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依旧不是她擅长的事，说起谎来有些结巴。
那边顾宸听着忍不住扬起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楚楚，你在说谎呢。”
“没有。”心虚的唐楚楚立刻回道。
顾宸的笑声透过话筒传来，即便两人不只隔了多远，唐楚楚还是因为说谎心虚红了脸颊：“我……我刚刚在发呆。”
似乎没有想到唐楚楚坦白，本来还准备逗逗她的，这会儿听着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似乎哭过似的：“楚楚，怎么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不正常吗？既然陆子寒认为她是看言情小说哭的，顾宸也知道她看小说会看的眼泪哗哗好没形象，干脆说：“没事，就是看了本小说，觉得剧情挺吸引人的，所以，有些感动。恩，比较感动。”
像是在说服顾宸，更是在说服自己。她不要因为陆子寒伤心，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只是因为一时的心软，一时的迷惑，所以才会为了骆冰的事情哭，才会为了他去京中觉得心疼。
“楚楚，我想见你了。”望着下面城市万家灯火，顾宸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不经意地温柔。
唐楚楚擦了擦眼睛，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你有什么事吗？”
“没别的事，就想安慰安慰哭鼻子的某人。”顾宸的声音温柔有宠溺，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楚楚，可以出来吗？”
唐楚楚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迟疑了一会儿缓缓说：“顾宸，我没事，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再去看个轻喜剧，一定会笑着睡着的。”
那边忽然没了声音，唐楚楚疑惑，试着喊了声：“顾宸。”
没有回应，拿着电话看了看，明明是通话中状态，怎么没人回答？
“顾宸！”
还是没人回答，对着手机笑笑，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句“顾宸，谢谢你，晚安。”便挂了电话。
打开电视机，拿着遥控器选台。看到一个台正在播放着韩国肥皂剧，轻松搞笑的画面。唐楚楚放下遥控器，努力让自己进入状态。
只是眼前分明是青春灿烂搞笑雷人的场景，她却半点儿都笑不出来。最后干脆关了电视，也不想上楼，坐在沙发上发呆。发着发着，也就那么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梦里是学校的林荫道，青石板路悠长婉转，春末夏日的时节，知了虫鸣欢快地歌唱着，似乎不知道疲倦。那抹停驻在树下挺拔修长的身影，也如同那条青石板路一样悠长而静止，似乎在那里，触手可及。可是却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而他的心，在哪里。
她向继续走，想要走到那抹身影身身边看看他，问问他。问他愿意娶她吗？她似乎看到他清俊的脸上扯起一抹难得笑容来，那应该是同意了吧。那就，深爱他吧。
可是她的心，怎么那么难过那么疼痛呢，像是被浸泡在了水中，有种缓不过气来的感觉。好不容易醒来，才发现靠着的沙发已经被浸湿，被丢在沙发角落里的手机不停地响着。
“顾宸。”
“楚楚，你在里面吗，你开门，我在外面。”略微急促的声音。
微微愣住，侧过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会儿晚上十一点半，不算太晚没也不算早啊。
他，怎么来了呢？
“楚楚。”催促的声音，带着一抹急躁的担忧。
唐楚楚忙起身，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双腿近乎麻痹：“顾宸，等我一下，我……我的腿有些麻了。”
好不容易觉得好些了，唐楚楚忍着那种全身酸痛无力的麻痹感一步步向大门口走去。刚一打开门，就直接被人搂进了怀里。
“顾宸？”
他抱着她，声音低沉带着一抹轻微的嘶哑：“别动楚楚，让我抱抱。”
若是平时，她想她一定会推开他的。可是现在，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她都有种被欺骗被抛弃的感觉。身体在微微颤抖，那双想要推开顾宸的手，因为眼底的那一霎那迟疑，被他尽数抱在了怀里。
时间在这一刻如果能停止该多好，她不用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感受着被人拥在怀里的温暖，可以感受着被人真心疼爱的关怀。被他抱在怀里的双手，一点点抽出，一点点上移，最后轻轻环在他的腰间。
他抱着她，紧抿着的唇角牵起：“楚楚，跟我走好不好，你跟我走，让我照顾你。”
唐楚楚心底一慌，惊恐地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眼底尽是迷离的神色：“不……顾宸……我，我想问清楚。”
“楚楚，他已经伤害过你一次了，你已经失去了一颗肾，难道还要等他回来再伤害你一次吗？”顾宸搂着她，眼底带着一丝怒意，从来温润的脸上，因为深秋夜间的凉意变得有些苍白。
那双清亮还带着泪水的眼眸在听到“肾”时猛然瞪大，她抓住他的手臂：“你说什么？”
顾宸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伸手将她的头紧紧按在他胸口：“楚楚，不要去想以前的事，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不要去想以前的事，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混乱的大脑让唐楚楚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趴在他怀里反复重复着那句话，心底阵阵害怕。分明是想要知道的，分明已经明了的，可是就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去求证。
那而那个答案，分明在心底。
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就后悔了。
。
相爱不相对（14）
他的手一点点抚上她的脸颊，温柔中带着小心翼翼：“楚楚，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她不要告诉他，不想让他知道她输的那么没有理由。何况骆冰那边分明是出了事情，否则电话了不会传来那么惊恐的呼救声。她应该理解的，应该理解的。可是骆冰的话犹言在耳，她怎么也做不到不去计较。
“顾宸，我想……想喝酒，你能陪我吗？”她慢慢抬起头，眼底带着深深的哀求。
顾宸的心，因为那眼底的求乞和脆弱瞬间像是被人捏在了手里狠狠揉捏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楚楚，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可是她想喝啊，真的很想喝。
泪眼像是坏了管不住的水龙头，沿着脸颊一滴滴往下流。顾宸眼底带着隐忍的怒意，眼眸深深地望着她：“楚楚……”
“顾宸，我想喝酒了，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喝。”唐楚楚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眼底分明带着水晶般的脆弱。
眼底划过一丝深意，顾宸闭了闭眼：“楚楚，喝酒不是最好的方法。楚楚，即便喝醉了，你也忘不了他的。而且，很有可能你喝了酒，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
“不是的顾宸，我没有想着要忘记他。”唐楚楚哭着说：“我能忘记的，想要忘记的，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我难过是因为，我心里难受。我想要知道从前的所有，却又害怕知道以后，自己承受不住。可是心底，总有一个阴影，怎么也摆脱不了。”
外面风很大，唐楚楚的面颊因为吹风已经有些苍白了。顾宸迟疑了一下，还是半搂着她将她带上了车。唐楚楚情绪失控，这一刻只想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受，电视上不是都说可以借酒消愁吗，那她也要醉一回。
醉了，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车子在一家高档酒吧停了下来，顾宸迟疑了一会儿，见唐楚楚微微侧着头望着酒吧发呆，脚下踩了油门，车子继续往前开。
最后选的不是酒吧，而是一家餐厅。顾宸点了些饭菜，又为唐楚楚要了一杯果汁。唐楚楚却摇头，直接跟服务员要了啤酒。
几杯酒下肚，本来就不大清醒的大脑这会儿已经是浆糊状态。唐楚楚望着像是有两个影子的顾宸说：“顾宸，谢谢你今天陪着我，让我不是一个人那么难过。”
顾宸拿起面前的啤酒，仰头一口灌了下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抬眸看向对面面颊桃红的唐楚楚，也并不开口。
唐楚楚自言自语地笑笑，将杯中喝了一半的啤酒灌了下去，皱着眉头望着顾宸：“好不容易喝了一些，可是这味道，顾宸，啤酒真的很难喝呢。”
“那就不要喝了。”顾宸皱着眉头，将她面前的啤酒拿到自己面前。
唐楚楚眨巴了下眼睛，雾气蒙蒙的眼眸亮晶晶又带着丝丝迷离：“那我们换白酒好不好？白酒闻着都很香很香的，据说还有股子辣味儿，肯定很好喝。”
“不要喝了，你这酒量，再喝下去，会醉的。”顾宸皱着眉头，眼底神色爱怜地望着直勾勾瞅着他的唐楚楚说。直觉告诉他，唐楚楚这会儿望着他就像是望着一瓶香甜醇厚的白酒。
伸手揉了揉眼睛，唐楚楚扁扁嘴，很是委屈的模样，蒙了雾气的眼眸瞅着他：“可是我还没醉呢，我还清醒着呢。我还记得骆冰刚才电话里说的话啊。”
顾宸眉头瞬间紧皱：“骆冰给你打电话了？”
唐楚楚有些迷糊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打给我的，是打给子……子寒的，他那会儿在书房，电话……是……是我接的。”
这才是她今天难过哭泣的原因。顾宸望着脸颊因为醉酒泛着阵阵桃红的唐楚楚，想着她口中自然吐出的“子寒”两字。
难道，他又迟了吗？
没有问骆冰跟她说了什么，能够让她这样失态醉酒哭鼻子的事情，必定与从前的事情有关。这一次，即便唐楚楚再次爱上了陆子寒，他顾宸也不会选择放手旁观。
他不允许，他爱着的女人受到任何伤害。
而现在，迟疑了一下，顾宸喝了一杯，望着醉眼迷离的唐楚楚问：“楚楚，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手里拿着的空酒杯一颤，唐楚楚瞪大了眼睛望着对面认真看着她等着她答案的顾宸。
爱上他了？陆子寒吗？
不，她才不爱他！
唐楚楚坚决摇头：“没有，我才不爱他，他说过的，我们之前是恋人，可是后来分开了。而我却因为一场车祸选择性失忆，记得所有，独独忘了他。顾宸，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其实……”
“其实很执着，认定的事，即便知道前路遥遥无期，也不会放弃，即使撞得头破血流，没有得到答案也不会屈服，哪怕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是不是？”他望着她，静静地问。
唐楚楚怔住，怔怔地望着顾宸，看着他俊美的面孔，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看着他带着浓浓关切的眼眸，心底一阵悲凉升起，双手搁在桌子上，将头埋在双臂中，低低抽泣起来。
顾宸静静地看着，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趴在那里哭，看着她的背脊因为抽泣轻轻颤抖着。心像是被谁用刀子挖开了一道口子，那种鲜血淋漓的疼痛，比起从小到大受的各种伤都要疼。
再也忍不住，他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安慰：“楚楚，你还有我的，你还有我。”
他抱着她，轻轻柔柔地说着，轻轻抚慰着她的背脊，时间一分一秒从指尖的缝隙穿过，不留丝毫缝隙。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怀里人儿已经睡着了，顾宸才轻轻松开她。
等到一看，才发现唐楚楚根本没有睡着，看到他竟然还裂开嘴角冲他笑了笑，声音软软的很是动听：“有你在的。”
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顾宸有些好笑地看着趴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唐楚楚：“恩，有我在的。”
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顾宸低头望着唐楚楚：“我送你回去。”
唐楚楚眨巴了下眼睛，眼底还带着朦胧的醉意，波光潋滟让人看得心慌，摇摇头：“我不回去，我不要回那里。”
看着孩子气的唐楚楚，顾宸问：“你确定？”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楚楚，你想清楚了。”
唐楚楚半歪着头，乌黑纯净的眼睛里尽是蒙蒙雾气，却又格外闪亮。眼底有那么一丝迷茫：“顾宸，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回去。那么大个房子，就我一人住着，好孤单。”
只是因为那样吗？
心底忽然有些痛，顾宸却不甘心。明明已经决定再也不要放手的，而且这次是陆子寒给了他机会。他可以用那样的手段娶了唐楚楚，他为什么不能就这样将她留在身边？
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分明知道这会儿唐楚楚醉意朦胧意识不清，可是还是循循善诱着问：“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唐楚楚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窝在他怀里：“哥哥去云南了，我忘了拿那边的钥匙。”
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呢，顾宸望着怀里有些委屈的唐楚楚，声音越发温柔：“我是说，回我们的家。”
唐楚楚大脑有些打结，眼皮有些不听话地在上下打架，微微撅着嘴，轻轻“恩”了声。
唇角微微牵起，眼底一片深邃。
楚楚，你答应过我的，说回来便给我一个答案。
而现在，我已经等不及听你的答案了。
将唐楚楚抱在怀里，出了餐厅直接抱上车，给她系好安全带，顾宸上车，直接向自己的别墅开去。
到了别墅，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唐楚楚抱进房间，刚准备放下，唐楚楚忽然从怀里立了起来：“呕……”
顾宸忙将垃圾篓拿了过来，坐在床边一边轻轻拍着唐楚楚的背脊一边轻声问：“还想吐吗？”
唐楚楚难受的紧，死死抓住顾宸的手，胃里正在翻江倒海，不停地点头。好不容易等到舒服了些，衣服上已经占了很多污秽。顾宸皱眉，见唐楚楚闭着眼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忙伸手解开她衬衣的扣子，帮她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丢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本想让女佣来帮忙，才想起女佣休假回家了。拿了洗漱用具给她清理了下，才算是告一段落。
自己身上也有浓浓的酒味，唐楚楚喝酒的时候很多都是被他拦了过去，可是她的酒量真的太差太差，充其量也不过是两杯啤酒，就已经醉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将唐楚楚抱到柔软的床上，顾宸进了浴室开始冲洗。
神清气爽从浴室出来，忍不住在唐楚楚所在的房间门口停住，推开门望了进去。原本只打算看一眼，可是只是一眼，就再也不想走。
刚才给她换衣服的时候顾忌着她难受有些手忙脚乱，一心只想着给她赶紧换上赶紧的衣服。可是这会儿这么看着那只从被子里面踢出来的**，看着半露着的香肩，顾宸眼眸瞬间深沉起来。
相爱不相对（15）
不由自主走了进去，低头打量唐楚楚。室内的光线他去浴室的时候已经挑的很柔和了，晕黄的灯光，显得她的轮廓有些朦胧。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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