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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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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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西夏的良弓、宋军所用的复合弓比较,村民手中的弓箭很可怜,但是……同样可以杀人。

艰苦恶劣的生存环境,让村民不得不在某些方面与东北那群女真人如此的相似,面对庄稼时成为农夫,面对牛羊又化为牧人,进入山林又成为好猎手。实际王家寨箭术好的村民数量还不少,一旦决定反抗了,许多人变成一流的弓箭手。

眨眼之间,就倒下了十几个蜂盗。

于是宋军的劣根性再度发作,山道上几十名蜂盗乱成一团,越乱倒下的人越多。

但是王巨看得很清楚。

与以前各寨械斗性质不一来,那仅是赌狠,这才是战斗,杀人。

并且杀的还是鼎鼎大名的黑蜂盗。

所以乡亲们都十分紧张,许多箭射偏了,如果换成保捷军,这两三轮箭雨落下,恐怕这群兵匪们没有一个能活下。

不过换成自己,难道不紧张?

紧张得要命,尽管不时传出惨叫,他一颗心仍怦怦直跳,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还不能称为胜利,他眼睛又转向山下。

那五个骑马的人才是这一战的关健。

那五人眼看就要追上村民,却听到山道上的惨叫声,不得不勒住战马,扭头向山道上看去,这一看不由毛骨悚然。

私盐犯子朝廷痛恨之。

然而他们在保安军却是人见人恨。

“难道是私盐犯知道真相,刻意用这几十车私盐做诱饵,然后雇佣死士埋伏于此?”其头领心中想到。

知道了真相……延州与保安军多少官员胥吏、将士商人、豪强主户,甚至背骡子,都要靠私商来养活,若是知道真相,他想想就感到不寒而立。

那些该死的山民居然敢返回头!

不过此人脑海里想的不是山民,而是如何善后。

于是喝了一声:“杀回去。”

带着四名手下重新冲向山道。

埋伏的重心便是在一车车私盐后面。

他冲回去时,他的手下几乎倒下一半。

又喝了一声:“杀死他们,我们撤。”

说着他眼睛扫了一扫,这时为了方便射箭,村民一起站起来了。他立即就看到了朱清,无他故,只有朱清穿着最好,鹤立鸡群一般。因此一拍马,冲进灌木丛,手起刀落,一名村民被他杀死。径直冲向朱清,冲向王巨他们这一边。

王巨急切地站起来。

他也不懂什么兵法,不过简单道理还是懂的,甚至懂的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多得多。只要此人将士气鼓舞起来,今天寨中就不知得死多少人。

于是拉起弓。

弓是普通的桑木弓,就是最原始的单材弓,只有弓弦、弓臂与把柄,不象这群蜂盗手中的弓,弓芯上粘有腱质弓背,下粘有角质弓腹面,不仅有木材牛筋,还有兽角材料。因此它射得更快更远,而且更精准。同时复合弓还有一个更显著的优点,不象单材弓,闲置不用时必须解下弓弦,以避免弓弦松驰导致弹力降低。

然而它也是武器。

冷静地瞄准目标,心中在想着二叔教导自己的话,用箭用心,大牛子,你说的三点一线也不行,我们手中的箭矢都不直,那来的什么三点一线,你这个词从哪儿学来的?即便箭矢是直的,然而野兽却是在活动的,兔子骄捷,想射它必须得快,得迅速判断出它逃跑的方向,虎豹凶猛,想射杀它就不能被它气势所慑,所以射箭不仅是瞄准,用手臂用眼睛,还要用心……

王巨心里又在想另外一个问题,这一箭射出去,能不能去东华门外唱名……

不错,这就是他的人生目标,尽管传出去,可能所有人都会好笑。

箭飞了出去。

锋利的箭头拖着洁白的羽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迅速坠落下去。

那名骑在马上的蜂盗首领伸出手刀,一刀便将箭拨开。

不过王巨早在意料当中,若没有意外,此人便是传说中三蜂盗首领中的第二首领刀盗。因此一支箭射出,迅速从后背箭壶上取出第二支箭,再次弯弓搭箭。

那名蜂盗只好再次拨打飞来的箭矢。

可却让他缓了下来,又有两个村民向他射箭。

扪心自问,此人武艺还是不错的,居然又将两支箭拨开。

马继续在跑,凤嘴刀落下,朱清的一名仆役又被他生生劈成两半。

两个女子同时尖叫一声,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那人与他身后的两骑却愣住了,这是私盐贩子唉,怎么队伍里混杂着两个长相美丽的女子?

然而马在灌木丛中奔驰,马也许能避开密集的灌木,却没有智商顾及后背上的主人。一条伸出来的刺槐枝划向了刀盗。

此人只好低下头闪让。

王巨第三支又飞出。

鹅羽箭支迅速落下,然后在刀盗后胸上溅起一朵血花……

宋军不强大,但也不能小视。即便三川口与好水川兵败,也让西夏人狠狠吃了一壶。然而那得要看谁指挥,换成了葛怀敏,那便败得凄惨无比。

那人大叫一声,从马背上滚落下去,马还在跑,他的一只脚挂在马蹬上,只是惨叫声停下了,已经毙命!

“孟都头。”另一个骑马的人喊了一句。

但因为失神,李三狗从容一箭瞄准,也将他射落下去。

二叔王嵬与另一名乡亲借助此势,合力用笨拙的柴刀将另一名骑在马背上的人砍落。但那人感到不妙,奋力拍打着马背,向山下逃去。这也是五骑当中唯一逃走的人。

也不用王巨吩咐了,能骑马的人想来地位不差的,而且骑兵比步兵危害更大,几乎同时,大家一起发力,十几支箭射向了余下的两名骑盗身上。

王巨第三箭起,战场终于发生了转折。

四名骑盗全部被击毙,一人逃走。

失去了首领,蜂盗们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士气又涣散了,并且他们此行前来,为了掩人耳目,没有穿铠甲保护,没有带盾牌……

几十名蜂盗迅速炸营,不要命地向四下逃去。

“真成功了?”朱清仿佛在梦中。一群山民,并且还是汉人为主的山民,居然打败了鼎鼎大名的黑蜂盗,将货物保住?

若传出去,谁会相信?

王巨看着朱清惊讶的表情,心中冷笑一声。如果是黑蜂盗才祸害时,今天就惨了。不过现在只要看到那面旗子,所有人都落荒而逃。骄兵必败!

至少他们渐渐没了防范之心,这才是他敢于一战的原因。

但他后背上也略略涔出一层冷汗……

战斗结束,虽然保住了货物,不过朱清脸色依然不好看。

更**烦来了。

这时候就是普通的村民,也知道这些人不仅是蜂盗,也是朝廷的官兵。

宋朝官兵多爱民,仅看几件事便知道了。如宋军几次入蜀的作为,或未来宋朝名将王韶手下的军队,宋朝有两种人会被刺字,一是重罪犯,他们的字是刺在额头正中,二是兵,字多刺在额角或脸上,一度也将陕西的乡兵在脸上刺字,后来激起多次兵变民兵后,又恢复了刺手制度。然而秦州的蕃兵甚至普通百姓却主动要求朝廷在他们脸上刺字,以避免朝廷官兵杀害他们,冒领军功……

大半来抢掠的蜂盗被射杀,若是让官兵知道是他们寨子出手的,等待他们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村民没有王巨知道得多,但也知道官兵,兵前面是一个官字,他们是天是地,百姓是骡子是牲畜。

“怎么是官兵?”王全喃喃道。

第六章上岸

一个胆小的村民跑上来说道:“快报官哪。”

朱清想一巴掌拍死他:“报官,怎么报?难道说我们私商时反抗,将他们击毙的?”

“马与武器我们不要了,立即撤离此地,”老族长王巨替大家做出决定。宋朝缺马,一匹良马最少能售五十贯钱以上,所以王巨用它来激励大家的士气。但武器是宋军制式武器,马同样有着烙印,不能贪这个钱。

“不能这样走。”

“翁翁,莫急。”

朱清与王巨同时说道。

“为何?”

“翁翁,走是必须走的,否则会有更多的兵……蜂盗蜂拥而来,杀人灭口。好在虽不知道他们是来自那一个兵营的,但就是最近的顺宁寨离这里也有好几十里的山道,我们还有时间。可不能这样走。”

“大牛,说说吧。”二叔道。

“二叔,他们是振武营的官兵,一下子被击毙了这么多人,总得要有一个交待。可如如交待?”

“他们能说与西夏人作战牺牲的。”

“若是再东几十里那还差不多,但是在这里,不行了。我朝懦弱,只有西夏人来抄掠边民的份,官兵哪里有胆量到这里与西夏人交战?”

“是啊。”

“只有一条理由,公开说是与私商贩子交斗,被私商与背骡子杀死的。”

“这有证据,”二叔指了指旗子与面纱。

“这个能证明什么?不能伪造?谁替我们做人证?就算我们逃跑了,他们来抢掠,恐怕也知道一些线索,以后无论是东家或者是寨子,都会危险。”

“还不止,他们是官兵,只要抽空挨村挨寨查看,总有一些人让他们让住脸。”朱清没好气地说。

但也不好说,刚才一战电闪雷鸣一般,有几个人会认真地记对方的脸?总之,会很麻烦,所以不想出好办法,不能立即离开。

“怎么是官兵?”那个俏丽的小少妇喃喃道。

“为什么不能是官兵?看看我朝官员几次入蜀作为就知道了。”宋朝军纪也有好的时候,一是曹玮治军,二是岳飞治军。其他的都乌烟瘴气。圈养的城市兵哪,就是如此了。这不是做生意,开作坊,得用城市人。用兵还得用农村兵,戚继光选兵的法宝。后来最强西军也非是京城轮戍的禁兵,而是来自陕西本土的保捷军。

“就是你们带来的晦气。”朱清那名手下又吼道。

“又来了,遇到麻烦解决麻烦,欺负两弱小女子算什么本事?”王巨恼火地说。

“小郎,怎么办?”朱清一愁莫展地问。

刚才王巨惊人的表现,也让他自动地疏忽了年龄。

“让我想一想。”王巨看着东边的天际,天色临近黄昏,半轮明月开始在东方的天际浮浮沉沉。不过还好,他以前与二叔也来到这里打过猎,算是很远的一次,也只来过一次,侥幸还能记得一些地形。

想了一会王巨说道:“马上天就要黑了,不过天气晴朗,有月色,我们从青摩咀走。”

“青摩咀那有路?”

“就是没有路,我们才会有生机,大不了连夜我们借助月色,用背扛,将货物与车子扛过青摩咀,翻过青摩咀似乎有一条小道。”

“不错,哪里是有一条路,好象是草坪溪路。”朱清说着拿出一张地图看。

“吃点辛苦,将货运到那条道上,离此地稍远,再找一处隐蔽的所在,过几天再请一群背骡子将货拉到延州。那么就是这群官兵以后调查,多半怀疑不到东家头上。”

“这似乎是一个办法。”

“这还不够,朱管事,你再看看你手下几个伙计,那一个面孔陌生,让他们骑着马,立即去附近各个村寨放出风声,便说刀盗与人火拼,在这里杀死了。他的头……似乎很值钱。”

“妙。”

周边各个参与私市的大户人家都痛恨这群蜂盗。

正是他们所逼,宋朝官兵才派出几拨兵马进山剿匪,但哪儿能想到蜂盗就是兵盗,因此数次剿匪一点收获也没有。于是大家开出天价赏金,无论谁生擒活捉或者击杀了三个蜂盗首领者,赏钱五百贯。谁能提供线索者,也赏钱五百贯。其他蜂盗者根据地位赏钱十贯到五十贯不等。

不过大伙儿肯定不敢去领这个赏金的,那是自我暴露,前面赏钱到手,后面官兵就会来了,以私盐罪将大伙儿一起砍头示众。

然而若是其他人倒是没有关系。

王巨又说道:“这些年来黑蜂盗作恶多端,相信积累了不少财富,这些财富不可能放在兵营,或者会有一个单独存放钱帛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不可能在兵营附近,各兵营多置于各堡砦,哪里人烟密集。同时有的私货里有许多贵重货物。因此这个所在不但不在兵营附近,并且就在他们活动范围内某一处人烟罕迹,地形复杂的地区。”

“这不会,能换成交子,换成银子,而且许多兵士吃喝嫖赌,钱得之容易,更容易挥霍,放在外面风险性太高了。”朱清否决道。

“可能吧,然而会不会有人会产生我的想法,至少他们抢掠的财富很多,有许多人挥霍不了,或者有人喜欢积蓄……再说,他们也必须有一处或者几处这样的地方,如这次抢掠,他们若无这样的地方,难道能立即将这些货物处理掉?朱管事,将你手中的地图给小子看看。”

朱清莫明其妙。

王巨看着地图,忽然撕破自己的衣角,在上面画出一些似是非是的路线图,画了好几张,又沾了一些血迹与泥土,放在火上烘烤一番,分别塞入几个蜂盗的怀中。

然后拍拍手说道:“我们好上岸了,隔岸观火!”

朱清想了很久才想出王巨的用意,连连叫道:“这才是好主意。”

随着他定定地看着王巨,山风吹来,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刻。风吹扬着少年的长发,使少年看上去无比的潇逸。

不过朱清还有些儿不解。

首先少年很瘦,这是营养不良的结果。这个能理解,他们无论在继父家中,或者二叔家中,终是寄人篱下的生活,生活贫苦,如何能长得胖?

然而少年的衣服真的很干净,难道他有一个细心干净的婶婶?可那样,为何少年多次缝补过的补丁针线活却是十分粗糙?

但这都不是重要的,无论是否穷人家孩子早当家,他终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怎能有如此的手段与心机?

难怪史书上记载了许多妖孽,如霍去病十几岁便纵横大漠,甘罗十二岁便被拜相,晏殊相公十四岁便高中进士。

原来这世上真有许多绝世妖孽啊。

“马能留下,有烙印,朱管事,西夏那边文字是仿照我朝文字创造的,但比我朝文字繁杂……死了一些乡亲,权当是抚恤吧,还要麻烦朱管事了。”周边许多国家都在搞假字,这才是**烦。有了自己的文字,就等于有了自己的文明。

但与王巨无关,他只是一个前途茫茫的少年。

不过西夏假字改动性不大,笔画多,这就是一个机会,可以在烙印上再加上一些烙印,那么看起来就象是来自西夏的走私马,也就能出手了。

“这些弓箭倒是不能留下,但刀……”王巨看着几十把刀,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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