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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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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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听了,心里格登一下,宋江却呆呆地向着典军台留恋地看了一眼,他仿佛有预感,,这一去,自己再也洠в谢岬巧狭荷降娜︶鄯辶恕

众好汉簇拥着西门庆和宋江,一行人往晁盖禅室行去,留下数万人马在典军台前的校场上交头接耳,其实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宋江和西门庆不管哪一个接掌梁山,都是不错的选择,,宋江有及时雨之名,西门庆义气善战,足智多谋,偏偏他们两个却互相争竞了起來。

來到禅室后,萧让先问值守的卫兵:“这些天这里可有人來。”

卫兵摇头道:“并无一人。”

萧让笑了笑,熟门熟路地当先而入,以前他经常和晁盖、公孙胜、还有无嗔大师在这里谈经论道,吴用虽然号称智多星,但胸中才学到底差了,还进不到这个小圈子里來。

众目睽睽之下,萧让打开书柜,从里面取了一卷书出來,往吴用眼前一递,赫然正是一本《尚书》,萧让这时才道:“军师还yu说天王哥哥不读《尚书》吗。”

其实,晁盖确实洠Ф凉渡惺椤罚褪郎洗蠖嗍艘谎榉坷锇ā渡惺椤吩谀诘乃氖槲寰蠖际怯脕沓涿琶娴模嗨朴诩揖咭话愕陌谏瑁芪捺劣跋焐跎睿吹米疃嗟幕故欠鸺沂椤

但人的思维有一个误区,其中之一就是书房里摆了多少书,就代表其人有多少学识,梁山好汉们也不例外,大家一看吴用那哑口无言的表情,顿时顺理成章地得出了结论,,看來这封传位的书信,确实是饱读《尚书》的天王哥哥亲笔写的。

裴宣便问宋江吴用道:“宋头领、吴军师,二位还有何疑。”

宋江、吴用明知道这封信就是假的,可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來,总不能招认说,戴宗兄弟传的口信就是假的,所以这封所谓拨乱反正的书信也是假的,,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了。

黄文炳一笑,朝着宋江瞥了轻蔑的一眼,这才向西门庆躬身行礼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便请公子重返典军台,在众兄弟拥戴下继梁山大位。”

众好汉齐声称是,簇拥着西门庆回典军台去,还是黄文炳,扬声招呼宋江吴用道:“军师、宋头领,何不前來同观。”说着也不等宋江吴用回应,黄文炳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用见宋江捂住了心口,脸se极差,急忙招呼王矮虎道:“快取哥哥心肺活气散來。”于是王矮虎灌药,吴用在一边打扇子,过了好一会儿宋江才缓了过來。

缓过來的宋江二目流泪,一手拉了吴用,一手拉了戴宗,哽咽道:“二位兄弟,到如今如之奈何。”

吴用见周围人多,不好明说,便委婉地道:“哥哥不必哀伤,须知天无绝人之路,平步青云,只在脚下。”

听得“平步青云”四字,宋江和戴宗都是心下了然,吴用这是要宋江发动“径弃梁山,别取青州”的奇谋了。

今ri西门庆以诡道对诡道,不但硬生生把宋江从接班人的位子上挤了开去,而且还占了道义上的大便宜,可如果宋江摒弃梁山,别取青州,必能对西门庆的名声造成极大的伤害,江湖上好汉们会传说,西门庆外示义气,内藏jian诈,一朝上位,便刻薄旧ri兄弟,逼得仁德的及时雨宋江远走他乡云云。

西门庆如今的盛名,皆由义气而來,这一回削了其根本,倒看他如今维持其义薄云天的面具。

打定主意后,宋江带领麾下弟兄也往典军台前去,就象当初西门庆一折《下河东》唱败呼家将三千铁甲连环马一样,好戏总是要在人多的地方上演嘛。

队伍中黑旋风李逵看着宋江那奔丧一般的脸se,愕然悄声问身边的浪里白跳张顺道:“兄弟,一个鸟位,宋江哥哥坐也好,四泉兄弟坐也好,打甚么紧,怎的弄得咱们弟兄们都这般拉长了脸,却是要怎的。”

张顺黯然摇头,秦明黄信在一边肚里冷笑,这正是:

机关几变无我份,血汗数挥为谁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章 继位与分裂

此时的典军台前,人心振奋,西门庆深得军心民心,今日入主梁山,谁都觉得恰如其分。

礼炮声响处,黄文炳道:“便请公子登台!”

西门庆正要上步之时,却听一声招呼:“四泉兄弟且慢!”回头看时却是宋江。

虽然刚刚以计挫败了宋江的阴谋,但西门庆面上并无骄矜之色,依然对宋江执礼甚恭,叉手不离方寸:“公明哥哥有何吩咐?”

宋江抬头仰望着西门庆——这个人个子比自己高,义气比自己重,手段比自己强,似乎天生就是要来妨克自己的一样。如果不是有这个人,放眼梁山,还有谁能比自己更有资格做总辖大寨主?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自己虽然努力了,争取了,但最终还是一败涂地,尽管不甘,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临行前,自己将最后一次送上逆耳忠言,如果能点醒于他自然最好,即使他一意孤行,也算是酬答了他当初千里赴江州,奋勇搭救自己的一番恩义!

于是宋江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四泉兄弟,从今日起你执掌梁山,前程不可限量。但好男儿在世,权势富贵皆如浮云,要紧处只推‘忠义’二字,兄弟义气播满江湖,天下钦敬,若能再体悟出‘忠’字真髓,庶几近道矣!”

西门庆眨了眨眼睛,请问道:“还请公明哥哥明示‘忠’字真髓之实践之道。”

宋江道:“四泉兄弟,你当日擒了那梁中书,却念在国家北防全系于此人一身的份儿上,又义释了他,甚至不惜假做兵败,成就他的功名,这就是‘忠’字的根苗哇!我等兄弟虽然身居梁山,行同叛逆,但不可对国家缺乏报效之心,对圣主失了孺慕之义。兄弟如今统率雄兵十万,战将千员,翻掌成云,覆手为雨,朝廷震怖,天下骚然。若此时能以‘忠义’二字为念,解甲招安,必不失腰玉之贵,天子幸甚,万民亦幸甚啊!日后再到边关,一刀一枪,博个青史留名,那更是‘忠义’的至高境界了!”

西门庆听了,面上不露喜怒之色,略一思索后,转头问众人道:“各位哥哥兄弟,此有‘招安’二字,你们意下如何?”

只听武松叫道:“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去,冷了弟兄们的心!”

黑旋风李逵便睁圆怪眼,大叫道:“招安,招安,招甚鸟安!”从腰间拔出双斧,愤愤然往地下一掷,神力到处,“腾”的一声,斧头入地已是一尺多深。

鲁智深便道:“如今满朝文武,多是奸邪,又与那昏君苟合在一起,就好比俺这袈裟直裰染成了黑色,洗杀怎得干净?招安不济事,便拜辞了,明日一个个去寻趁!”

宋江睥睨着众人,慢慢摇头,自顾自叹息道:“可怜!可怜!”悲天悯人一番,又向西门庆道:“四泉兄弟,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你怎的说?”

西门庆不答他,却问旁边握拳咬牙的林冲:“林冲哥哥,若招安了,见到那高太尉时,哥哥可愿意奴颜卑膝,拜倒在地,以保身家?见到那高衙内时,哥哥可愿意躬身曲背,连声奉承,以安禄位?”

话音未落,就见林冲目眦欲裂,一声暴喝之下,震得宋江心头打颤,肝胆俱寒,耳畔铮铮四字掷地有声——“誓死不为!”

西门庆点头,又道:“咱们梁山招安了,未必被派到边上去打西贼,多半先要帮着官员太监们去括田,去强拆!李应哥哥,扈成兄弟,你们可愿意为了自己富贵,就去撕掳老百姓,可愿意去破人家,毁人屋吗?”

扑天雕李应和飞天虎扈成的家宅都被官府拆成了白地,二人旧恨犹新,闻听此言,皆扬眉瞋目,大喝道:“岂有此理!己所不欲,怎能施于旁人?!”

西门庆点头,再道:“秦明哥哥,咱们梁山宰了的青州慕容知府,是奸相蔡京的大舅子。若得了招安后,哥哥可愿意跪伏在相府门外,连声哀恳,并特意拣个小卒,让他喝酒醉死了,然后枭了他的人头移祸江东,只把慕容知府全家的性命都推托在这小卒身上——哥哥可肯吗?”

秦明却不愤怒,只是冷冷地道:“这岂是好男儿所当为?”

西门庆点头,接着扬声道:“如今朝中昏君修造葆真宫,日役万夫,民不聊生。若我梁山十万弟兄受招安后,你们可愿为了一碗官饭,就手握皮鞭铁尺,逡巡于劳苦百姓身后,鞭抽尺打,逼着你们的父老兄弟拿血汗人命往昏君享乐的宫殿里填?你们愿是不愿?愿是不愿?”

梁山的士卒十有六七都是苦出身,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暴政留下的鞭痕,听到西门庆丹田气轰轰发发,喝问之声有如雷震,典军台前众士卒热血如沸,疾呼道:“不愿!不愿!不愿!”

典军台周围的平地泊里,人船毕集,都是来观礼看热闹的军属,听西门庆喝问声如雷贯耳,亦是义愤填膺,皆攘臂呼应自家的子弟兵:“不愿!不愿!不愿!”

西门庆大吼道:“听不见!再大声些!”

这一回,数万人不分男女老少,不分兵农工商,尽皆齐声协力,大喝道:“不愿!不愿!不愿!”

声振长空,浮云亦为之决荡!

西门庆眼望宋江,慢慢地道:“公明哥哥——这就是军心**!”

宋江全身发冷,似乎料峭的春寒此时尽集于他一人之身,连思维都已经被冻结了。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刹那,宋江僵化的脑海里终于解冻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犀利得象春汛时湍河上第一道冰凌——自己永远也比不上眼前的这个人!

第一道冰凌之后,冻结的河流彻底分崩离析了,无数失落与挫败的洪流挣脱了羁绊,在宋江的心田里四下横逸斜出,自主的灵魂不断地在冰冷的湍流中下沉、下沉……

本来按照规划好的剧本,宋江应该在西门庆登台就位并接受万众欢呼时,突然向他发难,发出因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分道扬镳的宣言,然后与吴用、戴宗煽动着自己手下嫡系,与梁山彻底分裂,就此向青州远走高飞——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打击西门庆的威望——但是,此时的宋江胆魄尽被西门庆所摄,虽然吴用戴宗在他身后咳破了嗓子,他却是充耳不闻,呆呆邓邓于典军台前,恍若泥塑的神胎、雨淋的蛤蟆。

吴用终于忍不住了,疾步走到宋江身后,摇撼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疾道:“公明哥哥!西门庆继位宣誓已毕,咱们再不发难,就失了最后的机会了!”

宋江看了看典军台四下里黑压压的人山人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近似于哀求的目光看着吴用,颤声道:“兄弟……慢慢再议……慢慢再议……可好?”

刚才万众齐呼,声威凛冽,吴用自己又何尝不是胆战心惊?只不过出头的是宋江而不是他,所以他还剩着两分与西门庆作对的勇气,现在看到宋江如此怯懦模样,最后的两分勇气也跟着荡然无存。轻叹一声后,吴用嗫嚅道:“哥哥说甚么,就是甚么!”

西门庆继位后,大开宴席,犒赏三军,众兄弟作庆。繁华入不得伤心之眼,宋江只推身子不适——这倒不是虚言,今天他确实快被吓出毛病来了——与吴用戴宗告辞了出来,寻个地儿密议。

戴宗埋怨道:“哥哥今日何以不与西门庆决裂?”

宋江现在惊魂稍定,哪里肯承认是自己胆怯?只管虚饰道:“兄弟有所不知,西门庆今日刚刚掌握大权,锐气正盛,你我违逆了他时,他安肯放你我弟兄走路?因此欲往青州,你我不可硬碰,只当软求。”

吴用和戴宗异口同声道:“软求?”

宋江自己也想不到,掩饰起自己的怯懦与无能时,自己偏能舌灿莲花。只听他说道:“今日之势,大家也都看到了,山寨人心尽向西门庆。你我弟兄若与他硬作对,就是与山寨里所有人作对,安能有好果子吃?常言道:温柔立身之本,刚强惹祸之苗,我当以谦弱之姿朝向于那西门庆,只推自己体弱多病,要往青州清风山养老,向他讨本部兵马护身上路——那西门庆是个讲义气的,咱们虽和他作对,却也不能否认?见我这个长着两条腿的大麻烦转身要走,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说不定还有额外的钱粮财帛奉送,亦未可知。”

戴宗闷闷不乐道:“若如此,岂不成就了西门庆仁义之名?却与军师所谋不符了。”

宋江笑道:“兄弟,你好呆呀!哥哥我年方三旬,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却不得不被西门庆逼到青州去养老,这名声传扬出去,很仁义吗?”

吴用和戴宗眼神都亮了。戴宗点头心悦诚服:“哥哥神机妙算,若如此,十分好了!”

宋江便道:“事不宜迟,且将花荣兄弟和李俊兄弟请来,把去青州的话儿跟他们说了!”

戴宗答应一声,起身去了。

不移时,花荣李俊都到,宋江便叹着气,把自己身心俱疲,欲往青州养老的话说了一遍,最后道:“自江州上梁山以后,我身上挂着三万贯的赏钱,身边若无人保护,终究吃人捉拿了。花荣贤弟跟我可托生死,李俊贤弟与我为八拜之交,今日不得已,哥哥只能仰仗二位贤弟了!”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花荣急忙安慰宋江道:“哥哥何必落泪?梁山虽好,非久恋之家,离了这里也好。总之哥哥往哪里,小弟就在哪里!还有何吩咐,哥哥尽管说来!”

宋江急忙拭泪道:“花荣!我的好兄弟!有你这心,哥哥也能多活十年!兄弟,你家里人口多,这便回去准备上路!秦明和黄信那边,也要你多下功夫,务必拉他们同行才好!”

花荣笑道:“这个容易!只要我妹子愿回清风寨家乡,还怕妹夫不跟着来吗?”说着抱拳自去了。

宋江和花荣说话的空儿,李俊一直默不作声,脸上虽然木然,心底却如浔阳江的水一样,波涛起伏。

政和三年的四月,自己听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及时雨宋江被刺配来了江州,满心欢喜,赶着往揭阳岭上迎候,机缘巧合之下,两次救了宋江性命,二人结拜为兄弟。

那时,自己还以为宋江虽然只有六尺身高,却是个昂藏的大丈夫、磊落的英雄汉,因此舍身破命,为救他闹了江州,共上了梁山泊。

谁成想,这两年冷眼旁观,才苦涩地发现,其实这个人一无是处,还特别爱以权诈之术取人。比较起他身边站着的西门庆,真的是天壤之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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