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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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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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奏章说庆历用兵失败原因乃是国家三十年不用兵,武备不修之故。但经韩琦与范仲淹努力,人谋渐得,武备渐修,只是天下已困,于是屈意忍耻议和。所以李谅祚不听话了,那么就应当打。上策直接将西夏灭国了,一劳永逸。中策逐狂敌于黄河之北,以复朔方故地。下策,尽取山界,夺其险守之,以永绝边患。

否则麟府到秦陇长二千余里,分为五路,相邻州军就有二十四个,两百个寨堡,都要列兵守之。因此我兵虽众,不得不分,所分既多,不得不寡。而贼出常举其国合聚为一而来,因此进不能攻,退不能守……

第三道奏章还是这个意思。

反正范仲淹这个堡寨战术不能再玩下去。

但是不是这个堡寨战术一无是处?

王巨想了一会:“皇后,堡砦战术虽弊病多多,建得越多,分兵就越多。如果不增兵,各堡砦兵力就会单薄,到时候不要御外敌,连守堡砦都做不到了。若是增加兵力,朝廷财政必然越来越吃紧。也如欧阳公所说,我朝虽在陕西驻扎了许多军队,因为堡砦再三分兵,兵力不能合一,始终处于被动的局面。”

“不错。”

“但是没有这些堡寨挡在前面,西夏会不会扬鞭直入?那时候受害的不仅是边陲百姓,甚至关中,甚至潼关……”

“你与司马光意见十分吻合。”

司马光意见?不一定司马光就是坏人,但沾到军事,切莫与此人相吻合!

第一三一章简单的妙策

“皇后,有人说澶渊之战,朝廷花费了七千万,用了几十万的岁币就换来了和平,因此和为上,战则不可。但谁能计算,河北河东驻扎着的庞大军队一年又花了多少钱帛?”

这是一个伪命题,一个澶渊之盟,可能当时是换来了和平,但最终换来的是辽国与北宋的灭亡。

不过在当时确实也不大好说,主要王超将那十几万禁兵扣在定州,即便寇准想打,也不敢打了,所以和平乃是当时宋朝最稳的选择。

但绝对不能按照欧阳修所说的那样打。

那么准得大败。

于是王巨又说道:“欧阳公之意,五路王军齐伐。臣首先说如何配合。唐灭吐谷浑是分兵的,可相隔不过几百里,并且是诸多名将指挥,兵强马壮。我朝伐蜀,水陆并举,然而曹彬将军由水路伐蜀,只是策应,非是主力之战。后来收南汉,平南唐,都没有分兵,而是拿下金陵广州后,这才分兵剿灭不服的将士。再到太宗二次北伐,正是因为分兵,北伐大败。”

“我朝多是步卒,行动缓慢,深入敌境,仅是粮道便成为了难题。况且欧阳修说培养了一些将士,那么能战的将领是谁?士又是谁?反正臣在边境未看到那一个将士能派上用场,相反的闻听西夏小股兵士到来,便两腿憟憟,如何指望他们能建功立业。”

“即便如臣所说的浅攻,都不能忽忙发起。一是谁能担任主帅,这个主帅必须要让五路大臣信任听从,有很高的威望,二是这个主帅必须有相当的军事能力,至少在曹彬将军之上,更在韩公、欧阳公之上。”

韩琦都不行,更不要说孙沔了。

狄青也不行,是武将啊,程勘王素他们能听狄青话吗?

没人选!

想有人选,还是那句话,彻底改掉这个瘸腿的制度。

“其次敌人乃是骑兵,速度快,李谅祚性格乖张,一旦我朝发起浅攻,他必然百倍报复,战争又会再度兴起,臣不知朝廷有没有可用的将领,但朝廷必须得准备许多钱粮武器,臣不知朝廷国库盈余之少?”

盈余个头啊,不是盈余,是亏空多少。

没有财政支持,如何发起战争?

其实王巨想说的有很多,然而刚才高滔滔一句话,让他打了退堂鼓。得,这也是一个绥靖派分子,俺还是少说为妙。

“那就看着西夏剽掠?”帘后忽然传出一个男子声音。

有男子,那个太监,声音是尖的,可这个声音很粗,不是太监。

王巨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赵顼哭笑不得,道:“王巨,是父皇。”

“臣参见陛下。”

“朕问你话呢。”

“当然不能这样下去了,想对付西夏其实办法简单,第一个强军练兵选将,这是为将来打算的。第二个再绝岁赐与互市,还有,朝廷用薛公之策,让商人买来蕃马,朝廷出盐钞,商人再用盐钞取盐,将盐运到缘边销售,用这售得的钱帛再买马。那么何不进一步,将解盐盐价下调,调到五文钱一斤,只限于边境二十四州军销售。”

“那是何意?”

“虽这样,朝廷盐政收入会有损失,但缘边诸州的用盐量实际有限,况且大半可能还是来自西夏的私盐。只要朝廷用此策,一年损失不会超过五十万贯,甚至不会超过二十万贯,廉价的解盐便会代替大多数的私盐。百姓不仅得惠,西夏也会减少青盐的收入。不用多,一年只要减少十几万石青盐流入我朝,再加上断绝互市与岁赐,西夏财政几年就会崩溃。那时朝廷可攻可守,守可以再度议和,攻可以用堡寨防御,减少剽掠损失,坐待西夏经济崩溃,各族怨怼时,一举出兵,说不定就能将西夏歼灭,至少能给西夏重创。”

还是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番对答也算是得体吧,因此王巨离开后,赵曙问了一句:“这小子可否成亲?”

“订亲了,据说那家小娘子十分美丽乖巧。”

“那就算了,”赵曙淡淡说了一句,如果没有订亲,还能搓合了一下自己的堂妹,报一下当年苗贵妃的恩情。不过订了亲,皇家总有皇家的尊严,犯不着学那些人家,去捉人家的夫婿回来。

赵顼微微叹口气。

王巨走出皇宫,却想大笑。

欧阳修说要打,那么如何打,严戒五路,训兵选将,利器甲,蓄资粮,常具军行之计。这个说法虽是老生常谈,倒也中规中矩。但好玩的是后面,只要做到了这几条,其反书朝奏,王师暮就可以出,西夏人便骇其心夺其气,那么就可以打胜了……

奶奶的,这就是国家的宰相啊。

还好啦,比小宋那个老母猪式养马似乎靠谱一点。

不过他随着站在哪儿沉思,不对,欧阳修不会差劲到这种地步,这应当是欧阳修在替自己辨解,为什么要替自己辨解,国家蒙羞,宰相有失。

而且高滔滔与赵曙将它们拿给自己看,显然对欧阳修的说法也很不满,不然凭什么让自己这个小贡士看哪。

为什么?

权利。

韩琦与欧阳修不要脸皮地强行将赵曙扶上了位,为的什么,权利。不过赵曙同样不高兴了,宰相手中有权了,他这个皇帝手中就没权了。

正是因为如此,赵曙将韩琦的药碗推掉在地上。

也因为如此,韩琦与欧阳修看到不妙,于是拼命地维护濮仪之争,那怕将两大言臣机构弄成空囊,用此来换取赵曙的信任。

这样一想王巨觉得更好笑了……

…………

“是你们那个人透露给母后的?”赵顼将几名侍卫喊来喝问。

薛万喜站了出来,嚅嚅道:“殿下,是小的,皇后追问,小的不敢不说。”

“那你也应当通知我一下。”

“小的错了,不过小的可没有说殿下不是,而且小的说王小郎是奇才,皇后听了,便说,由他去吧,默认了你与王小郎来往。”

“算你有心,”赵顼这才转怒为喜,又道:“走,看望姑姑去。”

来到赵念奴处,道:“不好了,母后知道你的事了。”

“是我母亲告诉她的,知道就知道吧。”

“那个司马光……”

“皇后岂能对司马光说出真相?”赵念奴坦然道。

这可未必,不过现在高滔滔就是对司马光说了,也没有多大意义。想一想赵念奴成亲好几年,为什么在嘉佑五年才发作?再想一想嘉佑六年立皇嗣案吧。

不管做什么都有目的,没有目的何必去做?

再说因为赵曙种种,大家心中多少有些不满,甚至许多人更思念赵祯,即便再抛出来,以司马光的智慧,会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再闹得满天风雨?

“也罢。”

“顼儿,不过我很奇怪,王巨之才,让人折服,恐怕皇兄与皇后同样也有些赞服吧。”

“父皇说这小子应对得体,有大臣之才。”

“那就是了,但为什么没有一个士大夫提携?”

宋朝对考场座师有些排斥,所以才弄出一个殿试。但大家还在小场合玩得不亦乐乎,所以往往省试一结束,一些重臣便将一些有特殊才能的人,拉入自家做女婿,或者做门生,如薛奎对范镇,欧阳修对苏东坡,庞籍对司马光,富弼对冯京,杜衍对范仲淹,胥偃对欧阳修,晏殊对富弼,富弼对冯京……

在赵念奴眼中,王巨未来同样前程无量,而且现在就很优秀了,然而没有一个士大夫伸出友谊之手,这就有些古怪了。

第一三二章章家之杰

“殿下,不古怪,还记得臣所说的那个瘸腿制度吗?臣从黑岙岭上杀出一条血路,杀出生天,已注定臣与一般士大夫之间开始出现一道天堑了。”王巨平静地说道。

但在心中却大喜,小赵顼,问得好,那么以后有人给自己上眼药了,赵顼先见为主,便不会相信。

“唉。”赵顼叹口气。

前前后后他与王巨交往了近十回,王巨虽说得隐晦,但赵顼不是傻子,也想通了许多道理。

宋朝内政开始出现严重弊病,但这个关系不大,国家确实富了,自宋太宗起就开始大肆铸铜钱,平均每年几百万贯,一共铸了多少铜钱?

还有交子,一共发行了十几届交子。

然而还是缺钱,所以金银、布帛继续做为准货币流通,甚至盐钞茶钞都做了准货币,就是这样,许多交易继续以货易货。

宋朝有钱,只是这个钱分成三处,一是国家,二是富人,三是广大百姓,国家协调的就是这三个方面的财政平衡。

这就是根本,不用弄得那么复杂,何必?

缺的就是武功,缺的就是会打仗的人,不管是文臣武将,或者太监外戚,想一想,如果宋朝将西夏消灭了,燕云收回来了,那么还用得着派驻那么多军队?

没有这个冗兵,以宋朝的财政,大家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甚至能时不时免去所有百姓的两税,不就是四千多万吗,并且两税不象是盐酒榷法,不象是商税,以缗计算,那是匹石束,一匹绢,一匹布,一石谷子,麦子,粟,一束草……合在一起不会超过三千万贯,还不足二分之一军费呢。

但这种古怪的畸形制度想矫正回来,太难了。

实际王巨心中想笑,是啊,没有士大夫提携他,但有什么关系呢,与这个小颍王打好了关系,胜过了考中状元!这才是最大的提携!

“王巨,那天好多你未说。”

“殿下,我们这是在私下场合交谈,可以随便说说,面见官家与皇后,臣岂能乱说。”

“这也是。”

其实王巨心里面在说,我能说吗,天知道你父母心中想的是什么?

…………

殿试有些紧,必须在一天之内做完论诗赋。这也是必然,否则将几百名举子关在崇政殿锁院吗?不过能进入殿试的,几乎很少有滥竽充数了。

有那么一些芋,然而经过省试一关,基本全部淘汰下去,比如这届,两万多名举子,只有四百来人高中,这是何等的淘汰率,几乎是五十比一。

因此时间对于这几百名举子来说,也不算太紧,可能对王巨有点紧。

不过出忽王巨预料,最少有六成举子拖到最后才交卷,看来能淡定的也不是他一个人。

实际就一千来字,考得好坏就这一千余字了,想要考得好,必须反复每字每句推敲,何必急着交卷子。

天色渐暮,大家交了卷子走出来。

王巨正要与罗曾、熊禹方说话,忽然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问:“你就是保安军王巨吧。”

“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建州浦城章楶章质夫。”

“原来是会元质夫兄,这向有礼,”王巨客气地说。章家在宋朝可了不得,不仅出了章得象,状元章衡,权臣章惇,还有这个章楶,名章杰,也确实是人中之杰,并且在王巨心中最看重的章,就是这个章。

“那个会元就不提了,本来我今年打算科举,但听闻家父在大名府对狱,我匆忙赶到大名府,家父蒙冤得雪,于是又赶了回来,正好还赶上了省试,我又参加了省试,却没料到会得中会元。”

其他的举子听了全部瞠目结舌。

章家子弟真猛啊,出了一个状元章士衡不说了,还有两考进士章惇,这个主更猛。

“不过诗赋我不拿长,这次殿试未必能考好。”

“诗赋我也不拿长。”王巨道,其实这次他发挥得应当比较好,能说是略略超水平发挥,不过诗赋确实不是他所长。

“那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能写出叶下斜阳照水,卷轻浪、沉沉千里。桥上酸风射眸子。立多时,看黄昏灯火市。还能写不好诗赋?”

“那是妙手偶得,诗赋我真的不拿长。”王巨显然不想在这个悲催的话题上多讲,又问:“似乎质夫兄原来是官员吧。”

“承蒙家叔(章得象)之荫补,朝廷授任为将作监主薄,又调到孟州为司户参军,但没有唱名东华门,仕途终得之不正,于是我读书,参加了孟州别头试(官员或官员亲戚参加科举,必须另选官考试,以试避嫌),然后又来到京城。”

这就是韩琦那句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的威力,即便这个杰,也脱不了俗。

王巨啼笑皆非,只好说:“那也是。”

大家一起考吧,直考到宋朝亡国,然后变成九丐十儒。

“质夫兄叫我是……”

“我看到了你写的那篇浅攻的策子,十分感兴趣,只是当时大家为了准备殿试,不便打扰你,现在殿试结束,便想与君交流一番。”

王巨心中更是好笑,我那策子创意可正是抄袭你的。

但现在章楶军事理论没有形成,第一个没有这个土壤,想要实施它,必须有一些能用得上的精兵猛将,如郭成,章楶若手中无郭成、王恩、种朴等级名将,那能玩得转么?

若无一支饱尽战斗的西军,那能玩得转么?

若是后方无充足的钱粮,那能玩得转么?

若无提前建立起来的一支强大的斥候队伍,那能玩得转么?

但这个浅攻战术也不能说章楶发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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