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丫鬟不可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反派丫鬟不可欺- 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回到酒楼,白梨沉了脸,胭脂和苏洛心的脸色也不好,三个人都有种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见了面,便将今晚的事都说了,倒真是进退两难。

酒楼刚刚起步,借了萧二爷的钱,就算真能逃过外来乡客齐慕的追捕,也无法躲过萧离的紧盯。

胭脂思量许久,说道,“留下来,原先如何,就如何。和亲是大事,绝不会十天八天就准备好。有了齐慕的话,我们反而是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两人一听,别无他法,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胭脂顿了顿,“大姐,白老将军也来了……”

白梨一顿,淡淡应声,“嗯。”

她不多说,胭脂也不再问。

又过了几日,胭脂寻车仍是无果,从后院回到酒楼,进了房间,宋掌柜便送了请帖来。翻开一看,是官宦人家要让他们备好十三人份量的火锅送去,要在府上设宴,又嘱咐伺候的丫鬟一定要懂分寸。用如此正式的帖子,语气礼数不差又带着些许居高临下之意。再看看写贴的人,是当朝李尚书。

想着事情并不简单,胭脂便对宋掌柜说道,“把食材都准备好,做得精细些,让三福和四子随我去,回帖不要道明我的身份,就说是伺候的丫鬟。”

“是,墨二掌柜。”

准备好后,李府竟然遣了马车来接。胭脂这月看的马车多了,下意识看这辆,却也非紫色的流苏。

进了府,在外头候了一会,便见个衣着体面的中年人出来,“老爷让你们进去,待会可要机灵些。”

胭脂三人应声,其余李府的下人也端着东西随她进去。

进了里头,先见到的,竟是齐慕。

齐慕本在和旁人轻声说笑,见进来了人,抬头看去,面色不知为何一变。胭脂因那日见过了,也没在意,倒是奇怪他为何神色僵硬片刻。请了安,又见到另一人,白盛。

白盛见了她,起先没太在意,可细细一看,便被酒水呛住了。

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说道,“白将军看来不胜酒力啊。”

旁人笑道,“酒量好的,又有多少人能比得过丞相大人。”

胭脂看了看那男子,竟是何丞相。

丞相身旁一个气宇不凡的年轻人也笑道,“何丞相的酒量确实好。”

何丞相立刻微带惶恐之色,语气很是恭敬,“公子谬赞了。”

见他这番神色,胭脂倒是明白为何李尚书要让鸳鸯楼遣个知书达理的丫鬟来了。听闻当朝丞相权倾朝野,女儿又是贵妃,一般的皇族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如今能让他如此谦卑,又被称为公子不直呼官阶地位,除了月国君主,又能是谁?

胭脂经历过的事也不少,如今就算是五国皇帝齐齐出现她面前,她神色也不会有变。只是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却让她提筷的手猛然一顿。

“下官来迟了,还请各位大人恕罪。”

胭脂僵着身子不动,她倒是知道,为什么向来镇定的齐慕会变了脸色,见过千军万马厮杀的白盛会失态了。

其他人笑道,“李侍郎当罚酒三杯。”

“自然是该罚的。”

说话间,已有人匀了位置出来。

有人笑道,“都说鸳鸯楼伺候用食的姑娘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但菜肴新鲜有趣,人看着也是色香味俱全。”

众人齐笑,胭脂低眸不去看那被唤作李漠的人,她怕看了,真会忍不住把手里的盘子扔他脸上去。

她瞥了一眼齐慕和白盛,神色已恢复常态。她心中蓦地冷笑,他们九死一生,她倒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若让人发现,那早就已死在沙场的祁桑国将军,如今又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月国,并且还是侍郎,父亲又是尚书,他们全都没命活着出去了。

胭脂不动声色的点拨好炭火,说了那吃法,离席前,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人。虽是有了准备,可心仍是急跳起来。

比起最后一次见他,肤色竟白了许多,面上的冷峻不见,却是温文儒雅的浅笑。与旁人说着话的声音也不带半分冷酷,可亲可近。本来她只打算看一眼便退下去,可却看得久了些。

先察觉到异样的,是月国君主,他方才便看这姑娘长得十分貌美,多留意了些,如今见她怔愣,忍不住笑道,“姑娘可是对李大人有意?”

齐慕几人筷子又是一顿,白盛也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

胭脂淡然回神,笑了笑道,“只是见李大人的发冠似曾相识,多看了几眼。而且奴婢也已经许配了人家,断不会有其他什么念想。”

他饶有兴致问,“是哪家公子有如此福气?”

胭脂浅笑,脸上带着落寞之色,“他已经过世了。”

男子一顿,又说道,“大致的吃法我们都已经会了,姑娘可先行回去。李大人,打赏打赏这姑娘吧。”

李漠站起身,领着她出去了。

胭脂跟在他后头,不近不远,看着那背影,仍是削瘦。比起这一身官服来,他倒更适合穿戎装。

院子廊道寂静无声,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胭脂停了步子,不一会,便见他也转身看来。面上还带着清浅笑意,眸子里却是平静的神色,忽然开口道,“生死由命,姑娘不必太伤怀。”

胭脂咬了咬唇,“啊,是啊,生死由命,是天命还是皇命就不知道了。”

见他抿着凉薄的嘴角笑着,胭脂眼眸已忍不住殷红,她如今是想拿剑杀了他,也想抱住他大哭一场。可他既然不愿相认,又是在此情此景,只能忍着。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再等多一些时日。

他未死,连枭未死,她已经知道他在何处。

胭脂先收了视线,这一低头,泪便悄然落下了,哽声道,“李大人快快打赏了钱,奴婢要回去了。”

李漠轻轻点头,“我遣了马车送你回去。” 

58

 胭脂直接回了家中;等到戌时;才见白梨和苏洛心回来。她们一进门;胭脂便关了门窗,和她们说了连枭的事,免得下次他们不小心相见;点破了他的身份,给他和她们都招来杀身之祸。

苏洛心气得气没处发,良久才吐出一句,“我擦……”

这粗俗的话胭脂没听懂,但大致也猜出不是什么好话。白梨叹了一气,沉声道,“看来这次和亲;也不是纯粹的和亲了。”

胭脂也猜了些,白梨又道,“公主和亲,一般只让将军护送就可以了。可连慕世子也来,他又是直接听皇上调遣的,而且连将军也早早潜伏在月国,这样看来,事情很不简单。”

这话说的直白,连苏洛心也听懂了,咽了咽道,“想吞并月国么?”

白梨点点头,“众所周知,月国之所以能抵抗住别国进攻,很大一点就是因为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的典范,不熟悉地势的本国将士行军作战也常会被地势阻碍。因此在他们的国库中,有一份描绘极细致的地图,每次大将出兵抗敌前,都会被皇帝召集到内阁中。”

苏洛心问道,“那世子他们不会是想……”

偷地图,知道详尽的地势,才能不费力气的攻下月国。

苏洛心想了想,说道,“当日你说那公公告诉你,皇上要让你去和亲。他想的,或许是要你做内应呢……”

白梨无奈一笑,“无论他们本意如何,我也不愿再被送来和亲。”她又松了一气,“幸好是齐慕先找到了我们,否则先碰到的是我爹的话,他一定会将我们三人都杀了封口。如今胭脂已在众位大人面前露了面,我爹就算是想杀,也不敢动手了,否则只会无端惹来嫌疑。”

胭脂说道,“白老将军定然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白梨摇摇头,神色微微凝重,“他的心中,以国为重。否则当日也不会白白看我去死,而不愿退兵十里。”

胭脂握了她的手,轻声道,“可是你明白白老将军尽忠报国的心思。”

白梨略带惨笑,“是啊,我懂,只是无法原谅罢了。”

理解和原谅,本就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

腊月的天,已十分冷了,酒楼的生意也越发的好。胭脂早早拿了这月的钱给萧二爷,又特地多拿了些,好让他多担待着,免得让些地头小蛇欺负了。

送了钱去,回来时,天仍在飘着雪。乘了马车往回去,拐过另一条街道,她撩了帘子道,“停下,我要去买些东西,你先回去罢。”

马夫应声,胭脂下了车,撑着伞往那望不见尽头的街尾看去,再往前,便是李府。

她本以为连枭会寻个机会来找她,可是一直没有。白梨告诉她,潜伏不比儿戏,若让敌国察觉,就是杀身之祸,在任务完成前,就算是不来找她一次,也是正常的。她忍着,忍得心肺都疼了。

她记得李府附近,有些小吃档口,或许在外头吃着东西,能见他一回。

打定了主意,便将宽大的裘帽戴好,不是非常熟悉她的人,应当是认不出的。

只是等她走了十几步,便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这种警惕在她们逃亡的途中已经养成,因此就算她不懂武功,也能感觉到。想着,步子快了些,往那人多的地方走,身后的人也跟的紧,不远不近。

她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连枭。

在月国,除了齐慕,她也想不出有谁要跟踪她。如果齐慕要捉她,早在那天就捉了。

心蓦地急跳,她打量了四下,往那清冷的巷子走去。

她刚进去,一辆紫流苏马车刚好从街道经过我当算命先生那几年。李漠从那摇曳而起的帘子看到那倩影,顿了顿,本不想多理,只是又见一人鬼祟跟了进去。心间猛然一顿,“老赵,停停车。”

胭脂走进里头,停了步子,往手里呵气。冬日一到,手脚便发冷。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却是个脸生的人。她怔松片刻,拢好衣裳,低头想过去。等快走近时,却见那人的手袖露出寒光,她惊了惊,往前跑去,外袍已被扯住,硬生生将她拽了回去。胭脂取了簪子,狠狠往他面上戳,却被他一掌扇开。

这人的目光阴冷,实在是太过吓人。她一愣,身子都僵硬了。

那锐利的匕首并未划过她的脖子上,已被人握住,反手拧去。那人吃痛一声,李漠却是看见他手臂上纹的图案,不禁一顿,没下杀手,狠踹了他腹部,低声道,“滚。”

他蹲身去看胭脂,那人儿身子已在微抖,默了默道,“姑娘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够了。”胭脂忍得五脏翻涌,颤着声低低道,“够了。”

她担惊受怕够了,她为他吃的苦也够了,方才一瞬间,她……已不想等了。

李漠不答,面上仍带着浅淡笑意。只是见到那地上的簪子,刹那顿了下,默然拾起,“姑娘的玉簪。”

第一支簪子,落在了香山。第二支,又碎了。就好像她所追求的人和事一样,总是不得善终,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明明她也努力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胭脂终于是抬眸看他,毫不陌生的脸,即使带着生疏的笑意,可这人是谁,她知道,“你告诉我,我等的有没有意义?”

雪仍在落着,她的发都已染上许多,垂在发梢上。冻得紫红的脸混着颤抖的音调,比起一年前,又更是绝美了。李漠笑了笑,“姑娘是吓坏了么。”

胭脂怔神,耳畔听见有微压瓦片的声响,她勉强笑道,“是啊,吓坏了,多亏李大人出手相救,能否劳烦李大人送奴婢回去,也离这不远。”

李漠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扶她起身,见她蹙眉,那裙摆和后脖子上,都有些许血迹,不动声色道,“鸳鸯楼的火锅很不错,上回众位大人吃了,赞不绝口。”

两人一路闲谈出了巷子,外头的马夫见了他们,忙帮忙搀扶胭脂上车。

李漠取了外袍,披在她身上,低头系着带子。离得近了,不但连呼吸,连温度都能感应到。喉中又涌出酸涩,有缘对面不能识,咫尺天涯,说的或许就是此番场景了。

她方才在做什么,几乎要毁了他。那附近明明还有人在监视,只是她先前没察觉罢了。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系好后,李漠从车内的药箱里取了药,替她上药。胭脂低眸看他,这种事,以前她经常为他做。如今变了模样,少爷伺候人,却觉得他的动作意外轻柔。

李漠上完药,抬眼看她,却见那本来绷得紧的脸,面色已十分平静,眼眸含着秋水柔光,十分……好看。他怔了怔,收了视线,“皇城内有上好的工匠,姑娘若要修,我可以指路。”

“那有劳大人了。”

李漠问道,“腿上怎么这么多伤痕。”

“来皇城时受的伤,也不重,只是伤痕难消些。”

“为何要来皇城。”

胭脂看他一眼,神色淡淡,似乎只是很随意问她,“女子中,嫡出为首,庶出为次,养女最下,而我算是个养女,许配的公子过世了,舅母就要我嫁给个大户做妾侍,我便逃了出来。”

见他拳头微收,面上神情也硬生了,胭脂虽然觉得不应该,但心底还是忍不住有笑。闷着吧闷着吧,让她难过了快一年,也该让他气气了。这么一想,她又道,“那大户人家倒也有钱,长得……”

李漠插话道,“既然如此,嫁给大户人家不好么,为何守着个过世的人?”

胭脂飞快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那我待会就收拾包袱回去嫁人。”

李漠也看了看她,这语气……赌气得很,却意外的觉得心情好起来了,淡声道,“男子多薄幸,姑娘可要看准了人家。”

胭脂摇摇头,“不是多薄幸,是皆薄幸。”

一时车内无声,只剩下外头马夫扬鞭赶马的声音。

胭脂忽然想起,方才他替自己上药时,掌上偶触,却并不似之前那般粗糙。若人不受刺晒,肤色会转白也不奇怪。但那在校场上提枪练剑的茧子却不是能很快除去的。除非……除非是生生剜掉,等新肉长出来,再用极好的药膏化了那伤痕。

这些日子她有意无意让人打探他的事,这“李漠”一直游学外头,近几月才回来,为人儒雅,才识又高,得圣上赏识,赐了侍郎一职,与“其父”同朝为官。

可连枭是二月便“死”在战场上的,也就是说,期间有四五个月他人间蒸发,怕做的,就是让自己真正变成那个游遍五国的李漠。若是儒雅学子手上有那么粗厚的茧子,又有谁信。

他所受的苦……并不比她的少。

想的出神,外头马夫已说道,“大人,姑娘,鸳鸯楼到了。”

胭脂一顿,抬头看着他,车帘和窗帘子因无风摆动,已停歇下来,将车内遮得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