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氏王朝》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湛氏王朝- 第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给这老家伙一个教训才好。她准备好一切,等来等去,也没等来动静。谁想老家伙居然在秋猎上才提了出来。
  马老将军也是有私心,百官面前皇上赐婚,而且求娶的还是最得恩宠的女将军,方显他家圣眷正隆。只是有点意外的是皇上居然让赵润玉自选夫婿。此时他却并不担心,孙儿和他说过,在战场上和赵润玉配合默契,可以说是心有灵犀,而且这女将军对孙儿的关怀备至也不抗拒,分明就是喜欢嘛。只是有了本事难免骄傲,又是女人,面皮薄,不好意思说罢了,否则提亲的意思这么明显,也不见她反驳一句。圣上赐婚天大荣耀,给了这女人这么大面子,她一定会高兴。
  事实却出他意料。赵润玉跨步出席,跪下行礼道:“皇上,臣早有婚约,且与定亲之人两情相悦,臣与她缘定三生,已许下生死相随的誓言。老将军的好意,臣只能辜负了。”
  湛凞明知故问,“何人这么有福,竟得润玉垂青?”
  “臣娘亲的义女,陆凝香。”
  此言一出,群臣迅速交换眼神。马英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已然发懵,脱口道:“女子间怎可——”
  “住口。”马老将军低声暴喝,狠狠瞪着孙儿。这话如何敢说?女皇都娶了皇后,再说什么女子相恋悖逆伦常,这不是等于骂皇帝吗。他们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湛凞似乎没听到,笑问赵润玉,“朕素闻南方士族最是食古不化,你父亲如何能让你与女子定亲?”
  赵润玉口齿多伶俐,“皇上,臣父最不喜那些腐朽礼教,尤其痛恨男尊女卑。更视臣为掌上明珠,自幼便将臣做男儿教养。而陆伯父与臣父是好友,自然趣味相投。所以定亲之举在旁人看来也许是惊世骇俗,但在臣父和陆伯父看来,也许只是两家自愿的平常之举。臣有人证物证,臣的娘亲和陆凝香小姐皆可作证,婚约在臣屋内箱柜中,可一同取来。”
  “左右无事,不如就宣赵家夫人和陆凝香,带着婚书前来见驾。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朕今儿就断一断。”湛凞挺高兴,她小时候就喜欢捉弄人,当了皇帝大为收敛。现在有机会,还不得好好玩玩。群臣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都知道这是家事,在他们朝臣管辖范围,所以个个好吃好喝,等着看戏。
  皇帝一道圣旨,那可耽误不得。半个时辰后,赵母和陆凝香就到了。这样的大场面,周遭绝大多数又都是男子,对于两位女子,尤其是未出阁的陆凝香来说,压力可想而知。但她知道现在定不能退却,润玉为了她们的将来已经谋划了许久,自己怎能躲起来不去分担。她忍住羞一步步坚定地走到赵润玉身边,和赵母跪下叩首三呼万岁。
  湛凞颇为欣赏陆凝香,却先看向赵母,和善笑道:“赵家夫人,润玉和陆姑娘是有婚约,可有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可立约之时,夫君与陆家老爷喝点酩酊大醉,才有此不清不楚之举。”赵母小心翼翼回道,圣威在上,她可不敢说立这婚约是糊涂之举,否则皇上要反问她,为何认为两个女子结亲就是荒唐?她该如何说。怎么说都会惹得龙颜大怒,她掉脑袋不要紧,女儿肯定也会跟着遭殃。
  湛凞似乎压根就没在意赵母说什么,又看向赵润玉,笑道:“一个说是有婚书为证,一个又说是酒后误事。朕该相信谁啊?”
  赵润玉聪明,赶紧示意拿出婚书,上呈皇上,“皇上请看,婚书在此,上有臣父和陆世伯的印鉴。”
  赵母也赶紧道:“皇上明鉴,婚书上只有八个字‘赵陆结亲,玉佩为证’,这根本与常见婚书不同,哪里是像正常书写所得。”
  赵润玉立刻接道:“皇上,臣是独女,而陆世伯家没有男丁,只有三女。定下婚约之时,臣与陆家姐妹俱是年幼,想那陆世伯因不知该将何女许配于臣,所以才草草书写,只待臣长成去陆府确定。”闻言,赵母气得狠狠瞪着女儿,刚要张口辩驳,只听皇上言道:“言之有理,赵家夫人,你可有人证证明赵陆两人是在酒醉之下才立得婚约?”
  赵母一听就傻眼了,这分明就是无赖问法。自家老爷和陆老爷去世多年,那些以前伺候的家仆早遣散了,还去哪寻?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人证,如何证明?她在发愣,湛凞可不会干等她想到对策,才要替赵润玉出头,却见马老将军扯着孙子出席跪下道:“皇上,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前日去赵家提亲,赵夫人已经应允。臣一介匹夫,不会学那些文人歌功颂德,只晓得对大端忠心耿耿,如今垂垂老矣,心中只挂念孙儿婚事,恳请皇上做主赐婚,遂老臣一个心愿吧。臣敢以性命担保,赵将军嫁过来后,绝对不会受半点委屈。”他也是给逼急了,满朝文武在列,他已然说了自己孙儿和这女人相互爱慕。结果可好,人家却说和个女子有了婚约,还两情相悦,提亲不成倒是小事,这不是剐了他面皮,好似当众打了他个耳光。日后在朝中威名赫赫的马家就要成为笑柄,还让他和孙儿如何立足?这份颜面他不争也得争,已经不再是单纯为孙儿求娶佳人了。
  这老家伙竟然倚老卖老,拿自己以往的功绩要挟自己。湛凞内心十分不悦,面上却故作为难,“可朕已许润玉自主婚姻。”说罢,犀利看了赵润玉一眼。
  赵润玉直恨得牙痒痒,面露痛苦之色,重重地给皇上磕了个头,决绝道:“皇上,臣不愿违心更不能违心。既是奉旨自主婚姻,臣焉能抗旨。天子一言九鼎,臣下若听从母亲安排,便是让皇上失信于天下,如此臣万死不能赎罪。然臣也知晓,老将军国之栋梁,为大端出生入死功劳无数,皇上一向对其敬重有加,不忍拂其意伤其心。臣实在该死,臣之私事竟让皇上左右为难,这岂是为臣子的本分。臣请皇上赐臣一死,以全臣之忠义。”
  赵母大惊失色,见皇上沉吟不语,手似乎要伸向插在烤肉中的银刀,她顿时身子一软,差点瘫倒,不顾场合地尖叫道:“皇上,民妇同意,同意女儿和凝香的婚事。”
  马老将军气急,指着赵母,怒道:“你这刁妇,去你家提亲时你满口答应我孙儿的婚事,圣威在上,你怎敢反口!”
  赵母现在很生气,我女儿都要被赐死了,你还掺和着,嫌我女儿死的不够快?连我女儿死活都不顾,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呸!她缓了口气,回瞪老将军,恼火道:“当时我并不知我儿与凝香互相倾心。更何况你还欺骗于我,说你孙儿和我家润玉两心相悦,原来根本就想骗婚。”
  马老将军怒不可遏,拉住孙儿,恨道:“把你和爷爷说的再和皇上说一遍,你们是不是互有情意?”
  马英一哆嗦,现在情形完全出了他想象,脑子空白一片,浑噩中顺着爷爷的问话,说道:“军营之中,我对润玉关怀备至,心意人尽皆知,她并无不悦。”
  赵润玉清醒的很,“皇上,臣与马、武两位大人义气相投,故而学做草莽结拜为异性兄妹。军中岁月,马将军也只是言语间偶有关怀,却并无失礼举动,臣一直当是兄妹间问候而已。皇上可传召武青昭大人,一问便知。”
  武青昭坐的位置和唐咸安靠在一起,听闻也不待皇上问话,赶紧出席跪下,“启奏皇上,赵将军所言不虚。臣也一直以为马将军的言语问候不过显着兄妹情谊,并未瞧出什么暧昧。”他也是腹议不已,暗道,大哥啊大哥,平日见你一副精明样,和大伙嘻嘻哈哈不正经,以为你是情场高手,可真面对感情却是个榆木疙瘩。你平日那些关怀问候放在任何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身上,若模凌两可,那才是欲拒还迎。可二姐是巾帼英雄,身在军营怎会娇羞柔弱面皮薄,对你不置可否,那是不拘小节,根本没放在心上。你又从哪儿看出人家倾心于你?要是这也算倾心,那军中连我在内的所有将领平日对二姐的关心都该被认为倾心了。这么一闹可好,满朝都知道你我三人结拜,这不是给人以结党营私的印象?日后稍有行差踏错,这就是被人攻击的把柄。
  “听到没有,只是你孙子痴心妄想单恋而已,别人压根就没朝那方面想过。老百姓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女儿不愿意,难道你还想强逼。”赵母赶紧接过话茬,横眉怒目盯着马老将军,
  马老将军已然七窍生烟,“你这贱妇——”
  “老将军,”郭桢见形势有些不可收拾,赶紧出来制止道:“圣驾在上,你身为三代老臣,怎敢如此失仪,竟和一民妇言语冲撞。天子面前尊卑有别,怎能‘我’呀的称呼,这成何体统!再者,人家两情眷眷,你又何必再插上一脚,难道你想让皇上做恶霸劣绅,替你家强抢民女?”
  马老将军脸色一白,反应过来,驾前失仪是重罪,皇上心里肯定不悦,自己倒无所谓,但日后孙儿的前途可就有隐忧了。只是自己戎马一生,从没这样失过颜面,今天当着满朝文武,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也低头不语,看皇上如何处置。
  “老将军,”湛凞觉得该自己说话,拿起银刀割下一块烤肉,放入嘴里细嚼慢咽,然后示意太监过来伺候,漱口洗手后,慢慢站起,来到马老将军面前,亲手将其扶起,笑道:“马英昂藏七尺英勇俊逸,有多少大家闺秀视其为良配,老将军何必担心孙儿婚事。这样吧,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旨,也许偌马英自主婚姻,若将来他也遇到两情相悦之人,朕定会给他赐婚。”
  这么大年纪了,当然懂得如何下台阶。马老将军赶紧抱拳躬身道:“老臣惭愧无状,望圣上责罚。”
  “罢了罢了,小事而已,休得再提。”湛凞走到凝香面前道:“皇后曾许偌给你寻门好亲事,你若喜欢润玉,点点头,朕便代皇后替你做主了。若不喜欢,直说也无妨,”见陆凝香含羞点点头。她又走到赵润玉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面上很是不高兴,“你既不喜欢马英便该直言,何必让年事已高的老将军替你们小辈操心。君无戏言,十日之内,朕会下旨赐婚于你和陆姑娘。成亲后,你就去守近乡关吧。”润玉领旨谢恩。
  瞧皇上这样,大部分臣子都会认为皇上还是因为此事不悦,但到底偏袒马老将军,有心惩罚赵润玉,让她去偏僻苦寒的近乡关待着。只有少数几人看透皇上心思,其中就有唐咸安。他捻着胡须,呡了口酒悠然自得。自家徒儿的性子别人不知他最是清楚。七岁就上公堂替父伸冤,十六岁便不畏强权智取凝香,这说明他徒儿胆识过人。练兵五年,一介女流在满是男子的军营中,将五万人马训练的令行禁止,这说明她手段非常。孟阳战事更说明她心坚如铁。这样的女子,怎会屈服世俗?皇上早有雄心灭狄,近乡关面向北狄,派润玉去分明就是历练,将来其成就恐怕要胜出李朗。只是她得罪了老将军一家,在军中恐多有掣肘。不过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枉费他一番教导,还如何统帅千军万马?放手让年轻人自己飞吧。
  唐咸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也是赵润玉幸事,马老将军回府就倒下了,他本来年事已高身子不好,再加上又气又羞,能不生病吗。大夫见急病凶险,都不敢治。马英紧急命人奏报皇上,请御医过来诊治。
  湛凞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听闻消息也没反应,只打发了两个御医过去。然后宣来武青昭问了润玉和马英的事情。武青昭哪敢隐瞒,将军中几年和最近在京之事一五一十说了,末了又道:“臣也规劝过马将军,赵将军既要结拜,便是明说只有兄妹之义,只是没想到马将军实在痴情。”
  湛凞没再说这事,而是对武青昭语重心长道:“你父亲是朕的左膀右臂,可惜英年早逝,他将你托付于朕,朕自当要好好栽培于你。你当以他为榜样,效忠朝廷造福百姓。你是文人,总在军中不适合,去翰林院做个侍读学士,朕赐你御前行走,用心学着。”武青昭大喜,激动叩首谢恩。
  湛凞让他退下,阴沉着脸回到清漪宫大发雷霆,“老家伙仗着军功放肆异常,都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在端北盘踞多年,端北军都已经是他马家军了。正好这次借口他病了,让他在京颐养天年吧。我已决定让赵岩去守端北。马英,哼,我偏还让他在润玉手下做事,膈应着他。”
  闵仙柔听了一点就明白,笑道:“你生哪门子气?老将军丢了那么大颜面,该他生气才是。这赵润玉也是够狠,不愿别人提亲明说就是,何必要等到老将军赐婚之时才反对?可见是年轻气盛想给老将军个教训呢。”
  “教训又怎样?要是我,将他们往死里整。赵润玉都说结拜了,马英还纠缠,与那些纨绔子弟有何区别?”
  “不能这么说。马英面上看似玩世不恭,其实久在军营,对感情一窍不通,不能怪他。你别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你怎么替马英说话?”
  “你又瞪我,看来烤肉吃多了确实容易上火。”
  “哼,晚上就拿你泻火。”
  “帮你泻火乐意之极。”
  小两口拌嘴拌得乐在其中。众人都躲了出去,偏酉阳不识趣进来跪下,“皇上,娘娘,袁少华没有支会柳玉陵,私下运了一批丝绸进京,借口是天下一统拓宽商路。昨天晌午到的,晚上便去了马强府上拜访。”
  闵仙柔略一思索,“他不认识马强,是去找马志洁的。看来柳玉陵的背景是瞒不住了。”
  酉阳道:“娘娘所言极是。安插在马府的探子回话说,虽离着远听不真切,但只言片语中还是泄露了柳玉陵的身份。”
  湛凞奇怪,“马志洁又不是权臣,马家也今非昔比,他怎会去投靠马志洁?”
  “论权,天下何人比得过你我?柳玉陵有我做靠山,他何须再去投靠别人?以我猜测,他对马志洁是‘惺惺相惜’,想拉拢过来替自己谋划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小人一朝得志便想翻天。”闵仙柔又命令酉阳道:“去将袁少华京中所为一字不漏告之柳玉陵。”酉阳领旨而去。
  湛凞笑道:“柳玉陵现在未必管得住袁少华。”
  闵仙柔悠悠道:“越管越会心烦。你都早在谋划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