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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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骄妃-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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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七糖都有些喘不过去,轻推开他,笑着问:“没事的!你还记得以前,你把我带去财神楼的事?那时候我把卫方勉弄倒了,我租了马车准备逃走,却睡在马车里?那时候你还笑我,自己坐车回来的那次?”

“嗯!记得!那次我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也睡了近两天。”

“对,你看,那次我只是让卫方勉开了暗道的门,我便精神力亏空的直接睡了。可现在,我竟然让孙苦棠说了那么多事!我好厉害!”

“是,我的糖儿好厉害!但是,以后都不要的!我害怕!我害怕伤了你。”

“不会的!现在我有蛊母帮我调理血脉,我会很快没事的。对了,你还没说我睡了多久呢?孙苦棠说的那些,你都听得明白吗?”

“你睡了有两天多了!孙苦棠说的那些,足够我明白事情始末了!想不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多谢你!糖儿,若不是你,我父王的事只怕永远也没人清楚了!走,我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吃好了我说给你听!”

卫曦之是直到此时,才觉得腹中空空,这两日竟然没有好好吃东西,每次红珊她们拿来便打发了,而红珊不会说话,每次只能干瞪眼,此时却早已经准备好了各色饮食,贴心的伺候着两夫妻吃了,才高兴的下去了。

唐七糖看着卫曦之脸色也不是疲惫,便赶他去歇息:“今日便早些睡吧,明日再说那些事。”

“不不,糖儿,我心里很是难过,正好想要将事情梳理梳理,不知道也罢了,如今我已经大致知道了这些事,不能再放着了。”卫曦之坚持着,眼里是愤怒复杂的光芒。

“那好吧,你先说说,不行改天我再让孙苦棠说。”

“应该不用了。你看,这些都是那天你问的,我记下来的,按着孙苦棠的说法,他和柳细腰,都是禄宗国的奸细……”

卫曦之和唐七糖分坐榻几两端,将当日记录的纸摊开来,一张一张看着,和唐七糖慢慢还原当年的事情。

时间很久远,跨度很大。

原来这孙苦棠,早在老承恩公——郦冒当年在北方边境当戍边将军时,便在一次战役中,设计救了他,慢慢成为了他的心腹。

而当年,卫曦之的皇祖父——先帝也还只是太子,应该还没有郦皇后之流的人物,自然还没有承恩公郦家,可见孙苦棠这样的奸细,真是埋了好久。

以孙苦棠的说法,等到先帝登基了,因为郦冒早年就和先帝认识,和先帝有很好的君臣关系,先帝很信任他,便将他从北军调回来,当上了兵部尚书。

当上兵部尚书的郦冒,还是很忠心的,孙苦棠几次想得到机密的文件,都没有得到,而这时,禄宗负责训练奸细的禄宗大妃,却派来了一个女人,她们都是特别训练的女奸细——古丽依娜花。

这个女人禄宗名字叫哲莫娜,龙泽名字叫柳细腰,年轻美貌,十分能干,在孙苦棠的帮助下,假扮成了一个自立门户的清倌,接待达官贵人听曲歌舞,在庆京红极一时。

孙苦棠便将柳细腰引荐给了郦冒,郦冒沉迷上了柳细腰,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渐渐开始泄露出一些北方边境的机密之事,禄宗人拿到机密,便开始偷偷准备起了兵力,只等柳细腰能再让郦冒吐出点什么,便好攻占北方几城。

恰在此时,老龙泽帝欲立老慎王——卫曦之的父亲卫硕为太子,便找来自己信任有加的兵部尚书郦冒,商量着想让卫硕去当时很安稳的北方边境走一走,一来了解些军事,二来更加建立些威望,回来后,便好风风光光的立为太子。

可是,一向来极关注军事的准太子卫硕,已经察觉了北方边境的一些不寻常,年轻气盛的卫硕,也正想去北边看一看,更了解些事务,顺便查一查郦冒的底细,最好能将郦冒留在北军中的心腹悉数拔除,卫硕便很高兴的领命而去。

郦冒察觉到了卫硕对自己的怀疑,心中很不安。

卫礌,这个当年的怀王,老龙泽帝并不在意的儿子,却不知道怎么的,便和郦冒走在了一处……

卫曦之说到此处,双眉紧皱,放在榻几上的手紧紧握着,沉思着停了下来。

唐七糖手覆上他的拳,慢慢的让他展开,轻声问道:“这些事还真久远。若不是找到这孙苦棠,还真是没人知道呢。后来呢?”

卫曦之转头看看唐七糖,紧绷的脸立马放松下来,轻声道:“是啊,关于我父王那些,我是曾听母妃说过一些,再结合孙苦棠说的,我便大概联系起来了。至于究竟是卫礌先找的郦冒,还是郦冒找的卫礌,这里面便不太清楚了,想必孙苦棠也不知道,只有卫礌自己知道了。”

卫曦之面色凝重,继续说道:“你看,孙苦棠说,郦冒和卫礌密谋了一天,郦冒便又去见柳细腰了,柳细腰很快送出信息,就在我父王赶往北方边境的途中,禄宗人忽然进攻北方边境。

我母妃曾和我说,兵部尚书郦冒所上报的军情是我父王正好正面碰到了禄宗兵马,才不敌而亡的。我母妃不信,说是卫礌派人暗杀的,说只有他觊觎皇位已久。

而如今一对比,我明白了,我父王是死在途中的,距离北方边境还有一百里的余临城!这之后,禄宗人才连下三城,直打到余临城。也就是说,我父王,在半路上便被人劫杀了!劫杀他的,并不是禄宗人,而是郦冒的兵马!这便是卫礌和郦冒两人的阴谋!”

卫曦之重重的敲了一下榻几,伤心又愤怒:“而当我父王薨逝之后,卫礌便去找我皇祖父,求太子之位。

朱檀留下的那些悔过书中,又正好接上了这些事,说皇祖父大怒,和卫礌大吵,立下我为皇太孙的诏书。

之后,郦冒利用朱檀的好赌之心,买通了朱檀,去我皇祖父那里出面调停,得知了我皇祖父立下我为皇太孙的事,便撺掇卫礌又去求我皇祖父,就在那一日,我皇祖父便一病不起了!朱檀尚有一分良知,眼见事情不对,便带了诏书逃走了!

可转眼,我中了毒,我母妃关门闭户的守着我,卫礌也登基为帝了,朱檀便怕死的躲起来了。

而郦冒这个手握兵权的奸人,献上自己的女儿郦如珍,假意让出兵部尚书之位,却摇身成了只是因姻亲承爵的承恩公,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房间里静默着,却飘着仇恨的气息,唐七糖看着卫曦之愤然的脸,轻轻地站起来,抱住了他。

卫曦之紧紧将唐七糖抱在怀中,让妻子温软的气息化解自己此时要毁天灭地的气愤,好一阵子,他才叹气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糖儿,最起码,如今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些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我不会拿到朱檀留下来的东西,也不会知道孙苦棠隐藏了这么久的事。你,真是我的福星。”

唐七糖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头:“嗯!我就是个福星!你也别太难过了,自古以来,皇权之争就是这么险恶无情的!所以我才总说做皇帝是天底下最没意思的事儿呢!

如今郦冒已经死了多年了,而且,最后孙苦棠不是说,郦冒发现了他和柳细腰是奸细,发现了他被柳细腰用幻术套了很多情报去,竟然还良心发现要杀他们吗?所以孙苦棠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他死了,他的儿子还逍遥着呢,他女儿还当着皇后呢!而且,北军到现在,实际的兵权还掌在郦家人手中,这些奸人若不彻底拔除,谁知道有一日他们会做些什么?!你看,这么些年了,禄宗人时不时犯边一下,朝廷便不得不时不时出饷银养着北军,这些绝非偶然,都是郦家在背后的操控!好让他们在朝中保持着这地位!一窝子奸人!”

卫曦之俊美的脸气得有些扭曲,周身又冒起了寒气。

他眼睛看着远方,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低下头,抱起唐七糖与她面对面,认真道:“糖儿,我想求你一件事,我的糖儿,你听清楚,对,求!我答应过你,我不当皇帝,但并不是不顾家国,我是卫氏子孙,不能玷污了这个姓氏!糖儿,你能不能容我将这些事处理了,再与你回蓝舆守几年圣殿,再与你潇洒山河?行吗?”

灯火在榻后高高照着,映着卫曦之俊美的脸愈发的立体深邃,他的眼睛认真执着而渴求,紧握着唐七糖的手微微抖了抖。

唐七糖却“噗嗤”一声笑了,道:“曦,我忽然很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以前一直说你是古人,既不懂得尊重女子,还一味的拿身份地位压人!可如今,你竟然和我说,你求我?曦,你们不是觉得,女人都该听男人的吗?夫君就是天吗?你求我干什么?”

唐七糖的笑,立刻瓦解了卫曦之的紧张,他微偏了头想了想,有些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倒是!我以前是这么想。可是糖儿,自从我们在一起,我就觉得,我不该那样,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皇位,江山,生死,我都觉得没有你重要!可我也有我刚担当的事,我还不能完全放下这些事。”

“我明白!曦,我愿意陪着你一起。虽然我很想现在便和你潇洒山河,但正如我即便再想自由自在,我还是答应老圣女会回去守几年圣殿一样,我同意你说的,我们总要担当些自己该担当的事!况且,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便可以有的放矢的去做了,对吧?”

“糖儿,谢谢你!是,我们会很快处理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陪你潇洒山河的!”

“嗯,我等着呢!”

然而,还没等到卫曦之这边有所动作,卫礌却按捺不住了,自认为精心策划之后,在九月十六这日,急召卫曦之入宫。

卫曦之一边让人伺候着穿上自己的亲王袍服,一边安慰唐七糖:“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明日便是我的及冠生辰,他定然按捺不住要出手了!我去去便回来。”

唐七糖紧绷着小脸,看着穿上亲王袍服,气宇不凡的卫曦之道:“怎么放心?有时候想想,真该一刀杀了他,一了百了。”

卫曦之看看周围的红珊等人,笑道:“你阿娘收罗这些哑女,还真是用心良苦,似乎知道你长大了便口无遮拦一样!我倒不怕你随口这么说,只是糖儿啊,这天下,大概只有你不想当着皇帝的!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皇权!我若是一刀杀了他,我便成了众矢之的,要么我当了这皇帝,要么别人便拿弑君之名杀了我!可这两样我都不喜欢!只好慢慢和他磨一磨。不过你放心,也磨不了多久了!因为……”

卫曦之挥挥手,将人都打发下去,自己一把搂了唐七糖,轻吻了吻她的额道:“我也想早日和你潇洒山河!”

唐七糖伏在卫曦之怀中,点了点头:“好,我只知道了。你早些回来便是。”

“我会。母妃大概会让人来问你这些事,你不用多说,省得她多心。”

“母妃她倒真时常让我劝你夺这皇位呢!我什么也不说,她也早就多了这份心了。”

“唉……这是她多年希冀,一时改不了。等等再说罢。我这便去会会皇帝。”

事情果然是卫曦之想的那样,等他到了宫中,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当年所谓的三大辅臣——张太师、訾臣相、安远侯也在。

皇帝端坐龙榻,见了卫曦之进来,要多和蔼有多和蔼:“曦儿来了!来皇叔父这边坐吧。”

卫曦之微微化了容貌的脸,此时看起来一脸病容,他一贯随意,也不行礼,只略点了点头,便真就在龙榻一侧坐了下来,另外那三人,他只当没有看见。

皇帝的嘴角抽了抽,反而更加客气了,道:“曦儿可知道这几位是谁?也来见一见吧。”

皇帝指了指站在一侧的几个人,正要介绍,卫曦之便淡笑道:“皇叔还是不必了,侄儿身体不适,若不是皇叔急召,侄儿还躺在床上呢!有什么事,便说罢。”

皇帝皱起眉,很关心的问:“你这到底怎样了?明日可便是你及冠之日,朕还与你皇婶婶商量,便在宫中帮你庆贺庆贺,你看可好?”

“不必了!多谢皇叔,我能不能活过明日还不知道呢?庆贺什么?皇叔还是说说找侄儿何事吧。”

皇帝深深的看一眼卫曦之,又扫视了一眼几个大臣,理理胡子道:“咳!也好。

曦儿,你早已成年,如今你也已经娶了王妃,等再过了明日,你,便实在是个事事该当自己作主的慎王爷了!因此,有些事,朕也不再问你母妃了,直接问你便罢了。

当年的事,想必你也早已知道,你皇祖父山陵崩逝,你父王又……这三位老臣,都是当年你皇祖父写下立你为皇长孙的见证人,但当年,你太过年幼,诏书被奸人盗去,你又……身染顽疾,是你母妃自愿让皇叔父暂居皇位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国山河,作为卫氏子孙,皇叔父不得不临危受命!

这些年,皇叔父兢兢业业,一日也不敢懈怠,只盼着你早日康复,早日成年,好把这山河还给你。可你……”

“皇叔父,这些我都知道,我身体实在不舒服,皇叔父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好让侄儿早日回去歇息。”

眼看皇帝要长篇大论,没完没了,卫曦之忽然往榻上又歪了歪,支持不住似的说道。

皇帝的眉紧皱了皱,旋即松开:“看来曦侄儿这身子……实在是不好!皇叔父实在心疼。好,那皇叔父便直说了!按着以前与你母妃商议定的事,过了明日,你若是没有诏书,没有子嗣,皇叔便只好一直帮你代行这皇位下去了!你,可有异议?”

“皇叔本就坐着这皇位,也没什么代行不代行的。难道,我还能说皇叔是代行的么?百姓想必也不知道吧?还是皇叔觉得,该昭告天下,当年,是皇叔……代为皇帝的?”

“咳!曦侄儿这些年,想必对皇叔是心有误会的吧?你母妃虽亲口同意的,想必还是心中不忿吧?可曦侄儿,这三位都是见证!皇叔父劳心劳力,只一心守这卫氏江山啊!”

“好,侄儿知道了,那皇叔父叫侄儿来,就是和侄儿说这些?”

“皇叔想,既然曦侄儿无力担此重任,那,皇叔父便要名正言顺的立下储君之位了,也好慰卫氏列祖列宗!明日你及冠庆贺,朕立下太子,我们便在这宫中贺一贺,你看可好?”

“皇叔,既然皇叔连庆贺之事也安排妥当了,那侄儿可不可以问一问,皇叔欲立何人为储君?”

“……本来明日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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