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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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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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严无奈的轻笑,继而又叹了一口气:“唉,原以为还能和你日后做个亲戚,谁料想,你是没这个福了,我那十三妹妹可是娇滴滴的大美人呢!”

贤哥儿干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一阵子,三个大人从内厅里出来了,十分的和气,庄家大爷还一副赔罪的模样,谢家三爷却是一脸亲和,说了句告辞,带着谢慎严离开,庄家大爷自是亲自相送,看着他们走了,严氏出了一口长气,看着自己那堪称混世魔王的儿子,伸手戳了他的脑袋:“你呀你,日后有你后悔的!”

贤哥儿却眨眨眼:“有什么好后悔的,我要真把谢家的十三姑娘娶进来,日后你这个当婆婆的只怕还得低眉臊眼的呢!”

严氏一愣,诧异的看着儿子,贤哥儿很开心的说到:“我要找的是媳妇,又不是管家,你和爹管着我还不够,再来一个,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我宁可娶个听我的,也不要娶个管我的,娘,您哪,这会儿也偷着乐吧!”说完自己转身就走,把严氏激的站那里好半天才一脸苦瓜色:“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你这心眼都长到哪儿去了!”

……

庄家在这件婚事上,纵然内心十万个不乐意,却也不能翻脸,大清早上,庄家就遣人来了帖子知会,辰时刚过,巳初才进,庄家太太带着杜阁老家的贞二太太,外加小二爷贤哥儿以及一个媒婆上门了。

按照正礼,双方议亲之事,应该寻步走,先是来访人户,相家相亲的,只是现在贤哥儿和林悠之间已经到了必须娶的这份上,一切仪式都纯粹是形式了,所以庄家只能把媒婆带上,又把杜家的贞二太太请来,相当于是选了个亲近的亲戚前来保媒,这前两部一次到位,因此庄明达上门来,就直奔的是第三步,要女方八字,也就是庚贴。

换庚贴,可是双方的八字交换,这不是一次可完成的,把女方八字写在红纸上“发”出去,男方还得拿回去压在神龛下,三到七日看看是否平安无事,这个平安无事说的是:不打碎碗,不撞倒油,不病猪鸡,不生口舌等,只要这样平安了,便是大吉,相反出了事,便是不好,得退八字,婚姻不成。

可这个完全就是面子工程,尤其庄家敢拿这条退了四姑娘的八字,那就是摆明了抽林家的脸,所以换句话说,就是日日里碎碗倒油,这庄家贤二爷的媳妇也得是她林悠啊!

第四十五章嫡庶的不甘

因着这个内情,大家心照不宣洗就连这个面子工程都省了,在林悠的八字被递出去时,贤哥儿的八字也直接交到了林家太太陈氏的手里,这便完成了换庚帖,说白了,两人的婚事,打今儿起,这可就定死了。要是这会儿,贤哥儿一命呜呼,林悠也得嫁进庄家去,哪怕抱着牌位过一辈子,也得是庄家的人,当然也不是不能毁,可要毁约,林悠便得背上骂名,从此便是失节,遭人唾弃,林家却又丢不起这个人了。

双方这么庚贴一换,亲事便定下了,杜家的贞二太太立时提起了林馨的婚事日子,前后一商量,便把林悠与庄家小二爷的亲事日子,也大致的定下了:林馨到底是三姑娘在前,林悠纵然被贤哥儿抱了,也不能越过了她去,所以在林馨年底出嫁后,年初庄家老太太会前来给林悠及笄,然后年底就把林悠给娶进庄家。

这样一来,林悠便不能等到十五岁上及笄再嫁人,而得是十三及笄,十四嫁人,虽然这样是急了些,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昨个陈氏叫人大张旗鼓的抬了棺材进府,满城皆知,要是再不把两人的亲事早办了,让那些瞧见这事儿的人误以为双方还在死掐,那可就麻烦了,但凡遇上个愣头青想要沽名钓誉的,上道折子,或者在街坊邻里的嘴里叨叨起这名节来,那庄家林家就得一起丢人现眼。

日子一说好,立时庄家太太同贞二太太告辞出门。由着媒婆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扬了喜,便有几台前礼被下人从角门上抬进了林府,这也是个形式,用来知会大家。我们已经要结亲了。

林悠的婚事一定下。林府上下的人才真正松了口气。几个哥儿姐儿的当夜都在林老太太处,吃了一回“合家宴”。

席间林昌宣布了林悠与景阳侯府的庄小二爷订了亲,林悠便红着脸,低了头,那一刻娇羞的模样,倒好似没了昨日的凶险。

“四姐姐,妹妹恭喜您!”宴席快结束的时候,林岚捧了茶一脸笑容的冲林悠敬茶,林悠扫她一眼。拿了茶杯,一言不发的与她虚碰了下便饮下,转头就同林熙说话。完全不再搭理林岚。

林馨在旁看着林岚一脸楚楚的模样,内心便有些酸,自己动手为林岚夹了一筷子菜:“六妹妹,多吃点菜吧。三个月没见你,你整个人都看着憔悴了呢!”

她不说还好,大家也都刻意的没去提及,可如今一说的,珍姨娘竟当场摸了帕子出来,一边擦着眼角一边低声言语:“前些日子是我糊涂,连累了岚儿,这几个月上,太太也没亏着岚儿半点,只是这孩子到底还是寒着了,日日受罪,也不知到底好了多少……”

她惯性的又做可怜状,若是往日必当得了林昌的心疼,少不得要怜着她同岚儿,那她便能趁着机会再为女儿争取一下日后的前途,毕竟林悠歪打正着的竟和侯府结亲,前两个姑娘不分嫡庶可都高嫁入那侯府,她没道理不去为自己的女儿争取。

只是她万没料到昨日里林昌被林老太太那通数落,这会儿别说心疼了,眼瞅着老太太坐在上首一副冷色,便急急地倒挑了眉,冲她轻喝:“少在那里哭哭啼啼,你若知道错,以后少和岚儿近,更少去撺掇着就是了,至于她那身子,哼,自己惹的祸事自己扛,能治好便好,治不好也只能如此,谁叫你这个当娘的贪心无矩!”

珍姨娘万没料到在家宴上,林昌会当着孩子们的面数落自己,一时怔住:“老爷,您……”

“闭嘴,今个这合家宴可是为了林悠的婚事,喜事,你少这里给我抹泪,不乐意待着你就回!”林昌一点没客气,直把珍姨娘兑的是面红耳赤,恨恨地一扯衣袖,起身朝众人一福,便退了出去。

“来,大家为四姑娘将来能嫁进侯府共饮一杯吧!”林昌端了酒杯引领大家的热闹,完全无视了珍姨娘的离去,陈氏明白这是林昌做给自己看的,便也立刻端起了茶杯,一时间屋里是热闹的恭喜笑颜,至于珍姨娘,这会儿,谁又会去搭理她呢?

饮下茶,归于座,林熙扫向林岚,但见她一脸怯懦谨慎的模样,又扫长宇,便见他眼睛老往外瞟,便知道这孩子是挂心着珍姨娘,这心里就不免对林岚有些轻嗤笑嗤笑,而此时她身边的林悠却忽然冲林岚开了。:“六妹妹往日里不是最孝顺的嘛,如今珍姨娘离座回去了,三弟弟尚且知道挂心的,倒是六妹妹淡定的很,都不惦念一眼的,看来上次的事定是把六妹妹的心给伤透了,心里也怨着珍姨娘害了你吧!爹,如此看来六妹妹也是怕了姨娘再害她了呢!”

这段日子她跟着林熙近,不说开了多少心窍,但多多少少也比前些日子好了些,是以对着林岚少了往日的冷嘲热讽,改为视而不见的态度,可今日里珍姨娘作态,林岚又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她看见就打心眼里不舒服,眼瞅着珍姨娘被父亲斥走,林岚却还在这里碍眼,便毫不客气的拿话来损,依旧是以往那不客气的炮筒性子,可话却知道转弯,生生把林岚架在了尴尬的位置上。

若是不念母亲,便是不孝,可要念了母亲,似有死性不改,林悠看着林岚那一脸尴尬之色,心里便是放声大笑,想着这下可就在父亲心上能把林岚给黑上一点,毕竟读书人嘛,最不能容的便是不孝。

可她还没笑两下,林岚却一副为难之色的说道:“今天是四姐姐的好日子,母亲挂心我而乱了气氛,爹爹斥责原就应该,我若再念着姨娘。却是伤了爹爹的心,何况席面未散,离席便是失礼,我便只能在此,稍后再去姨娘处坐坐。与她提及今日的道理。只可惜岚儿只得一身。若能分为两身,必然两边看顾,以全。”

林悠当即心里不快,刚张了嘴,身边的林熙便扯了她一下:“四姐姐,我要吃荷香肘子!”

林悠一顿不再言语,立时给林熙夹菜去了,而那边林昌点点头说道:“难为你心里清楚道理,总算还知道好歹。”说着自己给林岚夹了一筷子菜。便转头冲林老太太问及关于两个女儿嫁妆置办的差别安排来。

……

“真是气人,本想搡她两句的,她倒好。卖起乖来,倒得了爹的夸!”在硕人居里,林悠一脸郁色的冲林熙抱怨,林熙无奈的冲她笑笑:“四姐啊。你何必去逞那口舌之争,咱们不是说好的,冷眼瞧着,看着的嘛!”

“我也想啊,可你看她们母女两个,分明就是不消停,我总不能看着她们起心思的想欺负娘吧!”林悠说着捏了手指头:“这次我惹下这么大的事,娘为我硬撑出来一条活路,想想这些年,我还心里怨着她不疼我,我实在是悔得很,我现在只想多帮帮娘!”

“好姐姐,你要真心想帮娘,日后就少和六姐姐还有珍姨娘起争执,越是不理着她们,才越好!”

“啊?这是什么道理?”林悠不解。

林熙和她凑在一起,挨的近近的,声音压低:“四姐姐,您说,珍姨娘是个笨人吗?”

林悠一愣,摇了脑袋,自己的母亲和她斗了这些年,倘若她是个笨得,不至于母亲老是输,母亲什么手段她也见识过的,所以她明白,能和母亲一较高下,这珍姨娘就压根不是个笨人。

“她不笨,又为何会在今日的家宴上忽然说自己错?还不是想着为六姐姐出头,只是咱们爹爹今日里没吃她那套,她才落了面子,倘若吃了,不是和她一起逼着咱娘点头关照去了?”

“是啊,所以我瞧着她不舒服啊,要不我搡她做什么!”

林熙闻言叹了口气:“哎,我的四姐姐,你这直性子可得压一压,你好好想想,若是今日里你没去搡她那一句,她是断然无法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那份懂事的,那爹爹也不会给她夹菜了啊!”

林悠听了林熙这话,人便不解的看着她:“你这意思,是我错了?”

“你这不是错,是好心办坏事,原本想为娘出口恶气,却被人当了梯子!”她说着拉了林悠的事:“姐,我问你,如果你到外面去转一圈,回来最有可能和我讲的新鲜事,是什么?”

林悠眨眨眼:“肯定是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再就是打架啊,扯……”她没说下去了,她已经完全明白了林熙的意思,继而她看着林熙,很认真的说到:“我懂了,以后,我再不要给她当枪使!”

林熙点点头:“是的,她巴不得让爹爹心疼她,那就势必要爹爹注意她,我们越是搡她欺负她,爹爹就越疼她,倒不如冷着晾着,一般的待她,她想哭没机会哭,想说委屈也没法说,爹爹也就不会老注意到她,自然不会因为怜着她再去烦扰母亲。”

林悠点了头:“放心吧,〖我〗日后一定克制我自己。”

林熙冲她一笑:“四姐姐,你原本想替我入嫁侯门,如今,哪里还用替我,自己不就攀上了侯门?虽说这事乱糟糟的是碰了巧,可能以后嫁过去也会吃些苦,但我瞧着,那庄家小二爷,至少有些担当,日后你摸顺了他的脾气哄着顺着,想来应该不会吃亏,只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你也需得心里清楚你的处境,可千万别再任性使性啊!”

“我知道了,我不会的,我这次差点就把命搭上了,我要再那么不管不顾的,只怕真就活不成了。”林悠说着叹了口气:“如今看着不错,是去了侯府,还是正妻,可那庄家太太说了他原是和谢家的,弄不好,〖我〗日后的日子难过的很。”

林悠也不傻,昨晚上陈氏更拉着她说了一肚子的话,也由不得她不清醒。

“姐,你可千万别轻了自己,你嫁进侯府。并不是你求来的,是那庄家小二爷得对你负责!你得把这个记着,这错不在你,黄了谢家,也是那个小二爷自己惹得事。怪不到你头上来!还有。若是日后那个庄家太太真为难你。你就多哄哄那小二爷吧,我瞅着他看似浑了些,却也知道担责,将来有了争执,他应该,是能护着你的。”

林熙说着就想起了庄家小二爷离开时回头冲林悠笑的模样,至少那模样看起来,并不觉得委屈。

“我明白的。”林悠略有些惆怅。

“姐,别这样。你能和他遇上,说到底也是你们的缘分,大概上辈子。你们两个是冤家吧!”林熙出言劝慰,林悠却忽而一愣,随即眨眨眼:“你说,这世上真有缘分吗?”

“若没缘分你能和他遇上吗?”林熙冲她笑:“只能说你那一脚踏空摔了个好!”

林悠闻言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窝。继而冲着林熙小声说到:“我那会膝盖一痛,一下就滚了下去,莫非,那一痛就是缘分?”

……

明阳侯府属三房宅院的huā厅里,红木棋桌旁,父子两人大战一场,彼此收了子,开始复盘。

“什么时候又换了个荷包?不是前日里,你娘才给了你一个青蚨吐珠的嘛!”谢家三爷眼瞅着儿子腰带上的新荷包有些好奇。

“十三妹妹今个中午给我的,她说我帮了她,专程给我绣的。”谢慎严不当事的说着,手中云子落盘。

“你帮了她?该不会……”谢三爷脸有惊色:“莫非庄家和林家这事,是你……”

“爹,您说什么呢?您儿子我哪里有那能耐啊,只是我叫那明达千万别上咱们家来谢罪,那会伤了十三妹妹的名声和咱们谢家的脸不是?”

谢三爷闻言一顿,立时发现自己是想得过于多了,便是淡笑:“确实,这事你又能参合上什么呢!”

“爹,您不是还在想着庄家这事儿吧?”

“怎能不想啊!我这刚打了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来,你不觉得太过凑了巧?”

谢慎严眨眨眼睛:“若是这事在别人身上,儿子觉得是有点巧,可是明达那人从来就是个不知规矩的,他和那林家的姑娘在杜家府上起了点争执,这心里就憋了气,结果遇上人家就老样子的去整人家,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整进去了,思量下他那性子,倒也不觉的是巧,是迟早的事儿!”

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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