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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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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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纸大功告成,秋闱即将举行,某想是好兆头吧。”

孟员外很有意思。当初他家那个小辣椒也去了王家寨,并且对王巨有点想法。

但最后朱欢替王巨向李家求亲。

孟家那时肯定无所谓,但随着王巨越来越出色,孟家后悔死了,于是时常拉着朱欢,让朱欢请他吃酒。

此时虽在说着吉利话,可孟员外心中郁闷,一只煮熟的超级大肥鸭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飞走了。

“未来可以估测,但不可以断定,”王巨笑笑说:“说不定连秋闱我都能名落孙山呢。”

这是谦虚的话,不能当真,实际王巨心中的想法,程勘已经表态不为难自己,难道一个科闱我还能倒下吗?但是程勘心中的解元,王巨就不敢说了。

七月二十五,延州秋闱开始。

有点早,但这个日期对王巨来说无所谓,尽管程勘是好心。

不过这个科闱对王巨却是极重要的一关,能不能鲤鱼跃龙门,这是第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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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第一跃(一)

“妹夫,我能不能参加秋闱?”

科举不一定参加的次数越多越好,若是心理素质好,这也是一种磨练,磨得最好皮厚肉粗,心态袒然,反而容易发挥,况且科举多少也有些运气成份,那么参加次数越多是越好。

但心理素质差,参加科举反而是一种炼狱,参加的次数越多又考不中,说不定最后心态会崩溃,看到试卷子就害怕了。

李万元不会存在心态问题。

“二哥,你不怕吃苦,那就参加,反正是三天时间。”

“一定要高中哦,”李妃儿在边上说道。

“我努力。”

“不但要高中,名次还要高哦。”

“放心吧,至少比二哥名次高。”

“干嘛扯上我。”李万元委屈地说。

王巨准备行李。

秋闱也实行锁院制度的,科举前一天,学子进入考场,带一些简易的行李,还可以带钱进去,但严禁挟书,只是在考诗赋时,考虑到天南地北的,有部分学子发音不标准,允许带《切韵》与《玉篇》入场。

但这两本书只限于诗赋,考策论与帖经墨义时也严禁入内,防止学子在书上写“私货”,在帖经墨义时作弊。

白天考度,晚上于寝室休息,官府供给食物。

不过考虑到一些富家子吃不了这个苦,还有一个例外,允许一些看守考场的兵士贩卖小吃与果子,但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在这三天内兵士同样不得与外界交往,贩卖也是在学子考完后才可以贩卖,不得在学子考试时打扰。

所以必须备一些行李。

这才报名。

非是所有州学学子都来报名,极少数的看没希望,也懒得折腾,但也有一些离开州学,或者从其他门路学习的,找到举子担护后,也来参加科举。

这一届延州共有三百四十余学子参加。

三百多人,就争这八个名额。

然而让王巨来选,宁肯来竞争延州这八个名额,也不愿意去竞争泉州、洪州、杭州那边的几十个名额,那边教育发达,猛人太多了。

王巨与李万元拿着举子的保单报了名。

听到他报了名,早就成家立业的尤滔与杨都也过来凑热闹。

眨眼到了七月二十五,诸参加解试的士子一起来了,来的还有家人,不少人。

王巨在脑海里不能想到几十万人的大战场是何等场面,但就是王家寨那年侵犯的西夏军队,以及眼下参加解试的举子与送行的家人,看上去都人山人海了。

实际也不算,据统计,仁宗英宗两朝每届参加解试的士儒都达到了四十多万人,宋朝三百多个府州军监,一个州府均摊一千多人!延州只有三百来人,算是很少了。

尤滔与杨都跑过来,恭贺王巨。

王巨看了看左右,这还没有考呢,就恭贺了,岂不是替我拉仇恨?但他又不好说我未必能中,那么其他人又说他很虚伪。

“若是恭贺我唱名东华门,我才欢喜呢。”

“这个,这个,”杨都与尤滔皆不敢说话。苦逼的延州啊,就象打仗一样,百战百败,大家失去了信心,即便是王巨,杨尤二人也不敢打保票。

“中不中,考了再说,我们进去吧。”

“好。”

“二哥,我们进去了。”王巨冲正在与家人说话的李万元喊道,然后又冲李妃儿摇了摇手。

但他心中却在好笑,这算不算青涩的恋爱呢,如今两人订了名份,却没有任何亲热的动作,连一个手都没有拉,要么出来与这个小萝莉来个拉拉手?

“等等我。”李万元喊道。

几人进去,考场就是延州州学,有的改成了寝室,大家窝在一起睡觉,所以王巨说是很苦。没办法,就那么大地方,又有那么多学子参加,不挤不行啊。但延州也算是好的,那些教育发达的大州会更拥挤,说不定一届解试能有三四千,四五千人参加,几乎都能扎成团。

然后那间讲课的大教室改成了主考场。

不过从现在起就开始有士兵看守了,每一个进去的学子都开始搜身,搜行李,搜查完了,这才放行。

然而地方终是地方,在考场上作弊的现象很严重,甚至有人公开收买主考官。

省试那边就开始森严了,可以说到时候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诸学子在排队进入考场,在人群中王巨还看到一些白发苍苍的老年学子。

说老实话,王巨试图通过科举博取富贵,有钱也不行,有钱无势只是等候被宰割的肥猪,猪养肥了,屠刀来了,要么朝廷,要么各个豪强。

特别未来屠大户蔡京。

但王巨内心能科举十分排斥。

看看这些老年学子,不是科举,是作孽啊。

这个想法有点激进,科举并不是一无是处,有了科举,寒门子弟才有了一条上位的途径,能舒缓国家的矛盾。

科举以儒学为主,虽然不能抵消官本位思想的危害,但里面有些思想,如仁义爱人,齐家治国,都是有正面意义的。

论策是考核内容之一,其范围涉及到民生国政,经史子集,这样多少开启了学子对时局的关注,对国家命运的思考。

宋朝的科举制度只能说优劣参半,明朝的八股文才是流毒非浅。

士兵搜查完毕,走了进去,不停地有学子与王巨打招呼。他们都是州学的学生,不过各自眼神不同了,有的无奈,有的佩服,有的人还带着嫉妒,甚至在心里面想,若是张载收我为门生,手把手的载培两年多时间,我也能有把握中啊。

胥吏带着他们去各自的寝室,许多学子在抱怨程勘。

提前了对王巨来说,有点好处,但大多数学子感到悲催了。

秋后考多好啦,不冷不热,又没有蚊虫叮咬。有的人家中还有农活呢,这一考农活又耽搁了。有心事,还能考好吗?

那个胥吏听着他们的议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考不好,就不要来考。”

大家无语。

王巨低声说道:“杨大郎,尤三郎,二哥,进了考场,心不能慌,一慌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不怕落榜,但自己所学的一定得考出来。”

“你紧张吗?”杨都问。

“还好。”王巨淡淡说。

后面就不大好说了,我两世为人,大考小考,不知道考了多少,有什么好紧张的。

看着王巨的表情,杨都忽然摇头:“你那可能紧张呢。”

不就是考试吗,再紧张还能有那次西夏人入侵王家寨紧张?

胥吏认识他们,刻意照顾,将几个安排在一个寝室里。

几个人进了寝室,外面的举子也全部进来了,士兵“咣”地一场当州学的大门关上。

锁院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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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第一跃(二)

第二天一大早王巨又让学子们嫉妒了。

他一边在洗梳,一边嘻嘻哈哈地与李万元他们说着话。态度很轻松。

然而有的人就吃味了,干嘛态度如此轻松,这叫胸有成竹。

不管他们怎么想,秋闱正式开始。

进主考场之前,还要再次搜身。

这也是过场,大家陆续进去,按照座号坐下。

然而仅是一会儿,有的学子脸色变了,程勘笑咪咪地走进来道:“这次本官亲自做你们的主考官。”

有的学子心想,老人家,你好回去休息啦。

这就是作弊,有的送了原来主考官礼物,还有的指望与主考官熟悉,在考场上弄一点小动作,甚至递小纸条子,东张西望的什么,程勘临时起意,将主考官一换,自己来了,这些指望全部没了。

“是不是不能走歪门斜道不高兴啦?”程勘看着一些脸色不好的学子问道。

那个敢回答。

程勘手一挥,兵士抬来香案,程勘带着学子答拜,随着退到帘后,这也是规矩。

他不会与学子勾结着徇私,但有人会,特别是州一级的解试。如果主考官随便走出来,东瞧瞧西望望,记住要徇私学子的试卷,即便有弥卷誊抄制度也不行了。

然而他在帘后一坐,那个学子敢弄小动作。

除了他坐在帘后监注,还有人监考,几个胥吏,另外门口还站着好几个兵士,准备随时处理突发情况。

胥吏分发笔墨纸砚。

考三天,策论诗赋帖经墨义,原先是帖经墨义在前,诗赋在中,策论在后。但现在改了,策论在前,诗赋在中,帖经墨义在后。

这次更改主要是有的官员想提高策论地位,首发者也不是范仲淹,到了范仲淹时才正式定位策论比诗赋重要。

也就是如果甲学子策论写得好,诗赋一般,乙学子诗赋写得好,策论写得一般,那么就要录取甲学子。后来这条改革取缔,如今又回到重新,诗赋比策论重。

但经过这次改革,策论地位开始上升,这是王巨的好消息。

还有一条好消息,原先宋朝时文流行的是太学体。

石介仇视由杨亿兴起的西昆体“穷妍极态,缀风月,弄花草,淫巧侈词,浮华篡祖”,提出“文恶辞之华于理,不恶理之华于辞”。

这种理论在太学生中影响很大,但从五代起一直到宋初,都喜欢风花雪月,不写风花雪月又写什么呢?于是出现一种险怪涩的文风,其代表人就是宋初的文人柳开。

直到嘉佑二年科举,也就是苏东坡那届科举,欧阳修为主考官,狠狠打击了太学体,当时还引起一场很大的风波。经过这届科举后,古散文体这才正式走上舞台。

这个对王巨帮助作用更大。

让他写古散文体可以的,但让他写那种太学体,估计比让他写诗赋还要头痛。

只可惜诗赋现在仍重于策论,否则那对他更有帮助。

不过经过这次改革,先策论的程序却保留了下来。

第一天考的就是策。

整整三道策。

其实正规的不是三道策,而是五道策!

这是考虑到延州的学子的能力以及延州的胥吏能力。

一天时间让延州学子写五道策,估计大半人得要交白卷,写好后还要誊抄,延州也没那人手。

到明天上午考的乃是论,然后官府派人送一顿午饭来,大家吃过饭,稍做休息,带切韵进去,作一首诗。

第三天作赋帖经墨义。

然而对于大多数学子来说,第一天则是一个鬼门关,尽管是照顾的,那也是三道策,一千多字,怎么写!

胥吏发完了笔墨纸砚后,开始将用大字写在纸上的题目张于厅额。

然而每张一道策题,下面就喧哗一次。

第一道策是国家马政。

还有一段附录,薛向的两道奏章以及欧阳修的那道奏章。

程勘出这道题也合乎延州的情理,去年春天他置了买马社,后来取缔了。

关健这怎么写?

如果说程勘做对了,那么为什么后来又取缔了?

如果说不当置买马社,那岂不是在打程勘的脸?真写了还想中啊?

第二道继续,西夏侵耕屈野河与土门。

土门也是没藏讹庞侵耕的受害地区,程勘出这道题目同样合乎情理。

关健是当初程勘看到军纪不振,于是采取了消极防御的态度,这曾经让延州北部边荒一带的百姓十分不满。

程勘直接将当初这个问题抛出来了,自己怎么写,难道说程勘消极防御是对的,西夏人太强大了。或者说两国之间,当以和为贵。似乎不妥啊。俺们可不是中原那些不知道西夏危害的学子,身在延州,能说这样的话吗?

要么说当反抗,西夏人没那么强大,坐中的一个人带着一群村民就将六百多西夏兵士干掉了,但那样又能写吗?

实际王巨看到这两道题目,也有点儿瞠目结舌。

老程这想干嘛?

第三道题来了,三年不言,自是常事。

这句话来历是出自《尚书·说命》,商高宗父亲死了,心中悲伤,三年不说话,于是大臣们来说,商高宗便请出傅说,商朝大治。然后《五经正义》中作注,“言王居父忧,信任冢宰,默而不言已三年矣。三年不言,自是常事,史录此句于首者,谓既免丧事,可以言而犹不言,故述此以发端也。”

然而五经正义那么厚,以延州学子的水平,有几个人记得住,还以为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有学子便议论,说是题出错了。

程勘在帘后冷哼道:“这是本官出的,难道能出错吗?”

九成的学子脸色古怪,还在逐磨呢,为何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变成了三年不言,自是常事。

就有胆大的学子上前请教,也同样也是规矩,如题中有疑难的,听士人就帘外上请,主考官于帘后详答。若是规模大的科举,分成了若干主考场,那么就由主文代主考官详答。

程勘却在帘后不悦地说:“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来科举?要不要本官替你代考?”

请教的那个学子傻眼了,只好退下,再次苦思冥想。

王巨看着题目,他没有想如何破题,而是在想程勘这个人。

这是王巨内心的一个重大秘密,考场讲运气,这个运气不仅是考题正好是自己熟悉的,例如这个三年不言,还有那就是自己写的东西合不合考官的胃口。

是否合考官的胃口,得看考官的性格。

若是换其人来王巨未必能摸透,不过程勘倒是知道一些,况且又打了数次交道。

这个人算是一个做实事的官员,也不喜多言,谈不上激进也谈不上保守,属于中间派的那种,类似的人还有张方平这些官员,比如没藏讹庞侵耕土门,剽掠百姓,程勘只是被动防御,王文谅投奔程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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