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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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不相得-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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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镜闭上了眼睛,面色苍白,却宁静祥和。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越写越有种不祥的预感,要是有想拍砖的记得轻点儿。
  窝……
  顺便说一句,未完待续!


☆、当时携手说天下,如今阴阳谁与语

    “镜……司空镜……”叶琰托着司空镜的肩,轻轻地摇晃着。司空镜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司空镜!”叶琰大喊了一声,司空镜依然面无表情。
  “来人!”叶琰转身望去。独有回音来回萦绕在楼中,不见散去。来时,他只带了一个人,此刻,那唯一的一个人已经害怕的躲了去。哪里还有什么人。
  叶琰将司空镜平放在了地上,探了探司空镜的呼吸,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触碰到司空镜的脉搏,他的手已经麻木。没有任何的感觉。
  “叶链!”两个字从叶琰牙缝中挤了出来。叶链已现身在他身后。
  “是你将解药换成了毒药。”冰凉的声音,还有些阴冷的气息。
  “这是她留下来的。”叶链并不着急。施施然的走到司空镜身边,蹲下身去看了看,又悠悠的道,“死了。”
  “谁?”
  “那个女人。”叶链也眼露凄然色。“抱着画卷的那个女人。”
  “下药的是她,解药也是从她手里拿来的。”叶链一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不杀你。”叶琰蹲下身去,将司空镜抱了起来,“我会与他一起离开,梨姜国破,司空家全灭,你夙愿已了。恭喜你。”
  “放肆!”叶链挡在叶琰身前。
  叶琰目光冰凉如水,似一阵风般从叶链身上掠过,横跨出两步,从叶链身边走过。
  叶链这次不再拦去,“你走不出去的。”
  已跨出门槛的叶琰自然也知道自己是走不出去的,外面人山人海,冰凉的月色下,众人整齐排列。虽都似木雕石刻般站立着,但谁都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叶琰冷笑了两声。
  叶链道,“一,厚葬了他,你留下。二,留下他,你去哪随你。”
  叶琰轻笑,习清阑刺杀叶链时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
  看着雪亮的剑刺向父亲的心脏,当时他想都没想的就挡了上去,一剑入体,他并不后悔。眼前的黑衣人皱着眉头看着他。
  他平静的回望着,“习清阑。”
  习清阑当时并未回答,另一只手摘下了面上黑布。
  他笑着,笑的凄凉。
  习清阑道,“陛下不是这个意思。”
  他也没有问。转身向自己的父亲道,“放他走。”
  当时的叶链并未反对,他亲自将习清阑送了出去,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才停住了脚步。
  习清阑道,“陛下本来已经理好了降书。”
  他闻言一怔,习清阑却反而轻松的笑了笑,取下自己的令牌,“此牌能调动梨姜所有军马,一路前去,可以减少许多战争。”
  他并没有客气,伸手接过了令牌,“多谢!”
  “陛下说你一定会是一代明君,只要没有叶链。”
  “我知道了。”
  习清阑又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陛下剩下的时候不多了,如果你够快,应该还能见上一面。”
  “我知道。”叶琰沉声应道,“他不会死的。”
  习清阑闻声惊诧的看向叶琰。
  叶琰撇过头,避开了习清阑的目光,“解药在我父亲手里,若我胜利,解药归我。”
  “原来如此!”习清阑叹道,“不枉陛下待你之心。”
  叶琰闻言依然只是轻笑一声,“已走到今日这番地步,谁还奢求能够回到从前,破镜重圆。”
  习清阑没有在说话,已开始往前走去。叶琰沉默了会儿,又叫住了习清阑,“你别回去了。”
  “什么?”习清阑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琰道,“我说,你别回去了,我希望你能活着。”
  “我命早已由不得我。”
  叶琰道,“我会告诉天下人你已经死了,自然也包括司空镜在内。从此你可以过你的逍遥日子。不在搀和朝中众事。”
  习清阑笑了,笑的却比哭还要难看,仿佛已经失望至极。
  “你回去,只会让他亲眼看着你死,而他一生自觉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叶琰补充道。
  习清阑闻声并未做仔细思考,“知道了,放心吧。”
  简单几个字。
  从此,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了习清阑这个人。
  他将一颗与习清阑长得相似的头颅送到了司空镜面前。司空镜信了,天下人都信了。
  直到最后的那一刻,司空镜所问的不是别的,而是,为什么要杀了清阑。
  他果然还是最了解司空镜的。连他心底想什么,最在意什么,他都知道。
  司空镜果然还是怨他的,因为习清阑,司空镜怨他,恨他。
  可他似已习惯了,不悲也不痛,轻轻的放下司空镜。“我留。”
  叶链听到这声,满意的笑了。叶琰抬起眼看着叶链,又补充了一句,“真后悔当时替你挡了一剑。”
  叶链并不在意这一句,听罢自然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然一笑。
  冰冷的硬木板床上,躺着渐渐冰凉的人。
  一方灯火照耀,歌舞声声,一方清平薄凉,只有一位宫女点着孤灯守在他的身边。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庞,落着泪,哭着道,“陛下!不值!……”这几个字,一直重复着。
  梨姜国灭,湮国战胜。
  新君继位,天下一统在即。
  紧张的气氛一日高过一日。
  而那似狐狸般姣媚的人物却已面露沧桑,原来暗红色的眸子已染上了尘埃,如今已不知成了什么颜色,好似灰色,又好似黑色。黯然无光。
  登基十年,他完成了当初与人的约定,天下统一,百姓安乐。只是当初的誓言已经无法兑现。说好的共享天下,而今却是只身一人身居宫廷。
  整日面对着冰冷的宫墙,不会说话的草木。
  “咳咳……”又是秋风吹起的季节,他又难受的咳嗽了。御医说他犯得是心疾,是因所思太多。
  而又有谁知,他所思并不多,只有一个人而已呀!
  那已去的人,最终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的人。原本说好的要厚葬,结果当他第二天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那空寂的楼中,只剩下一地血迹,还有一柄染了血的青色长剑,楼中人已经没了去处。谁也不知道,那个已经死去的人能够去哪里。
  他又一次走到这栋尘封的楼前。凝望了片刻,蓦然转身而去。往日种种一次次重现。
  谁也不知,这场人生戏到底是为谁而唱。
  “当时携手说天下,如今阴阳谁与语。”叶琰轻抚过琴弦,淡淡的道出一句。重重随风飞扬的纱幔外,秋叶偏偏,宛若蝶舞。
  “不道长久不说悔,只恨当初难言清。”叶琰又轻笑了两声,只见风吹着纱幔摇晃,地上的影子也随着摇晃。
  时顿时笑,时说时沉默。一天的时光就在他的指尖流过。
  “陛下,朝中事?”一位公公来到叶琰身边,提醒着。
  “交予国师处理便是。”叶琰淡淡的道。
  两年前尚央国灭,他带着人走入尚央都城,只见街边站立着一老一小。老的须发全无,身着一袭青灰色道袍,小的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依偎在老者的衣袍下,目光凌冽。让叶琰第一眼见着他就喜欢上了他。便询问了一番。只觉还不错,便将人带了回来,两年相处下来,觉得小的机灵懂事,老的睿智非凡,便封了老者为国师,原本只是协助,偶尔说几句话逗人开心。当下天下一统,事态还不稳定,有叶链那只老狐狸在,想必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叶琰便放心的将大事小事都交予了老者,自己便正是坐在高楼之上,隔着重重纱幔,望着对面的水楼。似看着久别的故人。
  “你因我昏庸一世,我为你糊涂半生。”叶琰遣走了那些烦人的人,走到帘子外,斜靠柱子,伸手接过几片落叶,“黄泉路上见!来世你不为帝,我不落在皇家。我们生于山野,当两只山鸟可好?来回成双,夜栖于巢。”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明天中秋节快乐。
  窝面壁中……所以明天就不更了。
  (PS:只是修改了两个错别字,窝绝不承认19号这天窝有更文!)


☆、尾声

    “近一年可还好?”清脆悦耳的女声在帘子后面响起。
  “都很好。”回话的少年约莫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生的却是极其的好看。一股凌冽气息萦绕与眉目间,在他阴柔的轮廊上添了分刚毅气息。
  两个水灵俏丽的丫头搀扶着刚才说话的女人走了出来,已经有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儿子的女人,乍一看去竟还似双十少女般。
  女人拂过少年的发,温柔的叹息一声,“真是母亲的好孩子。”
  “只是孩儿有一事不明,还请母亲大人告知。”少年向女人躬身作揖道。
  “什么事?”女人的声音依然悦耳,却多了份伤感。
  “孩儿的父亲是否还尚在人世?”少年朗声问道。神态却有些闪烁,这是他母亲最忌讳的一个问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他死了,天下人都知道。”女人叹道。
  “孩儿明白了。”少年不再追问。扶着女人走出了房间,外面正是深秋时节,举目望去漫天枫叶如火,枫林中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鸟鸣的声音,风声和流水声连续不断,使这宁静的山野显得并不是那么的死静。
  “母亲大人为何不随孩儿去宫中居住?”少年又问。
  女人轻抚着少年的脑袋,“天下是男人的天下,母亲去作何?”
  “这天下是母亲送到儿子手中的。”少年似有些埋怨。“别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儿子却在握着剑杀人了。别的孩子开始学着如何孝顺母亲,哄母亲开心,帮母亲庆寿的时候,儿子却已卷入了漩涡,挣扎着,偷偷的摸摸的练习着如何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样的你更能让母亲觉得开心,骄傲。”女人骄傲的看着少年。
  少年撇开了注视着女人的目光,松开了扶着女人的手,将身子侧向另一边,怯生生的道,“儿子能在这里多留几天吗?”
  女人走过去轻抚着少年披散下来的乌黑长发,意味深长的叹道,“天下需要的是明君,不是孝子。当年你的父亲,还有叶琰,他们都太自私,所以才会成就天下之大变的局势。而你,唯儿,你是母亲的骄傲,每年深秋,你能抽出时间来此看望母亲一次,母亲就已心满意足。”
  少年回身,双膝跪地深深一拜,含泪道,“儿子明白了。”
  女人笑着送走了少年。少年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一袭素衣,一批黑马。
  英姿潇洒,来去如飞,少年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女人的视线之内。
  “夫人,陛下已将走远了。”女人身侧的小丫头道。
  “我知道。”女人依然凝视着那个方向。良久,幽幽道,“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我杀了他,避他避的那么远,却还是被他利用了。”
  那小丫头听罢也不说话。女人道,“我很恨他,很恨很恨,可我还是为他生了个儿子。我要让他知道,他欠我的绝对不只有一世的情。”
  小丫头默默的听着,女人叹道,“当时我让荻荣以身作毒,让他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很高兴。可看着哥哥因他的遭遇伤心欲绝的时候我又是那么的后悔。”
  “夫人做的已经很好了,如果先帝在世,也未必能做的像陛下这么好。”小丫头安慰道。
  “他当然做不到了,唯儿是我的儿子,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哀伤的叹道,“可我却无法陪在他身侧,与他同甘共苦。”
  “有一天陛下会明白的。”
  “能吗?”
  “能的。”
  “那就好。”女人扶着栏杆坐了下去。
  黑莲谷的那场大灾难过后,公玉央儿和公玉泠都死了。她接手了浪子窝,巧妙地安排下遇上了司空镜,付上一颗真心,最后换来的却是寒冰般的眼神。为了不让自己骄傲的哥哥为自己为难,当时已经怀孕的她找到了习清慕。让习清慕带她离开了。
  当时的她还深爱着司空镜,她想,或许等司空镜知道她为了他生了一个儿子的时候会回来找她。可结局是让她意外的,司空镜没有来。她最仰慕的哥哥也没有来看她。一个女人,生活在这寂静的山间,带着一个儿子,慢慢的度过时日。爱与恨的纠葛日渐积累,结成了永恒的茧。
  她细心的教导着儿子,也重新接手了浪子窝,一段新的计划在心中萌芽。
  当她知道公玉央儿死前为叶链写下过一封计划书的时候她便开始寻找那一封计划书。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那个握着那份计划书的女人。
  那个女人生的很平凡,人也安静。也好骗的很,不会什么功夫,仗着自己曾经的主子是公玉央儿而自高自大,连叶链也不放在眼中,可偏不巧的是,那个女人竟然看上了叶琰的美貌,这倒是让她暗笑了好久。
  当时的叶琰与司空镜已经分开了,两人各自呆在各自的属地。各自住在各自的宫殿,相隔千万里,却心相牵。
  她做的很巧妙,只是在湮国送往梨姜的厚礼中掺杂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也是她曾经救下来的女人。
  而偏偏世界上又有那么不巧的事,那个女人害过叶琰一次,时到今日那个女人依然觉得自己亏欠着叶琰。她对那个女人说,只要她在司空镜的寿宴上舞上一曲,然后告诉司空镜,叶琰很想他就好了。
  那个女人便是荻荣。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这件事算不上什么。何况她也知道叶琰和司空镜的事。
  而荻荣却不知,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涂上了无形的毒药,舞过之后,毒会和汗水一起从身体脱落,升华为气体,散开……
  报复了司空镜。
  最后,她也报复了叶琰。
  司空镜的事后,一切的计划都和她所想的差不多,进展的很顺利。叶琰成功的一统了天下。而他的儿子也成功的靠近了叶琰,不动声色的夺下了叶琰辛苦打下来的天下。成了如今的帝王,——司空唯。
  如今,她还记得去年叶琰死时的样子。那副美丽的皮相上刻满了沧桑,可怜的惹人心疼。
  叶琰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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