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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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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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后悔了,早知道应该把项充、李衮的牌手带上的,可当初他怕那些家伙万一红了眼犯起蛮性来,玉石俱焚地乱杀一气,城里的百姓可就惨了,结果到头来城里的百姓没惨,自己先惨了。

当然,现在这惨还没有正式拉开序幕,但听着巷子里尖利而惶急的警哨声划破夜空,西门庆就知道,这惨下一刻就将接踵而至。

西门庆戴上了鹿皮手套,握住了满把的铜钱镖。废话少说,拼命!人生在世,总有躲闪不过、必须一拼的时候,老子的乾坤一掷也不是吃素的!只要能给城上城下的弟兄们争取到半刻钟的工夫,赵宋的一切就将终结!

护卫在西门庆身畔的讲武堂子弟紧握手中的兵刃,脸色冷峻。他们是被西门庆精打细算出来的,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和心理素质都极稳定,西门庆想到的他们也都想到了——但只要跟在自己尊敬的山长身边,他们就能战而不疑,死而不惑!

“快!快检查城门!”一票巡逻队一边吹着哨子一边又从巷子里冲了出来。

西门庆周身的肌肉绷紧了,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下水道特有的丰富多采的臭味儿——井下人的老首领带着他的子弟们来到西门庆的身后。

“愿为大人效死!”井下人的老首领拜倒在地,轻轻地说道。面前这个人给他们带来了食物,和更加珍贵的尊重,关键时刻,他们愿意用生命来酬答。

西门庆回头看着这些弱不禁风的井下人。这些人终于坦然和西门庆相对视,生死关头,他们的人和心一起从暗无天日的笼牢中脱出,站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我们井下人纵然卑微,但一样有着不屈的尊严!

看着这些人闪亮的眼睛,西门庆动容了,原来,自己并不是孤军作战!

西门庆决定冒一次险,于是他对井下人首领道:“你们听我说……”

巡逻队虽然开始还气势汹汹,但离城门越近,大家的脚步越袖珍起来。万一、万一城门那里真有动静,急着冲上去的不是找死吗?

所以十几号人平端了强弩,乱挥着刀枪,咋咋唬唬地叫嚷着:“是什么人?出来!”“看到你了!再躲闪也没用了!投降!”

这些虚张声势似乎起到了杯弓蛇影的作用,白雾左右一分,一条人影从中款款而出,只见其人赤手空拳,披头散发,垂首静立于道中,端然不动。当夜风卷着浓雾拂动着他的长发时,巡逻队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这个混合了臭味和血腥味的人,充满了森森的鬼气。

大家刀枪握紧,强弩也端得更平了,只要眼前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敢稍有异动,就收拾他!反正现在宵禁戒严,杀个乱跑的人有功无罪!

不过这些人是铺兵,铺兵就是北宋时城市里的消防队员,平时也就是救个火,顶多浑水摸鱼揣个三瓜俩枣的,要他们放手杀人,心上还迈不过那道坎儿。

“你……你是什么人?”带队的什长故作威严地喝问道,但他话尾巴上那袅袅的颤音已经深深地出卖了他。

见过巷子里那四个跟了鬼一样的死人后,再突然见到这么一个神秘人,所有人都有见鬼的感觉。

那个人把头抬了起来,向着众人人畜无害地一笑:“在下转世天星西门庆!”

所有人都是一愣,但反应过来后脑子里“嗡”的一声,钹儿磬儿铙儿一齐响——西门庆!梁山西门庆!三奇公子西门庆!转世天星西门庆!大宋第一巨寇!当今官家最痛恨也是最害怕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这些人面前?

听说西门庆神通广大,道术无边,可以呼风唤雨,播土扬沙,点水为油,撒豆成兵,至于排军布阵,遣将兴师,那只是他玩剩下的——不用问,今天这场大雾也是他喷云吐雾的结果,然后本该在城外的他腾云驾雾就进来了!要不怎么整整一座封丘门听着哨子却连个动静都没有呢?

一想到这么一尊魔王正站在自己面前,所有人都是心胆俱寒,端弩的人更是连手都哆嗦了,西门庆看着倒一阵心惊——万一这些家伙太过于紧张,手指头一扣弩箭的扳机,那可就糟了。

还好,吓软了的手指头是拨不动弩机的,否则西门庆为了躲箭,刻意营造出来的神秘气氛必然荡然无存。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西门庆在喉咙里发出猛兽咆哮般的异响,听得所有人都头皮发麻——这还是人吗?

西门庆开口了,用无比温文尔雅的声音道:“赵宋气数已尽,今夜便是天道报应之时,尔等非薄命之相,何敢持兵立于本星君面前?还不洗心革面,戴罪立功,更待何时?”

众人胆战心惊地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带队的那个什长。那什长想找个顶缸的上司推搪,却偏偏身边没有,可是要让他说“降”,他不敢,要让他说“打”,他更不敢——什长心里哀叹:下决策的领导不好当啊!

西门庆见这些人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只是发抖,遂乘热打铁,把脸往下一拉,喝道:“吾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方以良言点化汝等,若再执迷不悟,莫要后悔!”

言罢,西门庆猛然吐气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令!妖魔鬼怪,速显威灵!”

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里,白雾中一阵嘶叫,直扑出几头狰狞的人形怪物来,但只见:黑头皂脸,依稀有生人形象;凄声利爪,俨然是猛鬼容颜。口鼻不辨,难道是火灶中灶君作祟?眉眼难分,莫非为煤窑里窑官行凶?天子脚下,何来这许多鼠精?老君坛前,怎生这诸般熊怪?臭气来时,菩萨低眉;污秽到处,观音缩手。千军队前一嘶嚎,必能喝断人魂;万马丛中几作势,也可吓破敌胆。

那什长看得分明,只唬得魂飞魄散,不知不觉间早已经丢了兵器,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天君爷爷,收了神通!小人这就归顺,莫要拘了小人的魂魄去!”

头儿都软了,小弟们还硬得起来吗?一时间刀枪劲弩扔了一地,巡逻队罗拜于西门庆身前,莫敢仰视。

西门庆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于是温言道:“既然尔等诚心归顺,纵有霹雳雷霆,也落不到你们头上。都起来!只消你们一心归正,必有善果!”言毕一挥手,几个井下人龙套退回了浓雾里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这些被忽悠得五迷三道的俘虏们看得分明,心下都暗暗发颤:“天爷爷!如此驱神役鬼的星宿,如何违逆得?若不是我等知机,此时哪里还有我们的命在?”

西门庆吩咐道:“你们就守在这里,若有人来,就说有奸细往远处跑了,休教乱人来骚扰!若敢欺心,必有天雷轰顶!那时魂入九幽,万世不得超生,却休要怨我!”

众俘虏唯唯,于是重整金鼓,再竖旗枪,无不尽心竭力,接二连三地糊弄走了几班闻哨赶来的人马。

就在这时,猛听封丘门上方一声震响,天空中一朵七彩的烟花绚然绽放。这正是:

莫愁公子无善策,且看天君有神通。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九章 最后的闹剧

就在西门庆发动群众力量装神弄鬼的时候,封丘门的千斤闸终于拉了起来,固定住了。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点烟花,开城门,放吊桥,没费吹灰之力。

黑暗中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如同狂潮正向洞开的东京城席卷而来,西门庆站在堞楼上,俯瞰着浓雾中风驰电掣的千万点星火,感受着脚下城墙似乎不甘的颤栗,一时间心潮澎湃。

终结这个腐朽的王朝!推翻这个**的政权!让星火照亮大地,让人民成为这个国家的真正主人!也许我的步子迈得过大过快了,但是就算我失败了,也能给后人趟出一条新路——原来在帝王将相的高墙之外,还别有天地!只要看到过那新颖的风景,人心就再也无法禁锢,在西门庆之后,将有无数的继往开来者会去努力实现它、完善它,觉醒的人民终将亲手打造出一个理想中的新国!

转回身,雾中的汴梁城中已经敲响了惶急的警钟,也不知丧钟为谁而鸣。无数个声音在尖叫“梁山反贼进城啦”——但是不知不觉间,喊声变成了“梁山义军进城啦”,最后定稿为“梁山天兵进城啦”。

西门庆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自己终于从“反贼”转正为“天兵”了。

这时,两匹马旋风般卷到城前,马上大将大声吆喝道:“哥哥何在?”原来是吕方郭盛心急西门庆安危,只是不得随西门庆入城,心下难免结计。此时见了烟花信号,大喜当先赶来,雾重遮住了城头西门庆身影,吕方郭盛才有此一问。

话音未落,西门庆的朗笑声已经从城头传来:“兄弟们来何迟也?小兄在此等候多时了!”

吕方郭盛闻声大喜,二人催马入城,却见武松、鲁智深等人正各依橹盾,遮于城门前要道,大家相视一笑,均是神采奕奕。

城下战马嘶鸣,大军已到,为首两员大将乃是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二将一声令下,马上骑士翻身而下,平地顿起钢铁丛林——原来是梁山重装步兵全伙都到。

在城市中战斗,还是重装步兵得心应手。只是这个兵种过于厚重,行动偏于迟缓,若是看到烟花信号后跑步前来,黄花菜都凉了。不过关胜占据牟驼冈的时候,从那里的天驷监缴获了两万匹战马,抽调一部分出来给重装步兵做机动,正是物尽其用。

所以烟花号炮前脚响,解珍解宝带着骑马的重装步兵后脚就赶到了。此时一声令下,铁流滚滚入城,“降者免死”的喊话声,震撼天地。

“梁山入城了?”百姓缩在家里瑟瑟发抖。这世道,打来打去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家里能顶的东西都顶到门上去,然后全家老小抱成一团静候命运的安排。

“梁山入城了?”富室人家无不惊惧。这些在镇内运动中屹立不倒的人家都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做贼心虚下,他们对梁山如畏蛇蝎。

“梁山入城了?”无数达官显贵们在夜半钟声到梦船的氛围中被惊醒后,就此陷入人生中最大的恐慌。东京城不是固若金汤的吗?守城的那些家伙不是信誓旦旦说城池是不可攻破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梁山突然间就入城了?

“梁山入城了?”看着徽宗精赤着从龙榻上跳起来,皇后心都寒了。怪不得官家放着那么多美女不宠,居然千年等一回地到自己这里歇宿来了,事态反常必为妖,原来这其中暗含了破城的征兆!

“梁山入城了?”徽宗不信,可听着惶急的警钟声连绵不绝地回响在耳边,却又不能不信。他突然一把推开了正手忙脚乱给自己穿衣服的杨戬,衣衫不整地跳起来大吼大叫:“传何灌!传蔡攸!传文武百官,朕要临朝!”第一次,这位官家表现得象一个皇帝,而不是一位艺术家。

但所谓的帝王威严也就到此为止了——听着宫外传来的“梁山天兵进城啦”的吆喝声,徽宗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朕当如何是好?”

左右急扶。仅仅是一扶,此时也成了高难度动作,因为扶人者自己都想软倒。这时身份已经不重要了,在前途未卜、来日大难的恐惧面前,人人平等。

喧嚣的雾夜里终于响起了短兵相接的交锋声,兵刃碰撞着,彼此喝骂着,垂死惨叫着……其声越来越大,渐渐成了雾夜的主旋律,丧钟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丧钟虽停,却不断有人来报丧——“通津门失陷了”、“宣化门已落于贼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听得徽宗面如土色。

勉强壮着胆子升朝坐殿,文武百官都至。今日事急,至少宫里的禁卫还森严些,相对安全,所以大家争先恐后地都来了。有些重臣比如蔡攸,甚至把阖家大小都拉进宫里来了,别的大臣见蔡攸如此动作,且艳羡不已,只恨自家没有一个做弟媳的帝姬,否则也能秃子跟着月亮走,混进宫里跟着沾光了。

见众臣都到,徽宗问道:“今梁山西门庆麾众入城,却不知众爱卿有何善策?”连问三声,众臣面面相觑,并无一人回应。

徽宗忿气溢满胸膛,长叹道:“尔等平日里受寡人多少厚恩,今日却无所报——朕养汝辈何用?!”

忽然间又有人来报丧:“我主万岁,大事不好,东京留守、五军指挥使何灌战死了!”

何灌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梁山人马已入城,但他还是很忠于职守,在城中四处奔走,组织抵抗。倒霉的是,他迎头碰上了梁山重甲步兵,手下人急忙扶何大人上马想要做战略上的撤退,问题是何大人上了马背后,只会两手捉鞍,勉强不掉下来就不错了,策马而飞这等高难度的杂技动作,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举一反三——这就耽搁了宝贵的逃命时间——梁山带队的两头蛇解珍手起一钢叉,已经将这个最显眼的靶子刺于马下。

听到何灌死讯,徽宗大叫一声,已是气塞不省,直坠于龙椅之下。

这一下文武百官慌了,宰执们急呼左右扶举,把官家抬送到宣和殿东阁。群臣共议,一再进汤药,徽宗终于稍稍苏醒过来,挣扎着道:“寡人受够了!你们这些禄蠹枉受皇恩,尸位素餐,到头来朕也只能自己作主!”群臣皆五体投地,不敢稍动。

徽宗骂完,因举臂索纸笔,书曰:“皇太子可即皇帝位,予以教主道君退处龙德宫。可呼蔡攸来作诏。”

见徽宗自己作主,想出的妙计竟然是禅位,众大臣都惊得呆了,便有人磕头劝阻,哀求不可。徽宗怒道:“吾乃上帝之子,只求清净无为,修真养性,偏尔等皆无用之人,辜负朕心,坐看梁山西门庆为乱而不能制,此时还有何颜来劝朕?今日朕意已决,定要禅位,否则万一社稷宗庙亡于朕手,死后也见不得列祖列宗面目!”

众大臣明白了,合着官家是害怕自己当亡国之君,所以抢在头里把皇位这个大黑锅传给儿子,自己好躲清净。众人还待再谏,徽宗却怒了起来,没奈何,一干大臣只得承命,蔡攸以诏草进,徽宗左书其尾曰:“依此,甚慰怀。”于是一切从俭,下诏内禅,风驰电掣地将皇太子捉了来,即位于福宁殿。

皇太子叫赵桓,是徽宗的长子,母曰恭显皇后王氏,元符三年四月己酉,生于坤宁殿。初名赵亶,封韩国公;第二年六月,进封京兆郡王;崇宁元年二月甲午,更名赵烜;十一月丁亥,才改成了现在的赵桓。大观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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