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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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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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观看都江堰?”

“臣以前只有一次路过郑白渠,那便是从华池进京述职,以前从延州科举,并没有路过郑白渠。那一行臣刚从大顺城之战中恢复过来,有些劳累,便走得慢。于是无意中看了一下相关一带的地形,当然那时也未想过郑白渠,但侥幸记得一些地形。因此韩公想让臣重修郑白渠时,臣就回想起这段记忆,发现想修郑白渠,不但许多地段要开石渠,还要修大型水堰,用以贮水引水抬水。臣虽然有些想法,但不敢盲目去验证。况且这个验证不是当年就能看出来的,必须经过几百年时间的考验。因此想去看看都江堰,直接从它身上借鉴。”

实际都江堰因为年久失修,也陆续出现了一些问题,但那与王巨无关了。

“朕明白了,那么郑白渠打算如何修葺?”

“臣去看都江堰时,杨勾使,程都监与侯知县已经认真勘探过,目前他们提出两条建议,一条是自石门洪口处开始,至骆驼项,与白渠汇合,只行十余里,这条建议用工不多,并且多是平原地区,用费也会很少。若是再延伸一点,可就着地势,延伸二十里,至临泾镇城东,就高入白渠。不过缺点就是借水的水位低,因此灌溉面积有限,高处更是无法灌溉。第二条建议,便是从石门北面新开一条新渠,与南泾水自西合一,引南泾水入新渠,可灌田两万顷。如果再开渠向东,直至三限口,合入白渠,灌溉面积会更多。这是他们的看法,如臣之见,若是兴修合理,再修一些大型水堰,将水位进一步抬高,可以再向东打通到沮水,利用漆水与沮水,那么三条白渠全部能得以恢复,而且操作得当,会胜过唐朝白渠规模,灌溉面积可以接近四万顷。”

“四万顷?”

“不过想要实现,水堰规模不能太小,否则水流量也将头痛了。”

后人常说郑国渠没那么大规模,也就是根据这个水流量计算的。但有没有搞错,那是几千后的泾水与各条支流的水流量,能与几千年相比吗?就是宋朝,水流量也比后世强哪。

但想灌溉四万顷,那还是要设置许多水库的,否则这个水流量仍是一个问题。否则即便灌溉了,许多耕地仍用水不足。

这个四万顷却将几人小心肝一起击中了。它不是江东圩四万顷,而是陕西的四万顷,一旦修起来,会带来多大的意义?

因此赵顼立即兴奋地问:“那么用钱几何,用工几何?”

“这个不大好计算,不过沿途虽有一些不坚实的油石,但多是坚硬的青麻石,我与杨勾使几人大约计算了一下周边诸县能挑出来的劳力,也大约估算了一下,如果快,又按照臣的想法去重修,大约会是三年辰光。”

“这么久?”

“还是用了火药之故,否则时间会延长一倍,可能六年也修不完,这才是侯知县又推出那个简易方案的原因。”

“若按侯知县那种方案能灌溉多少耕地?”

“不是很多,而且叶清臣几乎已经按照那个方案修过一遍,所受益的不过再加上三四千顷罢了。”

“按照你的方案会用多少钱帛?”

“若按照臣所说的方案,中书原来打算调拨的钱帛肯定不够了。陛下,这是臣所测量的各地高度。”王巨掏出那张三白渠各地海拨高度草图。

这个大家倒不会怀疑,王巨正是用这个手段,水淹夏军的。

“就按照你所选择的方案去仔细勘探,钱帛不足,朕由内库调拨。那怕宫中省一省,也要将这个钱省出来。”

“若这样,臣再想办法弄一点钱吧。”不过王巨一边说一边摇头,即便烧酒一年能赚几个钱?对了,顺便看那个骨瓷行不行,就不知道听到用骨灰烧瓷器,宋人会有什么反映。然而这些钱放在一家一户身上,那是不少钱,但放在这样的大工程上,又算什么?

“卿忠心可嘉,”赵顼故意装作轻描淡写地说着,实际他有意看了几人一眼,那一个大佬家中不是家财万贯,但那一人表示了?当然,赵顼不好逼他们强行“捐款”,只是心中略有些失望。

正说着,外面一个黄门说道:“陛下,御史蒋之奇递来一份奏子。”

赵顼打开一看,大怒:“将他带到政事堂来。”

一会蒋之奇带到了政事堂,赵顼将那个奏子一把扔到他面前:“蒋之奇,你是御史,国家的言臣,当进直忠言,而非是颠倒黑白,欺上媚上!什么玩忽职守,什么胆大妄为,朕看你才是玩忽职守,胆大妄为之辈。”

韩琦心想怎么啦,他将奏子捡起来看了看,上面是弹刻王巨的。于是有些同情地看了蒋之奇一眼,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担忧。

这时候赵顼仍很安静。

但他很早就对韩琦与欧阳修产生了不满。

一是财政,二是濮仪。

不但他反对父亲的濮仪,实际连高滔滔也在后宫劝赵曙,但赵曙偏偏不听。

对与错,请看民心所向。

赵祯死了,京城人人如丧考妣,赵曙死了,京城百姓没有一个哭的,该玩的还是玩,该乐的还是乐。

站在韩琦立场,他们也让赵曙坑苦了。

站在赵顼与高滔滔立场,那是两位能影响父亲丈夫的宰相没有进劝之故,否则丈夫如何执迷不悟。

所以赵顼不久后重新推翻濮仪之争,高滔滔同样没有反对。甚至赵顼开始变法时,高滔滔也没有反对。当王安石一些有争议变法推出来后,高滔滔想法才有些改变。然而高滔滔还是默不作声,儿子要用这个钱强军哪,那么就敛财吧。结果五路伐夏大败,永乐城又败。加上高曹两家的人拼命在后面捣鼓说坏话,高滔滔心态才开始扭曲。

这也是一个心路的变化,所以王巨知道三白渠去年时是一个坑,但他还是跳下去了。想要高滔滔不产生后来的心路,就不能让伐夏与永乐城成为悲剧,然而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是关健,那么三白渠也成了关健!

但韩琦三朝宰相,树大根深,赵顼现在还有点忌惮。

于是他在等机会。

第一个机会来了,赵曙去世,欧阳修可能有些急切,或者有点马虎大意,没有脱下官服,只是在外面披上缞服便去了福宁殿。

刘庠被欧阳修小坑了一回,心中一直不大高兴,于是弹劾欧阳修缞服下衣紫衣,也就是紫色官服。

如果赵顼对欧阳修有好感,那么就装聋作哑了。

但当场赵顼便派使传令欧阳修立即脱下官服。

实际这也是赵顼发出的一个信号,朕对欧阳修不满意了。

但确实晚年的欧阳修政治作为,与他的文章很很地不般配。

为什么赵顼先对欧阳修动手,原因很简单,动韩琦有很多不便之处,而且动韩琦必须先动欧阳修,因为欧阳修是韩琦的头号喉舌与帮手。

不过这个信号发出去后,整个朝堂仍没有声音。

原因简单,一些反对韩琦与欧阳修的大嘴巴一起被两人贬出了朝堂,剩下的人有反对的,但都不是大嘴巴,不想多事。

因此到了二月,赵顼亲赐李端愿手书:卿地居近戚,忠辅先朝,累抗封章,悉陈治要,先皇帝未及有所施行,奄弃四海。当冲人嗣位之始,是王者有为之秋,勿弃譾凉,无忘顾托,输忠朕躬,庶先帝成业有以振举。应当今先务,宜条次以闻。

为什么是李端愿?

时间再回到去年,诸人推荐李端愿,独韩琦不同意,推荐了郭逵。所以李端愿不是韩琦的人。

这才赐李端愿手书,朕信任你,放心大胆进言吧。

可是李端愿笨哪,这么明显的用意偏偏没有看出,进言了,却不是赵顼所需的进言。所以门客很重要,如果这时李端愿家中有一个得力的门客,指出其中的决窍,李端愿后半生将会飞黄腾达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实际言臣是做什么的,就是大嘴巴,胡说八道的,而且宋朝的祖宗家法便是允许言臣风闻以进,那怕听到风言风语,都可以进谏,用此监督群臣。

因此蒋之奇无论说得对与错,都没有错。再者,赵顼即位后,很有礼貌,官员不论大小,皆称呼官名,而不直接呼其姓名,现在赵顼不但大怒,连姓名也冒了出来。

为何如此?

因为原来就在大家反对濮仪之争时,蒋之奇跑到欧阳修面前,说皇上与欧阳修做得对,于是欧阳修刻意将他提拨为御史,这种媚行,使得许多人瞧不起蒋之奇,目为奸邪。

这样一绕,便有了今天这出戏。

实际不仅韩琦看出来了,欧阳修也看出来了,他坐在哪里,脸色立即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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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二章永垂不朽

王巨心中有些悲悯,说手段,欧阳修实际真未看出来什么手段,顶点就是蹦几下,就是有手段,王巨也不会排斥。官做到这一步了,那个没手段,就象王巨将孙沔弄下去了,那个手段光明磊落吗?说不定他以后的手段会更过份。

实际落到今天这一步,不仅是欧阳修的错,错的人很多,包括千古仁帝赵祯,他不纵容,那来的这些故事?

错的是赵曙,如他不滚来滚去,韩琦与欧阳修带着大家安心治理国家,可能财政还会出现困难吧,但不会出现这个黑窟窿。

以成败论英雄了,所以弄来弄去,最终便宜了王安石,便宜了文彦博。

王巨又将眼光转向了蒋之奇。

若是吕诲吕大防范纯仁在此,赵顼这样一斥责,那么会是什么结果,九成会大声说,俺说的没错,不服气,皇上,你将俺们外放吧。

若是司马光在此,说不定一忽悠,能让赵顼不知东南西北。

但蒋之奇不行哪,本来心中就有鬼,又不是那种刚骨之人,赵顼一喝斥,吓得面如土色。

曾公亮看不下去了,他虽对濮仪之争一直持保留态度,但平时与欧阳修、韩琦关系不错,皇上这是干嘛,推磨杀驴啊?

于是他将那个奏子拿过来也看了看。

随后问王巨:“王巨,某问你,你未打招呼,私下出都江堰,难道不是失职?”

王巨对曾公亮不大排斥,但曾公亮你这是干嘛?赵顼棒打蒋之奇,你想棒打俺,来弄一个平衡哪?

“曾公,下官被授命主持郑白渠,去都江堰学习难道有错吗?若非时间急,下官还想去钱塘江看海堤。下官不懂,与修渠有关,哪里失职?”

“那你又学到什么?”

“学到哪。其实我朝已多次修过郑白渠,皆不得工,或者得工不大,包括太祖时施继业修了一下,虽用笆篱栈木筑了壅水堤,但汛期时水大,壅水堤常常被冲垮,百姓颇烦其役,所累已胜过所得。因此想要郑白渠以后不再出现这种情况,堤坝也是重中之重。别的堤坝我不知而知,但知道都江堰堤坝屹立了一千多年,并且水流同样湍急。因此看了看,回来后又刻意看了一下将军翣,实际两者是一样的原理,就是将石头磨成大方石,错综垒堤。利用方石的巨重,压住堤坝,使之不让水流冲垮。”

就这个原理,与任何凝固剂无关。

所以宋太宗派了周约前来修理,准备恢复石坝,周约打退堂鼓了。

想一想这一块块巨石的开采,开采完了再打磨成标准的方石,得多少人工?

俺没办法玩。

所以曾公亮便立即又问:“此法需用多少劳役,你算过吗?”

“曾公,但刚刚下官为何又说想去钱塘江看一看?”

“为何?”

“陛下,你来看,这便是钱椒当时治钱塘江的一种石坝。”

王巨用笔画了一张草图。

也就是笼石法。

先是夯下巨木,以巨木为纽带,然后置下一个个大型竹笼,再向这个竹笼里抛各种各样的石头与泥土,因为竹笼子联系,这些石头便形成一个整体,共同抗击海潮。

“为何从古到今重视修史,以史为鉴,传递前人的智慧,前人的得失成败,钱俶用笼石法修钱塘江,这才过去多少年?居然大家一起忘掉了吗?”

若是这种方法,第一石料没那么讲究了,第二省去了打磨之功,成本会整整下降一大半。

王巨继续说道:“其实这还不牢固,包括都江堰与将军翣的方石垒堤,实际现在都江堰许多地方也开始崩塌了。那么在最险恶之处,可以置这样的石堤。”

王巨又画了一幅草图。

这种石堤乃是中国古代石堤智慧的最高结晶。

鱼鳞塘!

不一定非是那种大方石,略略将石头根据各种形状,稍稍打磨,稍稍吻合即可。不过石头最好不能太小了,否则压不住。

于石头中间打孔,在孔上用铁索或麻绳穿起来,将整个石堤联在一起,修起后看上去就象一片片鱼鳞一般,所以称它为鱼鳞塘。

王巨又说道:“实际郑白渠能真正用到这种石堤的地方很少很少,这种堤坝,非是用来筑郑白渠的,而是修钱塘,哪里的潮汛才是天下最恶劣的地方。陛下,这种新堤可能永垂不朽。”

乍听上去,王巨是指用这种新方法修起来的石堤,再也不会崩垮,但曾公亮怎么听怎么别扭,或者这小子是说,俺会因想出这种新法建堤而永垂不朽,流芳百世?

“蒋卿,你可满意了?”赵顼问。

“臣错了。”蒋之奇耷拉着脑袋说。

就凭借这两种堤,溜达一下,什么话也不能说了。

“但是用钱仍甚广。”曾公亮担心地说。

修好了其作用不用质疑了,也不要什么四万顷,有一个两万顷,抛去原有的耕地,也能得新田一万顷,大家都会笑得合不拢嘴。还不仅如此呢,不是原有耕地不受益,实际就是四万顷,原有耕地仍会占去一半,如果地方一些强梁狡赖,再赖去一些耕地,那会一半还要超过。但就是这一半地,有多少是良田?然而新渠一竣工,都变成了良田!

可以说如果在其他地方再补充一些小水利,就是人口增涨,五十年内陕西整个民用粮食与军用粮食都不会发愁了,除非遇到特大的旱灾,那是无奈。

但关健这样一玩,朝廷那来这么多钱?

皇上说内库,当真内库不是国家的钱?要不要我替皇上上一课?

这个内库原型是赵匡胤平蜀,得到大量财货,于讲武殿后置封存桩,这个钱用来干嘛的?收复燕云的,赵匡胤说用钱买人头,那是笑话,但也说明了这个钱的用意。与契丹不好打的,必须国家手中得准备大量财政,与契丹打一场恶战,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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