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公主华丽转身:公主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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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公主华丽转身:公主大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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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申茂!你给我出来!”
“娘!”大福在他怀中向母亲伸出双手,无奈却离母亲越来越远。
“放开福儿啊!你拿我,别抓她啊……”若夫人追不上江湖人的轻身功夫,最后半句话消失在风中,“王爷并不待……”
人在半空,这是比“凤飞霞”更高、更临空而翔的滋味,但是却一点儿也不自由。大福被人牢牢地把持在手掌。她看到迅速围绕过来的王府侍卫们,看到他们手中的兵器,眼中警戒的神色。很快,她看到了她的父亲,誉王爷半带讥讽的眼神。
引章:十年一梦两茫茫(5)
“景申茂!你看看我手中的是谁?”
大福被高高举起,可是没有人看她。她也不看他们,她只想找她的母亲。
“不就是大福吗?”景申茂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身后的心腹侍从立刻端来一张太师椅,景申茂从容地坐下,“我劝你别痴心妄想拿她当挡箭牌,识相的束手就擒,还少受点儿苦楚。”
大福感到身子微微一落,随后被举得更高,“景申茂你休想骗我,我手上明明拿着你的心肝宝贝,你若不想让她伤一根汗毛,最好立刻撤了手下,送上快马,一个时辰后,我自然在城外放了你的大福!”
“呵呵!”景申茂轻轻地笑了笑。
大福的身子在抖。不是她在抖,是黑衣人在抖。
“嘿嘿!”景申茂眼中已充满嘲讽。
“啊!娘……娘!疼!”大福的半边身子剧痛,一条手臂仿佛离开了她的身体。
“福儿!福儿……”虽然离得很远,若夫人撕心裂肺的呼唤声还是传了过来,饶是无情人听了也为之动容,可誉王爷不但无动于衷,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好笑好笑!真好笑!”
因为刺客被锁定在当场,确定安全无误后,很多人都来旁观热闹。誉王爷身后逐渐出现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若夫人终于赶到,跪在誉王爷身前,不停地磕头,“求王爷大发慈悲,救下福儿吧!”
那清脆的磕头声不禁使大福流下泪来。
“娘!不要!”这次她没有结巴,只是不断重复着那句话,“娘!不要……”
黑衣人看到若夫人磕头的地上已有血迹,而景申茂依然面不改色,这才信了手中的大福并非他的“大福”!但他仍旧不甘心,愤愤地道:“虎毒不食子,大福难道不是你景申茂的种?”
景申茂悠悠道:“她是个痴儿!一个无用的废物!若不是本王怜悯,将她养这么大,她早就死了。本王能容忍她这样的痴儿活在眼皮子底下,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现在也该她回报我了!就为本王死一次如何?”
“王爷!”若夫人突然抬起血迹斑斑的额头,“以往是若对不住您,如果您肯不计前嫌救下福儿,若必当死心塌地服侍您!”
景申茂却冷冷地道:“迟了,若儿!要是十年前你这样对本王,本王还不把你捧到天上去……”他身后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歹毒,听到下半句却喜笑颜开。
“可是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现在这副德行,别说侍候本王,连当本王的下人都不配!去去,别在我眼前杵着,找个地儿好好洗干净去!”
若夫人一怔后,凄声道:“往日一缕情丝,今夜当断送。我负情、君负我,枕畔红绡凉。若不再求您!”她凛然站起,转身扑向自己的孩子。
景申茂听了若夫人的两句话后,仿佛陷入了回忆。侍卫们没有他的指令,依然在原地待命。只见那妇人跌跌撞撞地向孩子扑去,她原先磕头的地面上露出了一摊血迹。
景申茂瞧见了血,回神后冷酷地笑了笑,接着抬起手来,他的手一放下,场中三人就得去死了!刀剑早已出鞘,只等痛饮颈血!
“娘!福儿不疼了,娘也不疼了!”大福再次向若夫人伸出了小手。
远处,那只无情的手在空中停了停。
若夫人双手握住大福的手,黑衣人一跺脚,忽然再次扯住大福。大福的耳畔响起他狂暴的声音,“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半边身子被牵动,阵阵剧痛传来,但比不上被迫脱开母亲的手她眼中的刺痛。大福尖叫了起来。
见黑衣人扑来,誉王爷的手果断地挥下。
“杀!”
“福儿!”若夫人如同绝命般尖叫,与此同时,大福眼前已是一片雪亮亮的光。
那是一场噩梦。明明睁着双眼却看不见,拼命呼喊却听不到。四周无边无际的苍白将她包围。她只觉得热乎乎的液体流淌在皮肤上,切断肢体般的疼痛在体内咆哮。可是,她不想死去,她想活下去。脑海中有什么在奔腾,思维从未有过的激越,却运转得那般清晰,仿佛一个陀螺在高速旋转,却显示出精致的纹路。
——我是谁?
——大福?景永福!
十年糊涂的脑瓜突然一朝清醒。是的,她是大福,因在娘胎里被人毒害命大不死却成痴儿的大福。她是大福,父亲不待见的、见死不救的女儿。她是大福,所有的人都将她当作痴儿任意取笑任意欺负的大福……
她为什么会活在这样的世上?负累,负累,负累,大福觉着她的身子沉重起来,她的眼皮沉重起来。反正睁眼也是一片虚无的空白,不如睡去。有点儿温暖又冰凉的液体围绕着她,非常舒服,很像在母亲怀里的感觉。不,她的母亲,娘啊——十年了,能回忆起的往事却如同一场噩梦,连痴儿都会自动忽略不堪的往事,可是,娘却从未放弃过她。娘总是那么和蔼地微笑,白天拉着她的小手跑在清冷的院子里,晚上柔声细语地念书给她听。是母亲啊……
以前她在梦中神志不清,可是现在她醒了。她想让母亲知道,你的孩子并不痴,不,她一点儿都不痴……母亲哪,她再也不愿看见母亲哭泣的脸,她只想让母亲快乐……
——即便世间如此冰冷。
大福的耳朵终于能捕捉到声音,这世上最温暖的人在喊她:福儿!福儿……
——她要活下去!
——是的,她要活下去,要和母亲一起快乐地活在这世上。
第一卷问卿何事轻离别
未觉秋来秋已深,啼鹃催去语声频。
虽无锦绣何妨写?纵有笙歌不废吟。
聚散莫言俗事苦,悲欢休恨烂红尘。
燮城虽好非故土,明月清风慰我心。
太医早就想摇头告诉那可怜的妇人,她的孩子不可能再苏醒,这时却发现原本重伤气若游丝的人,在长长的一记犹如叹息般的呼吸后,气息逐渐强了起来。
一探脉,太医的声音略显几分惊喜,“恭喜若夫人,这孩子真应了她的名,福大命大!她已经逃出生死关,接下来只要好生调养,不出半年,保准还你一个欢蹦乱跳的大福!”看着妇人破涕为笑的脸,太医心中不禁感慨:好了又如何?倒不如死了干净!一个痴儿一个痴母,若夫人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孩子活着也是她的拖累?
景永福静静地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后,再次回到人世。如她所料,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她亲爱的母亲。若夫人端着药碗的双手不停地颤抖,泪花在眼中打转。

问卿何事轻离别(1)
未觉秋来秋已深,啼鹃催去语声频。
虽无锦绣何妨写?纵有笙歌不废吟。
聚散莫言俗事苦,悲欢休恨烂红尘。
燮城虽好非故土,明月清风慰我心。
“福儿……”
景永福仔细地端详她,若夫人真的非常美丽,即便神色憔悴,也难掩风韵。面容典润,眼眉清雅,让人一见就觉得亲切。
不知互相凝望了多久,若夫人终于发现了异常。她的福儿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还是平常清秀的小脸、稀疏的眉、小巧玲珑的鼻……啊,是眼睛完全不同了。原本呆滞无光的眼,此刻神采奕奕,漆黑的瞳仁映出的虽是自己,但在漆黑的背后却是难以压制的气势,仿佛要将天地扭转。
“娘!”景永福顿了顿后道,“我想离开这里!”
药碗跌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夫人,怎么了?”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
景永福对母亲淡淡一笑,飞快地闭上眼。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碗。你帮我收拾一下。”若夫人犹带几分慌张,目光一直不离床上的孩子。
“唉,夫人您别太累着自己。”丫环进来马马虎虎地收拾了一下,转头就走了。
听人远去,若夫人轻声唤:“福儿!”
景永福再次睁开眼,“娘……”
“福儿……你……终于醒了!”
“是啊,娘,我睡得太久了。”景永福微微一动手指头,若夫人就握住了她的手。母亲的手很暖和,很温柔。
“十年了,娘,福儿睡得实在太久了!不过现在福儿醒了,彻底地醒了。娘。”第一次说那么长的话,景永福说得很慢,但不再结巴。
若夫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溅落到景永福手上。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刻。一个她含辛茹苦养育了十年的痴儿,现在平静地告诉她,“我不痴!而且,不会再痴!”
这一天过得飞快又格外漫长。若夫人告诉了景永福发生过的一切。
那个改变景永福命运的夜晚,她被黑衣人挟持,誉王爷下令格杀勿论,刀剑袭来的最后关头,谁也没料到,拯救景永福的居然是黑衣人。他以身体保护了景永福,以至于景永福没有当场身亡。而他一死,侍卫们自然不会上前动手。只是小命虽保,景永福还是身负重伤。这无疑是天大的讽刺,最后救景永福的不是她的至亲,而是原本想害她的人。也许最后一刻黑衣人良心发现,总归是死,就不拉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了。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阎王知道了。景永福的生父,誉王爷景申茂只是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她,说:“还真是大福!痴儿福大!”他指派了太医后,就再没来看过景永福一眼。
景永福听完了,心里却没有半点儿愤怒,从誉王爷将她名传天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她的父亲,而见死不救下令格杀勿论的时候,她就已经还了他们的父女情。
“娘,我没兴趣再听那些讨厌的事情。”景永福想了想后道,“现在的我,只想把十年的光阴追补回来!”人没有多少个十年,再过十年,她就是个大人了。
若夫人欣然而笑。不是痴儿,她早就发现她的孩子是个天才。她再次取来书籍,只念了书名,就听到景永福朗朗不绝的背诵声。
“娘,怎么了?”见若夫人神情异样,景永福停下来问。
若夫人紧紧地抱住她,“好孩子,娘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孩子!这些你早就会背了。”
“是啊……我听娘的声音很好听,我就全记住了。”景永福顿了顿道,“但是好多意思我还不明白,要娘给我解释。还有好多发音接近……”说了会儿话,景永福觉得头疼,一摸才发现脑袋后面还裹着布。 。  。。  想看书来
问卿何事轻离别(2)
若夫人见状道:“太医说你脑袋后面挨了一下,所以才会昏迷了那么久。”当下景永福隐约明白她为什么会“醒”来。很多年后,景国的太医首辅告诉景永福,她原本脑袋里的淤血封了灵窍,而被打破脑壳后,淤血流出,还了她清明。
接下来的两个月,无人打搅的时候,景永福就躺在床上安静地看书认字。其实书她都能倒背如流,认字就十分简单,有些难度的是理解个别字句的意思。若夫人不是专职的教书先生,很多书她也不明白,比如讲解天文的,推算数理的,这都需要景永福自己琢磨。十年啊,景永福心想她整整空白了十年,所以发狠地想学回来。
若夫人理解她,但怕她太累,夜深了,总要跟她一起入睡,让她好早点儿休息。景永福也知道她太急了,她的身体还未康复,很多必备的东西还未准备好,更有很多该学会掌握的还未上手。可是,多一天留在王府,她就多一天不自在。
“娘,我说过,我们要离开这里……”景永福喃喃而语,迷糊地睡着了。若夫人微笑着替她拉上被子。她的福儿正在飞速成长,没什么比这更令她快乐的。
四个月后,景申茂接到府内总管一个奇怪的禀告,说大福伤好大半能下地了,却莫名恋上了王府内醉荷湖的仆人打扫湖面的木船,时常拉着若夫人乘船玩耍。夫人起先不肯,毕竟那是仆人搭乘的小船,但无奈拗不过痴儿,又不放心她一人在水上玩耍,只好陪着去了。
总管在请示王爷,毕竟若夫人和大福再失宠也是主子,哪有主子上仆人的船玩耍的事情?但景申茂长久没有给他答复。
“王爷……”
景申茂想起那夜,大福被黑衣人举在空中,向若儿伸出手,若儿满头是血,毅然决然地奔向痴儿……最后黑衣人更是奇怪地将大福拢在怀中,挡下了大部分的刀剑。
“罢了罢了,不就是对痴母痴女嘛,随她们去了,别再来烦本王!”
后来总管自然没把更奇怪的事情上报。比如说,大福又莫名其妙地弄起木匠,做了几个古怪的小东西后,不过几天转而又玩起女工……因为大福本来就痴,做的东西也无法以常识辨认,所以没有人放在心上。而走近她,她就对人痴笑,若夫人在一旁哀怨地一瞥,下人们自然也就跑开了。
等到大福伤后第六个月的某天早晨,服侍若夫人母女的下人照例去请早膳的时候,这才发现冷院已人去楼空。同一时间,那艘只有夏季才派上用场的木船也不翼而飞。
景申茂伫立在王府北面的水闸前,铁锈斑驳的水闸门还吊在半空,可原本门下拦挡的木栏却被人撞破,留下好大一个窟窿,窟窿那边便是唐河,遥遥可见远处唐河河面宽广起来。
王府内几个有头脸的奴仆跪在景申茂身后,没人敢抬头。有人回报这个窟窿不是一天挖的,是逐渐挖烂了大部分木条,最后一撞而破。
良久,他们才听到王爷冷冷的声音,“一个晚上能跑多远?你们是木头吗?就让两个大活人逃了出去?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作鸟兽散,只留下景申茂低低地叹息,“往日一缕情丝,今夜当断送。我负情、君负我,枕畔红绡凉……若儿。”
当日中午,王府书房,书桌上摊着几件奇怪的物品。三样是木制的,两样是布品,但模样怪异,辨识不出是何物。
景申茂一字字地问:“若夫人带走了一些细软,却留下这几样古怪玩意儿?”
问卿何事轻离别(3)
丫头跪在地上,提心吊胆地道:“回王爷,是的。”
“这些是什么?”景申茂手一拍桌面,古怪的物品弹起又落下。
丫头连忙答道:“这是大福小姐做的,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
“大福?”景申茂厌恶地说,“为一个痴儿,做娘的居然敢逃离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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