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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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知罪-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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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逸咳了一声,坐下来看着黑衣男子,皱眉道:“这次受了这样的伤,我看你还是找其他的漂亮孩子当男宠算了,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被你一折腾,兴许有被玩死,死在床上,多悲哀。”
  黑衣男子微微抬头,眼神无比锐利,“是他自己愿意。”
  古逸愣住,随后笑着点点头:“也对,既然人家愿意,随你怎么玩都无所谓。这样下贱的男人,死活也都不关我的事。”
  这话说得讽刺,黑衣男子眼神冷下来,古逸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已经被人狠狠掐住了喉咙。
  “下贱?”男人冷笑一声,“这世上没人有资格说他下贱。古逸,要说下贱,你可没资格说别人。”
  古逸神色微变,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似乎是担心被谁听了去。“你是什么人?”
  黑衣男子并未开口,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剑。这把剑通体透亮,剑身极细,倒是看起来像一条半透明的软鞭。古逸浑身一震,深吸一口气。
  “这柄流星剑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古逸嘴唇微微颤抖,看着那把剑,几乎带着些歇斯底里。
  “原来堂堂流星剑传人庄晓峰的小情人竟然是你。”黑衣男子似笑非笑,“这把剑是我打赌赢的,现在它的主人就是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
  “告诉你又何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洪舍九阳。”

  进京

  古逸顿时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脸色惨白。对于洪舍这个姓,想必是没有人不知道的。大兴国姓洪舍,原太子殿下失踪已经两年有余,此时二皇子回京继承大统,虽登基不久,政绩却是极好,原来便有军神美名,此时更是如鱼得水。这二殿下就是洪舍奉天。
  可是这人跟庄晓峰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日清早,陌飞云起身做了几样精致早点,古逸盯着黑眼圈出现的时候,他正准备去敲门,见他如此,也微微有些诧异。
  “要是累了就再睡一会儿,现在时辰尚早。”陌飞云知他昨夜辛苦了一夜,救人也不是轻松的事,一时有些不忍心,“要是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便是。”
  古逸恍恍惚惚摇摇头,“我没事,我先去看看那个要死不活的小子,待会儿再来吃饭。”
  陌飞云只能点点头,看着古逸魂不守舍往楼上走。
  觉木醒来的时候正是天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只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朦朦胧胧挣了眼,整个脑袋都一跳一跳疼的他直想昏死过去。
  待他挣扎着看清身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愣。原来地狱里倒是有床又有枕头,被子也这么暖。
  九阳见他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慢慢睁开眼,连忙探了身子过去看,只见觉木眨了两下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为什么你也到这里来了?我不要你死!呜呜呜……不要你死!”
  九阳愣在当场,不知这是什么状况,又不敢轻易去碰他,慌忙哄道:“别哭了,怎么一睁开眼睛就掉金豆子?”
  觉木顿住,忘了哭似的看着九阳皱着的眉,“阳阳……阳阳……”
  九阳伸手隔着被子搂着他,“在这里,别叫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死?”觉木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英俊男人,有些好奇,有些伤心,又隐隐有些欢喜。
  九阳这次听出些头绪,摇摇头道:“你没死,我也没死。我不是说过,没人能要你死吗,就连你自己也不行。”
  觉木哇的一声又哭起来,声音一波大过一波。
  古逸过来的时候就被这惊世骇俗的哭声给惊住,走到房门口的脚步就这么慢下来,听这哭声铿锵有力的,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刚准备抬脚往回走,却听到里面的二人说起话来,他也确实有些好奇。
  “其实我好舍不得你,可是师父收养我这么多年,教我功夫,我又是尘缘以外的人,本应该六根清净。我真的不是真心想离开你,不理你!”话说到这里,觉木有些激动,咳了起来,对方似乎安抚了一会,又听他道,“师父要罚我,还要派人去杀你,我不想你死,我师父真的很厉害的。我好怕……所以,我就用我一条命来赎罪。反正你生我气,一定不会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想要的……”
  “谁说不要你了?我那时只是一时之气,后来便去找你了。”
  ……
  后面说了什么也就入不了古逸的耳朵了,他想,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这么坚信彼此的感情,而有些人却禁不起一点挑拨算计?
  古逸觉得确实累了,转到饭厅,陌飞云担忧的看着他,一边岳无双放下手里喝粥的汤匙,也吃惊不已。“你吃错药了?这幅表情是要吃人了?”
  岳无双口没遮拦,可是今天的古逸没有心情跟他吵架。他坐下来,看着碗里的食物发呆,发现自己一点食欲也没有。
  这些吃的都是陌飞云亲手做的,他勉强喝了几口粥便说饱了。
  人刚站起来,九阳便走了进来。
  古逸表情有些怔愣,见到九阳却是下意识地一抖,转而又别过脸去,“坐下吃点,木头做的东西挺好吃。待会儿给你那小宠物也端一碗过去。”
  九阳看了一眼桌上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边盛好的粥,抬头打量了陌飞云一眼,转头看着古逸道:“我要带他走,不过还有一件事。”
  古逸心猛地一惊,“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倒是清楚我要你做什么?”九阳负手而立,一脸邪傲之气,“这由不得你,我劝你还是答应得好晓峰一定很乐意……”
  “好!我答应!”古逸咬着牙道。
  “等等,你还没说究竟要帮什么忙。”陌飞云却忽然开口,眼神平静。岳无双看得一愣,这神态叫他心里莫名不安。
  “你功夫很好?”九阳抱着胳膊打量着陌飞云,却是没有立刻回应陌飞云的话。这人的眼神此刻锐利的犹如一只猎鹰。
  陌飞云眼神自始至终没有变过,有些淡漠。
  “现在不是时候,总有一天我会跟你痛痛快快比上一回。”九阳耸耸肩,“其实要他做的事很简单。当今皇上,也就是我的侄儿有一位心上人,失忆已经一年有余,一只没有方法可以救治,我见古神医并非浪得虚名,想请他去一趟京城。”
  岳无双却是冷汗直往下淌。古逸翻了个白眼,算是答应了,这边陌飞云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他不愿陌飞云再踏足那一片土地。
  “古逸,事先声明,云云可是不去京城的!”岳无双连忙道。
  “你凭什么决定木头的事?”古逸白他一眼,转向九阳道,“去一趟京城没有问题,可是还是老规矩,你拿什么交换?”
  “交换?那就去找小皇帝要好了。我看这位小兄弟深藏不露,应该可以护你去京城。”九阳朝陌飞云抬了抬下巴,“等我家小宠物身子好些,我也要回京城一趟,到时再与你一决高下。”说完,也不待众人回应,人已经出了饭厅。
  陌飞云身手摸了摸怀里,昨夜古逸给觉木写的那张方子不翼而飞。直觉那人身手绝佳,竟是没有当时察觉。
  他抬头看了看古逸,不知昨夜九阳对他说了什么,今天竟然这么不正常。
  “你与庄晓峰是什么关系?”岳无双在一旁开口道。
  陌飞云不知道庄晓峰是哪一号人物,疑惑的看着岳无双。
  “我不认识这个人。”
  “那刚才为什么那男人会这么威胁你?”
  “这还不简单,庄晓峰的老婆快生了,想要我去帮忙接生。他老婆身体不好,前前后后动了好多次胎气,我因为欠庄家的钱,又不想过去接生,所以就不敢暴露身份。”古逸随口道。
  这话一听便是瞎掰,可是其他二人见他不肯说,自然也就识相的不再多问。
  陌飞云对于许多事看在眼里,既明白又疑惑。纵然他不记得当初许多事,也并没有急于回忆起来的意思,如今安安静静隐居在这偏远之地,也没什么不好。
  九阳是什么人他也不想知道,去一趟京城也没什么,只是去去,在哪里不是一样。
  他表现出来的冷淡和平和却叫岳无双心里如同火烧。陌飞云一身单薄青衫,静静坐在竹楼顶上,月光柔和,洒满那人恬静面容,周身笼罩着淡淡光华,恍若另外一个广阔而未知世界来的奇人。似乎拥有他,成了一种遥远而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手上拿着一片草笛,清淡渺远的音色,比不上任何一件精工乐器,却仿佛因着那人安静的神态,让人如痴如醉,忘了思考。
  这是岳无双第一次听他吹草笛,也是第一次觉得,他原来也是如此强烈的想要拥有一个人,完全的,真真切切的。
  清辉之下,那人放下手中草笛,音律骤然停下,他看着手指发呆。
  “怎么了?”岳无双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用着那无比温柔的神情凝视着他。
  陌飞云别过头去,摇摇头道:“这到底是什么曲子?我自己听着,有些难过……”
  岳无双顿住,对于陌飞云的过往,或许除了陌飞云和洪舍奉天,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即使是陌飞雨也不见得很清楚。此刻他无比嫉妒那个曾经与他同生共死的二皇子。
  “别想太多,既然难过,不知道不记得岂不是更好?”
  陌飞云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岳无双,忽然道:“你要陪我去京城?”
  “那是自然,你去哪里我自然也是去哪里的。”岳无双一张俊秀面颊上顿时带上笑意,“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陌飞云难得带上疑惑的表情看着他,岳无双伸手指着他的脸道,“我要给你易容,以后也不再提你以前的任何事,你就叫古木。”
  陌飞云想了想,点点头。难得的,岳无双在他身边,渐渐也习惯了他热切的眼神。陌飞云木然的想:少年如此,何必计较当初?
  看着陌飞云俊朗面颊上露出的那抹笑意,岳无双有些失神,待回过神来,双手已经不自觉抚上对方双颊。陌飞云没有躲闪,而是低声道:“我不知从前如何,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也不知如何回应……”
  岳无双心下大喜,这样一来,陌飞云也就是同意慢慢接受他了?他没来由的一阵晕眩。
  可是乐极生悲的是,陌飞云的话他是误解了,感情的事,并不是习惯了就是喜欢的。
  九阳白天就带着觉木离开了,那人来无影去无踪,作风也强势。这边古逸还在恍惚,陌飞云已经打点好了一些简单的行李。
  陌飞云调养了这么久,渐渐内力也都恢复了。他发现,他的内力越练越是叫人沉静,心中的波动很容易抚平,按照通常的说法,也就是,他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当然这并不影响陌飞云看待一切。
  岳无双拿出三块人皮面具,分别交给陌飞云和古逸各一块,解释道:“京城都是些如狼似虎的混蛋,所以最好还是谨慎些。各自都改头换面,化去身份才好。以后我就化名易修,云云就叫古木。”
  古逸点点头,他知道岳无双的心思,不过他也觉得这么做有益无害,见那木头也没什么不妥,便也点头应了。

  改头换面

  古木改换的行头看起来粗犷了些,配上那一身江湖人的短打扮,看起来就像是护卫或者镖师,加上他虽身材高挑,性格沉默,确实没有原先引人注意。
  再看古逸,面孔清瘦暗黄,脸上长了写胡子,一看就是江湖医生的打扮。
  岳无双忍着笑,摇头道:“我们这几个人走出去倒还真是稀奇。”他倒是好,仗着骨架子小,换了一张娃娃脸,扮成一个可爱少年模样,虽说他本人也不算矮,可是扮成少年模样却是异常娇俏,虽比不上他原本相貌,但是却是叫人眼前一亮。
  古逸嘴角抽了抽,非常明白易修的用意。他们这三人一看便是成套组合的,这倒好,岳无双还硬生生扮成了古木的小情人,这不是要他当电灯泡?
  对于岳无双的改头换面,古木只是看着,什么表情也都是没有的。
  这几个面具都是珍品,用特殊的药水贴在皮肤上,不用取下来,透气性也是极好,不管是视觉还是手感,都与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三人除了古逸,另外两人功夫都是极好,赶起路来事半功倍,岳无双又是跑江湖跑惯了的,江湖经验也是极好。
  另外二人也不问距离京城还有多远,只是每日岳无双说什么时候起程就什么时候起程,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
  此时也到了初夏的季节,天气也都是非常怡人的,古逸这几日心情也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而显得愉快了许多。有时边看风景,边笑着讲一讲前尘往事,只是古木每次沉默不语,岳无双一副嫌他唠叨的样子,每每讲的不痛快,也讲不出什么。不过唯一没有变的恐怕就是:抬杠,吵架然后冷战,就这么无限循环下去。
  一路还算是热闹愉快。岳无双对古木细心周到到了喂饭,洗脚,洗衣服,铺床的地步。古逸每每看着他翻白眼,在一旁冷嘲热讽。
  “你是当丫头当惯了不是?”
  “你这是嫉妒!□裸的嫉妒!”
  “我脑子又没有问题,为何要嫉妒你?”
  “你脑子没问题那干什么要答应那个叫九阳的去京城?”
  果然,岳无双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古逸立刻黑了脸。古木看得出古逸与岳无双二人都是不愿涉足京城,古逸大概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九阳手上,可是岳无双又是为何不愿去呢?
  一个少年披着一身深黑的披风进来,面庞俊逸之余有些冷漠和淡然,当他越过几个酒桌坐在角落之后,小二连忙跑过去伺候。
  这边整个客栈的人都看着角落的地方,那少年手上拿着一把如玉的宝剑,剑身微微带着一股凛冽寒气,与这少年气质竟是极为相符。
  吸引人的恐怕不是少年本身。
  岳无双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少年身上,微皱着眉头,有些失神了。
  桌上另外二人都是没什么反应,静静吃菜。古逸放下筷子,埋怨道:“这一走就是好几日的泥泞,真得好好洗个澡了。”此时的古逸样貌变了,可是古木和一旁的岳无双很自然便想到了他原来那副骄纵神态,此人无论何时,总有些强人所难的要求。
  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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