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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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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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霓合上眼,全身心地体会着,那种深入到灵魂深处的感觉,瞬间席卷吞噬了自己。

他见她没有不适,俯下头,在她无比柔软的唇上轻吮辗转,撩拨着她。

果然,她开始慢慢放松自己的身体,一次次*着他的撞击。

双手死死地困在他的后背上,因为他的技巧而弓起身子,浑身颤抖。

“其实,我不在意了,只要你喜欢就好,哪怕,我只是几分之一……”

在即将带领她攀上最高峰时,望月吐出一句暗哑的话语,滚落一滴热泪。

卷五 重华 111

春宵帐暖,一室旖旎,夜色朦胧,人儿妩媚。

“给我生个孩子?”

许久才平复心跳的男人,嘎声问着,将身边女子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拢到一边,温柔地轻吻着。

温热的气息,将她*,心底的柔情尽数溢出。

如今她体内的残毒已经逼出来,这样的身体,是可以孕育子嗣的吧?

“也许,也许现在就有了呢……”

锦霓握着他的大手,缓缓探向自己的*,那里一片平坦光滑,却是天底下最神奇的沃土,繁衍着生命,延续着希望。

望月有些倦了,眼底却含着笑,神采飞扬,隐有醉意。

他们这边厢抵死缠绵,却不知道,在遥远的京城,正有暴风雨,在悄然酝酿。

一弯凉月,冷照九州。

连日来,年轻的帝王愈发沉迷酒色,长夜饮酒,杯盏高歌,左拥右抱,美人在侧。

他甚至将大臣都夜夜召来,宫殿摆宴,舞曲助兴,文武百官看着龙座上的帝王,个个面有踌躇之色,却是终究嗫嚅不敢言。

彻夜歌舞,酒杯不空。

异域的舞姬身形柔美,丝竹悦耳,衣袂蹁跹,胡旋舞、兰陵舞依次登场。

然,皇帝却只是偏好一种叫做“霓裳舞”的表演,每每有身穿霓裳羽衣的伶人献舞,都会得到令人咂舌的奖赏。

“唔,很美,很美……”

第五鹤啜了一口身边美人儿递上来的葡萄酒,眯着眼,朦胧间似乎看到少女踏云而来,舞动双臂。

再一睁眼细看,又不见了。

他粗喘着,奋力夺来那酒盏,猛灌了一口,每秒的幻景,果然又出现了。

歌姬衣着霓裳衣,眉目斜飞,眼波流动,裸着一截雪白腰肢。

四周环绕着宫廷乐师二十四位,琵琶笙箫一一俱全,演奏着动人的乐曲。

第五鹤嘿嘿笑着,兴致却越发高了,手里握着一双犀角筷子,用力地敲着面前的金杯瓷器,不时与身边的宫妇们狎昵放荡起来。

已有忠心老臣,看不下去,敛衽起身,苍老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陛下恕罪,沉溺声色,并非贤德之君所为,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

年迈的臣子,胡须鬓发皆如雪,因为激奋,连带着老迈的身体都在颤抖。

第五鹤闻言,扬了一下手,音乐骤停。

宫人迅速离场,满座群臣,都为这老臣子,捏了一把汗。

“爱卿这是在说朕,不贤,不德么?”

老臣子吓得变了脸色,“噗通”一声跪下,哆里哆嗦地口中喊着“陛下赎罪陛下饶命”。

满朝文武,顿时纷纷跪下,头狠狠磕在地上,无不恐骇。

这一句“不贤不德”,当真是吓坏了大家。

第五鹤推开腻在身边的宫娥嫔妃,挽了挽袖口,站起身来,踩着玉阶一步步走下来。

众人屏息,将头埋得更深,身如筛糠。

他走到那老臣面前,站定,忽然大笑起来,伸出手,将他搀扶起来。

“爱卿果然是谏臣,唐太宗有魏征,朕有爱卿,可喜可贺,国之大幸矣!”

说完,他抬手,亲自为那老臣抚平肩上的衣衫皱褶,眼中亮如鬼魅,叫人看了心惊。

“爱卿,如果朕没记错,你的小儿子已过弱冠之年,文笔斐然,名动京野。既然如此,朕有心提拔,前几日西北送来奏折,说是西北军中缺一名随军文书,便让小公子去锻炼锻炼吧!”

满堂哗然,第五鹤勾起嘴角,阴恻一笑,不等老臣子谢恩,转身重回龙椅。

僵在原地,老臣双腿发软,再次跪下,口中谢恩,再抬头时已是老泪纵横。

天啊,谁人不知,他的幼子体弱多病,西北苦寒之地,这一去,怕是不复返,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皇帝这一次,当真是耍狠了。

众人心知肚明,除了暗暗压下心悸,再无人敢多说一句。

“对了。”

第五鹤重又端坐在龙椅之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闭上眼长出一口气来。

“既然诸位爱卿都赞同招安,朕也下达旨意,可那无往城城主实在是冥顽不灵,归降无果。朕,打算亲自去一趟,诸位以为然也?”

说完,他一拂龙袍,不等有人出声,大步离开宫殿,明黄色的身影一动,已经走出好远。

身后的宫女太监急急跟上,只余了跪了一地的王公贵族,群臣愕然。

旖旎糜艳的气息流荡在皇帝的寝宫,早有灵巧的宫女点亮了全部红烛,一支支,足有婴儿手臂粗细。

“都下去吧,朕一个人静一静……”

第五鹤一挥手,瘫坐在矮塌上,饮了太多的醇酒,昏昏然,可是脑子里依旧清醒。

金黄色的重重幔帐一动,从寝殿里,走出个人来。

“你喝醉了。”

那人毫无惧色,噙着笑,手上还勾着一个不大的银色酒壶。

第五鹤眯起眼,似乎并不讶异这人的出现,反而腾起身来,身形一晃,从他手中夺去酒壶,张开嘴仰脖便灌了一口,这才掷给他。

“我倒是想醉。”

他叹了一声,转身大喇喇地倒在矮塌上,伸直双腿,倒是破天荒地没有自称“朕”。

“我以为,这才是你想要的生活,当年费了那么多思量,铲除异己,打压手足,不就是为了今日?”

来人闲闲地讥讽着,倒也不嫌弃,也跟着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窜过喉咙。

此言不错,当年太子被废,确是第五鹤一手打造的,他不断收买朝中大臣,令其在先帝面前不断进言,反叫老皇帝疑窦丛生。

终于,在皇帝一句“奸柔成性”的定语中,太子一派终于再无回天之力。

而一直在民间拥有良好口碑,行事谨慎的十三王爷第五鹤,在度过了漫长的韬光养晦后,登上大宝,改年号武德。

他叹了一声,眼神迷茫起来,喃喃自语道:“我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他自己都不解了——

他曾经想跟着师父,快意江湖;他曾经想娶自己爱的女子,生儿育女。

可是这一切,俨然已经回不去了。

心口一疼,第五鹤疲惫地捂上左胸,从袖笼里掏出一个淡绿色织锦缝制的小锦囊。

眼睛一暗,来人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你怎么还在吃这个?”

湮萝花,生在西域,一生只开一朵花,只结一粒果,故而极其珍贵。

将果实采下,晒干研磨成粉,和水调成药丸,湮萝丸晶莹剔透,呈淡淡朱红色,异香扑鼻。

服用过后,人就会立即陷入恍惚,呼吸低沉悠缓,仿佛*霓虹仙境之中。

淡淡地挣脱回自己的手,第五鹤捏着一枚药丸,直直瞪着眼前的人,“我戒不了了,不嗔,我戒不了了……”

说完,另一只手捞过酒壶,掀开壶盖儿,将那药丸一弹,药入酒中,登时化开,弥散出香气,他一饮而尽。

“不嗔,我真奇怪,我们两个,不是应该打个你死我活么?怎么还能在我的宫殿里,喝着同一壶酒,还分享着一个帝王的秘密?嗤……”

第五鹤猛地将自己全身都摊在榻子上,微合着眼。

原来,深夜出现在皇宫里的男人,竟是西域教主,不嗔。

“当年若不是看你可怜,我也不会把这湮萝丸给你,这东西是叫人上瘾的,多服等同服毒!”

一撩衣袍,不嗔端坐在第五鹤对面,脱口而出。

“是么,这天底下,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可怜的呢,我最近,不服下它,就睡不着……”

徐徐吐出一口气,第五鹤唇角展露一丝笑意,声音渐渐低迷起来。

不嗔几乎要喊出来,白皙的脸上显出*,额上的青筋都跳起来了,“你说什么?每日服用?你……”

然而,第五鹤已经闭紧了眼,不再回答他,静静地躺着,随手抓过一条绒毯,将自己牢牢裹住,蜷缩如婴孩。

光明透亮的帝王寝宫,霎时陷入一片死静,偶有蜡烛的“噼啪”声音。

他竟然,渐渐地入睡了,呼吸舒缓,面色也恢复了正常。

梦中的他,忽然咿唔了几声,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

不嗔站起来,以为他口渴,刚想要举步给他倒些水,就听得他猛然喘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澜儿!”

传说服下湮萝丸,俨然*极乐世界,所见所闻莫不是欢乐祥和,他眉一锁,不知道第五鹤梦见了什么,这般痛苦。

“你怎么了?”

只见第五鹤双眼圆睁,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双眼,瞳孔缩成一线,泛着幽绿的光芒,不嗔暗道一声不好,当即运气,猛喝一声。

他如今虽为西域教主,然,盘龙观所学的一身降妖除魔的本领仍在身,此刻第五鹤身内藏妖,加上长期服用湮萝丸,两方撕扯,在他体内纠结起来。

“为什么不叫汲望月救你?他修炼妖术多年,总有法子的吧?”

眼见第五鹤身上隐隐翻腾出淡绿色的烟雾,不嗔掐指念诀,纳入口中,飞快地咬破了手指,在他的心口处,画了道灵符。

那明黄龙袍,一接触到不嗔的血,立即滋滋冒烟儿,焚化起来,衣衫尽灭,露出第五鹤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来。

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妖气,不嗔擦擦额上的汗,心道好险,如若不是他在此,第五鹤这一晚,怕是要忍受噬骨的苦痛。

再一低头,第五鹤竟然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面色平和,重又闭上眼,呼吸也柔和了不少,他翻了个身,喃喃地又吐出一句“澜儿……别走……”

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将不嗔定在原地。

他懂,像自己的傻子,这世间,不止一个。

他静静地退回座位,坐下,等他醒来,因为他有话要说。

帝都春无极,只是再好的月,在深宫里眺望,都笼着淡淡的雾霭,澹霭空濛,夜凉如水。

第五鹤并未睡了很久,不过是半个时辰,烛台上还只是聚集了浅浅的一圈赤色灯油,他就醒了。

再次醒来,他如玉面上,寻不到半分疲惫和懒散,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特别是一双凤目,灼灼生姿。

不嗔仍是一个姿势未动,他出生起便在盘龙观修行多年,回到西域苦练神功,定力早已非凡人可比。

“怪了,大半夜的,你从西域赶来,难道就是找我喝酒,看我睡觉的?”

他斜睨着不嗔,对自己的龙袍烧了个大窟窿,好似没看见一样,起身掸了掸灰儿。

“说吧,到底为何而来?除了你要把中原武林铲平,别的都好说。”

第五鹤彷佛带了几分醉意,一扬手,满面豪情万丈。

不嗔的脸色一冷,挥开他的手,正色道:“我没有精力跟你瞎扯,你现在,脑子清醒么?”

见他毫无开玩笑的模样,第五鹤径直起身,一挑剑眉,神态又恢复了往常的冷冽决断。

“说!”

“我听说你最近要招安无往城,但是,城主丝毫没有向朝廷示好的态度?”

“是。”

第五鹤微微点头,唇角浮起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来——

无往城这两年,在江湖上的声明太大,以至于很多亡命徒为逃避官府缉拿,而逃入城中。对于这样的武林势力,朝廷的态度一向是,能招安最好,如若不能,便一定要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

“无往城……”

想起昨夜小楼上那人,不嗔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道:“莫非,你要血洗无往城?!”

这样的猜测一出口,二人都是一惊。

第五鹤突然褪去懒散的外衣,一改先前的滑稽,用可怕的眼神注视着不嗔,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在揣测圣意么,呵,胆子不小。不嗔,你我过招,胜负未尝可分!”

到底是君王心意难测,前一刻还把酒言欢,此时,他已经用要杀人的眼神,看向面前人。

“第五鹤,你如果想要自己后悔一辈子,那么,我祝你早日铲平那无往城!”

说完,他一拂袖子,足尖一点,从半开的窗中闪身而出。

只余下第五鹤一个人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这么多年来,不嗔与他,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他极少出宫,不嗔则是神出鬼没,捕捉不到行迹,一年半载能来他这里一次,每次都是带来一些湮萝丸,以减轻他的痛苦。

“后悔一辈子?”

他长吁一口气,望着那朗朗夜空,低语道:“何止是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后悔,除了失去她,还有什么,能叫我再后悔的?!”

卷五 重华 112

阴雨绵绵,少女伫立在阶前,望着雨丝飞溅。

无往城最近的气氛很压抑,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氛围,三兄弟不说,可是那种叫人窒息的紧迫,她能感受得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一世活着,她自认为“不善良”,甚至有些超脱俗世的“痴傻”,苗疆的秀山净水,叫她看不惯这纷乱的中土和莫测的人心。

可是,她不能不为他们三人担心。

说她滥情也好,说她心软也罢,如今已经是骨中骨,肉中肉一般的亲密,叫她如何能那般冷眼旁观?!

轻叹一声,锦霓刚要回房,却见得远处隐隐有个身影,似乎在那边已经好久了。

“谁?”

她大着胆子喊了一声,然,那声音瞬间便被稠密的雨丝吞没。

不会是城中的人,那些已经想要过平静生活的人们,此刻都应该在家中,或三五小聚,或品茶布棋,绝对不会有人出来淋雨。

锦霓此刻心底好生担忧,她本来是不想做累赘,才连哄带骗地叫他们一起走,不用人留下的,望月一想,无往城高手云集,又特意联系到隐居山林的天妒来照顾锦霓,这才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三人最多一日一夜便回来。

望月没说的是,这一次他们是为了应对第五鹤随时可能派出的军队,无往城高手虽多,但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如何与朝廷的百万雄兵抗衡。

故而此次下山,三人为的是拜访蜀中雷家,求得火药火器。

会不会是趁着望月、寒烟和香川下山,有朝廷的探子摸上山来了?

一想到这,锦霓转身取了把油纸伞,便冲入漫漫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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