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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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当家-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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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爷性子执拗,让儿子起来,想上一想,进来看女儿,和颜悦色告诉她:“你生下来十分颜色,是为父的心尖子宝贝,这才带你京里来,你哥哥为你攀上忠勇侯府,求一门好亲事,女儿呀,再大的官到京里也不敢张扬,京里非比一般地方,天子居于此,是风水宝地。”

王雪兰自恃病,泪流满面说出自己心事:“……。父亲说,平生好男儿,乱吹的居多。石涉为郑家奔波难得,重情重义,可托终生,现郑家败落,石涉怎么中意,父亲疼我,把我许给他吧。”

王老爷打起精神,还没有动怒:“石涉此时好名声,要嫌弃郑家再娶一门,那就身败名无。石家举家进京,郑家这亲事是必成的。我王家虽非高门,却也世代为官,女儿们怎么肯居人之下?你也说郑家再无男子,就此败落,怎么肯让你居那败落家的姑娘之下?”

“父亲……。”王雪兰痛哭起来。

王介林见父亲面上要变色,扯他出来,讨他主意:“还乡成亲吧,再呆下去只怕成笑话。”王老爷恨恨骂道:“贱人,好路不走!”王介林忍不住道:“这是骂石涉?”王老爷哑然,倒不是有意的,把石涉骂进去。

他才弄明白徐伸反悔为的什么,又恨又恼把王雪兰的丫头喊来审:“姑娘平时做什么,你们玩耍时说的什么话?”几问几不问,问出一件稀奇事。

丫头不经吓,供出往媒婆处送银子。王老爷气得几乎发晕,王介林也直了眼睛,王老爷这才死了心,叹气道:“等她好些,打了春,送她回乡。这几天,房中养病吧。”

石涉回家去,告诉母亲王雪兰病了,让母亲去看,又特意交待:“澄心不必去。”怕母亲问,再道:“都去了,谁在家里。”

澄心一肚子疑惑,追出来问:“是为了你吗?”她欠身,带着小鹿般的纯净,石涉不认账,再说他只问病,也没有问过,才要回答不是,笑着走几步,对澄心做个你来的姿势。

郑澄心就跟去了。

想着路上无处遮掩,没想到出院后墙上搭着花架子,是旧年人住的没拆。石涉把澄心带到花架子下去,亲了一口笑道:“我为了你相思成病。”扬长而去。郑澄心想起来时,在后面只知道啐,那人早就远去。

抚平心跳,自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时,澄心走出来。早饭后陈香稚来拜,见石夫人等人不在,打听王姑娘病了,捧腹大笑。笑过对着澄心的脸不住地看,澄心也看她笑:“才照过镜子,并没有什么。”

“你家镜子该磨了,”陈香稚指着她面颊:“你这脸上红的,难道也是病了?”澄心恍然大悟,心虚地再到镜前看,果然红得不行。她呀一声快跳起来,才刚见过婆婆,送走娇兰,还有母亲一直在坐,她们……。会怎么想?

没有人乱想,只有澄心姑娘自己乱想。

陈香稚很快丢下,细细追问石涉的话,脸上满是问号,脑袋摆得跟拨浪鼓:“只有你一个?我不信,”她大摇其头:“他还去青楼呢。”

“准保有事儿。”澄心的心都浸在蜜里,半点不相信。

陈香稚是百折不曲那种,勾出小拇指:“不信,打赌!”小小弯弯一根手指,代表的是自己未婚夫婿的名声和心地,澄心没有退缩余地,伸出自己小手指,勾住陈香稚的小手指,眼睛对上眼睛,两个人都是认真的:“不反悔!”

澄心的心悬了一天,她没有底气。男人们去青楼,不违法。陈香稚固然坚持到底,郑澄心更是倔强骨头。她心思沉沉到晚上,心中告诉自己应该躲避,人不由自主悄步出去,郑夫人在里间看到,只装没看到,自己对着灯花无声笑一回。

她相信自己女儿,也相信石涉。

石涉进门时,犹豫过见不见澄心。小嘴又香又软,亲上去人如到另一个地方,百花盛开,飞鸟柔鸣,又似乎别无它物,只有自己和澄心,风儿柔和,碧草如丝,让人心中想着挂着。

他步子迟疑,最后理智的回自己房中。推开门,澄心对他嫣然笑,有几分慌乱:“我有话问你,你可不许,到我身边来。”

“你问。”石涉扯过椅子坐下,心中暖融融有什么热起来,烛光明亮数倍,带着氤氲蒸腾。澄心也感受到变化,为不紧张,动动衣袖,羞答答一笑,石涉心痒难熬,他以前从没有发现自己这么好色过,也许是王雪兰的表白,更坚定石涉对澄心的心意,他的心,就只转到澄心身上去了。

“我知道你好呢,只是,你也去那种地方吗?”郑澄心问的自己抬不起头。石涉装不明白:“什么地方?”

“那种,”

“哪种?”

澄心急了:“就是那种,那种你还不知道!”

石涉慢吞吞,拍拍自己大腿,笑意满溢出来:“要我回答,总得给点儿什么吧。”澄心脑子嗡地一声,恼羞成怒:“你说话不算。”

石将军露出大灰狼似的笑:“你要知道,我已经放过你一回,这一回,得亲两口。”

 第八十二章,病由心生无药医

烛火昏了又明,不知是风吹还是房中自来风。“啪”地一声,房门大开,澄心慌慌张张出来,顾不上看外面还有谁,手抚滚烫面颊,自顾自去了。

暗影中,石忠贤这才命石小知、石小为和小豆子出来。这三个人,一个是跟着澄心的,两个原本守在石涉门外。往石径上走的石忠贤摸额头,一脑门子汗水。他嗔怒往石涉窗房上看,这么大了,还要当父亲的操心!

突如其来的没命喜欢澄心,石忠贤也弄不懂儿子想什么,也不想去问。

澄心睡下来,梦中数了几回,一、二、三……。亲了几口没数过来,再数一回,又乱了,直到梦醒,也没有个数儿。

下午陈香稚接澄心出去,照例只有小豆子跟上,坐车里陈香稚迫不及待:“争花魁,你男人!”澄心皱眉,说得粗鄙。小豆子来了精神,溜圆了眼:“长得什么样儿?”陈姑娘哈哈:“当然是漂亮的。”

“像面娃娃?”小豆子以前所见,也就面娃娃有红似白最好看。陈香稚又要得意:“比面娃娃还漂亮,我去看过一回过。”

马车行进的路上,陈香稚把事情解释清楚:“你的那个人,”手指澄心:“这几天吃花酒,和别人争花魁,据说还要出人命。”

听上去,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马车里小豆子不懂,陈香稚招摇,两个人争得热火朝天。只有澄心一言不发,打心里不相信。马车停下,吕小胖请三人下车,澄心斩钉截铁地道:“不会!”

先下了车。

一座花楼。冬雪中扎着杜鹃、腊梅,门头上有硕大的牡丹花含笑。花下,拴马处,一匹白马映入眼帘。小豆子咽咽唾沫,不敢看澄心,澄心心中揣紧昨天的亲亲,昂起头道:“要他没有,你输了!”

“他要是有,你输!”

陈姑娘顶牛赌咒,从不后于人。扬眉风中。对吕小胖斜眼睛笑。你打听的对也不对?吕小胖不看三个人。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还能有错?

花楼中一堆的人。最中间灿彩过人,若明星般闪亮的,是萧世子伦颉。他左手,坐着一个人,面白无须,却是刘基。十几个家人正在叫嚣:“花魁相中的一定是我们爷!”

石小知尖嗓子,石小为嗓子粗:“相中我们公子!”

石涉和徐伸坐一处,徐伸微微笑:“你手脚做好了?”石涉皮头皮脸的笑:“做什么手脚!她相中的本该就是我!”

场中争吵和昨天一样升级。

刘府的家人又开始大叫:“要相中了你,我死在你面前!”他张牙舞爪,不似螃蟹赛似螃蟹。不似横着走却似盖满天。徐伸也动了气:“这找死的奴才!娘的,再回军中,我一箭射死他!”

石涉悠然而笑:“今天就让他死在这里!”

“花魁是长眼睛的,相不中我们爷,我就死这里!”刘海又跳又蹦。萧伦颉轻笑自语:“这奴才,倒也有趣儿,是个会巴结的人!”他抿抿唇,看也不看石涉,举杯饮下面前酒。

石小知和石小为,叫不过对方十几个人。两个人悻悻然,却不肯服输让一句。两张嘴对上四面八方十几张嘴,半会儿不得闲。

对面楼上,几个大字“春花阁”。牌匾后,悄然伸出六双眼睛。吕小胖是大方站出来,扒着牌匾看得津津有味,他身旁,蹲着陈香稚,小豆子,和郑澄心。

六只眼睛看得不是一处。小豆子四面的找,嘀咕:“哪一个最漂亮?”陈香稚羡慕下面吵架的,遇到石小知和石小为接上话就悄声骂笨,要是自己下去,一张嘴可以回他们。澄心只盯着石涉看,这心里怎么会舒服?

石涉还是旧衣一件,却在公子哥中最出色。当然这是看的人心思作怪,澄心想不到,只盯着这出色的人,慢慢噘起嘴。

来这种地方?

还和人争花魁!

花魁在哪里?

三个人方向总算一致,吕小胖笑答:“最后才出来。”

“铮铮”,几声琵琶声。似泉水踩着琴弦潺潺,似露珠轻泄于手指间,几许游鱼摆尾,微红微黄,又纯黑。一江春水浸明月,四面归人不识家。似心中事,又如烟中眉,繁花落地,引人无限愁思处……。一个人曳曳而来。

粉红长袖,上镶流云飞舞,裙底金钩,独步莲花片雨。往上面看,芙蓉面柳叶眉,秋水泛江好一双眼眸,似情还愁。檀唇一点红如丹,腰如荷叶风中摆,欠身含笑:“牡丹见过各位爷!”

唰!一道眼光。

唰!再一道眼光。

全打在澄心面上。

澄心恼怒万分,嘟嘴:“看我作什么,我比她好看!”吕小胖捂嘴嘻嘻,见澄心过于气愤,干咳两声不再取笑。

陈香稚和小豆子头左右摆动,一眼在澄心面上,一眼在牡丹面上,再一眼在澄心面上,再一眼在牡丹面上,看了好几眼,到牡丹在下面说话时,才马马虎虎,勉勉强强,随随便便,敷衍了事道:“嗯,你比她好看。”

澄心嘟了嘴不说话。

楼下大厅安静下来,一个人缓步而出,是中人:“牡丹姑娘,今天是你接第一个客人。石公子,刘公子两个人为你赌赛,你相中哪一个,另一个就算输了。”

四周屏气凝神,定定看着美艳的牡丹姑娘。

刘基洋洋得意,石涉,也敢和自己争?他为得牡丹,送去一斛明珠,两块上好玉壁,还有五千两银子。石涉?据他所知石涉去见过牡丹一面,什么也没有送。

他还有钱吗?刘基冷笑。石涉进京以后,天天不停地就是各自来回的跑。各处多少要花几个。就不送礼,请人吃饭结交人,这钱也不少。

他最中意的家人又叫起来:“牡丹姑娘,你要看清楚些。我家公子是甚人?那些个外来的是甚人!”

除非这牡丹她瞎了眼,才会选石涉。

厅中的一朵鲜花牡丹姑娘,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她嫣然含笑,飞眸可夺魂魄。亭亭走上两步,左看一眼刘基,右看一眼石涉,萧世子不用再看,他被这两位挤兑的自已不要。萧伦颉风采如玉,他流连青楼是为玩,不是为玩人。

“快选!”

“选不出来的那一个。以后不要出来混!”

子弟们嘻嘻哈哈起哄。刘基面有得色。石涉面色如常!

细白柔嫩的手指举起来。刘海兴奋大叫:“这里,这里!”再对家人们使眼色。他们全带的有刀,当众发下誓言。选不中刘海愿意去死。反过来说,选不中石涉,石家也得死一个。石小知和石小为,刘海全看不顺眼。

他正在心里盘算先宰哪一个,那手指变了方向,笔直转过去……

“哗!”

所有人惊呆住!

石涉站起来,平平常常地道:“我就知道是我!”这语气,没有得意,胜似得意,没有炫耀。已足够压死刘基多少回!

刘海嘴才张开,就见一个人影飞身欺到身前来。耳边一片响声:“保护公子!”石涉长笑一声,伸手取过刘海衣襟,再一伸手,取过刘海腰带,双手一发力,吐出一声“嘿!”把刘海举过头顶!

鸦雀无声!

连个惊叫的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呆住,只有萧伦颉闪一闪眼眸,见石涉高举起刘海,吐气出声:“去!”用力摔了出去。

“砰”,巨响!

一地血迹!

一个挣扎扭动在血泊中的人!

对面楼板上,倚着牌匾站着笑的细长少年退后几步,重重撞在门板上。他身下,坐到三个小姑娘!

最先硬气坐直了的,是澄心。她跟着石涉,人头见过无数,断肢鲜血见过多少。手抚着胸前,面色苍白,还是头一个从瘫软状态中坐起来,见陈香稚软在地上,双手捂住眼,小豆子更干脆,脸直接贴在楼板上看也不看。有心劝她们两句,张嘴发不出声。

牌匾挡住视线,下面的话径直传上来。

“刘将军,刘公子,咱们的帐今天算小算一回!”石涉漫步血中,侃侃而谈:“你家奴才自找死,萧世子和在场各位是个见证!我只问你,你百般阻挡我回京,是我岳父郑大人一案,与你有什么关系不成?”

刘基张张嘴,石涉眸光凌厉把他堵上:“我回京中,四处碰壁!又与你有解不开的关系吧?”他上面发问,下面有人问:“郑大人是什么人?”

“是个罪官吧,刘二爷在,他老子是当官的,去问问!”

来逛的,有钱子弟居多,当官的子弟也不少!

石涉继续质问:“我岳父冤枉!你敢挡我?房大人死得不明不白,你敢昧下?”刘基的汗潸潸而下,萧伦颉则对身边一个人低语道:“就这点儿事,全让他揭出来了!”

“太子殿下昨天还在问,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刑部里不管不问,只想打成死罪,郑大人坚决不画押,这一位,”说话的人指指场中天神般的石涉:“从进京里就想面圣,官太小被挡回来,四处钻门路,今天让他找个空子。”

萧伦颉意味深长:“算他主意多!”正说着,石涉看向他,嘴努努挣扎着还没有断气的刘海:“世子爷,你是见证人,刑部里找我,我可把你拉上!”

再轻蔑骂一句:“找死的奴才!”

萧伦颉还没有回话,外面飞快跑过来一个人,因地上全是血,澄心站在厅口儿,竭力不往地上看,兴奋地道:“这才是个男人呢,我跟定了你!”

众人纷纷看,见一个小公子,面白体秀,让人眼前一亮。石涉倒吸一口凉气:“澄心!”眉头马上重重拧起,走过去把澄心拦在身后:“你怎么来的!”

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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