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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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公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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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这一箭的赵晖看向射出箭矢的那个方向,却见一穿着简陋软甲的娇小女子骑着一匹快马向自己飞驰而来。她在快马的奔驰中拉开一把造型独特的弓,眼神坚定,似是视一路上的刀剑兵刃为无物,只是紧盯着他,拉开弓,似是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便在弓被拉开的那一瞬向他射出了一箭,一箭,又一箭……
那漂亮的三箭成功的将赵晖逼离了境况十分危急的涉连,更仿佛令时间都停止了。赵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骑射之术惊人的女孩,这个……绝对不是突利人的女孩。
唤回赵晖注意力的,是那个女孩喊着让所有人都撤的话语。
“撤!全都按我刚才所说的分头撤!”
“撤什么?他们人比我们多又怎样?难道我们还怕这些草包不成?”
当凌若忆让大家速速撤退的时候,突利勇士的队伍里出现了反对的声音。在那一声之后,离凌若忆距离不远的人纷纷附和起来,却被凌若忆气势十足的当头一喝。
“怕你个大头鬼!我们是来抢东西,不是来打仗!全都撤!不听回去走着瞧!看首领放过谁!”
说着,凌若忆便踹了方才虎口脱险的涉连坐骑一脚,令其掉头回撤。凌若忆说完此言,随她前来抢掠的突利勇士这便在乱阵之中四散而出。看似毫无章法,却又各队人马都行动整齐。
先前被逼退的赵晖似是想率人进行各个击破,却是被突然近身的凌若忆悍然横刀拦住。赵晖本不想对一介女流出手,仅想以长枪将其震开。未曾想,眼前那个脸上涂着油彩的女孩竟是不仅骑射之术令人惊艳无比,就连刀法也是如此高超。
在长枪近身之时,凌若忆便移动起了显眼无比的月牙刀。“哐!”得一声金石相碰,凌若忆已迅速变换身形,令得月牙刀的内月弧化去长枪之势,又以其外月弧削去赵晖的一缕发丝,令其难以置信的身型一震。
赵晖再不敢因其女子的身份而轻视之,这便一丝大意也不敢有的认真应敌,与凌若忆招式互往起来。赵晖虽是武勇过人,且气力远胜于常人,为边防军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此刻却是一时无法制住灵活且招式多变的凌若忆。
战场之上,一息万变。
就在凌若忆拖住赵晖的那片刻之中,行动向来迅速的突利勇士们已然脱离混战,这便由各分队队长带领,四散而撤。凌若忆见此情况,便迅速收刀,在赵晖长枪袭来之时猛然后仰,抽出一支箭矢之后立刻张弓,就着后仰的姿势在极近的距离之下向赵晖射出箭矢。
赵晖虽已身经百战,却从未见到有这样的战法,更未想过会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射出箭矢,阻挡不及之下竟是被凌若忆的箭矢射穿了肩甲。
此箭对赵晖虽未有实质性的伤害,却是给了凌若忆一个足以脱开赵晖长枪的缝隙,这便策马而逃,令得赵晖手下亲兵看傻了眼。
凌若忆骑着飞雷,一边和突利的大家伙儿一起发出怪叫声,一边迅速冲向城南。突利勇士的队伍中虽有人受伤,却都并无大碍。
眼见着凌若忆就要干完着这令她心跳疾速的一票,安然回到呼延觉的部落之中,却不曾想……赵晖
及其一众部将竟是直接放弃了其他突利勇士,径直冲向对他们做出了多次挑衅之举的……突利小头目凌若忆……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于是乎,贼若四散,便只擒王便可。
在巷战之中落了单的凌若忆这便屈辱的被训练有素的大尧骑兵们先行四面包抄,而后团团围住……

寻一人

那么,凌若忆最后有无被抓?
答案是自然是肯定的。
赵家军的骑兵向来便骁勇善战,且训练有素,精于阵战。又何况,这些军队虽然人数并不多,却是赵晖的亲兵,可算得上是赵家军最为精锐的部队。凌若忆虽然轻身功夫颇为厉害,论骑射又更是在突利勇士之中都算得上个中高手,但她实在是没有单人匹马就冲破整队骑兵的能耐。于是她便在箭矢用尽,再次对上赵晖之时败于他手下,而后被其所擒。
赵晖身为赵家军的少将军,武勇过人,一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
或许,在绝对的“力”之前,所有的“巧”都是徒然。因而,在赵晖正视起面前这个使着月牙刀,武功十分特别的女孩时,凌若忆即使是拼尽了全力也未有在他的手下坚持住三十招便狼狈落马,连一直相伴于她身边的月牙刀也被赵晖手中长枪震飞,落入了他的手中。
但,对于这次的败落,凌若忆似乎并无丝毫怨言。
赵晖武技远在她之上。技不如人,又需言何?
因而,当她被赵晖缴了兵械关起来时,她并未有赵晖料想之中的任何吵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绝然不似方才于厮杀之中悍然而出的骁将。
只不过,赵晖对于她的以礼相待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赵晖并未将凌若忆关入大牢之中,而是将她带回了一千多名军士在城外驻扎的军营,关入一间留有军士把手的军帐之中。待到黑夜降临之时,赵晖竟是亲自端了简单却热乎的饭菜进入了关押凌若忆的军帐。
可想而知,当凌若忆看到未将战甲卸下的赵晖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心中是何等的惊讶。
直到赵晖把饭菜放到凌若忆的面前之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嘲弄道:“你们大尧士兵对待战俘都是这么优厚的吗?”
此言既出,即刻令得赵晖惊讶看向她,“我还以为,你们会比较喜欢叫我们尧猪,或者是尧狗。”
赵晖的一言一行之中都显得坦荡无比,倒令得凌若忆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了。不知如何回答,那边干脆不回答。凌若忆不打算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这便十分自然的拿起餐盘中的碗筷,在赵晖的面前大大方方的吃了起来。
“姑娘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
“你?你不会。”
赵晖本以为自己还需对凌若忆规劝一番,她才会乖乖的把这饭菜吞下肚去。未曾想,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胆量却是不小。疑惑的问道,却是被凌若忆瞟了一眼后不咸不淡的给出这么一句答案,倒是令得赵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无奈了。
“姑娘又不认识我,何处此言?”
“我虽不认得你,却认得你的长枪。教我刀法的人曾说过,想要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与他交手一番,心下便可知道个大概了。既然如此,我都与你过了不下五十招了,即使不知你为人究竟如何,也起码知道你绝对不屑在这饭菜中下毒。”
听闻凌若忆所言,赵晖不禁点了点头。在耐心的等凌若忆吃完之后才继续开口道:“姑娘不是突利人。”
那是一句以肯定的语气说出的话语。
赵晖从小便在边塞地区长大。所谓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敌人。因此,赵晖对于突利人的长相和种种习性都十分之了解。如此,他在看到凌若忆的第一眼时便可判断出她绝不是突利人。又甚至……她更似是他们汉人。
虽然凌若忆用油彩将自己的脸涂得鬼里鬼气,一身骑射功夫更是比一般的突利勇士都要更为出色,但那却不妨碍赵晖辨认她的五官。即使想象不出她卸下这些碍眼的油彩之后会是怎样的姿容,却起码能够判断出这样的精致的长相不该是属于一个突利女子的。甚至连她的身形,都是如汉人女子般的娇小。
因而,他更不能理解,看起来更像是汉人的凌若忆为何会去帮助突利人进犯大尧的城郭。更不理解凌若忆一介外族女子为何能够调令得了生性高傲如狼的突利勇士。
“我不是,但我大哥是。”
吃完了尚算可口的饭菜,凌若忆把碗筷轻轻的放下,面无表情的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不着痕迹的堵住了赵晖接下去打算说出口的疑问。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此世虽是尧国公主,然而她却是出生在无人问津的冷宫之中,直到自己可以被这个国家当做物品一般送到突利以换得边境无恙时才被人想起。龙椅上的那个人又是对她发出了令她此生难忘的浓烈杀意。
负责将她送往天德城的押送官又是把她当做瘟疫一般的避之不及,丝毫不管马车的颠簸是否会令她感到不适。
反倒是与自己无亲无故的呼延觉,在冬季到来之时收留了她这个不知该往何处去的可怜人,给了她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
“是否在下……无意间提起了姑娘的伤心事?”
“不,不关将军的事,只是我比较多愁善感而已。”
说到这里,凌若忆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而后抬起头来看向赵晖,笑道:“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么?我看你的年纪不大,功夫却是好得很,所率骑兵也俱是训练有素,丝毫不比我部突利勇士差上半分。可是身着的战甲品阶却是不低。”
凌若忆的话令得赵晖颇为惊讶,他不自觉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战甲,惊奇的向凌若忆问道:“姑娘认得我大尧军士的战甲?”
“略知一二。”
听到凌若忆所言,赵晖点了点头道:“我叫赵晖。”
听到赵晖的名字,凌若忆睁大了眼睛,而后苦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道:“原来是赵家军的少将军。我道是谁,居然这么厉害。不过,你若是赵晖,败在你手里就更不冤了。好歹也是突利可汗都赞不绝口的尧国将军,平日里想要见到都难,就更别说和你过上几招了。”
闻言,赵晖哭笑不得道:“若姑娘不与我大尧为敌的话,别说与在下过上几招了,几十招,几百招,在下都定当奉陪。”
赵晖此言令得凌若忆抬起头看向这个即使是在突利人之中也十分受敬佩的赵家军少将军,见其一片坦荡之态,却是完全不似在说谎,顿感不可思议,而后不觉好笑道:“那我该如何来找将军过招?直接冲到你们边军大营大喊‘赵晖!你给我出来!本姑娘要和你过招!’?”
说完这句,赵晖愣了,而后也不觉的笑了起来,竟是半点犹豫都未有的和凌若忆一般席地而坐。此刻的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的在沉吟片刻后十分郑重的开口问道:
“不知姑娘在突利待了多久。对突利各部可算熟悉?”
“将军可是有事想问我?”
冷不防被说中来意的赵晖并未有任何的遮遮掩掩,而是十分坦然的说道:
“不错。若是可以,姑娘可否为在下寻一个人?”
“寻一人?”
“是的。两年前,草原上有一支突利小股部队阻截了一队大尧车队,并劫走了马车中的女子。那位小姐在被劫走的时候应该是十四岁,但是身形瘦小,看起来和十一、二岁的女童无异。”
说着,赵晖在自己身前比出了他所说之人的身高。凌若忆表面上虽不动声色,然心中却已然掀起滔天巨浪。她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垂下眼帘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让将军如此上心的人,必是十分重要之人吧?”
“是的,十分重要。我受人所托,已经找了她两年了。不过,即使那位朋友未有将此事托付于我,我也会这么做。若是姑娘能帮我找到此人,大尧朝廷必将重谢于你。”
赵晖所说之言令得凌若忆恍然失神,双眼不住睁大的看向身前某处,身体随着加重的气息而轻轻颤动。她不知此时充斥于全身的情绪究竟是何。
她只觉此言令她既觉好笑,又觉好气。
既已将她流放到边塞,又为何还要去关心此时的她究竟在哪里?既想将她找回,当初又何必流放?莫不成,皇帝老儿又舍不得他那宝贝女儿南阳公主,因而无奈之下才想将她寻回,收拾收拾再送去突利?
不,不对。
现在的草原突利因可汗的狂妄自大和嫉贤妒能而势力分化,几次贵族间的叛乱之后已无法对大尧的国之根本造成威胁。如此,大尧已根本不需向突利送出和亲公主。
那……眼前的这名将军又是因何而寻了她两年?

意料之外

那……眼前的这名将军又是因何而寻了她两年?
莫不成……这皇帝老儿看不惯她能过上安生日子,想命人将她抓回去后再关上一关,羞辱一番?
赵晖走后,凌若忆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得出了这么一个答案,而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由于月牙刀在其手中,因而赵晖似是并不担心凌若忆会偷跑,将她关在了这个根本不可能困得住她的地方,屋外更是只象征性的留了两名军士看守。
夜渐深,屋外的月色也显得愈加朦胧清冷起来。此次前来,意外抓获了凌若忆这名突利小贼首的赵晖部显得与平时无二。
两日后,草原上的呼延觉部得知了这个消息,整个部落里这便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起来。
呼延觉被可汗唤去一同秋猎,收获颇丰,满心欢喜,心中荡漾的回来。然而这一回来,还没来得及把那些猎回来的战利品拿给大家看看,就听说了令他顿感五雷轰顶的消息。
他的小妹妹凌若忆带着大家一起去尧国的城郭抢东西,东西抢回来了!带过去的人也都回来了!可她自己却被抓了!
看到陪着凌若忆一块儿出去的涉连,呼延觉心下叫一个气啊。在大帐内踱步几圈之后猛得在他的脑袋上来了一下,把他拍倒在地,而后又之后继续踱步。
“蠢货!混球!!”
“你跟着她一块儿去的,怎么你回来了,她没回来?把女人留下,自己逃走,这是我们突利勇士干出来的事?”
“完了胳膊上还给我绑块破布?你小子装给谁看呢!装给谁看!”
呼延觉一边踱步,一边想到一句说一句,当愤恨之情已再难用言语表达的时候,他就走过去对倒霉催的涉连踩上一脚。
一旁的木延虽和涉连的关系还不错,却也显得爱莫能助。一方面是呼延觉虽然平时好说话,但真遇到了军政大事,却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更何况……草原上的勇士遇到了强敌打不过不可耻,但打不过之后扔下同伴自己逃回来却是为人所不齿的。
虽说涉连的此番举动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算得上是进退得度,扼杀了不必要的损失,却也犯了草原上的大忌。
涉连自知这次犯了大错,也知凌若忆是为了接应他才会被赵家军抓去,自是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次,在呼延觉的帐中单膝跪地,头一直低着不敢抬起,就算是被怒极的呼延觉时不时踩上几脚也闷声扛着。
话说,在当日傍晚之时,涉连和其他人一样,依照凌若忆所言的朝着各个方向突围,而后在城外聚合。然而,当他们兴奋的拖着抢来的金银财宝在城外汇合之时,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等不来凌若忆的身影。这便知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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