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铮[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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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铮[出书版]-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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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凶狠地向离铮扑过去。
  离铮从裤袋中拿出一把餐刀,是刚才在包厢里暗中收藏。冷意布满双眸,他在军中所学都是千锤百炼只求瞬间致人死命的杀招,完全不留丝毫余地。
  餐刀在他修长手指间快速翻转,生出的白色光影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都看不清他怎麽动作,一个本就被劈得头脑发胀的保镳颈动脉处被拉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在场保镳都大为震惊,这是餐刀,如果换做是锋利的匕首,受伤的保镳早已血溅当场!
  一个电影明星、退伍军人怎麽会有这麽好的身手?
  籍廉看到这幅场景,心里却突然生出不好的想法。
  难道离铮和令徽一样是鹰钳分队的玄军精英?那令徽对离铮就不是……自己弄错了?
  他想制止身前激烈打斗,可又想,如果离铮对令徽是那麽重要的人,既然自己已经将他得罪透了,那还不如当场解决一了百了,幸好令徽所在的包厢隔音设备极佳,决不会发觉外面的动静。
  歹念一生,他朝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贴身保镳道:「用枪。别惊动里面的人。做得干净点。」说完便准备离开,去制造一个有力的不在场证据。
  他手下悄悄拔出佩枪,安上消音器。
  他当然明白老板的意思,将离铮和这几个保镳全部干掉,做成同归於尽的现场……只是,他眼中突然滑过一缕暗光,一闪而没。
  离铮颈後的寒毛全部竖起,他感觉到危险,却无法脱身。
  这时,已经转过回廊的籍廉却看到天元的经理慌慌张张赶过来:「董事长,琴、琴资政来了。」
  还未及籍廉反应,电梯门打开,俊美却冷漠的玄州资政出现在天元的顶层。
  籍廉并没正式拜见过琴沁,他一向以为玄州豪富们惧怕琴沁这种黄毛小子是因为他们无能胆怯。
  可这时,被那年轻人的目光扫过,他不寒而栗,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矮了一截,要竭力镇静心神才能勉强站直。
  他顿时後悔,他小看了琴沁。可是,这时候,离铮恐怕已经成了尸体。
  琴沁一步步走过来,倜傥又闲适,嘴角微微牵动:「听闻州长说今日与你聚会,也过来看看。」

  籍廉心神大震,难道州长已经彻底投向琴沁?
  他本来只是想一石三鸟,通过控制离铮,既可以顺利占有白芊雯,更能在令徽、琴沁身边都安上一枚棋子。
  他看向琴沁身边的黑衣保镳,虽然是便装,却分明是军人,甚至可能是顺国直接派遣而来。
  汗从额头沁出。
  「籍先生你不带路?」
  琴沁逼到籍廉面前,冷冷地瞧著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我是要顾忌选民,顾忌舆论,不过要对付你这种老狗,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籍廉嘶声反驳:「是吗?离铮已经死了!」
  「你真是蠢材。」琴沁用看死蚂蚁一样的眼神看著他,视他若无物,当先离开。
  籍廉突然意识到,刚才琴沁的话有些耳熟,似乎是自己适才和离铮的对话,难道……他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保镳推著籍廉跟在琴沁後面向前走,转过回廊。
  地上东倒西歪躺著四、五个昏迷的壮汉,多是肩部、腿部等非关键部位受了枪伤,离铮站在一旁,籍廉的贴身保镳正在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籍廉一看这情景,大受刺激,直指贴身保镳失态大骂:「衡明,籍家怎麽对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你应该知道叛徒的下场!」
  衡明跟了他十多年,是他最信任最倚重的手下,竟然被琴沁收买!也不知道他卖了多少秘密给对方知道。
  琴沁根本顾不得听他乱嚎,直奔向离铮。
  一切早就安排妥当,衡明身上安装了窃听器,一切都在掌握中,因此他不是很担心,可怎麽还会受伤!
  这家夥明明受邀到了天元却不跟他报备,看回去怎麽治他!
  但是看离铮脸色苍白,手臂上的血还没止,而嘴角却是上翘的,带著些笑看著自己,他心却突然化成水。
  「疼不疼?」
  离铮还没从突变中醒过神,他就在不久前,还感到了迫身而来的危险,四周的围攻越发紧迫,他已彻底落於下风,其中两个壮汉更掏出了违制的军用匕首,他只觉得手臂上一凉,已经受伤。
  余光可见,籍廉的贴身手下抬起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大汉们有默契地退远,拉开和他的距离。
  就以为必死无疑的瞬间,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四声。
  他还站著,周围的壮汉却全都倒地不起。虽然只是肩膀、手臂受伤,但大概枪弹是麻醉弹,一声未吭就已昏迷。
  他惊愕不已,那个皮色黝黑长相毫不出色的保镳走过来,给他包扎刀伤,似乎还对他恭敬地鞠躬行礼。
  「很疼吗?」琴沁又追问。
  离铮忙摇头,这点伤算什麽。
  不过同时琴沁已经对衡明发难:「你怎麽做事的,跟你说过什麽?」
  衡明背上淌下冷汗,深深低下头:「少爷,属下办事不力。」
  一直愤恨不已的籍廉一听衡明的称呼,脸色猝变,刚投靠过去的叛徒怎麽会称琴沁为少爷,除非……
  离铮有些看不过眼,轻轻说:「发什麽威风。」无论是不是琴沁早就安排,衡明是他的救命恩人。
  琴沁早已确立了牢不可破的离铮奴的地位,听到离铮说他,还像吃了补药,心情好起来,对著衡明哼了声:「以後就跟著离先生,再出事唯你是问。」
  离铮刚想反对,衡明却已经站到他身後。
  琴沁又问:「他们应该知道消息了,人手安排好了?」
  衡明略一颔首:「州长应该马上就到,那个……恐怕抓不住。」
  琴沁想到什麽,偷偷看了眼离铮,心想,他家铮铮这麽样的人物,怎麽会没人惦记呢,那个人恐怕不会就这麽走掉。
  琴沁身边一直安立不动的保镳突然开口:「老板,这老头要不要……」眼望向一脸颓色和仇恨的籍廉。
  手下的意思是问要不要将籍廉灭口。
  离铮随即皱眉,如今是和平光景,他不希望联邦政府一向标榜的民主只是讲假的,用这种灭口的手段跟军政府时代又有什麽不一样。但他并不想多管琴沁,他这个家不好当。
  琴沁早将离铮的脸色看在眼里,他也看到了离铮在那些围攻他的壮汉身上留下的伤痕,多是不致命的。
  他明白,离铮不想再杀死同类,无论是以何种原因。
  而他又怎麽会违背他的意愿。更何况,这个籍廉留下来,还可以顺带起点别的作用,而他的命自然有别人替他代劳。
  籍廉恐惧,瞳孔不断缩小,求饶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毕竟强横一世多少带了点种才勉强忍住。
  琴沁凉冰冰地:「真是高看你了。衡明不是叛徒,他是十二年前我派到玄州的。」是自小跟著他的属下。
  籍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二年前?那时琴沁才多大?十六岁!他那麽早之前就已经作此布局,那麽全玄州还有多少这种密谍……
  「你以为我琴家百年雄踞北顺,是作假的?」

  第十三章

  州长在这天深刻领略了琴氏第五世第四子的厉害。他原来知道的琴沁还只是皮毛。
  当他还在犹豫不决时,回到家中,妻子面无人色,说是资政身边的锺秘书早间来过,她已将所有与籍氏的往来通通交代清楚。
  这是琴沁将他与籍氏彻底斩断关系。他再没得选择,即使是死也只能跟著联邦政府,跟著琴家。
  晚间他按照琴沁吩咐准时赴约,见到了籍氏身後的神秘人物令徽,出乎意料地年轻,却一身戾气,生人勿近。
  令徽话特别少,要求他百分百配合,态度极其强悍粗暴。州长虚与委蛇,但总觉得对方似乎心神不定,好像在等什麽人。
  直到有手下进来说了什麽,令徽脸色大变,将手中茶盏掷下,把整张玻璃桌面硬生生摔出几道裂纹。
  「琴沁来了,你出去吧。」他嘶哑著声音对州长说。
  州长奔命一样逃离那个煞星去迎接琴资政,却发现事态早得到控制,籍廉狼狈地缩在一隅,地上躺著的全是籍氏的保镳。
  「原来州长也在这儿,你来得正好。天元的保镳竟公然围殴客人,幸亏籍董事长的手下出手才终止了恶行!」
  琴沁轻描淡写将事情摘得一乾二净,州长自然领会其意,忙著点头。
  籍廉本来还指望这州长能帮上忙,这是心中已是一片灰冷。不过这时候琴沁再想杀他灭口却也不可能。只要还留著命在,还怕没有报仇的一天!
  离铮悄悄避开视线,想自行离开,却突然心生警兆,他直觉地望向跟著州长一起前来的保镳,其中一人跟在最後,头低著……
  令徽!
  他绝对不会看错,令徽竟然没死!他怎麽会在这里?
  对方也已察觉他的视线,头猛地抬起。
  曾经生死与共、分吃一个冷馒头共守一个战壕的兄弟,离铮想不了别的,他的兄弟还活著!一股热意涌入眼眶。
  「你是谁?」离铮身後的衡明首先发现不对,却又觉得不可思议,那令徽难道蠢到自投罗网,这个时候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许多保镳随著衡明的指挥扑向令徽所在地,但只是眨眼间人却消失不见。
  琴沁制止他们再追,这天元籍氏经营多年,必是有暗道,追是追不上了。只是他见离铮一脸怅然,心里酸汤翻滚,趁没人注意,一把抓住他没受伤的胳膊。
  「籍廉就是要带你去见他。」
  离铮还在想著令徽最後的一眼,有太多复杂纠缠的情绪,但最多的却是野兽般的戾气。这还是那个率性阳光的令徽吗?那些巧合的恐怖袭击难道真的是他……
  「喂!」
  离铮转过头,琴沁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这家夥……离铮心里暗叹了声,哄孩子一般,淡淡地:「你这是干嘛?撒娇?」说完也不等回应,挣开手臂转身就走。
  籍廉已经被保镳们放开,看到琴、离二人互动,眼内射出毒蛇般的光芒。匆匆召集了几个保镳从楼後的侧道离开。
  离铮还在想要不要回剧组的包厢,如今出了这种事,籍氏撤资,电影无法顺利进行,他总觉得难辞其咎。
  可是琴沁就在身边,他到了这个阶段早不怕什麽流言蜚语,但他想好好地安静地拍电影。
  「少爷,有媒体上来了。是《宁城晚报》,他们有记者是天元的VIP客户。」衡明向琴沁报告。
  那麽快……难道是那个令徽?琴沁玩味地想,没想到军政府的恐怖分子还会利用舆论。
  虽然他已经将事情做圆,但是籍廉是由前军政府投诚而来,他作为玄州资政,无论因何原因对籍氏不利,都会被玄州本土豪富认为是联邦政府算旧帐的开始。民众也会对政府产生怀疑。
  衡明的话离铮当然也听到,心中更有不安。
  琴沁适时地握了下他的手,低声说:「有我,铮铮。」
  「我不是女人。」
  「你当然不是,我还能不知道?」手指在他掌心暧昧画圈。
  离铮脸突然有点热,这都什麽时候:「你快走吧,我会处理。」琴沁如果露面,局面太被动。
  琴沁腻声道:「我知道你护夫心切。」
  离铮刚要发作,却看见程旭拉著制片、剧组的动作指导匆匆奔过来,忙侧过身不露形迹地挣开琴沁的手。
  程旭脸上还有乌青,看到离铮大叫:「阿铮,我们被堵在里面出不来,你受伤了啊!真他妈是混蛋──」话声未落他看到琴沁,却是一呆,立刻想到刚刚听到的惊天八卦。
  制片和动作指导也都顿下步子。
  虽然籍廉是个混蛋,可──
  离铮并不想说谎,以他的想法,沈默是最佳方案,虽然纸包不住火,但清者自清,真想拍电影,真喜欢看电影的,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可没想到,琴沁却突然主动地拉住他的手。
  琴沁的表情是玄州民众经常在资政脸上看到的──镇定、精干却又透著真诚。
  他本就俊美如神只,开明坦诚的形象深入人心,此时更用了微带忧心的语气:「各位受惊了,在如今玄州的土地上,各位竟还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对待,也是我们的错。抱歉。」

  略一停顿,他双眉微皱,更谦和地:「离铮他是天生的演员,是我们玄州的瑰宝……我的身分,会牵累他。今天若不是我……他也不致受伤。请不要误解他、为难他,我与他只是谋求一段感情。拜托各位。」说完默默躬身。
  琴沁的手下都在暗处警戒,衡明面不改色。
  程旭等三人却彻底惊呆了。
  那种震惊和之前的却大不相同。玄州受古斯的影响,自古以来男风盛行,虽然没有同性婚姻,但是民间同性情侣却可以入籍的方式共同生活。
  之前,籍廉爆出离铮委身资政得以东山再起,那离铮是娈宠、是肉身交易,令得琴沁的形象也大跌。
  可如今琴资政、玄州第一号实权人物亲口说了,他只是谋求一段感情,绝不是什麽交易!还对自己这麽些小角色认真地拜托。
  在独裁的军政府时期,作为娱乐圈人士,混得再好,在政要豪富眼里又是什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明明是权势人物,一个指头就可以将自己碾为蚂蚁。再对比籍廉……
  不见得认同,却不得不动容。
  资政玩真的啊!
  程旭是艺术家,最敏感的,愣了会儿,立刻顿首:「祝福你们。」
  制片和动作指导当然附和,制片更想到,以前跟琴沁传绯闻的那些人都风生水起,何况如今是资政亲身确认的关系,听那语气好像还是他求著离铮一样。
  他才不会蠢到到外间乱说,闷声大发财嘛!
  离铮被握住的手有些发汗。他还是沈默。
  那家夥不演戏真是浪费了!一番话把自己都感动了。
  他突然想到之前的种种,片场的邂逅,接著是靠近、纠缠,在他的身边才能安睡,渐渐便是动心……他几乎从一开始就对他开放了心门,从未怀疑过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出自真心。
  即使此刻,那家夥分明是打心理战,存了心机作秀。但不是真情吗?
  自己的心很久前就被捂热了。
  他向来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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