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错作者:墨卿无为(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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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知错作者:墨卿无为(完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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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本就生得极好,唇红齿白的带了几分胭脂气,眼眉中有不及敛尽的英华,此刻正着了一件墨绿细纱照面,与晚风中轻拂,更是漂亮的不可方物。
  
  驼背老儿便是被这一人一景儿惊艳住了,眼神中是与那相貌极不相称的光芒,直到柳絮失了踪影也不得要反转回屋的意思。
  
  柳絮甚是闲散的往张延成处走,步态悠然,大有赏尽王府夜景之势,只是这王府夜景于他倒不稀奇,十二时辰一轮班对他来说,不过是白天那六个时辰在王爷面前露个脸罢了,王爷对谁伺候向来不甚关心,于是他便仗着林禾对他甚好,每每耍赖,让林禾帮他把夜值了,自己去外边沾些花惹些草。
  
  这夜回转,推开偏室的小门,竟不得见林禾,心下到底隐隐有些不安,各处寻了一遍,却是在书房正门口见到了人儿。
  
  夜寒露重的,林禾就那样静静的跪在那,也不知跪了多久,脸色竟是苍白一片,半点血色不得。
  
  心下大骇,别是东窗事发了。
  
  见周围无人,跑林禾跟前蹲着探望。
  
  林禾跪的时间长了,有些犯傻,见边上来人,抬眼去看,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来人是柳絮。
  
  “没你的事,王爷心情不好,拿我出气呢,我这会儿也不敢起,干脆替你值了,你且回去安置吧。”
  
  柳絮听他说的轻飘,心里却知道主人这脾气,又看林禾身上已有几处细长伤口,还不曾上药,心下不是滋味。
  
  起身去偏室取了些伤药,为他抹了。
  
  和林禾一处并排跪好。竟然开始聊起天来。
  
  “今个夜里那人儿真是漂亮。柳条细腰,在肩上一环,就能整个拦进怀里,特别是床上的功夫,啧啧,那叫个动人。不过这爷也真不让人省心……”
  
  “你怎么好上这口了?”
  
  “瞧你整天窝在王府的,哪天得空我带你去玩玩。”
  
  




第 6 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还未转亮,便见得几个下人奉着各色洗梳物什鱼贯而入。
  
  原来已至清晨。林禾两眼酸瑟,微闭了眼,便觉得眼前一黑,像是堕进了永暗的深洞,意识也是模糊,忙又睁开。被晨风一吹,寒彻刺骨,人也醒了些。
  
  进来准备伺候梳洗的下人看着这场景都有些傻了。府里最能在主人面前说的上话的两个人居然都齐刷刷的跪在这儿。甚或人听得柳絮居然还在说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去吧。”
  
  林禾抬眼对正在回味城东风华楼小官风情的柳絮,心里颇为感慨于他一晚竟是将流荣的楚馆秦楼如数家珍般念叨了一遍,就是对哪个小官身上哪处有个怎生的纹身,何人所绘都颇为了然。
  
  柳絮还不得尽兴,看着时辰却万不敢再耽误。
  
  起身拂去身上的灰尘,好生整理了一番,便领了下人进了屋去。
  
  主人便是主人,就是你万般能耐,千般妖娆,当着主人的面也只是一个奴才,柳絮是这样想的,林禾也是。
  
  张延成出来的时候,看到林禾还工整的跪在那里,心情莫名的大好。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
  
  “奴才请王爷安。”
  
  林禾俯身,恭敬的磕了个头。
  
  张延成暧昧的一笑,那一笑纵使如春风扶柳,如月照山岗,却说不出的诡异。
  
  从腰间抽出檀香小扇,坠着鸽子蛋大小的玉饰,端是透亮纯净,玲珑可爱。这原是内院江小如的,送了张延成当定情之物。两人此刻正是红火,这信物便是随身戴了。
  
  将小扇伸林禾跟前。
  
  林禾抬手去接,却被张延成顺势拉的往前一冲。整个人倒了怀里。
  
  隐约香气盈身,温暖依旧。
  
  却只那么一瞬间,林禾连最后那点要抵抗的念头也是不得了,那些可悲的尊严都已经不再重要,多熟悉的体温,多熟悉的气息,这是多少个午夜梦回时贪婪着记挂着的人啊。
  
  可是下一刻,伴着吸吐间的温暖却是一句“塞了那处。”
  
  林禾整个人僵在张延成怀里。他已习惯主人对他打骂训斥,可这般戏弄与他还是头一次。
  
  “去我屋里弄去,我等你。”
  
  此话一出,林禾更觉无地自容,主人要他戴着这个跟着他办事?
  
  




第 7 章

  林禾仰头望天,下着雪,白蒙蒙的一片,什么时辰都已辨白不得。好像他们就这么悠哉悠哉的走了很久。
  
  “禾儿,饿吗?”
  
  张延成掀开帘子,对着骑马跟在马车边的林禾“好心”的表示着作为主人的关切。
  
  林禾披着张延成出门时给的毡毛袍子,满身白的尤为素净,和这漫天的雪混了一处,只有那张温润的脸蛋露在外面,粉雕玉琢的,若不是沾满了雪尘的睫毛,微颤着,倒是像足尊瓷娃娃。
  
  听得主人问话,揍近了些,低头回了。
  
  “不饿,劳主人挂心了。”
  
  张延成嘴角微扬,望着又一滴细密的冷汗甚为笃定的从林禾的脸颊滑落,心中似有什么被一下子填的满满的,却又似有什么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落寂和着畅快,如同一场无止境的拉锯战一般在心尖摩挲着。张延成开始后悔,他每次这般折磨着林禾,又何尝不是在折腾自己。可是在下一次,下下次面对着林禾的时候,他还是会这么做。
  
  我是个怪物,这个想法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张延成的脑中,可是下一刻他又会想,我是怪物又怎样?我就是喜欢这样折磨林禾,他只是我的奴才,就是皇帝老儿也管不着。
  
  林禾无论在什么时候,背脊总是挺拔的,可是那脸淡然之下,两手握着关节煞是惨白。随着马起伏颠簸着,□就如同一次次的被撕裂一般,还未及稍缓,下一波又紧接着袭来,永无止尽。被血濡湿的底裤沾着大腿,冰凉坚硬,随着鞍上下震动间就像是被板子抽打着,那股子的疼痛削减了脑袋,直往心里钻。
  
  “林禾,再走上五十里,左右就到了,你再忍忍。”
  
  柳絮并不知内情,只当林禾两夜不及合眼,有些犯困。拍马上前安慰。
  
  林禾实在答不出声,嘴角上提,宽慰的一笑。
  
  五十里,五十里之后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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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声音辽阔而清亮,再去看来人,不过一人一骑,斜披着水貂毛毡,留着稀稀拉拉的零星的胡渣,黝黑的脸上一双眸子透着精光,尤为的扎眼。
  
  林禾实在不想再这样的情况下和人打架。回望主人,寒风咧咧的吹,帘子照旧纹丝不动。主人不动,暗卫也就闲着看好戏。无奈,林禾只能扮上,唱戏给他们看……
  
  “在下林禾,不知是哪路的英雄,可否告知姓名?”
  冷汗直直往下流淌,声音却极是淡然。
  
  “好说,凤凰楼,承轩。”
  
  凤凰楼?柳絮对此倒是熟稔的紧。青阳第一南风馆,他也算那里的常客。却不知凤凰楼什么时候做上打劫的营生了……
  
  “所劫何物?”
  
  再纠缠下去,林禾端是挺尸给他们看得了。
  
  “当然是男人,你们家主人。”
  
  承轩说的就像是花开花谢那样的理所当然。
  
  林禾苦笑,那你便劫吧……
  
  




第 8 章

  林禾侧过身子,睫毛半垂着,恭顺而温驯。承轩就在这一刻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林禾,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说罢,一跃而起,所袭正是张延成的马车。
  
  柳絮虚挡了几招,心下便知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环顾四周,暗卫已是蠢蠢欲动,犹豫片刻,还是抽身退出了战局。柳絮身动,暗卫已然出手,四人端是武功不俗,却只半盏茶的功夫已是落了下乘。
  
  林禾万不得想到,暗卫这般的身手都有敌不过的时候,心就如同两股麻绳揪在了一起,一招一式都使得它们拧的愈紧。
  
  眼见了最后一个暗卫的血从胸口涌涌流出,林禾轻叹,双手一捻,两根银针顺势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手,竟是连个犹豫都不得。
  
  承轩以为林禾断不会武功,并不防他。此刻两针躲得堪堪有限险。
  
  “如何就练得暗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
  
  承轩有了防备,便一连接下其后的两针。
  
  “亏得承公子是江湖上常走动的人物,竟会用手去接?”
  
  承轩心中一惊,他不是不防,只是把林禾想的太好。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只要一刻内服下清水便可自解。”
  
  笑话,不过倒是个伶俐的人,承轩向车内一瞟,转向林禾时,以换了张笑脸,他笑起来着实的好看,稚气和率真。
  
  他今日不想再为难他。
  
  “后会有期。”
  
  不过片刻,一人一骑便不得见了踪影。
  
  林禾心中一口气刚作舒缓,便有凝滞上侵眼眸,扶着马鞍作势下马,稍是牵动,眼前立是漆黑。缓了缓,又继续向下蠕动。如是这般,费了好些劲力,最后快要及地的时候,几乎是滚下来的。
  
  柳絮回过了神。他从不知林禾身手如此了得,以前这般对他,他不会挟私报复吧……
  
  上前扶他,讨好般的一笑。
  
  林禾歉然回望。走至马车前。跪着。
  
  只是工整的跪着,神态温顺而宁静。以王爷的脾气,这又该是个什么罪名。
  
  “柳絮,为他们好好安葬。”
  
  “禾儿,上来。”
  
  林禾心下一惊,要在这惩罚他?身子却不敢怠慢,勉强起身,试着抬腿,只觉得下身一股股的暖流向下涌动,钻心的疼。
  
  上了车,隐约见得主人甚为安逸的坐在里头,也不敢挑帘。
  
  “奴才知错。”
  
  声音如微风吹鸟背上毛,已是虚弱的飘渺。
  
  又是一阵沉默。林禾不敢再出声。
  
  白茫茫的雪,白茫茫的毡袍,裹着毡袍的林禾孤零零的跪在大雪中,单薄而冷清。愧疚自责就如同寒流溢于山脉,自己骗了主人,罚是当受的,就算主人就此废了他也绝不敢有怨言。
  
  




第 9 章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张延成手里的茶,从滚烫着冒烟到凉透的无法入口。马儿不安分的摩擦着前蹄,在车夫的安抚下,哼哼的鼓着响鼻。车夫伸手掠去蓑衣上的积雪,眼看着这雪越下越大,王爷似乎还不得想走的意思。今个夜里他还和西府的厨子约了赌局,若是不去,那小子还以为自己怕了他。
  
  柳絮钻进车里,为张延成换了杯茶,又退了出来,这时候谁去惹他才是真正不长了眼去。
  
  那些雪沾着袍子,白的透亮。双腿上的手早已冻的不得了感觉,只是见得掌心的有隐隐有血丝顺着掌纹往下滴。林禾看着它们很久,两眼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得落进去。还要挨个半个时辰才能晕过去吧,心里这般估摸着。
  
  “禾儿,外面冷,进来吧。”
  
  …………
  
  …………
  
  张延成以好似刚刚发现这个问题的口气,喝了口茶,缓缓的开口。
  
  林禾无奈的叹息,跪行着往里走,脸颊上满是细密的冷汗,衬着本就苍白的肌肤更是白得血色不得了。
  
  “本王记得你刚进府的时候,不喜欢跪。”
  
  “奴才不敢。”
  
  “本王记得你刚进府的时候写了一手的好字,还能画些画,做些小诗小词什么的,哦!医术也是了得,那次本王病的深沉,还隐约听到你和王太医讨论着怎么下针。”
  
  “奴才不敢。”
  
  “啪”的张延成信手一记耳光。这一掌实在突兀,林禾不防,下一刻却又被张延成俯身抓起衣襟。两人鼻子相对,林禾不敢正视,垂着眸子,恭顺中有一抹隐隐的惆怅。
  
  那时的王爷也不喜欢打他,常常笑着和他聊天,还会在书房撩拨着灯芯和他谈当下的局势,会在梨花树下舞剑,在床前明月弹琴,拉着他的手带他满市集的跑,就为了找一本可能早就绝世的孤本。
  
  “皇帝给了你什么好处?”即使我这般对你,你也要留在我身边,任我打骂。
  
  两人心里对此通透,但这层薄纸胡在那里,都有意无意的避着,今日张延成竟然这番轻巧的就问了出来!
  
  “皇上叫奴才做事,哪需要给什么好处。”不过忠君而已,天地伦常,本属应当。
  
  两人离得近了,林禾口吐若兰,呵的张延成心中恼怒,为什么这样的人是皇帝的人?
  
  松开林禾的衣襟,林禾一时失力,本能的用手去支地,却被张延成一脚揣了,整个人摔在地上。
  
  张延成冷冷的看着他,叛他人如今这般下场,他本该开心才是的吧,为什么端是笑不出来?
  
  




第 10 章

  林禾倒不是乐意跪,而是他根本支不起下身。双腿刚刚在雪里跪着,冷冽之气直往里钻,如今早是痛过了头麻木了,□又是那般……
  
  “很痛吗?过来,本王帮你取出来。”
  
  林禾身子一颤,却不曾照做。这是他第一次对主人的命令犹豫。
  
  “过来。”
  
  张延成的耐心显然不好。就算是过去,有臣子谄媚太子有意惹恼于他,他也是将相城府,喜怒不形于色,鲜少真怒的。更何况这些年的往来应对中,身边的人都对他恭敬奉承着,半分忤逆不得,这般动怒呵斥,还是头一次。
  
  林禾怕他,怕他打他,怕他骂他,但更怕在他面前失了尊严,惹他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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