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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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不相得-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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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琰道,“我喜欢做这些。”
  司空镜愣了愣,然后笑了笑。幸福而甜蜜,似孩子般的笑靥总是挂在脸上散不去。
  帘子外忽然想起了一阵翅膀抖动的声音。司空镜放下了杯子,理了理衣,“进来。”
  进来的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生的清秀,身穿一袭太监服,却不是太监。两手奉上一支玉简,“雪公子传来的。”
  司空镜接过看了一眼,那抹笑靥又没了。挥了挥手,“先下去吧。”
  带着沉重的心情洗漱完毕后,又简单的吃了两口糕点,便再也没有食欲了。叶琰便叫人将东西都撤了下去。“我们去水楼那边走走吧。”
  司空镜也没有拒绝。
  水楼,就是建在水上的楼,可它并不是只有一栋楼,进入一扇普通的月牙门,便会看见九栋高楼立于水面,四岸杨柳依依。水上曲廊蜿蜒交错,将九栋楼连接为一体,廊上挂着薄似蝉翼般的白纱,清凉的风吹着白纱飞舞,似层层云烟袅袅。
  这是司空镜为叶琰修建的,所以这里的每一栋楼的名字里都嵌着一个琰字。虽说这是为叶琰而建的楼。也皆是以叶琰的名字命名,可外面的匾额上却是落着简单地二字,——‘水楼’
  而且,此楼还禁止任何人进入,入者,杀无赦。
  这一点让很多人都不明白,可也有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关于水楼的谣言也有许多,其中被众人认可的流言便是‘金屋藏娇’。
  然,也只有少数人知道,禁入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那一个‘琰’字。
  司空镜还没有办法,也没有勇气去告诉天下人,他所钟爱的逍遥侯是湮国的太子——叶琰。
  因为这些缘故,司空镜也很少来这里,叶琰也很少居住在这里。所以这栋楼几乎已经成了被人遗忘的地方。
  两人安静的走了一小段路,便在楼上相依着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司空镜惋惜的叹道,“好不容易安静的在一起一天,真是浪费了。”
  叶琰笑道,“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
  “琰……你还记得我说过吗?我要一统天下。”司空镜提醒道。
  叶琰道,“那也是我的愿望。”
  “可我却帮不了你什么忙?”叶琰内疚的道。
  “算了,今日我们不说这些。”
  “湮国的事,很棘手对吧?”叶琰问道,他虽然很想逃避,可对上司空镜痛苦的样子,他不忍在回避了。那一年在含香院中定下的约定他还记得。
  “镜……”叶琰站到司空镜面前,轻抚着司空镜的脸庞。因劳累留下的粗糙和干燥穿过他似玉般的皮肤,融入血液传到心尖,深深地刺痛着。“我选择了跟你回来,选择了把这里当做家。我也很希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可我知道,我们都做不到,天下一统或许只是我们的梦想,我们也可以不去做,可一定会有人逼着你去做,试问良心,你也不会放弃这个梦想。”
  司空镜有些木讷的望着叶琰,叶琰很少叫他的名字。从叶琰跟他回来后也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
  “我已经看到了,早晚都会来的分离。”叶琰往前走了一步,轻轻地在司空镜唇上落下一吻,“我能向你保证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
  “习清慕希望你成为天下的王,我的父亲只想踏平梨姜一洗当年战败之辱。梨姜与湮国终逃不了命定的宿命。若你胜,请给我家人一条活路,若你败,我陪你一起共赴黄泉。”叶琰凝视着司空镜,等待着司空镜的回答。
  司空镜脉脉不语,眼有些湿润。
  “叶詹已在梨姜都城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很久了。谢谢你,没杀了他。”
  “琰……”司空镜推开了叶琰,独步走了出去,“让我想一想。”
  司空镜本以为自己会做的很果断。可当他真正面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很多时候他真的想过放弃。一直犹豫不决已经消耗去了他的大部分精力,而今日冷雪传来的消息又更让他惴惴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纠葛不清的恩怨,缠绵不休的爱恨

    凉州兵变,湮国军队已开始从雪狸山进攻。叶詹昨夜已离开都城,当司空镜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真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可他并不后悔放了叶詹一次。对于叶詹的所作所为也足够让司空镜想要杀了他,最终还是念在他与叶琰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的缘故留了他一命。为了了却叶琰心中的劫,还刻意让他们见了一次。或许一次见面解决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可他已经尽力做了自己能做的。
  因黑莲谷还有湮国一战,习清慕手握大权却在此时抽身而出,梨姜的元气早已耗尽。如今湮国起兵,凉州兵变,这对于梨姜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打击,若是雪狸山失守,凉州不平,到时湮国大军便可直穿凉州,直达梨姜都城。这个速度会很快,只要半月的时间。而今危机就在眼前,可信任的几位良将皆驻守边关,撤离不得。身边除了慕容莺莺外,可以信任并且有实力的人便只有叶琰了。
  慕容莺莺是女流之辈,对习清慕又是忠心耿耿,虽然不会背叛梨姜,但是司空镜还不想在自己的身边养一个人时时刻刻的监视着自己。更不想让最后的大权落入习清慕的手中。习清慕现在的实力已经很可怕了,如果再让他抓住点什么的话,只怕今生就再无翻身可能,永远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了。
  想到这些,司空镜更好奇习清慕现在身在何处。
  “来人。”司空镜唤了一声。值守的公公弓着腰走了进来。“陛下何事?”
  “习大人去了哪里了?”司空镜问道,虽然习清慕并未挂有官名,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称他为习大人。从不敢冒犯,先帝对习清慕宠爱至极,当今陛下又是他的学生。
  “大人已有半年未进宫了。”公公回道。
  “让人去找找他,若是找到了,就让他来见朕。”司空镜道。
  公公接了话便施礼退下。
  而还未过一盏茶的功夫,习清慕就出现在司空镜面前了。司空镜惊讶的看着他。那一袭青衣,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一切都没有变,忽一抬头,人就在眼前。司空镜都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便伸手触了触,“你……来多久了?”
  “你找我,我就来了。”习清慕说道,面色未改,安静的真像一块会说话的石雕,只会动一动嘴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也知道我找你所为何事?”司空镜并未拐外抹角。
  “知道。”习清慕应道,“可我不会帮你。”
  司空镜怒视着他,亦从未想到有一天两人的关系竟然会变得如此的僵硬。“为什么?”司空镜并未凶吼,只是平静的问。
  “因为这是先帝的旨意。我尊重你,并未阻碍你与任何人上床,如果你真坚持要让湮国的太子来与你共享天下。那么我只好袖手旁观,等着陛下的儿子长大在废了陛下。”习清慕轻缓的将话道完。闭目浅吸一口气。“我不会管你,也不会帮你,就算梨姜真的毁在你的手里,我也会扶持你的儿子登基重夺天下。”
  “哈哈……”司空镜笑了两声,“你真当这是儿戏呢?”
  “是生为天子的你将这当做了儿戏。”习清慕似已有点生气了。“你接回了叶琰,我带走了清柔。你守候的是爱情,我遵守的是对先帝的承诺,我绝对不会让梨姜落入司空家以外的任何人手中。就算生灵涂炭也一样。”
  “你不是神,朕也没有儿子。”司空镜也生气了。
  “你的儿子已经出生了,是你的孩子,也是清柔的孩子。”习清慕说话时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那荒唐的一夜又清晰的浮现。
  “他,还没有名字。”习清慕又道,语气柔和了许多,“既然是陛下的孩子,就让陛下赐个名字吧。”
  “你说的是真的?”司空镜不信的回望着习清慕。
  习清慕点头,司空镜信了,习清慕是不会说谎的。
  “名字……名字……”司空镜踌躇着,在原地踱来踱去,念叨着这两个字,却始终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来来回回走了好久,司空镜忽然拍了一下手掌,喜道,“叫唯吧!”
  “唯?”习清慕念了念,“是个好名字。”
  司空镜又呵呵的笑了两声,之前的一切烦心事好像都已经不在了。他有孩子,他是父亲了!可他却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天下人。
  习清慕道,“陛下不打算见见唯吗?”
  司空镜想了想,失落的摇了摇头,“我不想,而且你也不会让。”
  习清慕道,“确实是这样的。”
  简单的两句对话,司空镜面上的兴奋神采又隐匿了,“所以,今日你出现是来跟朕说永别的?”
  “是这样的。”习清慕应道。丝毫没有给人任何幻想的机会。
  “那么朕也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司空镜正色道。
  习清慕凝神听着,“陛下请说。”
  “你不是神,别太自信了。”
  “我会尽力的。”
  那是他们最后的对话,这一别和那一年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真的永诀,习清慕不会在回来了。
  离开的时候,习清慕是半垂着头的,依然,在习清慕背对着司空镜的时候亦还有一个清冷的声音轻缓响起,“如果可以,请对清阑好点。”
  司空镜听罢并未应声,只是点头。
  青衣在阳光下闪耀着翡翠般的朦胧光芒,人渐行渐远,风中残花落地又被卷起,周而复始。霎时间,燥热的风也变得清和,司空镜也不禁的往前走了两步。
  人影已经消失了,往日的画面却历历在目。纠结、懊恼、还有恐惧,都紧紧的绕着司空镜的视线,绕花了眼,又晕了头。
  “陛下。”叶琰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搭在司空镜的肩上,“您不会是打算在这个时候选择丢下我逃跑,或者是带着我一起沉沦吧!”
  司空镜有些诧异的回身,始终未说出话来。
  叶琰浅笑道,“恭贺陛下喜得龙子!”
  “阿琰……”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司空镜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得紧紧的握着叶琰的手,互相对望着,是暖昧也是对峙。
  “凉州,让我去吧!”叶琰请求道。“与湮国相对,我希望能和陛下一起!”
  “好!”司空镜用力应道。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回答,更是一个承诺。
  听到司空镜的回答,叶琰又浅浅的笑了笑,笑容只到眼角又消了下去,同时叶琰也垂下了脸,默默的退了下去。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像是失落,也像是后悔。虽然父兄都差点夺取了他的生命,可最后他依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他想不明白,父兄若是要杀他,为何不再狠一点,只要再狠一点他就可以真的离开人世,离开纷扰。
  活下来,是侥幸,还是其他的什么?
  如果真的不是侥幸,又还能是什么?
  坠下不见底的悬崖,全身上下数不清的伤口……给予他生命的人,也是给予他最大伤痛的人。
  恨与爱的缠绵不休,恩情与仇怨的纠葛不清。面对与逃避都让人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行人携伤夜归来,小儿怒指君无情

    在叶琰出行的前一夜,习清阑回来了,是带着一身伤回来的。一经半年未见的人归来,并且还带着一身的伤,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不喜出现在人前的人。
  夜里挑灯,叶琰也有些睡不着,便坐在灯下沉思,温柔的擦拭着那柄已经许久未动过的剑。
  忽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声音很小,似轻风拂过,叶琰以为是司空镜来了,便带着些沉重,轻缓的抬头,入门的却是一个黑衣人,染血的黑衣给人一种湿哒哒的感觉。滴在地上的血却是清晰可见,触目生寒。
  叶琰急忙扶住了黑衣人,黑衣人指了指床,叶琰便扶着他躺下了。正当叶琰要冲出去叫御医的时候,黑衣人拉住了叶琰。
  “在这样你会死的。”叶琰道。
  习清阑满不在意的道,“要死早死了,不差这一时片刻。驻守凉州的钟棋已经投降湮国。破了雪狸山,湮国大军将直达梨姜都城。”
  叶琰道,“知道了,我去叫御医。”
  叶琰施展轻功穿梭在皇宫中,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这事是早早的就传到了司空镜的耳朵里。当司空镜紧着赶来的时候,御医已经在施救了。叶琰与一群宫人静候殿外。
  司空镜紧张道,“出什么事了?”
  “是习清阑回来了。”叶琰凝眉道。
  “他怎不先来见我?”司空镜也有些纳闷,习清阑对他的心,他是明白的,什么事能让让习清阑瞒着他。
  叶琰道,“他受伤了,他不想让你担心,伤得很重,若是不能熬过今晚怕就再也起不来了。”
  “我知道了。”司空镜轻叹道。让宫人打开了门,轻声走了进去。叶琰也跟了进去。只见一群人忙不暇接,司空镜罢手禁止了众人请安,远远的看着命悬一线的习清阑。
  看了片刻,司空镜又离开了房间,叶琰自然也跟着出去了。
  “他受的什么伤?”司空镜屏退了所有人,向叶琰问道。
  “有多种暗器,剑伤刀伤,还有羽箭……”叶琰说着从白袖中取出一支羽箭,羽箭呈现纯白色,只有半截。“这是梨姜的箭,我发现的时候,这支箭就插在他的后背心。入体不算很深,让他侥幸逃过一死。”
  “朕要他活着。”
  “他不会死的。”
  夜,漫长的好像再也亮不起来了一般。忙碌的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重伤过后,流血过多,又长途爬涉,疲惫不堪,可这些都没能让习清阑晕阙过去,他艰难的呼吸着,上气不接下气,面色苍白的难堪。
  司空镜就坐在他的床沿,手掌落在他的额头,“有些高烧,你好些休息。”
  习清阑似未听到般的合上了眼睛,良久咽喉里憋处了一个“嗯”字。
  司空镜又道,“你要说的,侯爷都跟我说了。”
  习清阑依然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那你睡着,我在这看着你。”司空镜道。这个人从小就跟着他,而他能给人家的却只有黑暗。
  天亮了,是在等待与煎熬中亮起来的。
  司空镜未早朝,也未给叶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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