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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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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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俊有些迷糊。

“其次最可悲的是订下目标不去努力。”

“有些目标努力也未必实现。”

“那为什么不订下第二个目标?”

“小郎,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行,我先说第三,第三就是仅凭努力还不行,必须有方向。比如我第一目标与你一样,唱名东华门,不过好难,因此要订下第二个目标。”

“那你第二个目标是什么?”

“原来第二个目标乃是活下去,所以我养羊,然后呢,我再一边自学一边等着长大,只有长大了,才能做更多的事。这就是第二目标,只要努力就能实现的目标。”

“可是你有了夏国剑。”

“不错,有了夏国剑,我们兄妹生活可以改善了。但想上进,还必须出去求学,一旦离开寨子进了城,什么都要花钱,从现在起就得渐渐攒钱。”

“小郎自立让我十分敬佩。”

“我不是说这个,我问一下,请问二郎第二目标在哪里?要知道想唱名东华门会有多难?不是我说句让你丧气的话,以二郎的天赋若中举子会有可能,但想唱名东华门会比登天还要难。难道真的为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花费一生光阴?就算它能实现吧,可学习也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二郎有没有为如何学习制订一个规划?没有规划与没有人生目标一样,那就是胡乱的学习,读死书。”

朱俊沉思。

王巨也是无奈,他嘴上未说,但心中有数。

黑岙岭一役,实际不是替朱家赚了一千来贯货物,而是带来了麻烦。

朱欢是抱着投资的想法王巨也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得了人家的恩惠。

这是人情,得领下来。

所以王巨也在适度地开导朱俊,不是朱欢那种武力开导,而是一种启发性的开导。

“我应当如何订下第二目标?”

“你的第二目标应当如何帮助你父亲,使你朱家不会败下去。”

“我不会行商哪。”

“那有什么,可以学,难道比我十三岁就要养活一家三个人还困难吗?”

仅一句话,便将朱俊活活咽死。

正说话间二叔匆匆跑来:“不好,胥吏来征税了。”

宋朝农村税务主要就是夏税与秋税。

夏税一般自四月开始征收,往往收到七月,秋税自八月开始征收,收到十月,迟都可能延伸到来年正月二月。

王家寨位于西北苦寒之地,冬小麦与大麦收成很不好,甚至大多数人不种植,因此难就难在夏税,秋税一般不难。

以前到了征收秋税之时,都是隔壁寨子的耆户长过来打一声招呼,大家自发将秋税送到保安军城,但不会有胥吏来。

“为剑?”

王嵬点头。

“这些墨吏鼻子挺尖的。”王巨好笑地说,迅速赶过去,不仅有一名胥吏,还有两名衙差。

“你们铸了多少把夏国剑?”

“不能称为夏国剑,是仿造夏国剑打了一些剑。”

胥吏古怪地看着王巨,怎么这个寨子让一个小孩子与自己对话?

“多少把剑,售得几何?”

“二十把剑,售得四百贯。”王巨老实答道。

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一定听到了一些风声,想瞒也瞒不住。

这就是宋朝的商税。

其实宋朝的商税不重,坐地客商交纳交易额百分之三的往税,贩运商每过一个场务交纳交易额百分之二的过税。但是自庆历战争后,一切便乱了。

庆历战争前宋朝商税一般维持在八百几十万缗的收入,那几年国家辰光不好,国家匆匆忙忙发起战争,可是几年拉据战打下来,前后花费几亿之巨费用。因此只好重征重税,包括商税,连卖菜的农民都要交纳瓜果菜蔬税务,各州县层层设场务,反复征税。即便一头一尾也要反复征税。

如最初交易时无论是客商或者生产商只要有一方交纳即可了,但那几年生产方也要交往税,采购商同样要交往税。最终交易后,贩运商要交最后一道过税,零售商要出售给百姓,因此又要交往税。

于是那几年商税一下子膨胀到两千多万缗钱,几乎增涨了近三倍。

若以宋朝商业,两千多万缗商税实际不多的。

然而关健无论士大夫家的商贩,或者权贵豪强家的商业,胥吏不敢得罪,公开漏税。最终这个巨大的商税不得不由中小商人来承担,造成许多中小商人破产,再加上交子胡乱发行,物价上涨,民不聊生,正好遇到旱灾,便诱发了关中与河南地区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包拯等大臣便不断上书,战争停下来了,要给百姓解压。

可这个头开开了,哪里能收回来?

国家商税收入看似又回到从前,但下面各场务胥吏依然在盘剥着商人。

王全脸色也变了。

王巨使了一个且安务躁的眼神,非是这百分之三的往税,他担心还会有其他税务。

胥吏眼睛珠转了转,又道:“非是夏国剑,一把剑能售二十贯乎?若是夏国剑,一把剑岂能仅售二十贯乎!”

王巨刚刚与朱俊讲了文章要讲道理,胥吏也在讲道理,但他讲的乃是伪道理。

王全脸色剧变。

胥吏张了好大的嘴巴,若是真按夏国剑的价格来征税,天知道得征多少税?

“请问差公尊姓大名,场务何处?”

“某姓谷,场务乃是保安军城场务。”

“二叔,麻烦你到我家拿下纸笔。”

王嵬去拿纸笔。

“小子,难道你想抗拒税务?”

抗税的结果便是抓捕,关押,拷打。

从赵匡胤起便有了,朝廷也多次下旨释放关押的欠税百姓,宽免百姓的欠税。

不过没有严格中止。

紧了百姓会对国家产生怨恨,松了百姓便不怕朝廷便不交税了,这也是“中庸”之道。实际就是人治中的“弹性治理”。

谷胥吏前面说话,后面两个衙役虎视眈眈。

“谷公,小子那敢抗拒税务呢。”王巨微微一笑,又道:“我只是想写一段文字给程公。”

“程公让你不纳税吗?”

“非是,元黑叔打造出来真正的夏国剑,小子想请程公上书朝廷,让朝廷重用元黑叔。”

“你做梦……”谷胥吏话音突然停下。

夏夏国剑与西夏弩、冷锻铠甲闻名天下,但成本高,产量少。

然而宋朝行啊,宋朝一年的军费,几乎相当于唐朝三四年的税务总收入,宋朝铁产量也非是西夏可比拟的,西夏虽然武器精良,本身产铁量少,大多数铁矿石是从宋辽两国私市或互市中换来的。要钱有钱,要铁有铁,一旦让宋朝得到夏国剑的技术,便可以大幅度推广。

这个道理与后来的神臂弓一样,西夏族酋李定来投,他带来了西夏的弓弩技术,再与宋朝弓弩技术结合,于是发明了神臂弓,前面发明,后面立即推广,并且不断改良,拉力从原先的二石改良到一石二。虽然宋朝工匠地位有些低,然而发明了这种利器,宋神宗然下诏嘉赏了李定,并且给李定官职。

若是元黑子真有制造夏国剑的技术,一定会轰动朝野。

若没有,他这次便是来敲诈的。

可想而知,一旦这个奏呈到了程勘手中,会闹出多大的风波。

边境要维稳的!

“敢不敢,难道寨子乡亲要保护我,你还能将我抓走吗?或者等你带来更多衙役官兵之时,也许我写了几十篇奏呈,递到了延州,甚至京城,甚至到了京城闻鼓院!”

“你,你……”

“可以伸手啊,但不是什么借口都可以用的,用夏国剑为借口,弄不好就是一个黠字配军!”

“你,你……”

“这样吧,谷公既然下来了,那么开五把剑的朱钞。”

这是给谷姓胥吏台阶下了,只是王巨心中哀叹,宋朝高薪养廉,应当来说官员贪污现象在史上是比较轻的,可这些胥吏呢?王安石变法岂能不败!

老虎要打,苍蝇更要拍啊。

PS:宋朝征税以“钞”为凭证,未纳税之前其钞未用印,称白钞。纳税后盖上税务团印,条印,称朱钞。为防伪造印鉴,团印上盖日期,定期更改印鉴款式,各地印鉴也不相同,改印后旧印销毁。同时还有一套严格的账薄备份与保管处理措施,以便知道各地的经济情况,方便管理,减少小金库的危害,考核官员政绩。某些措施即便是现在,也值得借鉴。当然古代落后,不免弊端多多,这是无奈的事,毕竟生产力落后,又是皇权时代。

王巨要求五把剑的朱文,余下的十五把剑三百贯九贯税钱,就是给三个人跑腿费的,不然事情就会僵持下来了。

第二十二章祸福

“小郎,你真了不起啊,这些胥吏就是我父亲来了,也会头痛。”朱俊道。

某些方面来说,朱俊确实有一些进步的,但王巨现在还不大明白,为什么朱家不载培长子,却隐隐在载培这个书呆子的次子?

但这一回没有多说了。

还记得前世看得那些书籍,现在想起来才知道那些砖家胡说八道到什么份上。

就没有一个砖家公正地论述过宋朝的税务历史。

比如这个商税。

宋朝一年商税两千多万贯多吗?

多不多,看这个剑,首先从王家寨的剑说起,一是石炭,二是铁矿石,这就是矿坑的收入与税收,铁矿石还要变成生铁与熟铁运过来,冶炼的税收,运输需要的车辆以及车辆的维修与保养,象现在的车轮子,运一趟货都得要修上好几回,打铁过程中所需的器械,剑出来了还没完,那边有皮革加工,漆工,木工,等等。然后剑到客人手中还要征一到四五次过税……

也不要说衍生出来的税务,就是这些直接能征收的税务,一把剑一百贯,那么朝廷最少就能得到十几贯钱的税务!

实际王巨还是少算了。

两千万贯税多吗?

两千万三千万都不多,多的是最应当纳税的人不会纳,纳到税的人却是不当纳税的人,而且可怕的纳到税的人会多纳,纳到倾家荡产为止!

不是不能征税,而是如何公正合理的征税。

“不要小看了你父亲。”

那怕属于保安军境内,若朱欢出面,胥吏同样不敢胡来。不过这点小事自己就可以解决了,没必要搬出朱欢。

不过朱俊显然没听明白。

“二郎,有没有准备好?”

“有什么准备的,除了衣服,那余下的物事一起丢给你了,不过不能动哦,说不定我还会回来。”

“瞎!”王巨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

“大哥,我也要去。”二妞说道。

“那不行,你现在太小了,等你长大了,我就能带你去延州城。”

“莫忘了衣服。”

“那会忘呢,这次进城一定买最好看的布料,请城里手艺好的女工替你做几件漂亮的衣服。”

这次王巨亲自进城,可不是为了送朱俊回去,他是顺便看一下朱家那边的剑工艺的加工。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

最主要是担心黑岙岭一战引起的后果,他必须进城看一看,听一听。

…………

王巨与朱欢第一次相见,朱欢看着王巨,王巨也看着朱欢,一个清瘦的人,四十几岁。

“东翁。”

“请坐吧。”

两人没有多客气,朱欢开门见山道:“据闻吕宝臣公到了成都府后,大家都怀疑其少断,正好成都府有一营士兵犯法当杖,宝臣公判罚,这个士兵傲然说宁受剑,不能受杖,以此胁迫宝臣公放过他。”

“宝臣公便再三劝说,这个士兵坚决不从,于是宝臣公对他说杖,国法,不可不从,剑,汝之所请,某也亦汝违也。让衙役将他拉下去先仗,再用剑斩杀,因此军中肃然。”

吕宝臣就是吕公弼,他也是前任延州知州。

延州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他的责任可不小。

大约是心中憋着一股气。

不过王巨有点瞠目结舌,难道这个兵卒是二百五吗?连狄青都让韩琦家中的家妓羞侮不敢发作,你一个大兵哥,凭什么与知府耍傲气?

随着他在中心又感到庆幸。

这证明了朱家消息灵通。然而鄜州那一战朱欢至今还没有得到情报,可想而知,那两个皇城司的人替自己,不对,是替赵念奴做了遮掩。

那真的不能公开,一旦公开了,比捅破天还要严重。

“受宝臣公启发,程公便击杀了青涧城三名小校,军中同样被程公震肃,加上朝廷也听闻了陕西青盐往来如织,刻意让薛师正公担任陕西转运使,平解盐价。于是程公与之呼应,让兵士日夜巡逻边境,这段时间大家都苦了……不过程公又下了一道命令,责令官府追击余峰与宋吉等逃兵,同时打出寻找线索的借口,查问当天伏击蜂盗的背骡子与商户。”

为什么斩杀青涧城三名小校,王巨知道原因。

那便是种世衡留下的营田(见作品相关)。程勘斩杀三名小校,无疑是针对这个营田而去,再用三名小校杀鸡赅猴,恐吓私盐商贩。

而且治辖内出了这档子事,程勘不用说会恼羞成怒,他会恨余峰这些军中败类,同样会恨朱家这些胆大包天的私盐贩子,以及王家寨这群骡子。

寻找线索只是一个借口,一旦让程勘得知了真相,相信接下来所有当天参与的人会有一半人头落地,包括王巨在内!这正是他担心的地方。

“那群人还没有查到吗?”

“没有。”

“奇怪,那是一百多号人,他们能藏在什么地方?”

问题就出在这群蜂盗身上。

其实私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李元昊叛变后,延州变得无比重要,知州一个比一个来头大,比如赵祯老师范雍,名将赵振,多次担任过陕西与河北转运使的张存,范仲淹,庞籍,庆历间言臣中最有美才者之一的沈邈,戏剧狸猫换太子中的程琳,宋朝名将李继隆之子李昭亮,狄青,庆历间比较活跃的大臣施昌言,与包拯齐名的吴育,夏竦长子夏仁清,吕夷简长子吕公弼。

新知州程勘来头大,但在这些人当中只能算是一般。

为什么他们不敢深碰私盐?

利益圈太大了。

论耿直包拯算是厉害的吧。

宋真宗时国家田亩达到五百多万顷,因为要应付西北战争费用,朝廷两税增加,主观许多主户也想逃避两税,于是隐田现象变得越来越严重。明明国家开垦了许多新的耕田,但宋朝籍田只有三百来万顷。

并且数量越来越少。

朝廷想解决,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免去两税或者下降两税,可国家支出严重,朝廷根本做不到,不想两税减少,那么只有在这个田亩上均摊,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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