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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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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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浸的工巴穆塔儿与纳达岩交好,闻言打个圆场:“他们办学还要剃光头穿僧衣,只怕就是山珍海味,嘉莫查瓦绒人也不愿意。你们何必担心呢?”
可是滴水穿石的道理谁都懂,佛教想渗入绒巴人的地盘已经上百年了,他们有耐心的很。梭摩部落还有革什杂部落已经是佛教信徒。
领主们默然不语。
穆塔儿干脆建议:“不让办学不是显得我们怕了他们?要不我们也建学校,不过是收一些贵族进来。”
又是PK啊,阿奴想起最早双方签订合约的时候,两教的喇嘛们也是群情激动,哪怕在路上碰见都要下马辩论一番。后来才慢慢的缓和下来,固定为一年一次,平日里都开始钻研各自教派的典章,希望未来可以将对方打倒。
她试探着问一句:“要不,就办一所混合性的学校,里面两方都不得插手干预?”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中立地位,毕竟阿依族跟绒巴人的宗教相似,但是云丹和罗桑身后的佛教是他们的后盾,都不能得罪的。原本在哪里都不是能顺心顺意,阿奴心里暗忖,那就将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吧。
几位领主被这想法膈应了一下。
阿奴指指正在院子里葡萄架下教导哈伊拉木等几个孩子的纳达岩:“就叫他当校长可好?”
校长?领主们觉得这个词很新鲜。
“相当于寺庙里的堪布,阿岩有两种身份,相信他会不偏不倚的主持这所学校的。”他们不知道一件事,阿岩听她的。
几位领主互看一眼,他们特别是扎西次波和穆塔儿当先点头应允:“那就试试,不过若是发现不妥,学校就得关门。”他们还是保留了一些说法以观后效。
阿奴满口答应。心想,只要白纸黑字定下条款,刻在学校的石柱上,就是地震来了也不怕学校会倒闭。
远在噶陀寺与师兄弟们商量的罗桑不会想到他的新寺庙学校计划已经被女儿扭曲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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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节 混合教学
(以下属于胡编乱造,有信教的筒子们别太介意)
阿奴连日勘察,在蒙扎古半里外的马帮道再往南将近一里的地方找了个宽阔的斜坡,那里都是巨大的岩石,伽末欧曲河正好从山脚流进森林,将那无边的林海劈成两半,可以解决水源的问题。离大道又近,将那无边的林海劈成两半,可以解决水源的问题。离大道又近,可以解决生活物资运送的问题。
蒙扎古里建有阿依族人自己的小小学堂,主要教学对象是阿依族的孩子。她不认为那些绒巴人和吐蕃人会对汉学感兴趣,所以没告诉扎西次波还有汉人会来教书这件事。但是阿奴忘记了,阿依族人的相貌相当的漂亮,特别是孩子,现在只是他们刚来,周围的邻居不熟悉而已。她也低估了汉文化对绒巴人的吸引力,这个疏忽最后导致学校堂里人满为患。
后来一路上晕马车,晕船,晕驴子,最后只好靠两只脚走了将近一年猜到蒙扎古的林秋先,沈嘉木的弟子,阿奴的师弟,大汉朝西南部支教支边扶贫计划的志愿者,看见小小的书院里人头攒动,以为夷人心幕汉学,激动得热泪盈眶。(好吧,又是个无厘头的夫子)
阿奴最后不得不在蒙扎古和马帮道的驿站之间修了一座带住房的书院,好让越来越多外来的学生住宿。
罗桑在冬天到来的时候赶回了家,阿奴带他去看那块地址,说砵教也打算修一座寺庙学堂。
罗桑愣住了。
“阿爸,我跟他们说过了你们想建寺庙,但是他们不同意,最后好说歹说还是穆塔儿帮忙说动了他们,但是他们也想建,但是我想既然这样,不如干脆办一所混合型的学校,你们将喇嘛要学习的所有科目列出来,然后说好每个前来学习的孩子会得到的好处。”
罗桑迟疑了一下:“我们修行都是自己家里出钱供养的。”
“阿爸,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不过几年的学习,却可以让他们把教义带回自己的家庭和部落之中,就当做是传教的费用好啦。”
“那绒巴人呢?”罗桑摸摸下巴,女儿的说法听着有些古怪。
“他们只打算送贵族的孩子们过来,但是进了校门,孩子们做什么样的选择就由不得他们。”阿奴狡黠一笑。
“为什么?”
“阿爸,你没有发现么?阿岩和阿波师父说绒巴人虽然信砵教,但是他们的日常生活里已经有了佛教的语言在使用,你们的仪轨里也有大量砵教的元素,双方都在互相渗透。”阿奴笑吟吟,“叫穆塔儿他们也将科目列出来,每位学生都要修满一定数量的科目,合格了才能毕业,可以进各自教派的寺庙里继续学习。我想这样学习出来的绒巴僧人对两教的教义都相当的熟悉,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会渐渐的接受佛教。他们都是贵族子弟,只要他们有这个意向,要让底下的子民接受就容易的多,这不是你们想要的?”
罗桑思来想去:“谁主持这所学校?”
“阿岩。”
罗桑颔首,那是最合适的人选。
云丹和刘仲大感不解:“两种教派放在一个学校里?不怕起冲突么?”
“他们迟早要在我的土地上建寺庙,只要教派不同,冲突难免,与其到时候束手无措,不如想法子将矛盾扼杀在摇篮里。再说,你不觉得让他们将教义糅杂融合起来才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最佳途径?”她看向云丹,这里也算是他的领地,要是教派发生冲突对他的统治一样没有好处。
云丹抵笑:“你早有这打算?为什么不把书院也放进去?”
“那是儒学,不是宗教。”阿奴自己是无神论者,并不愿意族人掺和进宗教事务中去,阿岩那是特例。她希望族人学汉文的吐蕃文,因为她的大部分生意都在中原与吐蕃。蒙扎古是个避开中原政治纷纭的好地方,却并不适合耕种放牧,一群人守在这里根本找不到生活来源。
但是好容易找到一小块栖身之所,就让那些教派插手进来搞什么政教合一她可不干。吐蕃的医术和各种先进文化全掌握在僧侣手里,绒巴人也一样,她会说服阿岩将医术之类的科目专门分门别类的列出来,然后让阿依族人前去学习。也许从中原还可以再找一批李作那样的人来,他们给阿依族做了三架水车矗立在伽末欧曲河畔,可惜土田地太少。起重机也排上了用场,现在寨子里搬运重物都是用它。
阿奴殚精竭虑,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努力打造一个能够独立自主的国中之国。
开春的时候,两个教派卯足了劲相互竞赛似地建起了两座寺庙,跟别的寺庙看起来没有两样。
绒巴领主们也来看过好几次,最后跟阿奴和罗桑还有代表白教前来的丹派签定了条约,其中对阿奴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们不得干涉学校教学方式以及内务。基本上的意思就是像后世的私立学校,孩子只要一扔进来就没家长什么事了,哪怕长成歪脖子树,家长也不得过问,可惜那时候所有人都没发现这一点。
条约一签定就有石匠在一块巨大的花岗岩上开始凿刻汉文和吐蕃文,并且勒刻上诸位签约人的名字和品级。诸位领主不由得挂下黑线三条,众人发现自从认识这位王妃娘娘,他们就开始不停的签下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条约。以前只是写在纸上,现在已经转移到了石头上,大有流芳百世的意味。
后来是招收新生。两派的喇叭老师们虎视眈眈,摆出强抢的姿态。
纳达岩莫名其妙:“进来的都是我们的学生,你们还要挑三拣四?汉人有句话叫做有教无类,你们也该有这等胸襟才是。”
老师们一头雾水:“不是分教派学习么?挑学生有什么不对?”
“你们没有拿到教学大纲?所有进来的孩子都是你们的学生,只要学生想学,你们不能因为他们的信仰不同而有所歧视,也不能因为信仰不同就拒绝教授。”纳达岩解释。
老师们恍然大悟。石头上刻着的条约上写的明明白白,是他们没有转过弯来。还有一些干脆继续跑到矗立在学校入口处的巨大石碑前揣摩体会办校宗旨。
因为大头们有拨款赞助贫困学子,所以很多绒巴穷人愿意送孩子们前来混碗饭吃。也不是随便想来就来,穷人的孩子首先要经过智力测试,然后再由老师们决定是否收这个孩子入学。至于富人贵族,就算是智力差些,只要大笔钱财进贡,这一道手续可免。
收上来的小僧侣们每日跟逛街似的从这座寺庙走到那座寺庙,再从那座走到这座,学习两个教派的教义。晚上回宿舍的时候,不管贫富差距,只按年龄大小,六人一间宿舍,统统混居在一起。服装统一,伙食统一,什么待遇都是一样,意在消除隔阂。
一开始的时候大部分绒巴学生想单独选择砵教,但是按照每个年级的课程数量来看,要想顺利升学,一种教派的科目数量根本不够,他们只有再选择一些佛教的科目;从梭磨等地来的人单单选择佛教的科目也是不够的,这样他们最终都得选择两种宗教的课程。
纳达岩在阿奴的饭吩咐下,将两个教派所有的科目打散,分散在各个年级各个阶级中,每次都要学满两个教派一定的课程才能顺利升学,满三门不及格就得退学,安排的很巧妙。
一开始双方的喇嘛们都没察觉,后来发觉这样也很不错。纳达岩挑选的喇嘛师父大都是与他一样不通事务,醉心于学问钻研,对小喇嘛们每日里互相辩论觉得有趣。
孩子们的思维与大人不同,不乏有闪光点,问的问题和得出的结论往往发人深省,大喇嘛们心有戚戚焉。最后当有人质疑这种教学方式时,他们反而出面维护,认为现在很多寺庙功利心太重,世俗化的厉害,反而不如这种独特的纯学问的学术氛围。他们在双方教派中都是地位较高的喇嘛,有了他们的支持,就奠定了这所古怪的学校被保存并且发扬光大的基础。
学校运转稳定之后,纳达岩先将医术先分离出来独立出一个科目,里面的老师有佛教的曼然巴格西也有砵教的法师,阿奴这才将阿依族的几个队医术感兴趣的孩子塞进去。一切都做得水到渠成的样子。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现在呢,刘仲一直纠结阿奴不肯跟他回京城的事情,在蒙扎古磨了一个冬天,直到第二年春天才不得不离开回到成都。
云丹被他哀怨的眼神看的难受:“去年咱们进贡的那些东西赚回来多少?”
阿奴一讲起来敲诈了刘珉一大笔就笑得心花朵朵开,手掌一翻:“五倍。全部送到察雅给卓玛婶婶了。”
云丹摸摸胡子:“今年再去吧,咱们一同进京,最好顺便问问你义父他们愿不愿意去?”
“意思是,西南蛮族首领一同进京给皇后三十岁寿辰造势”
“总让皇帝惦记小槿也不是个事。”云丹狡猾一笑。
阿奴嘻嘻一笑:“希望皇帝大人不要冒出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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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节 学武天才
长安已经修好了大半,刘珉搬回皇宫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皇后做三十整寿。
阿奴早就收到皇后的亲笔邀请信。方绮的父亲是个落地秀才,在她幼年失明之前教她识过一些字,后来眼睛被治好后,皇帝兴致勃勃的亲自教导妻子读书写字,所以她一手柳公权的楷书写的很是工整。
阿奴害怕小槿和夕洛一去京城就被皇帝扣留下来做人质,所以死活不肯同意亲自前往,只送了一份厚礼。刘仲费尽口舌也不能说动她半分。
但是云丹只说了一句:“现在孩子还小离不开母亲,皇帝也不好意思强留,所以还是这个时机去比较好,以免等孩子年纪大了,皇帝突然借口从没有见过侄女,发一份圣旨,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谁也无法更改。”特别是小槿的手无法找替身,糊弄不过去。
他特别等刘仲走了再跟那个孩子阿妈指点迷津。
阿奴跟他夫妻几年,哪会不知道这人的小心思,当下眯着眼看他,果然此人笑得像偷吃鱼的猫一样。
还没等他乐完,两个孩子齐齐窜上来,挂在他脖子上。身上一股子臭味扑鼻,差点把他熏晕过去。他定睛一看,夕洛全身沾满可疑的臭泥正准备给他一个大啵,连一向爱干净的小槿也是。
阿奴尖叫起来:“你们跑哪去了?跟着的人呢?这是掉粪坑里了?”
跟着的侍女楚玛这次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跑太快,跟不上,咳……”
双胞胎将近三岁了,腿脚利索得惊人。碉寨依山而建,上上下下都是台阶,他们连蹦带跳硬是连侍女们都追不上。
阿奴和云丹惊异的互看一眼。
楚玛喘息初定,喝了一口水,方苦着脸投诉:“地里正在浇粪肥,小主子滚进去跑了一圈,等奴婢们醒过神来,他们又跑了。”阿奴看见后面的几个侍女鞋子上都是泥浆。
云丹重新换过衣衫,跟妻子商量:“叫青姨给他们看看。”
“学武?”
“也许两个孩子都是我的。”云丹裂开白牙一脸得瑟。他幼年就被大娘害得缠绵病榻,虽然罗桑说他天生是学武的料,但是毕竟拜师的时候年纪太大了,尽管他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到了一定的程度还是止步不前。而阿奴连沈青娘的剑术都学成了剑舞,阿仲也是后天被十二和阿奴等人硬逼着练出来的,至今他的刀术还是不如自己。现在这两孩子变得跟瘦皮猴似的,粗粗一看跟爹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仔细一看五官似是而非,越长越像他们自个,远没有母亲的美貌。好听一点说是青出蓝而胜于蓝,不好听的叫做好田出稗草。
云丹想起当年第一眼看见阿奴的时候。他正痛的死去活来,一抬眼看见舅舅多吉正对着一个小女孩笑得开心。那小女孩背对他,一身旧布衫,头上半点首饰也没有,看着就是个穷鬼。舅舅心肠太好,对那些朗生都像对朋友似的,好像这个世界的人不用分三六九等,全都是一样。云丹暗忖,他可跟别人不一样,他是察雅头人的儿子,天生的贵族。
那小女孩转过身来对他嫣然一笑,一瞬间,天地间似乎开满了怒放的梨花,他目眩神迷。在他印象里,那是一种淡而无味的白花,他喜欢鲜明浓烈的色彩。可是第一次,他居然觉得那花是如此的生机勃勃,枝枝蔓蔓一朵朵相继盛放,挤满了目力所及的所有空间,最后挤进了他的心里。后来他给她买衣衫都是买白色的,那是吐蕃人眼里最尊贵的颜色。那时候他无知无觉,只感到了一股恼怒,对那种春天万物蓬勃舒展的生命力产生的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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