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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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果-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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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雨偷偷对他做了个鬼脸。
这一切却叫康绎行尽收眼底,他微愠地想着,她竟然骗他说亚历克斯不是她男友,他们的肢体语言一望便知亲近,且……他亲昵地唤她唐唐。
但理智又提醒他,这些如她所说,都不关他事了。他三年前已经做出了选择,放她走,让她自由。她显然与亚历克斯相处得不错,照理,他应该宽慰。
忍住心头的波动,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卓文,你送送康先生吧。”唐笙雨仰望他预备离去的身影,竟有哀伤。
离别,这一回的离别,怕是真的就此别过了。
而康绎行又望她苍白的脸面一眼,眸中神色复杂。他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角色,他已经只是她命中过客,临行前,她嘱咐男主人还礼送行。
眼光彼此胶着数秒,她觉得他有满腹言语却出不了口,他觉得她一身心事却软弱得无力倾吐。
数秒转瞬便过,他将目光移开,与亚历克斯一同走出去。
医院寂静的走廊内,空落落只有他们的脚步踏出的回响。
“她的身体怎会变成这样?”康绎行仍挂心着这件事。
亚历克斯望了他一眼:“你没问她吗?”
康绎行有些微烦躁:“她最擅长胡说八道。”
亚历克斯笑起来:“她胡说八道时很可爱。”
康绎行望着这个年轻男人,竟觉得自己曾捧在心上呵护的
,已经被他一点一滴夺走。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他追问。
亚历克斯犹豫片刻,最终不预备告诉他:“康先生,其实你应该感受得到,唐唐已经不想与你再有任何交集。她不会高兴我与你聊太多关于她的事。”
他又问:“你们在恋爱?”
亚历克斯眸中闪过落寞:“不算是吧。不过她能给我机会,让我照顾她,我已经很满足。”
康绎行倏忽盯着他:“你们同居?”
“她住在我那里。”他纠正他的措辞,传统意义上的同居与住在一起是有很大分别的。
康绎行却没空去仔细听他的纠正,像被人迎头痛击一拳。
她在干什么?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没有恋爱,却同居?
与一个比她小了十来岁的明星同居?她从前与白崇俊恋爱数年亦未有发展到同居的地步。与他如胶似漆的那段日子,他也提议她搬过去,她只是诸多讲究。如今却随随便便放□段住到人家家中。
他不禁想到她在与他分手之前便辞了工作,又想到她的健康,她是否没有能力再照顾自己,于是亚历克斯的出现,她便只能接受?
她竟这样将自己贱卖了,他浑身充满了抗拒情绪却又交织着疼痛。他仿佛又陷入少时她为他制造的漩涡,他想起她从前被男孩子奉若女神,想起她对绎成欲拒还迎的模样,想起她靠在许坚肩上带着青涩的魅惑。以及……他当时不屑又无法自控的狂猛的嫉妒。
她苍白虚弱的面容又度在他脑海中浮现,不可否认,她便是病弱成这样,对男人依旧有着奇异的吸引力。
他闭着眼微微甩头,停下步子:“不用送了,我的司机已经在门外等我,你去陪她吧。”
说罢便匆匆独自离去,脑中竟又紧紧缠着她晕倒在他怀中乖顺靠着他的模样,想念她噩梦之时紧紧呼唤他的无助神态。



、带她走(一)

带着唐笙雨归家的路上,她异常沉默,亚历克斯几度转头望她她都毫无知觉,眼神只是虚飘飘没有焦距,像灵魂出窍。
他突然对她说:“你晚上说的话还算数吗?”
唐笙雨被这句话惊回了神魂,结巴道:“什么……什么话?”
他笑得有些可怜,小声清了清嗓子:“你说,你会与我在一起,只是不谈婚嫁,不告知外界。”
他一怒跑出门,四处乱转,却始终无法平静,脑中尽是她哀哀痛哭的模样。
他后悔不迭,细细将他们之间的前尘往事一一在脑中过滤,最终觉得若是她无法与他名正言顺在一起,那就暗度陈仓好了。
他不在乎形式,只要她陪着他,在他四处奔波忙碌疲惫已极的时候能够有她温柔的笑意暖着他心魂。
在他归去时,她会在家中安静等待他,让他停泊。
只要她喜欢。
然而他这一句问话却将康绎行的模样问了出来,他施施然笃悠悠挡在了她面前,于是她便什么也再看不到,听不到。
他曾说她是他的月神,他见了她已经再看不见其他女人。她悲哀地想着,那不过是他情绪激昂时的甜言罢了。他眼睛清明得很,全天下的女人都叫他尽收眼底。而她却自打见了他那一日,心聋目盲。
“卓文……你……”她只觉中文词汇之丰富,她却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句子:“你……”
张口结舌了半日,亚历克斯突然重重将她的头一推:“好啦,我开玩笑的。看你,真没用,不过见了人一面,已经神情恍惚。”气鼓鼓地望了她一眼道:“我真不知道自己看上你哪点。”
唐笙雨内疚得只想自尽谢罪,他越体谅照顾她的情绪,她便自责越深。
若是她能爱上他多好?若是她能爱上他……康绎行之后,面对人生里遇见的各色男人,她试想过多少次这样的问题?
爱上他情况会更好吗?究竟是爱的对象不对,还是爱本身就不对?
若她爱他,兴许便开始会计较他工作上必须亲密接触的对象,会计较为他心折的女子们,他赖以生存的他的影迷们。
爱是一剂迷幻药,引人进入那五光十色的魔幻极乐界,却心魔一起便已经注定迷途无返。
她对自己说过她不会再爱,她不要再去爱任何人。爱人是自绝,是将利刃双手奉上任人宰割。
她不爱,连康绎行她也不再爱。
“对不起……卓文……”她小声嗫嚅着。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再在他家中留下去,对他的常年的付出,她无以为报。怎能再毫无
愧疚地享受他的爱?
何况,若是要帮助他尽早脱离对她的执念,离开对他更好。
他望着前方边开车边笑,极力压抑心中失落:“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迷我的女孩不知有多少呢,我不会被你打击到。这一趟情感经历,就当给我上一课实践课,磨练演技。”又打着哈哈道:“你说好不好笑,当年初次遇见你,我多有底气地说自己在电影里耗尽了情绪,现实里不会再去爱?结果竟在你面前现场表演……”
望着负疚情绪泛滥的唐笙雨,又收起玩笑认真道:“唐唐,真的不要放在心上。别忘了我是个演员,对情绪的控制能力比一般人强得多。而且,正像你说的,我那么年轻,认识的美人又论堆计数,兴许很快便爱上另一个女子。你……不要生出离开的念头……”他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让我继续照料你,直到你彻底痊愈,不用再服药,不用再见医生,不会再动不动晕倒。”
她掩嘴掉泪,泣不成声。
亚历克斯将车停在路边,紧张道:“你又怎么了?医生说了要保持乐观开朗,不可以哭……”
他伸手抱着她,轻拍她肩膀抚慰:“别哭了,今天一天我惹你哭了两次,再下去,我对你两年悉心照料都白费了。”
他揉着她的长发,又试图慰藉自己。
能与她有这一幕幕美好的过程,他已经满足了。所谓一世相守,不过是试图将这一幕一幕拉长,而拉长了的时光里,美好的,也许也不过仅有这些。更多的,兴许是摩擦,争吵。
她是个需要疼爱与陪伴的女子,他的工作注定四处奔波,他没有能力守护她。若是她能寻到个比他更适合照顾她的男人,他理应为她高兴。
他垂眸望着她抽泣的身躯,眸中又浮现怜爱。
亚历克斯过了不多日便去国外工作,他很高兴唐笙雨最终选择了留下来。
然而,当他发现当日他在车内抱着她的照片被拍下并在网路上疯狂转载的时候,他开始觉得他给她的环境实在不妙。
他不是S城人士,这里的屋子不过买来偶尔居住。而唐笙雨也不大出门,是以从前尽管有类似传闻,也并没有闹大。
这一回他着实失策,他以为大半夜的,不会有被拍的危险,谁知仍是撞上了枪口。
唯一令他庆幸的是那张照片非常模糊,她又伏在他怀中,只能辨认出性别,完全见不到她的具体形容。
但仍是有媒体打给他的经纪人与公司求证,经纪人与公司沟通后对他说:“这样也好,你现在人气正在下滑,总要有些东西抓一下公众的神经。可
惜唐小姐是圈外人……”
家中佣人惊恐地打给他,说附近有许多记者。
他意识到唐笙雨不想他忧心,所以迟迟没有告知他这桩事。他致电她嘱咐她尽量不要出门,一出门,她必定有很长一段日子会失去她最爱的安宁。
她嗓音听来平静,甚至安慰他:“我每日窗帘拉得紧紧的,也不会出去走动,偶尔不去医生那里复诊不会有事,你要保持好心情,不要影响工作知道吗?”
她的态度略略平复了他的焦躁,但终于有一日佣人打电话来说:“林先生,唐小姐刚才又晕倒了。门外都是记者,她不肯去看医生,也不肯让医生过来……这段日子真是作孽哟,我看她每天忧心忡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亚历克斯明白若这个时候将医生招到家中又会引起波动,也会让人疑心屋里除了佣人确实有人居住。
唐笙雨的脾气他清楚,她一路自觉欠他太多,这时候,是绝不会愿意看医生。但她的身体……这么一日一日担惊受怕地躲着,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他急得恨不能立即飞回S城,然而他回去也于事无补,何况合约在身,他根本走不了。
他的屋子已经不安全,她再也不能在那里平静无忧地坐看日升月落。
考虑了许久,他终于拨通电话给康绎行的私人助理:“我有急事要找康先生。”
约翰逊公式化地道:“康先生正在开会,等他开完会我会知会他一声。”
亚历克斯急道:“你去告诉他,是唐小姐的事。”
约翰逊愣了愣,随即道:“你等一下。”
不过半分钟光景,康绎行的声音传来:“笙雨怎么了?”
亚历克斯将事情始末告知他:“我实在找不到人能帮忙,我的朋友大都是圈内人,这会儿跑去只会让事情更复杂。我希望,你能够不惊动任何人,将她带走。我那里……她是无法再待下去了……”
康绎行沉默了片刻,口气竟颇有些不快:“你与她同住了多时,现在东窗事发,找我收拾烂摊子?”
亚历克斯满心焦躁,也顾不得不再好言好语:“康先生,你与唐唐一场相识,她都已经被逼成这样,你尚来计较这些?她晨时刚才晕过去,却连医生都不敢看……”
“她又晕过去?”康绎行的声音现出起伏:“我现在立即过去。”
唐笙雨恹恹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她往拉得密密实实的窗帘看了一眼,已经很难凭着光线得知时辰。这样晨昏不分的日子,过了一阵子,她只敢躲在自己房里寸步不出。
r》处处都是镜头,有些记者甚至爬到屋外的树上,以求有人拉开窗帘时能能拍到些有价值的东西。
她已经拖累了亚历克斯,不能再害他。若是让他的影迷知道他与一个大了他十来岁的女人同居两年多,对他的负面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她只恨她现时插翅难飞,只能在这里一日耗着一日。若是能顺利离开这间屋子便好了,他们再过一阵找不到证据,待有新的更劲爆的新闻出炉,这件事也便渐渐淡了。
佣人敲门走进来,将手中的粥放在床头柜上:“唐小姐,吃点东西吧,你早上到现在只吃了几口粥,这样不行的。”
她挤出微笑:“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儿饿了我自己会吃的。我没事,我原本吃得就不多。”
这时,门铃响起来,佣人吓了一跳,望了同样惊怕的唐笙雨,安慰道:“没事的唐小姐,我下去看看。”
唐笙雨又往上靠了靠,紧紧抓着被子。青天白日的,她竟然被困住,这是什么世界啊?
望了眼手边的粥,实在没有心情也没有胃口进食。
被困住并不可怕,等待也可以忍耐,只是这不知尽期的囚困与等待着实令她一颗心毛躁得如同秋日静电的纤维。
神思恍惚中,冷不防一个颀长的身影闪了进来,走到她面前。
长时间的担惊受怕,令神经敏感之极,被吓得几乎跳起来。
康绎行见到她这病弱且如同受惊小鹿一般的模样,不由得自责起来,他不应急得连门都忘了敲。
“你怎么样?”他坐到她床边。
她抚心定睛,吃惊地发现来人竟然是康绎行:“你……你怎么会来?”
“我来带你走,你预备关自己到几时?”他言语间不自觉气恼,她为了亚历克斯的名声,竟然连自己的健康亦不顾。
他的到来,令她处处紧绷的神经奇迹般松弛下来。
他说,他来带她走。
他要做她这一刻的英雄,救她于水深火热。然而,随他离去之后。结局绝不会是他与她共乘一骑,浪游天涯。
他道义上帮到她这个旧人之后,便又回去他的世界安稳前行。而她也不过回到父母家中苟且,试着找份工作以保证一日三餐。
她眼中为此充满迷惘:“亚历克斯请你来的?”
他点头:“他说你晕过去,你是怎么回事?”望见一旁原封未动的粥:“你没吃东西?”
“我吃不下。”她连声音亦弱得被风一吹便会散去:“我们走吧。”
他将粥端到手上,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吃完再走。”他简
直要被她虚弱的模样逼疯,她甚至连几口粥都不肯喝,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像个魂魄。
她望见他修长干净的手指送过来的粥,又抬眼看他不容拒绝的坚定眼神,将拒绝咽回腹中,只得一口口将粥勉强吞下。
她以为她的心已经埋入荒坟,她在外垒砌了层层城墙。她试想过千遍万遍万一他出现,她会是如何漠然自若。然而她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亦不曾想过他会亲手一口口喂她喝粥。
于是坟头的枯枝竟生了颜色,城墙甚至轻易开始摇摇欲坠。
她又看他一眼,强吞下最后一口:“我们走吧。”
他放下碗,点头站起身。
她亦下床预备去换衣服,谁知她躺了太久,又许久不曾进食,猛然一阵晕眩,眼前花白一片,竟往下滑去。



、带她走(二)

康绎行一把拦腰将她抓住,扶她坐回床上,忧心忡忡地望着她:“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晕得那么厉害?!”
她的头无力地枕在他肩上,有些凌乱地喘息,好容易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没事,我大约睡太久……只是睡太久了……”
他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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