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受[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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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受[强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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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越心里颤了一下,嘴唇轻轻抿住。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没人知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谭纪琛的声音在这个静寂的空间,显得苍白慑人,“苏越,你根本不喜欢和男人做。”                    
作者有话要说:  苏越:错!老子只是不喜欢和你做!
  谭纪琛:……




☆、第09章 喜欢的是你

  “苏越,你根本不喜欢和男人做,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苏越没有抵抗也没有反驳,谭纪琛轻而易举抓起了他的手,手腕的那一刀疤痕,此刻连手表都已遮掩不住它的丑陋。
  “因为你喜欢的人是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并不爱你,所以,你想在其他男人身上得到安慰?还是你认为这样做,心里就平衡了?他就会因此爱上你了?”
  谭纪琛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可是他的表情很冷静,仿佛事不关已,像一个旁观者。
  苏越闭上眼睛,手腕轻轻一动,就从他掌心落下。没有言语,时间在他们中间缓慢流走。
  最终,苏越慢慢支起身体,几乎不用花什么力气就推开了谭纪琛,下床穿好衣服,房门在背后轻轻关上。
  
  离开深海,像离开了海水的翻滚和连绵的压抑,走在喧闹浮华的大街上,一颗心浮浮沉沉,不上也不下。找了个地方坐,脚下的碎石子一粒粒被他踢飞,双手插在裤兜里,犹豫和坚持在心底斗争。
  最终,掏出了手机。
  开机,短信接二连三轰炸而来,密密麻麻几乎塞满收件箱。
  叶欣,苏辰,叶欣,苏辰,苏辰,苏辰……
  随手点开一封,“越越,回电话。”
  “越越,你在哪?回哥电话。”
  “哥不问你去了哪,做了什么,至少让我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一切平安。”
  “越越,祁风还在昏迷,手术……”
  短信没有看完,手机扔进了口袋,眼眶已有些潮湿,仰头望向天空,阳光才将水汽一点点蒸发。
  
  第一次见到祁风的时候,那年苏越十二岁。
  放学回到家,打开门,哥哥没有出来迎接,没有帮他脱下书包,也没有说“越越,你回来了。”
  苏越没有见到哥哥的笑容,脚步却在走到客厅时忽然顿住。哥哥缩在角落里,肩膀不停地抽动,小红花掉到地上,被哥哥抱着的那个阳光男孩头抬了起来,他在看到目光呆滞的苏越的时候,声音微微迟缓,“……你是,越越吧?”
  那是第一次,苏越见到哥哥流眼泪,还是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爸妈离开之后,家里只剩下了哥哥,可他还没有成年,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承担起一个家庭,他还有个拖油瓶,还有个累赘,那时候的苏越是这样想的。
  小时候苏越性格孤僻,基本很少开口说话。妈妈是空姐,经常国外国内飞来飞去,有时候半个月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到面,爸爸是警察,虽然经常出任务,可是基本每天都能回来,家里的饭有时爸爸做有时哥哥做,爸爸说让小越也学学做家务,哥哥每次都说好,可是事后总自己包揽一切。
  苏越好几次躲在柱子后面,看到哥哥又是洗菜又是洗衣服,额头还冒出了许多汗珠,苏越想上前帮忙,可是双脚就像钉在地上似的,怎么也拔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很想说话,却不敢开口,好像只要一张开嘴巴,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外面钻进去。
  家里人发现了他这个毛病,后来带他去看心里医生。医生说不严重,只是有些轻微的自闭,多交交流流,不要让孩子长时间一个人待着,不要疏忽对他的关心,病情自然而然就会治愈。
  那之后,哥哥成了苏越生命里最重要的角色。妈妈依旧到处飞,爸爸工作越来越忙,有了假期却是把所有的关心全交给了哥哥。苏越后来想,哥哥之所以会当警察,一定是爸爸灌输了他太多思想。
  苏越一直在慢慢改变,哥哥也一直在努力,或者说,是哥哥把他自己的时间更多的给了苏越。
  祁风是个性格开朗的男孩子,和那时候性格孤僻的苏越截然不同。爸妈的噩耗几度让哥哥倒下,而苏越当时只是像根木头似的杵着,祁风扶哥哥去卧室休息,出来的时候,他轻轻拍着苏越的脑袋,说,“你比你哥坚强多了。”
  苏越从小不爱说话,动作也很少,可是这一次,他拍开了祁风的手,然后把自己关进了卧室,哥哥在隔壁。
  一直以来苏越都认为,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干最坚强的人,甚至比爸爸还要厉害百倍的人。可是这次以后,苏越发现自己错了,原来哥哥也会哭,也会缩在角落不知所措,也会需要有人安慰。
  安慰他的男孩子叫祁风,哥哥说,“越越,这是哥哥的同学,很好的朋友,他叫祁风,越越以后也喊他哥吧?”那个时候,哥哥脸上有很好看的笑容。
  哥哥一天比一天开朗,痛苦一天比一天减少,苏越知道,都是那个叫祁风的哥哥的朋友的功劳。爸妈去世,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几次都能看到一堆陌生人在家里进进出出,苏越躲在自己的房间,悄悄从门缝里望出去,哥哥身边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桌子四周围了四五个人,好像在讨论什么,表情都很严肃。
  后来,哥哥告诉他,那个男人是祁风的爸爸,是个检察官,和爸爸不相识,那天是被祁风叫来帮忙处理后事的。
  苏越家的亲戚很少,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国外,除了葬礼那天有几个叔叔伯伯出席,说些冠冕堂皇的吊唁,送些抚慰金之后,葬礼一结束,转眼,全都走了。
  哥哥还跪在地上,手里那只厚厚的纸袋已经沉得快掉下去,苏越站起来,一把将纸袋丢进火盆。
  熊熊的烈火一下子窜上天,可下一秒,火盆“咣当”一脚,被踢翻。残纸废屑洋洋洒洒从半空飘落,苏越扭回头,瞪着身后的人。
  “这些都是你们叔叔伯伯的心意,怎么能一把火全烧了?”祁风像个大人似的看着苏越。虽然那时候他已经足够成熟,足够有能力照顾哥哥,足够像个大人一样,帮他们扛起整个家。
  “这是我们家的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来管!”
  那是第一次,苏越对一个人大声吼叫,哥哥愣住了,祁风也愣住了,后来,祁风走了。
  再后来,这个家再没有出现他,但苏越知道,哥哥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只是,他们之间少了一个人。少了他,苏越。
  苏越和哥哥这样生活了下去,直到大一那年放暑假。
  那天,捧着买回来送给苏辰的仙人球,到家没有看到苏辰,苏越往他卧室走。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苏越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看到哥哥缩在角落不知所措,而这次,不知所措惊慌失措的人,却是他。
  床上,苏辰身上没穿衣服,他的手臂圈在一个男人的腰上,他们安安静静沉睡着,没有因为苏越的闯入而惊醒。手里的仙人掌被紧紧抓住,才没有掉下去,苏越的眼睛里,只有那个面对自己的面孔,是祁风。
  几年不见,他脸上的稚气被成熟取代,那张脸,比以往更加英俊迷人,苏越想,是不是因为这样,哥哥才会一直留恋。
  不知站了多久,就像当初得知爸爸去世消息后一样,他除了傻站还是傻站,直到祁风醒来。
  “小越?”他愣了一会,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腰间的手,和他对面赤身躺着的苏辰。
  “小越!”他没有叫醒哥哥,反而从床上跳下来,跑到苏越面前,抓住苏越的肩膀,声音很轻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一瞬间,苏越的心里,一片空白。
  哥哥也醒了,他回头看到苏越目光呆滞地盯着床,整个人好像抽掉了灵魂。
  “越越……”苏辰坐在床头,眼里划过一丝错乱。
  苏越回过神,推开祁风的手。祁风想说什么,忽然手里摆了盆仙人球,诧异地抬头。
  “送你的。”
  然后,苏越走了。
  晚饭的时候,他没有出去,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门没有锁,有人推开走进来,苏越听到餐盘搁在桌上的声音。
  “小越,怎么不出去吃饭?你哥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我端来了,还热着,要不要趁热先起来吃了?”
  “你哥出去买东西了,他怕你不肯吃饭,又担心你半夜醒来肚子饿……”
  最终,苏越掀开被子,慢慢坐起来,祁风就站在他床前看着他。
  苏越抬头问,“你喜欢我哥吗?”
  祁风似乎愣了一下,半天哈哈一笑,说,“当然喜欢你哥了,我和他高中认识到现在,感情一直很好。”然后他又轻轻地说,“小越,我也一样喜欢你。”
  苏越渐渐皱起眉头,眼神凌冽起来,“祁风,你知道我问的喜欢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叫同性恋,男人也会爱上男人,我现在问你的就是你爱我哥吗?”
  祁风愣了半天,像是在消化他所说的话,沉默良久才道,“我把你哥当哥们儿,刚才发生的,不是你看的那样,昨晚你哥喝多了,帮他脱衣服是因为他吐了一身,后来折腾得累了,我就……”
  苏越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想什么,祁风的话就好像一阵风,刮过去,就消失了。
  “你不喜欢我哥,是不是?”
  祁风点头,这一次似乎很认真,“我只是把他当好哥们儿……”
  “哗啦”一声,门口掉了一地的面包,饮料和饼干,苏辰站在门口,脸上笑容僵硬。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苏辰低身去捡掉落的东西,祁风愣了一会,上去帮他把散落的零食一样一样装回袋子。
  空气很安静,只能听到包装袋发出的哧哧声,忽然,苏越在背后说,“哥,我喜欢祁风哥。”
  妈妈曾经说,小越,想说什么就要说出来,不要放在心里。
  爸爸曾经说,小越,要多说话,要和别人交流,这样才会有越来越多的朋友,有了朋友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哥哥曾经说,越越,你有喜欢的东西吗?告诉哥哥,哥哥一定给你买回来。
  苏越心里说,哥,我喜欢祁风哥,你是不是也能把他给我?
  
  “滴——”远处汽车的鸣笛声将久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眼前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苏越低着头,看着脚下自己的影子,影子连着他的脚,仿佛将他锁在此处,让他不能动弹。
  “抽烟吗?”
  浑厚的一道声音在耳边传来,脚下的影子多了一道,苏越缓缓抬头,背光下的一张脸,让他记忆模糊,低头看他递过来的烟,忽然又想起了他是谁。
  “谢谢。”伸手接过,苏越作打火动作,“有火么?”
  这次是用了打火机,苏越点燃后还给他,又是一句,“谢谢。”
  男人将打火机放进口袋,抱着笔记本在旁边坐下,打开电脑电源,随口问,“坐很久了么?”
  苏越深吸了口烟,烟熏缭绕,丝丝入肺,心里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不久,刚来。”
  男人没再说话,专心摆弄起他的笔记本。苏越一时好奇,“你经常来这个花坛?玩电脑?”
  男人呵呵笑了一声,苏越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是他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答案。苏越不知道男人的笑容意味着什么,答案是是还是否,只有他自己知道。
  苏越忽然想,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的只能靠交流来实现互通,你不说,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即使那个人和你多么的亲近,他也不可能知道。
  “谢谢你的烟,再见。”
  和男人道别,苏越离开了花坛。他还是想继续走走,坐下来脑袋只会更乱,他需要平静,需要给自己思考的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把你找回来

  房间门从外打开,走进一个黑色衣着的人。
  “老板,你要的东西。”
  他递上手里的东西,看着谭纪琛。谭纪琛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一指某个地方。
  阿力会意走过去,取出盒子里的录影带,放进面前的影碟机里。机器读盘发出轻微的声响,阿力起身走到另一边,拿遥控器打开液晶电视,忽然,谭纪琛说,“算了,扔了吧。”
  阿力一时懵住,“老板,不看了吗?”
  “不看了,烧了。”谭纪琛把手支在桌上,手指腹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
  阿力看在心里,小声问,“老板,是不是苏先生让你为难了?”
  “出去吧。”
  谭纪琛不想再说话,朝他摆了摆手。阿力低下头,只有取出影碟机里的监控录影带,离开了。
  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的亮光从窗外透进来,打在光洁的红木桌上,反射出桌面一层亮色的光。谭纪琛低着头,好像能看见光的背面有什么东西,在隐隐约约地显现,想出现又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忽然,谭纪琛站起来,冲出了房间。
  
  夕阳渐渐染红了天际,余晖袅袅,大半个城市笼罩在殷暗的红光里。
  捷豹在路上飞驰,穿梭在每一条大道,每一个路口,手机扔进了旁边的座椅。第一次,谭纪琛觉得,有一个人要是离开了,就会是一辈子的事。他忽然害怕起这种感觉,因为那个人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如果他离开了,连带着自己的心也不再完整。
  苏越,苏越,苏越……
  心里一遍遍默念,视线四处搜寻,世界这么大,马路这么多,可是谭纪琛不知道,苏越走得是哪条。
  日落西山,月上梢头,六七个小时不断找寻,谭纪琛觉得几乎有一光年那么久远。
  他回家了么?和家里人和好了么?还是去了别的朋友家?朋友……谭纪琛忽然想,他和苏越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情人吗?可是他们没有肌肤相亲。
  算朋友吗?可是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算上司和员工吗?可是他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完全不像是一名为了拿薪职的员工,谭纪琛虽然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但不是纵容他的懒散,不是说“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车子渐渐停下来,自己也好,爱情也好,如果太自私,什么都会得不到。
  谁都有爱的权利,谁都不能左右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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