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宫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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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宫惊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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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主动来当替死鬼,怎会有人来跟他争抢?

心里想着,她嘴上淡淡地说:“替皇家看病出方,是担风险的,张太医不怕吗?”

张侍玉连忙跪地说道:“小的本是被丢弃在路旁的孤儿,幸得家父垂怜,免了在路边冻死之苦,本应乌鸦反哺兢业尽孝,奈何家父仙逝,小的又成了孑然一身的孤儿,只能谨遵家父的遗愿,护得圣上周全,就算小的肝脑涂地也是应当应分。”

聂清麟心底倒是一热,这张氏父子还真是一对死心眼的忠厚之人啊!再看那张侍玉,不免又顺眼了几分。

辞别了圣上后,张太医出了皇帝的寝宫时,心神还有些恍惚。

圣上虽然年纪尚轻,但是那眉目间的风情真是如含苞待放的娇嫩花蕾,虽未展出全貌,但是醉人的香气已有似有似无地溢出了。

这样出众的品貌若是完全长开,可怎么扮那须眉男儿啊!

心里不禁替皇上担忧,捻了捻指尖残留的香软酥麻,张侍玉便走边细细地回味着小皇帝方才的一颦一笑,可叹这世间的痴儿便又多了一个……

太傅那边忙完了繁重的国事,已经是到了晚上。

既然已经决定杀鸡儆猴,抄了平西王府的老窝震一震各路诸侯,自然要排兵布阵调派人手,便在自己的太傅府中宴请了诸位得力干将。

都是些曾经跟自己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太傅倒是卸下了平日里的仙风道骨的做派,豪爽地喝了几大杯酒。

一群武夫凑在一起推杯换盏,甚是畅快。喝得兴起时,老部下鲁豫达突然提到,他弄了十来匹西域的汗血宝马,不如趁着夜色,开上赌局,试一试马的脚力,得胜的便白白得了宝马,输了的要回府加罚几坛老酒。

主意一说,便被这群醉汉一呼百应,卫冷侯也是在京城里憋闷得久了,整日跟一帮老臣算计着也甚是腻歪,反正京城夜晚宵禁,宽敞的大街小巷倒是适合策马纵横,便笑着应允。

一群人来到了马鹏里,拣选了中意的马匹,便翻身上马,每个人带着几个侍卫,如一阵旋风一般便冲出了太傅府。

卫冷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稳稳地跑在了前头,这西域名马果然不同凡响,跑起来如青云托起,风神相助,一路风驰电掣。

马蹄达达,人语声、马的嘶鸣声交错不断,在安静的夜晚不停回荡。

各个郡府官衙,王侯府邸的人们却都惊得夜不能寐,紧闭着宅门,贴着耳朵听着屋外长街的动静,疑心着这京城是不是又要变了天。

待到跑到宫门口时,远远地就看见阮公公立在宫门前伸着脖子张望着。

卫冷侯一马当先,跑到了近前,勒住了马绳,斜着眼儿问道:“阮公公立在宫门前是等谁呢?”

阮公公看着冒着酒气的太傅,连忙低头缩手地回到:“回太傅的话,您白天说以后午膳晚膳都要跟皇上一起吃,所以皇上和奴才都候着太傅呢!”

听阮公公这么一说,卫冷侯才依稀想起是有这么回事,一挥手,示意把宫门打开,也不下马,然后在阮公公瞠目结舌又束手无策的的表情下,带着自己身后的一干武将,呼啦一下甩着马鞭,策马奔腾,撒着欢儿地奔入了皇宫之中。

这一路上,遇到巡夜的侍卫们都是一惊,先是抽刀严阵以待,待到看清领头的是卫太傅时,又连忙收刀垂立让路。后来大内统领吕文霸干脆扯着嗓子喊:“太傅的马到了,前面的禁军都避让开来!”

这一路兵荒马乱,搅得整个深宫都沸腾了起来,

卫冷侯后的武将们都是杀伐狠勇惯了的,可是沙场去了无数次,在这皇宫里策马奔腾可是连想都没想过的。也只有跟着卫冷侯这样英武决断的主公,才能行这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狂妄之事!

一时间酒意正浓,热血翻涌,将那马鞭子甩得更狠了些……

等到一路人马跑到皇帝的寝宫时,寝宫灯火通明,满院子的奴才宫女乌压压跪了一地,个个瑟瑟发抖,只当这太傅又故技重施,重演那血洗皇宫的噩梦。

聂清麟也得了信儿,本来是等着跟太傅用膳,没成想却等来兵马。

也罢,劫数将至,躲也躲不开,倒是面色从容镇定地走了出去,安巧儿在身后已经是哭成了泪人,只抱着聂清麟的大腿哭喊着:“皇上!”

聂清麟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慢慢走到了院子里。

只见卫太傅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黑衣,霸气肆意,沐浴在月光之中。

第11章十一

卫太傅也正看着刚刚迈出宫殿的小皇帝,方才进了院子时,瞧见着一院子奴才们惶恐的反应,便知道他们是误会什么了。

嘴懒得解释,却想着看看小皇帝吓得小脸儿发白的样子也是有趣。

可是等那小儿出来了,才发现满院子的惶恐,都是为了衬得台阶上的那点孑然傲骨。

平日里见惯了这小龙吐珠,倒是不觉得怎样,可是趁着月色从马上望下去,这夜幕低垂下,那张尖细的小脸雪白的泛着荧光,倒真似那天上明月移下了凡间,小儿穿着一身明黄的便装,腰带束起细瘦的腰身,敛着精细的眉眼,表情也犹如月光清冷,不卑不亢地静静地望着自己……

卫太傅微酣地眯着眼儿,突然感觉到:长得倒真是有些味道……

“皇上是在等微臣用膳吗?卫冷侯终于开了口,低沉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聂清麟淡笑着回到:“中午吃得甚饱,也没甚么走动,倒是不饿,太傅如果要事缠身,倒不必特意陪朕一起用膳。”

卫冷侯听着那软糯的声音,稍一带马的缰绳,让骏马朝着台阶又“哒哒”走了几步,待到走到了小皇帝的身边,突然弯腰伸手,一把就将聂清麟拽上了马背。

聂清麟没有防备,抿着嘴儿,连忙伸手抓住了卫冷侯的手臂稳住了身子的平衡,然后听到自己头上的的男人富有磁音的声音说:

“既然本侯害得皇上存了食,就带着圣上好好的消消食吧!”说完,将小皇帝横在了自己的身前,拽起缰绳喊了声“驾”,便往外跑了出去。

旁边的武将们看着卫太傅把个瘦鸡崽子的皇帝拉到了马上,顿时哄得笑开了,也跟在自己主公的马后,悉数奔了出去。

宫里的一干人等就这么瞠目结舌地看着太傅大人像土匪头子似的将皇上劫掠走了。

等到安巧儿可算是反应过来,冲出去徒然地大喊一声:“皇上!”

那队夜闯深宫的人马已经伴着张狂的笑声跑得午门外去了……

聂清麟着实是被醉酒的太傅吓得不清,打死她也没想到,这位权臣会大半夜的骑马入深宫,然后拽上自己满京城地闲逛。

自己的身上就是件薄薄的棉夹袄,冬夜风硬得很,虽然太傅后来将自己揽入了他的怀中,迎面袭来的寒风还是冻得四肢发僵。

幸好这太傅的酒疯还没有耍得彻底,感觉到了小皇帝在发抖,便将自己身上的貂绒大敞扯到身前,将小龙珠的身体密实地包裹了。

聂清麟只觉得自己靠着的那片胸膛传来阵阵热气,只一会的功夫冻硬的四肢渐暖了过来,只是身后那股子男人所特有的雄壮气味伴着浓郁的酒味直往口鼻里钻,熏得她那双颊的绯红一直未能卸下,加上马背上的颠簸,只能靠着太傅那结实的胸膛里,尽量地把小脸往厚实的貂毛里藏。

一队人马在皇宫里撒完了野,觉得在京城里跑得不过瘾,最后居然又叫开了城门,奔到到了京郊的燕子湖畔。

太傅的手下大部分是北方雪地的汉子,不畏严寒,加上这一圈跑得热了些,叫来个几十个侍卫,将湖面一隅的厚冰凿开,然后这几个朝廷叫得上号的武将大员们,居然就这么的脱下了衣袍,打着赤膊,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水里。

聂清麟真是看呆了,要不是知道这些位的前程一片大好,还真以为这是要集体殉国的架势呢!

卫太傅立在马上,哈哈大笑地看着自己这帮子生猛的部下撒着酒疯,然后低头去看半张着小嘴,瞪着大眼儿的小皇帝。

小孩就应该有点天真肤浅的样子,一天总是宠辱不惊的模样摆给谁看?

可小皇帝倒是惊了,眼睛睁得奇大,直勾勾地望着湖里那些个膀阔腰圆,胸毛毕露的汉子们!

卫太傅猛然想起了皇帝的“隐疾”。

老部下们太不谨慎,被白白吃了豆腐都不知情。太傅虎着脸一下子将小皇帝的身子扳了过来,用手捏住了她的脸颊,阴测测地问:“好看吗?怎么连眼都不眨?”

按理说现在聂清麟应该是拍一番马屁的,说些什么“好看得紧!强将手下无弱兵”一类的溢美之词,可是这脸冻得实在是太僵了,嘴也不太利索。被太傅热腾腾的大掌一捏,倒甚是舒服,不自觉那冰凉的脸蛋就在太傅的大掌中微微磨蹭了几下。

卫冷侯只觉得一股子嫩滑绵软的触感顿时在掌间扩散开来。以前虽然也钳过这小子的下巴,但是还真没发现小皇帝的皮肤居然有这么好……一时间,太傅的手再也没松开,干脆两只大章都贴在了皇帝的嫩脸蛋子上。

虽然是缓和了,但是聂清麟却觉得自己与太傅大人眼下的情势似乎不妥。

母妃失宠得早,她自幼不得父皇欢喜,也就是每年的节日宴席上远远地望见皇帝那么一眼,来自男性长辈的关爱该是怎么样,她还真是不大清楚的,但是被掌握自己生死的卫太傅这般亲近,还是有些盛宠难承啊!

当下边想挣脱了那对大掌:“太傅大人,朕不太冷了,爱卿松手吧!”

哪成想,那对大掌铜铁浇筑的一般,半点撼动不得,反倒是她的无用挣扎让场面略显尴尬。

卫冷遥眸中闪着不明的意味,突然翻身就将小皇帝抱下了马,转身来到湖旁的密林里。

高大的身子挡住了身后侍卫们的视线,他将小皇帝按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便慢慢低下了头……

待到卫太傅的俊脸与自己近在咫尺,那眼里闪着都是兽儿般的光,热气也喷到了嘴边,聂清麟顿时心里警然:太傅的这场酒可真是醉得不轻啊!

连忙侧过了脸去,突然大声说:“太傅您醉了!”

卫冷遥的薄唇差一点就贴在小皇帝的脸上,突然被那软糯的声音大喝,心里也是一凛:自己究竟是要干什么荒唐事?

心里警醒的同时,胳膊微一用力,便将小皇帝甩在了一旁的雪地上。

聂清麟这才发现卫太傅的气力是何等之大,自己被狠甩在地上,撞得两个胳膊肘连同膝盖一阵发疼。

她吃力地支起身子,回头再望向太傅,发觉爱卿的酒应该是醒了,满脸除了对自己荒诞行为的震惊外,那股子杀气止都止不住。

酒后轻薄皇帝,可真是好说不好听啊!

欺君犯上对于太傅来说,虽然是家常便饭,但太傅这么英伟神武的真男子,却想要吃同为男儿身的皇帝的豆腐,真是人生洗刷不掉的污点呢!

聂清麟知道,要是在不做点什么,备不住太傅热血一涌便要杀人灭口!

于是坐起了身子,努力压在心里的慌乱,略显委屈的说:“太傅说带我消食,如今肚子倒是饿了,太傅你倒是醒醒酒,好带朕吃些东西啊!”

可是台阶都给了,太傅却不肯下脚儿,还是那么杀气腾腾地盯着自己,聂清麟只得自己往台阶下滚了,便挣扎着起身,赶着往林外走。

以前在深宫虽是备受冷落的皇子,但也是按着宫里的体制规格,一路娇娇嫩嫩养大的,哪里遭过今天这样的罪啊!方才摔得实在是太疼了,加上白天的胃病刚刚犯过,又在马背上折腾了一番,真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怎么也爬不起来。

心里正慌着呢,突然身子一轻,已经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聂清麟只当是太傅要趁着月黑林密摔死自己,连忙一把抱住了卫太傅的脖子,眼儿睁得大大地望着他。

可是太傅心里所想的就跟小皇帝大相径庭了。

方才见这小儿像只猫儿似,在雪地上扭了半天也起来不来,可笑的样子倒是让自己紧绷的情绪缓了下,便走过去将他抱起。

原想着被自己那么甩在地上,多少会有些怨气抵触,没成想将这小龙珠抱起时,小子居然毫无间隙地立刻回抱了过来,揽着自己的脖儿倒是亲近得很。

这等亲密的样子,倒还真像个孩子被斥责后,得了空儿便委屈地靠过来撒娇。

铁石的心肠登时就软了一下,缓了缓语气说:“夜太深了,再去敲开宫门就不大好了,不如皇上一会去本侯的府上吃些东西,再歇息一宿,明儿跟臣一起去早朝吧!”

只要不是惨死在林子里,太傅怎么安排都行,聂清麟赶紧点了点头。

卫太傅抱着她又翻身上了马,也不等那些在冰湖里嗷嗷下饺子的部下们,自己先带着侍卫回到了府上。

回府时,太傅对自己府里的刘总管说道:“一会儿鲁豫达他们要是折了回来,你就说我睡下了,看着安排他们吃喝歇息吧,然后你叫厨房备些好消化的饭菜送到本侯的房中。”

说完便抱着聂清麟进了自己的寝房。

刘总管看了看太傅怀里那个粉雕玉砌的孩子,一眼就瞄到了他身上那明晃晃的黄色,立刻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低声应承着

待到进了屋子,太傅将小皇帝放到了自己的床上,问道:“一会皇上可否穿微臣的便衣?”

聂清麟身上的那件衣服方才在雪地上染得都湿透了,再不换下来就要招了风寒。

聂清麟心里一沉,觉得自己同意在太傅府里过夜实在是失策,可是转念一想,不同意又能怎样?难不成这位太傅大人真会听她这个傀儡皇帝的话吗?

踌躇间,她犹豫着说:“天色不早了,太傅给朕安排到客房即可,朕一会自行更衣进膳,就不打扰太傅安歇了。”

方才林中的事情虽荒唐,但是小皇帝那一躲,太傅大人心里也是来气的,心道:倒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平日里直勾勾盯着自己,过眼瘾倒是起劲儿的很,到了节骨眼儿,反而扭捏羞涩上了。

不过想起他年龄尚小,事到临头羞涩一二也是正常。也幸好他羞怯了起来,不然自己那一下子真的亲上了,酒醒过来,想到自己亲了男子,免不了懊恼得要杀人灭口,正在清理藩王的紧要关头,另立新君也甚是麻烦啊!

可如今听得小皇帝要跟自己分睡,不知怎的,心里又不大是滋味了,颇有好不容易大方一回,给出去些许赏赐,反而被人罩着脸儿扔回来的感觉。

当下拉着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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