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剑笔记作者: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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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剑笔记作者:苌乐-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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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顾羽呢?”阳寻一脸冰冷的神情,眼睛里有一丝倔强透露了仿佛孩子一样的心情,无助得让人有些不忍,“顾羽怎么办?”
  
  过了很长时间,赵和平才轻声叹息,伸手把那张白纸撕了,塞进桌子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慢慢开口:“我们没有要放弃顾羽,所以最后的计划仍然是——让你去救他。一个星期后你带着刀去和Fiend做交换,把顾羽弄回来。”
  阳寻不明白了,一下子说不去,一下子又说去。
  “什么意思?”
  “呵,”赵和平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声音里有一种类似于报复的快意,事实上他从来就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别人欠他一点东西他可以记一辈子,更别说是曾经被设计了,“意思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阳寻愣了一下,皱眉细细地思考了青年话里的意思,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给他一把假的刀?”
  赵和平赞道:“聪明。”
  
  当初他们重金从彭尽莱手里买了一把假剑,这笔账赵和平可以说一直念念不忘,想着有一天要算回来,让他怀恨在心的不是其实物质上的损失,而是一种被人侮辱了智商的不满。
  这次是一个报复的好机会,唯一的问题是——“殊途”不同于普通的长刀,几乎不可能被复制。
  阳寻问:“刀上有火,怎么伪造?”
  赵和平笑了一下,目光落到少年手中的长刀上,“放心,相信我,南决已经去办了,一个星期之后,就会有两把一模一样的‘殊途’出现。……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科学简直是人类文明最有用的东西。”
  
  赵和平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自信,阳寻很难再开口怀疑“殊途”能不能被复制这个问题,他点了点头,转身朝书房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转头问:“其实你一开始就已经定好计划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赵和平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头也不抬:“就是想看看,顾羽对于你来说,到了多重要的地步了。”
  “……地步?”阳寻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很认真地思考着,他想到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过往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一路播放。
  
  在长夜林的晚上,顾羽用手指戳他的脸,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对待,后来自己生病了,他就直接端出一副哥哥的架子,教训他关心他。
  离岛封印鱼肠剑的时候,顾羽受了重伤,在医院里还笑得没心没肺,问他怎么整天都是一张扑克脸……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打牌一起去酒吧一起睡教堂,做了很多他一个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做的事,可是这些事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如同他的夜原本一直是黑的,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道月光,然后他发现有月光也不错。可是如果有一天这道月光不在了,他还会习惯没有月光的夜吗?他会不会已经离不开它了呢?
  
  “……我不知道。”阳寻摇摇头。他脑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海芋村里,顾羽差点被巨兽踩在脚下,他抬起了戴着戒指的左手,耀眼的光芒刺破了苍穹。
  那时巨大的痛楚让阳寻浑身一颤,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可他撑住了,撑住的同时他想,幸好这一次受伤的不是顾羽了,他这么脆弱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了这一击吧?
  “我现在只想找到他。”阳寻说完这一句,转身离开了书房,赵和平看着少年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羽在连续两顿没有进食之后,房子里终于发现他病了。艾伦原本去送饭,结果看到房间里的人倒在地上,他以为顾羽是装的,走上去踢了一脚:“起来!快点!”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喂喂,你怎么了?”艾伦疑惑地蹲下身,这才发现顾羽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他伸手一摸,顿时慌了,人质居然病了。艾伦手忙脚乱地把人弄到床上,在房间里转了好多圈,最后只能去请示自家老大,人质病了该怎么办?
  “找一个认识的家庭医生过来。”Fiend盯着他,“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吗?”
  艾伦猛地摇头,立刻跑去打电话。
  
  医生赶到之后,给病人检查了一番,然后说幸好还只是高烧,没到急性肺炎的地步,退烧药加点滴就行了,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箱,在床边支了一个挂水瓶的架子,很认真地摆弄着。
  彭尽莱听说人质病了,也跑来凑热闹。艾伦朝他抱怨说:“我容易吗?绑个人质回来还要给他付医药费?医药费真的不给报销吗?”
  “给啊,”彭尽莱说了一句,对上少年期待的眼神,他不无恶意道,“你倒是去问老大要啊。”
  艾伦:“……”
  
  挂了三个多小时的水后,顾羽醒了,因为灯没有开,他恍惚以为自己还一个人在家里睡觉,伸手就去够床边的马克杯,结果什么也没有,摸了个空。然后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和自己手背上的针管。
  顾羽渴得厉害,但他现在受制于人,多一点要求都不愿意提,宁可自己就这么受着。瓶子里的水快挂完了,他觉得手有点疼,就把针管给拔了,带出一串水滴落在了被单上。
  
  就在这个时候,艾伦进来了,见顾羽醒了,又见他把针管拔了,惊讶地说:“你怎么自己给弄掉了?……哦,挂完了啊。”
  艾伦走过去把水瓶丢在地上,然后转身纠结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自己是友善一点还是凶狠一点,最后他拧着眉毛问:“你好点了么?”
  顾羽懒得说话,就冷冰冰瞪着金发少年,目光里带着一种强烈的厌恶和仇恨。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艾伦被顾羽的目光惹火了,心想他还付了医药费呢,他对人质这么好,就受到这样的对待?
  顾羽:“……”
  艾伦心里一怒,俯身揪住青年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生病找麻烦吧?你根本不用这么做,完全不用,老大已经和你们的人谈好了,用刀换人,换到了就放你走!”
  “……你……说什么?”
  艾伦冷哼一声,不打算回答人质的问题,然后他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出逃计划

  25、出逃计划
  接下来的两天,顾羽吃饭挂水都很配合,只是一言不发的,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艾伦总觉得他安分得有些不正常,好几次警告他“不要乱来”,都被青年冷冰冰地无视掉。他后来也不再提了,心想顾羽总之是整不出什么幺蛾子的,他在一个只有一张床、一扇封闭的窗和一个监视器的空房间里,就算想逃也有心无力。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到了第六天晚上,约定的前一天,Fiend走进关顾羽的房间,看到青年坐在床上发呆。
  
  “你又在想什么?”Fiend关上门,“听说了吧?明天赵和平会让人把‘殊途’送过来,到时候你就可以走了。”
  “……别过来。”顾羽阻止了男人靠近的脚步,抬起头淡淡地说,“离我远点,我很讨厌你们。”
  Fiend不以为意地耸肩,他很快就会得到想要的东西,青年此时的态度再恶劣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于是他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问:“来送东西的是一个叫阳寻的小孩,听说他是陆云之的弟弟?”
  ——阳寻?
  听见要来这里的人是阳寻,顾羽所有的思绪瞬间都纠结在一起了,他不想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只好尽量不动声色反问了一句,“你这么问我,不就代表你已经知道了么?”
  
  Fiend当然不是想确认这件事,他想知道的是——阳寻是怎样的人,和陆云之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Fiend其实很早就知道阳寻的存在,他没有采取行动既是因为自负,也是有所期待。他一方面觉得少年还太弱不值得他动手,一方面也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动手,因为他心里甚至是有一点暗藏的期待的,期待阳寻可以成长为第二个陆云。他在等。
  如果有一天阳寻像当初的陆云之一样打败他,Fiend觉得自己应该是会微笑的,他孤独了太长时间了,于是那种渴望有人出现、然后重重打击他、近乎自虐一样的心理也变得情有可原,这也是一种对力量的追求。
  但如今Fiend有一点遗憾,因为他恐怕等不到这么一天了,“殊途”很快就要易主。
  
  Fiend不打算深究之前的话题,他转而问顾羽:“我一直很想要那把刀,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才下手吗?”
  顾羽敷衍地回了一句:“为什么?”顾羽的心思不在这里,但无论如何不能被男人察觉到这一点。他根本不打算认真思考和回答Fiend的问题,只是心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有话直说会死么?
  “因为你。”Fiend冷冷地笑了,目光直直地盯着顾羽,眼底有一丝轻蔑的意思,“不管是赵和平还是阳寻,都是很麻烦的人,他们什么也不在乎,宁可牺牲自己性命也不会让我得手,但是你不一样。”
  “什么意思?”
  “你一开始和这些事情没关系,你是被牵扯进来的,是无辜的,所以赵和平他们不会不管你,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Fiend嗤笑道,“假惺惺的,其实他们心里不知道有多想把你当成一颗弃子。”
  
  顾羽沉默了两秒钟,完全没有一点受到伤害难过的样子,最后很冷静地问,“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
  Fiend不屑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是你错了。”顾羽想了想说,“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相信经过这些天,我们的友情是真的,这就够了,无所谓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更何况,他们已经答应了和你作交换不是吗?虽然我一点也不支持这个做法。”
  对于一个字典里从没出现过“友情”这种词的人来说,这番话显然很难理解,Fiend冷笑着说:“如果明天他们真的拿刀来换,我才会相信你这些鬼扯。”
  “……随便你。”顾羽往床上一躺,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毛毛虫,然后下了逐客令,“我想睡觉了。”
  
  Fiend没有为难他,或许他也认为最后一晚应当善待人质,于是转身离开了房间,甚至临走时好心地关上了灯。如果不是房门“卡擦”一下上锁的声音,顾羽恐怕真的会误以为自己只是在一个朋友家里作客,而不是被囚禁。
  “弃子……”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摄像头照不到顾羽的脸,他轻声咕哝了一句,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显然Fiend的话多少还是发挥了作用。
  顾羽捏紧了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很小的碎玻璃,虽然边缘还不够锋利,却也有一定杀伤力,他小心翼翼藏了六天了,而刚才只差一点点,就可能会被Fiend发现。
  
  顾羽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想逃。很多时候他不去争不去想,甚至偷懒一样的躲在别人后面,但这不代表他是一个软弱的人,当有一天他必须靠自己做一点什么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甚至做得比别人更果决。
  之前的那场病,绝对不是顾羽意料之中的,但他一边感叹自己身体真的很脆弱,一边从中发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艾伦那两天一直在照顾他,饮食也精致了许多,常常是一碗粥配几碟小菜,顾羽发现艾伦其实一个很傻的小鬼。
  有一天下午,顾羽好好的躺在床上,突然猛地坐起身子,开始用手扒着床沿狂吐。其实他当时并没有任何不适,他是装的,他用后背挡住了摄像头,然后把手指伸进喉咙里催吐,结果成功吐出了当天的午餐。
  后来艾伦进来给他送晚饭,看到一地的狼藉,惊讶得皱起了一张小脸:“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快好了吗?”
  
  顾羽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回答说:“不知道,别管我。”
  顾羽蜷缩在床上,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艾伦试图给他量体温,他直接一拳砸过去:“你烦不烦人?你没看见我不舒服吗?”
  他的力气当然不能很大,他现在应该是“虚弱”的,所以艾伦一点也没感觉有多疼。他愣了愣,然后火气刺啦一下冒出来,全身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狠狠朝顾羽腹部揍了一拳,恶狠狠地吼道:“你他妈的怎么这样?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你——”
  顾羽才是真疼,捂着腹部半天没动作,额头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喂喂……”艾伦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再怎么说,他这样对待一个病人真的对吗?他拉不下脸再说什么关心的话,于是一指床头柜上的东西:“晚饭!爱吃不吃!”
  艾伦吼完这句话,简直是逃一样的跑出了房间,他没忘记锁门,却忘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不该把盘子和玻璃杯留在房间里,它们很有可能会成为杀人或者自杀的利器。
  
  顾羽不知道是真的病得厉害,还是被艾伦那一拳揍伤了,一整天都蜷缩在床上没有动。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黄昏日落,月明星稀,直到夜晚最黑的时刻来临。
  顾羽睁开眼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忍住了喝水和进食的冲动,然后他就这么躺着,伸手猛地一下,把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就像他不是刻意在这样做。
  玻璃杯和碟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顾羽在地上摸了两下,随手抓了一块玻璃迅速塞进床单下面。
  
  顾羽猜想艾伦可能就住在隔壁,因为每一次他有什么动静,艾伦总是能很快就赶来,果然这一次也不例外,短短一分钟不到,艾伦就破门而入:“怎么回事?什么声音?”
  艾伦开了灯,顾羽在一下子亮起的灯光下眯起了眼睛,然后他无辜地看着少年。艾伦走过来,看着地上一堆碎了的杯盘,厉声问:“你在搞什么?”
  顾羽躺着,因为缺水声音有些哑:“……有点渴。”
  他没有说得很清楚,有的时候,不完全的表述能达到更真实的效果,艾伦很容易想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深夜里顾羽因为干渴醒过来,但是因为看不清,在拿水的时候失手打翻了所有的饭菜。
  ——因为是他自己想到的,所以他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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