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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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当家-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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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哆嗦着嘴唇,直直和石涉对上目光,凉透到心里。忍气道:“上个月有几株花好,我相中了买下来,怎么,我又不是不还上,母亲也知道,要给我钱。我说不必!”她暴怒起来:“不信你现去问母亲!”

两个人都看对方很陌生!

澄心千盼万盼盼回来石涉,没想到他往赵家去一回就生事。石涉头一回见到澄心这种模样,好似发怒母狮子。

石涉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他慢悠悠道:“当家当出来的好脾气!”石涉也不去问,重新坐下来:“好花要二十两银子,还不知道别的买了什么?取出来我看看,是值得的东西,我就付钱!”

澄心几步奔出去,抱出自己的首饰盒子,往石涉面前高几上重重一放,放得那高几震动几下,澄心大声道:“你查!你给我的东西,全在这里,还有四时衣服,你要看,我把衣箱打开,你自己找!”

“砰!”石涉对着高几捶一拳,骂道:“凶什么!当我不敢收拾你!”澄心往外面走:“我和你见父母亲,问问我有什么错。再问问你在赵家怎么了,听了谁的话!”她走到门前,手扶门帘回身冷笑:“你倒不动,你不敢去!”

石涉漫不经心:“首饰都在这里?玉佩呢!”他也大声了:“取出来我看!”

澄心挽门帘的手停在半空。

僵上好一会儿。澄心也不生气了,面色平静回来坐下,收拾乱了的书案:“我当了!”石涉大步到书案前,双手踞案,虎视眈眈状:“为什么当!”

“和你说过的,我和香稚要做营生,没本钱,所以当了!”澄心冷冷淡淡不看他:“难道你要我处处问香稚要钱!”石涉抬手就要打,澄心早有防备,退后一步站定。冷冷道:“你听我说完。再打不迟!我让小豆子当得远些。后来打听,说这一家也是赵家的。我当时想,你的王姑娘生事情。这正是个好机会。一个没钱去赎,第二个有心看看你回来,你们见不见面?”她昂起头冷笑:“果然,你这才回来,就见面了!”

郑澄心怒容满面:“走,我和你去见父母亲,你要打,当着父母亲的面打我!”石涉倒下不去手,只问澄心:“不是对你说过,岳父母处我会料理!”澄心对他嘲笑:“原本我还担心你生气。从今天这事看来,我做对了!你那王妹妹太会生事情,又成了亲戚避不开,几时我被她赶出去都不一定。”

她做出寸步不让的架势:“你打!你打完了我就走!”

石涉放下手,负手退开一步,打量着澄心这斗鸡姿势,慢慢道:“好,你硬气得很!我且不打你,这玉佩下次我回来你再赎不回来,我再和你算账!”再冷笑:“我这里,可一个钱也没有,自己要做的事,就自己担着。想来你硬气话说了,硬气人做到底,不会对那陈姑娘要钱赎玉佩!”

“那当然!”澄心嘴硬地道:“你看着,别说是你,世上的人都不能看我笑话!”石涉怒极,一抬手拿起书案上一本书扔过来,澄心躲开,夫妻相对冷笑,石涉自去洗洗睡下来,越想越生气。澄心重新核对家务,也是两眼昏花,看不清账本子上字。但当天的要对完,硬撑到三更后,洗洗就在榻上睡。

他们在京里成亲,第二天在家里摆酒补请亲戚。两个人都不是孩子,见父母时都装得停当。石涉难得回来一次,不想为和澄心生气惹父母担心,就忍下来不提。反正澄心玉佩赎不出来,和她算账以后有的是机会。

澄心却恼了!以后王雪兰一心挑唆。再者来,她想到王雪兰认出这块玉佩,是她以前必定看过多次。不然别人家的东西,她怎么认出来的?她就没有想到是赵官人讨好妻子,好东西往她面前送。赵官人不知道这是澄心当的,他想着王雪兰要喜欢,高价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今天摆酒,赵官人夫妻自然是来的!澄心打听一下,他们和亲戚们坐在一处。因为是亲戚没有外人,夫妻同坐,并不回避。

澄心让丫头再去打听,果然石涉没过多久过去坐下,还没有起身。澄心就过来,第一眼先见到赵官人给王雪兰挟菜,十足恩爱。澄心看着不舒服,人家夫妻分离,回来她就挑唆。她自己夫妻相伴,还不知足?

这样的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行?还有自己的丈夫,见王雪兰就不对,倒还回来问自己?

窝火一肚子的郑澄心,扶着小豆子款款走进去。亲戚们笑着要她坐下喝酒,赵官人最会起哄:“嫂嫂,交杯酒来喝一杯。”石涉面上有笑,眼睛里没有笑,坐在那里。

澄心含笑:“我不会喝酒,大公子陪你们喝吧。”再笑对王雪兰:“也陪王姐姐喝一杯,我看着,不妨事。”她也是面上有笑,眼睛里没有笑。

石涉慢慢挺起身子,笑容还在。

王雪兰涨红脸:“我也不会喝,”澄心笑眯眯:“怎么会?以前是旧相识,小时候难道没有喝过酒?”再对石涉笑:“大公子,你说是也不是?”石涉微微地笑了笑,澄心见他笑得平和,心中一暖。上风占足的她正要再打趣两句再走,见石涉忽地长身而起。一巴掌狠狠打过来!

亲戚们皆愣住!

王雪兰尖叫一声,澄心已经摔在地上。

石涉看看也不看澄心,只说了一句:“昨天喝酒你罗嗦,今天你还罗嗦没完!”笑容满面让亲戚们酒:“别理她。找打呢!”

亲戚们还愣着!

这是他们夫妻补办的成亲酒,这一对打起来!

丫头们扶澄心起来,澄心半边脸红起来,半边脸全无血色,一言不发往外面走去。才回到自己房里,石小知跟来,怯怯道:“大公子说,亲戚们还在,招待上有半点怠慢,提防他性子不好!”

澄心手抚着面庞。一字一句道:“你去告诉他。我听到了!”小豆子送上热毛巾来。小心地问:“是为玉佩的事吗?”算来算去,只有玉佩才能让大公子生气。澄心反过来安慰她:“你去吧,我没事儿。”

小豆子过一会儿又来问:“要哭吗?”澄心再道:“怎么哭?你没见人来人往的。我要哭了,不知道哪一个得意!”她心中着实堵得慌,又酸又苦,没想到石涉这般不讲情面。再加上有王雪兰在,刚才没看她,必然是得意的。又想这消息传得必然快,见家人们进来,又疑心他们从此不伏。

石涉一步没进来,澄心一步没出房。到晚上,澄心吩咐人都出去。小豆子不肯出去,澄心命她:“你也出去,我要和他拼了,你在这里倒不好!”石涉有了酒外面睡,这一夜没有进来。

第二天一早,石忠贤让人喊两个人一起过来,对着沉着脸的石涉和垂下头的澄心问:“昨天亲戚们都在,我装不知道。今天你来说说看,媳妇在家里操持辛苦,为什么打她?”两个人不肯实说,石涉只说澄心眼里没他,澄心低头不说话。石夫人骂儿子几句,又喊澄心过来,抚着她的手:“我知道你辛苦,不过你丈夫难得回来,你不要惹他。”让澄心给石涉赔礼。

澄心委委屈屈给石涉叩了头。为这件事,回房里落了眼泪。

又不能多哭,家人们来回话。没回两三件事,石涉踱步进来。澄心在公婆面前可以忍他,公婆不在,心里别扭,硬性子发作,就只坐着不理。石涉也不理她,拿着一本书,一旁坐下看书。

有个家人进来,素来是石家家人中较为见风转舵的人。见大公子夫妻不和,她进来回话也不客气:“少夫人昨天又忘了,金银盏子也没收进来,是我收了,不然又让人顺了去!”澄心紫涨着脸,她昨天心情不好,的确忘事不少。才要让人收起来。一旁的石涉喝道:“来人,捆了这奴才,打她板子!”

澄心现在听他说话就心慌,袖子带翻茶碗。石小知和石小为上来踹倒家人,家人跪在地上发抖只是喊冤枉:“我是用心当差,才看到这东西没收!”石涉冲她冷笑:“你用心当差,才知道少夫人又忘了事,你要不用心当差,你要比少夫人大!”

澄心怔忡在椅子上!

直到有人喊她:“少夫人,少夫人,”又是一个回事的人。澄心醒过神,又红了脸,偷眼看石涉在一旁,两眼对书似没听到,忙把这家人回的事先处置。再偷偷看石涉一眼,还是没有动静。

慢慢心定,澄心又幽怨上来。既然打了人,又来帮什么!

石涉慢慢的睡去,手中书垂到一旁,小豆子示意澄心看。虽然这人无情,澄心总关心他。使眼色让丫头去盖一件东西。丫头才盖上,石涉不耐烦的手一摆,抖落在地。丫头对澄心摆手不愿意再去,澄心无奈,自己走过去,捡起来给石涉盖在身上,石涉这回很安生,在椅子上睡了半个上午。

夫妻两个人回避着玉佩,也回避赵家,都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澄心由石涉初回来时的扬眉笑:“你哪里去?”到现在遇到就垂眉低眼,好似避猫鼠。石涉当然认为这是正常的!

可怜澄心忍下这一巴掌,却扭不过自己性子,又不能说,就自己心里别扭。

很快,石涉要回程。澄心似如梦方醒,头一天晚上搂着石涉一句话没有,只久久的不松手。石涉不住抚摸她的头发,摩挲她的身子,也是无话。

亲戚们都来送,澄心在石涉上马后,悲从中来,扑过来抓住他衣角,大哭起来。王雪兰也来送,这一刻她还是嫉妒澄心。

石涉住马不动,静静看着澄心。忽然怜悯,跳下马抱起澄心送到马上:“舍不得,送我一程也罢。”澄心以袖掩面,还回了一句:“谁如你似的,舍得!”石涉拿她没办法,牵马前行带她到巷子口,抱她下来,从怀里取出一对玉佩,澄心瞠目结舌,随即愤怒,原来都在你这里!这一定是王雪兰弄鬼!

又要怒,又不敢,澄心呆站着。石涉对她轻轻一笑,把其中一只系在澄心腰带上,另一只自己系上,低声问:“还当不当了?”

澄心五味杂陈,手抚玉佩,忽然又是放声大哭。她不仅哭,如小姑娘般边哭边跺脚。哭了有一刻钟,又可怜石涉,忍泪道:“你去吧,不然路上错过宿头。”

石涉终于一声长叹,出了咽喉。

不用说,澄心把王雪兰恨之入骨,一直回避见她。王雪兰,也不敢再见石涉。

转眼就入夏,荷花初开,人人约着晚上水边消夏。澄心本不愿意去,又不愿意晚上在房中痴想。想来想去,又总是伤心,又有石娇兰催着去,和她同往水边。

石涉没回来时,人人羡慕她年青小小就当家。石涉回来后,澄心挨了一巴掌的事不胫而走。澄心不愿意见人,看着石娇兰走开,一个人往背的地方去。

没有几步,见到赵官人扶着王雪兰走来。澄心避开,坐在水边生闷气。

“大人们来了!”有人喊这么一声,有脚步声拥过去,澄心心情不佳的人,更要避开。

不远处,更热闹起来。有笛声悄地起来,似入梦中。有人在笑,声气熟悉:“生得真好,”

“听说是小侯爷,从小尊贵。”

澄心也不管,又听到一个声音,却是公公石忠贤:“小侯爷远来,恕我们不知,没能早早安排。今夜,宿在这水边驿馆,意下如何?”

澄心这才懒懒伸头去看,先见到衣角飘逸,过于常人。又见到一双眼眸,好似明珠。这个人好生面熟,小豆子在旁边道:“萧世子?”

萧伦颉眼睛尖,水边又明亮,虽然澄心在花丛后,也见到她在自己脸上转了几下,再就……。收回去,人更往僻静处站了站。

萧世子扪心自问,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再看自己衣衫,没有不得体之处。最后看陪自己的人,他明白了,有外人在,石少夫人所以装看不到。

他和官员们寒暄一回,甩开他们,一个人重回水边。见澄心以手支肘在膝盖上,好似一块望夫石。

萧伦颉施施然过去。

没有人反应。

萧世子施施然再过来。

没有人理他。

他索性坐到澄心身边去:“石少夫人,”澄心往旁边坐坐,继续看水中荷花:“我看到了!”只这几个字,萧伦颉心中如起荷花,忍不住微笑:“你看到了,又为什么不理我?喂,你现在不用我了,大可以朝后?”

澄心愕然看他,突然拔腿跑了。

“哎,”萧伦颉才喊一声,见香风阵阵而来。几个少女含笑而至,团扇掩面,娇羞来请:“听说世子会弹琴,请世子爷……。”

自认花见花开的世子爷欣然,一曲高山流水罢,有人惊艳,有人羞面。再一曲幽怨思乡,见石少夫人总算出现。她绷紧脸,施施然,优雅地从自己旁边走过去。是这场中唯一的一个目不斜视,目不看世子的人。

萧伦颉的魅力再一次大打折扣,手指一紧,琴弦断了一根。

“世子爷小心手指,”

一堆的帕子后面跟着一堆的少女过来。

退后的,是那个看得津津有味,好似这戏很好看的石少夫人郑澄心。

 第九十三章,彼此信任最重要

澄心随意看看,觉得这场面有几分可看的地方。世子光洁如月光,不亚于水中红萏,姑娘们娇娇弱弱,他们在一处,似一幅画。

“嫂嫂,父亲说带我们回去。”石娇兰跑来,澄心随她回去。

房中睡下,床前月正明。澄心又思念石涉,把他的体贴想到他的无情可恨,人快变得和月光一般痴痴,才发现自己是寂寞的。

是吗?别人家新嫁来的媳妇都羡慕澄心。别人家里丈夫虽在,也有人是寂寞的。澄心微仰面庞,又发现自己眸中有了泪。看似坚强的她呜呜咽咽哭了一会儿,沉沉睡去。

隔上几天暴雨至,外面也有一个震人心的消息。城里人全知道,家里人全知道,处处都在谈论这件事。

澄心坐在房中,外面能办事的家人话也能传到耳中。

“就那个看似女孩儿一般的世子爷,”

“厉害,听说没几下子就摘了帽?”

“老爷也在,昨天同夫人说,贪官请了十几个高手,不是世子爷的对手……。”

澄心微晒,有功夫?有什么好,也是一个天天野着在外不知道回家的人。她忽发其想,要是石涉不会功夫,只会中个文官。那就会天天在一起?

再晒笑,石涉那性子,当什么官都不会天天在家里。

把手中东西给等着的家人,忽然微微动容。掩饰一下没让人看出来,等到晚上让小豆子过来:“明天去见萧世子。对他说,摘了帽的那个官儿有一批东西,贪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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