我求你么?”

胭脂微微看了他一眼,才坐下身来,伤还未好,站着不是,坐着也疼。不过座下松软,倒比站着轻松许多。虽知他是体恤自己,但心中却没半分温存。

对这样的男子动心,只是自寻死路,伤的自己遍体鳞伤罢了。

胡乱想着,苏洛心那爽朗的笑声便远远传来。这笑声一一砸在胭脂心头上,见她出现,立刻站起身,面带着浅笑,“表小姐。”

“胭脂。”苏洛心一见她,便往她手上塞了几包东西,笑靥如花,“我刚去买的蜜饯,可好吃了,你一定喜欢。”

胭脂没有婉拒,坦然收下,“那胭脂尝尝。”

“嗯嗯,你伤好些了吗?”

“差不多了。”

“记得吃药,每天尽量躺着。”

“嗯,胭脂照办便是。”

连枭皱眉看着她们,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片刻,眉头松展,终于是知道哪里不对了。

苏洛心顺手把那貂皮椅子挪了来,坐下身说道,“连表哥,你平日里都看什么兵书,我也想看。”

连枭问道,“你一个姑娘家,看兵书做什么?”

苏洛心笑着,“以后陪你行兵打仗呀。”

连枭摇头,看着手上的书道,“你这岂非是要母亲责怪于我。”

苏洛心不依不饶,伸手抽了他的书,拿在手上翻看,越看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惨淡,这里头的字……她一个都看不懂。她忽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了,就是忘记学他们这祁桑国的字了。

连枭饶有兴致的看她变幻莫测的神情,似笑非笑着,“表妹若是喜欢,拿去看看也无妨,只是别忘了与为兄讨论,也好让为兄长些见识。”

苏洛心讪笑着,把书完完整整的放回他手里,“我……我最近忙着绣花,就不看了……啊,该陪姨母散步去了,我先走!”

连枭若有所思的见她逃一般小跑出去,看着手上那被放的倒置的书,又沉思起来。良久想起别的事,才放下书,问道,“你何时跟表小姐感情如此之好了?”

胭脂脸上立刻漾了笑,明如新月,“我上次被关在柴房,幸而表小姐跟少爷你通风报信,胭脂才能这么快被放出来。这份恩情,胭脂必定不会忘记的。”

连枭眉锁如川,“哪次?”

胭脂轻眨眼眸,“我挨了板子那回。”

连枭盯着她那如画的双眸,淡淡冷笑着,“你当真是被人卖了也不知道,活该受了一夜的冻。”

胭脂屏气看他,“少爷这是何意?”

连枭也微微有了怒气,“意思便是,她并未来寻过我,放你出来的,不过是母亲原本就有的意思。”

胭脂身子站得不稳,绞着细长的手指看他,“或、或许那晚少爷刚好出去了……”

“自从赴了厉公子的宴,我再未出过门。”

胭脂拧着柳眉,“亦或是你那时正好……”

“够了。”连枭看着她那替苏洛心狡辩的柔弱模样,便觉心烦,怒意不止,“我真该去换个聪明些的丫头。”

胭脂见他恼了,却知他恼的不是自己,而是苏洛心。若是原本觉得还算是纯白无暇的人,突然露出阴险的一面,任谁,都会觉得恶心吧。更何况还是连枭这样一个傲气的男子,更是受不得任何欺瞒。

连枭捏了捏眉心,见她失神的站在那里,猜她心中也难受,声音顿轻渐柔,“回房歇着吧。”

胭脂轻轻点头,“嗯。”



登门拜访共赏梅

梅花开的比往日更盛,雪也消停了。

下人正扫着门前的积雪,见有人驾马而来,停在前头,他忙上前牵了缰绳。见对方也是个着家丁衣裳的人,问道,“是哪位府上的贵客?”

那人下马,递了拜帖,“白府。”

下人恍然,未听闻白老将军回朝,那必定是白梨白将军,也就是未来家母,虽对方也是下人,但立刻客气起来,邀他入内。那人也懂礼数,送了拜帖便骑马离去了。

胭脂这几日因伤不用伺候连枭晨起,洗漱后直接去了书房。正往那边走着,迎面被个小厮拦住,“胭脂姑娘,刚白府送了拜帖来,夫人让我来通报二少爷。”

“嗯,我会告诉少爷的。”胭脂接了拜帖,面上说是来拜访宋夫人,实际也是来看连枭的吧。那小厮已走,她拿着帖子,若有所思,既然是皇婚,那白梨必定是会嫁入连府。待会她来了,也可看看白梨是何种性子的人。

连枭连帖子也未看,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白梨会来,他丝毫不意外。

一个时辰后,白梨如约而至。

宋夫人因她是连枭的救命恩人,又是未来儿媳,更是故交白老将军的独女,极为重视,时辰一到,领了下人去大门相迎。

白梨从出了家门,心便一直悬着,想着宋夫人那日打量她的眼神,并没有喜色。连枭的眼中,也不过是看同僚的目光罢了。今日她特地穿了件颜色浅淡的竹色翠叶锦袄,踏着素色勾莲绣花鞋,仿着那大家闺秀的穿着。特地梳了个小家碧玉的发髻,青丝不到腰间,没有婉约之气,但也比平日里温和了许多。

为了今日,她已让家中老婆子教习多日,只为让连家人留个好念想。

祁桑国的一众子弟,她挑中了连枭,这一世,不容有丝毫差错。

想到这,手心又微微渗出细汗。

前世她随父征战,娘亲仙游的早,父亲对她的婚事也不关心,自己又不屑那些皇城子弟,终于是错过了婚龄。敌国战败,联姻求和,皇上不舍得公主远嫁,将她赐婚于敌国。

却不料嫁入半年,敌国又生变,将她囚禁于地牢,因屡战屡败,恼羞成怒,对她日夜折磨。

死前她万分懊悔,若是能重来一世,定要为自己好好做打算。

这一想,再睁眼,已回到了儿时。

千挑万选,总算是选了连枭,那竣冷骁勇的男子。连家不争功名却对朝廷尽忠尽职,若无意外,至少在她有生之年,不会生变,可以安然一世。

连枭被困青国的事,在她前世已经知晓。即便是今世她不去救他,他也无事。只是她与他相处十年,仍不见他动心,便借着这次机会,潜入敌国,用前世所了解到的情形,躲过追兵,将他带回。又让父亲求皇上赐婚,终于是如愿了。

帘子轻撩而起,车夫又唤了她一声,“小姐,到了。”

白梨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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