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请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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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请三思-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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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莲惊心地说:“娘娘,黄州是扶安的门户,若是黄州失守,大军会直逼扶安。”
白娴安沉沉地闭上眼,阻隔了清浅的月光,她的心情由最初的震惊缓缓归于平静,她反而笑了,既然如此她便要动手了,军国大事她做不了主,也轮不到她做主,她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之前一直不动后宫,不是她仁慈,而是觉得时机未到,皇帝刚刚出征还未走远,这个时候按理说来各宫都是一片担忧沉郁,她要是上门找茬只会落人口实,可现在,时机正好。
“荷莲”白娴安扬声吩咐,“传话下去,要各宫嫔妃明日申时在御花园集合等着孤,就是生病也要忍着抬过去,一个都不能少,谁要是不去,孤就要她永远不用去御花园了!一字不落的传达下去,明白吗?”
荷莲躬身道:“是,娘娘。”惊慌从她的脸上褪下,又恢复了以往的干练,她让花幸贴身伺候,带着两个小宫女提着灯笼前往各宫。

  
皇后娘娘请三思;水中映;正文;第二十二章引蛇出洞(二);
  
白娴安借口乏了,早早歇下了,躺在床上却久久没有合眼,琢磨着时候。
窗牖轻轻晃了一下,一缕细风捡着漏子窜了进来,烛火在他的轻扰下打着抖,整个房间烛火一闪一闪,墙上的人影也一晃一晃,守夜的花幸吓得差点大叫,赶紧捂着嘴巴看过去,方放下一颗心:“凌总管,是您啊。”
凌姿依旧面无表情,斜眼看了门外一眼:“去外面守着,这里有我。”
花幸起身退出去,白娴安就起来了:“怎么样?”
凌姿叹道:“死了。”
白娴安并不意外,她没好气道:“我是问你荷莲,她没受伤吧?”
“在善后,一切都如你计划行事。禁军已经惊动,荷莲不会有危险,我便回来了。”
白娴安点头道:“辛苦了。”白娴安靠着软枕,怔怔看着白净的芙蓉帐出神,勾起笑意,总算沉不住气了。
她让荷莲去各宫处所散布消息,假意要借调人手进重华殿,仔细打探着宫人的底细,各宫掌事都必须当面告诉荷莲自己宫里宫人的情况,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会缺少注目。今夜她给了对方下手的机会,不出所料,果然出手了。
凌姿站在一旁,默不出声,半响她道:“有件事我还是不太明白。”
白娴安漫不经心:“嗯?”依旧看着芙蓉帐出神。
凌姿道:“我想不明白,细作怎么会对荷莲下手,明明你才是幕后主使,没有荷莲还会有其他人,他们动手反而会让事情更复杂,于他们不利。”
白娴安勾唇一笑,转过头来:“我让你去查荷莲的底细是为什么?”
凌姿猛然一惊:“他们是想斩断你的臂膀!”
白娴安颔首:“不错,荷莲是司茹的朋友,一心想为司茹讨回公道,这样的人无法收买,而且她入宫十年,家中人丁凋零,也无法威胁。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入宫十年,细作也知道,荷莲之后,我要再培养一个熟悉宫帷的心腹,不是朝夕可成。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派人在我眼前使绊子,早就不怕追查,杀一个荷莲对他们来说只是小事,但是杀一个皇后后宫会翻天。”
凌姿眼底红光乍现:“可恶,突厥人竟敢在大雍皇宫如此横行无忌!”
白娴安唇角含着刀刃般微微一笑:“快到头咯,哪能再让他们如此嚣张。今天不是已经废掉一个细作马仔了吗,是好的开始。”
第二日申时,白娴安早早在御花园等候,八月初的阳光即使临近落山也依旧毒辣,不过,御花园的观景台又高又大,面积宽阔,四周花草茂盛,头上绿树遮盖,也算清爽。
观景台里陆陆续续来了好些嫔妃,看着一身劲装的白娴安都是一愣,面面相觑。
白娴安总算如愿脱下华服,丢掉假髻,爽利地扎着一个马尾,简简单单。见到愣住的嫔妃,淡淡一笑,笑里藏刀:“诸位妹妹请坐。”声音柔的众人背脊一寒,纷纷艰难笑着入座。
不多时,观景台周围渐渐热闹起来,最后来的是多日未见,脸色不好的瑶贵妃,此时咋见,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出口的话却是谦和:“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白娴安一反常态,赶紧出声热情的招呼:“妹妹请起,来来来,赶紧入座。”
贵妃一入座,人数总算齐全,皇帝后宫中人确实众多,以前只瞧了个大概都是新进得宠,或者有身份地位的,这次白娴安叫的是所有宫妃,那些地位默默无闻的宫妃都来亮了个相,观景台都坐不下,只得站到了亭台外,受着日晒,也没得个宫婢护着。
白娴安才要让那些地位低下的宫妃过来,憋了很久的嫔妃们纷纷使着眼神,希望高位的妃嫔能出声询问。
等了半天,靖德妃第一个问道:“娘娘让嫔妾们前来所为何事?”
白娴安笑着,却答非所问:“差不多也到晚膳时分了,今日大家就晚点用餐吧。”
这下众妃更加云里雾里,白娴安走前一两步,反问:“大家说说孤今天有什么不同。”
瑶贵妃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很快敛去了神色,和煦笑着说:“娘娘,嫔妾不知道您有何不同,也不知道您让嫔妾们来所为何事!”
白娴安挑了挑眉,总算听出了瑶贵妃的语言艺术。瑶贵妃忽视白娴安的问题,给了个模糊的回答,继而引出她只想知道的答案。单从语句上看,合情合理,但是加上语气,倒是有点刺味,遥想当年瑶贵妃半蹲着不敢起身的样子,白娴安扑哧一声笑出来,而后无奈摇头,此景不再,颇为遗憾。
见到白娴安无礼的样子,瑶贵妃的表情愈加难看,声音也提高了些:“娘娘,若是您没有事,嫔妾想要先行告退,嫔妾还在病中。”
梅昭仪不愧是贵妃一号狗腿,立刻出声关切道:“娘娘,您病中还坚持前来,若是病情加重如何是好。”悲切的说完甚至用丝巾掖了掖眼角。
瑶贵妃无奈一笑,甚是苍凉:“皇后娘娘召见怎能缺席,何况娘娘一定要见人,不来后果堪忧。”字里行间一股怨气飘散出来,好几个宫妃也大胆露出了责备的神色。
白娴安一向皮厚,直接来个顺水推舟:“好!贵妃真是深明大义,不愧是身居高位的嫔妃,就是识大体,重规矩。”好一阵夸赞。
瑶贵妃被白娴安的无耻气得一抖,索性闭眼,眼不见为净。
白娴安得意地朝瑶贵妃那里斜了一眼,才缓缓开口:“今日召见诸位姐妹,是为了练习体力。”
“练习体力?”几个妃嫔异口同声,显然并不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
白娴安接着说:“是的,看孤今日的穿着就知道了,往后的每一天,每一个嫔妃都要参加体能训练,就”她停下来思考了一下“就从长跑开始。”
靖德妃不解问道:“为何如此呢?”
“娘娘,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让嫔妾们去做这样有失仪态的行为!”一个宫妃尖叫道,已经忘记了尊卑礼仪。

皇后娘娘请三思;水中映;正文;第二十二章引蛇出洞(三);
  
瑶贵妃也开口:“娘娘,您虽然拿着玉玺,也不能这样任意妄为!”
众妃你一言我一语句句反驳,字字否定。
白娴安一点不恼,笑眯眯地等着她们停下来,理由她早就想好了,而且万无一失。
争吵中的嫔妃渐渐止住了声音,开始发现始作俑者施施然在那里不言不语,神态自若,她们的争论宛若打入棉花的拳头,不痛不痒。梅昭仪气不过直接出声:“请娘娘收回成命。”
“请娘娘收回成命。”诸妃跟着弯腰祈求。
白娴安又一次踱步出列,站在诸妃中间,环顾四周一眼,郎声道:“各位妹妹想必知道,扶安之外只剩黄州,黄州以后再无坚壁。突厥五十万精兵压境,稍有闪失,扶安外就满是突厥人……”
瑶贵妃厉声道:“娘娘这是什么话,娘娘是诅咒我大雍军队不堪一击吗?娘娘……”
“笑话,你们和百姓祈求了那么久我军大胜,胜利了吗,说几句好话就能扭转乾坤了吗?孤说现在、马上,我朝士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话能带来凯旋吗?而且至始至终孤都是在说最差的结果,何时说过我军不堪一击!贵妃何必借题发挥,既然贵妃这么不领情,那便罢了,若是扶安失守,不得不退居临安寻找机会反攻之日,贵妃就独自留在扶安吧,千万不要随着朝臣迁离,若是诸位妹妹都觉得孤是在危言耸听,大可和贵妃一样斥责孤,孤会一一记着,到时候一定会把你们留在这里。”
她无所谓的走到了观景台周围,状似无意道:“孤说过的话是作数的,千万不要想着到了那个时候还能跟着众人离开,要是以为监国能护着你就可笑了,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千万不要辜负现在的义正言辞。”
瑶贵妃抬眼看她,眼底是波涛般的怒火,白娴安是封死了她的后路,她要是再反驳一句,就真的是万劫不复,白娴安不会给她机会,而瑶贵妃也知道,这场仗黄州很可能会失守,迁都势不可免。她和白娴安眼神对峙时,靖德妃不痛不痒说一句:“娘娘息怒,贵妃并不是那个意思。”
白娴安冷笑,辛辣道:“不,德妃你错了,贵妃就这个意思,她一万分相信我朝士兵能攻克突厥士兵,战无不胜,无所谓失败。既然这样,那就是孤枉做小人,孤为此负责,若是我朝士兵能勇往直前,无人能敌挽回颓势,孤甘愿退位让贤,说到做到!”反正她本来就不稀罕这个位子,早点下来护着小命要紧,而且大军凯旋之日也将是太子登基之时,没她什么事了。
诸妃都是一脸惊诧,还未回过神,白娴安继续道:“若是大军临城,贵妃就不要随着众人离开,就留下来犒劳士兵,鼓舞士气,也不枉你刚才一番言辞,怎么样?”
瑶贵妃抿着唇半响,她赌不起,不甘不愿,还是绽开一个笑容,亲切道:“娘娘严重了,是嫔妾错了,误会了娘娘。”
白娴安淡淡一笑,不再咄咄相逼,算是揭过了。反正气势上她已经赢了。
白娴安终于说出了这次召集大家来的缘由:“突厥挥军五十万而来,我军只有二十万,各地都在紧急征兵,就拍增援未至,前方大军难以抵挡,退守扶安。扶安城墙坚固,粮草充足也不失为一个好战场,为了能更好作战,保护有生力量,皇族迁移至临安也是必不可免的,也解除了士兵的后顾之忧。”
凌姿掠了她一眼复又直视前方,依旧是那个冷面总管,只是心下嘀咕,不知道白娴安又在整哪出,明明是调查突厥细作,怎么变成了弃城。
白娴安继续道:“扶安和临安相距甚远,一路迁徙就不再是像上次来时那般轻松,一定会加紧时间,一路颠簸。所以,为了不拖后腿,延误时机,各位妹妹都应该强身健体,不然,不要怪孤辣手无情,到时娇气起来,车队是不会等你的,简单来说,拖了后腿只能自生自灭。”
梅昭仪惊呼:“娘娘是何意思?”
白娴安不耐道:“这都听不懂吗,谁懂了的,上前说一下。”
马上,一个在外站着的宫妃远远道:“娘娘,嫔妾听懂了。”
“喔,好好,你来给大家说一下。”白娴安高兴地把她招过来。
那名宫妃一下激动起来,眼角都闪着泪花,越上前来跪在地上,说话都不利索:“谢,谢娘娘。”
那人年纪看上去并不轻,脸上脂粉俗不可耐,衣料更是老旧有些泛白,看样子连荷莲的都比不上,更不像是一个伶俐的,说句话都不利索。
白娴安只得柔声道:“慢慢说,不打紧。”话虽然这样说,白娴安还是不怎么宽心,她都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知道她的意思。
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酸涩道:“不知是哪宫的宫妃,见都没见过。”
“嫔妾是宝彩女。”几个字满含心酸和胆怯。
瑶贵妃嗤笑:“一个区区彩女而已,难道本宫听不懂皇后的意思,你一个小小的彩女倒是听懂了。”言语下的威胁不言而喻,宝彩女要是敢说,就是和贵妃结了梁子,和诸位“听不懂”的高位嫔妃结了梁子,不说又会得罪皇后。
她原来的欣喜一扫而空,跪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个字都说不出。高位嫔妃的争斗殃及池鱼,不少人投来可笑的目光。
白娴安陡然一个眼神,扫视了一遍,缓缓道:“你且说说看,或许你真的是聪明伶俐之人呢。”
宝彩女几不可见的抖动起来,呼吸也沉重得众人都听得见。
靖德妃一笑,慢悠悠地道:“俏儿,给本宫折断那枝茉莉,看着扎眼,忽左忽右的晃,真是不舒服。”
白娴安眉头一挑,轻轻扫了一眼靖德妃,继而注视着宝彩女,她已经不在抖了。
这样看来还算是聪明的人,靖德妃的一番提醒也奏效了,想要做墙头草两边不得罪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出得了头就得顶得住后果。
结果白娴安还是失望了,宝彩女战战兢兢说:“嫔妾,嫔妾不知道。”
皇后娘娘请三思;水中映;正文;第二十二章引蛇出洞(四);
  
“那你就是戏弄孤?”白娴安的声音不觉提高一些。
梅昭仪赶紧出来打圆场,假惺惺道:“娘娘,您这样有失偏颇,宝彩女一时想不到也不是大过,娘娘的话确实晦涩难懂。”
叶昭媛也出声道:“是啊,梅姐姐说的是,这不是宝妹妹的过错。”
白娴安冷冷看着宝彩女,恨得牙牙痒,本来气势上占上风了,给了贵妃一个好果子,还没爽到十分钟,这么一个草包就出来坏事了,瑶贵妃一行又一次气势如虹,本来吓得不再开口的叶昭媛又重新投入瑶贵妃的阵营。
这简直就是告诉众人,皇后和贵妃,当然还是贵妃的好。
白娴安漫不经心道:“既然这样,孤就不勉强了。”
宝彩女才要松口气,下一句话直接把她击倒在地“明明不知道,还敢说知道,好大的胆子戏弄孤,就让她去浣衣局吧。”
宝彩女赶紧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眼神往梅昭仪的方向悲戚地抛了过去,希望她能出言搭救。
梅昭仪惊讶道:“娘娘,宝彩女不过是信口雌黄”她苦恼地一顿,释然道,“信口雌黄也是了不得的大罪。”一句话断了宝彩女的后路,见死不救。
瑶贵妃冷冷道:“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皇后娘娘都敢欺骗。”一句话把过错都推到白娴安头上,殊不知她自己才是一切都开端。
一场小小的插曲过后,宝彩女连声呼号下,被拉了下去,观景台一时无声。
白娴安随口问:“还有没有人知道?”她也不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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