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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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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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了看黑魆魖的夜空。
拉姆咬了咬嘴唇,把头一扬,两眼在火光中熠熠生辉:“我不占醉鬼的便宜,明天一早在河边的平原上见。“
云丹很是赞赏,这是个倔强姑娘,难怪阿奴会想撮合她和拉隆,当下拍板决定:“就明日一早,拉隆你可别丢了我的脸。”
晚上,某位似乎见义勇为在虎口救出属下的王爷钻进老婆热乎乎的被窝讨好的说道:“怎么样,这回你如愿以偿了吧?”
   “什么话,是拉姆如愿以偿,关我什么事。要不是看他救过我们几次,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有老婆。不过你表现的不错。”阿奴伸手搅住云丹的脖子,直接在他胸口咬了一下。
 云丹被咬的惨叫了一声,笑着翻身压着她,打着商量:“你那里的疤我都看见过了,把小衣脱了吧?”穿着衣服做怪怪的,他不爽很久了。
 阿奴不干,那道疤丑的很,要亮出来还是在这种时候不如杀了她。最后两人折中,衣衫褪到腰上。云丹仍然很不满意,边动作边抱怨:“老夫老妻了,又有什么关系?”
 阿奴捏了他一把:“我又不是男人,身上有疤还能算是荣誉。你该庆幸那些花纹消得差不多了,否则你想都别想。”
 云丹不满的凑在她胸前啃咬,阿奴被他的胡子弄得乱笑,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也没给阿仲看过?”
 阿奴愣了一下老是回答:“他看过了。”
 差别待遇,他顿时恼羞成怒,很很地撞了一下,阿奴轻叫起来。
 他愤愤提出:“好女人要一视同仁。”不然一个家庭怎么维持。
 “哼,阿仲挺我的,你呢?阳奉阴违。”阿奴也不慢,手指在他胸口猛掐,云丹哀叫连连。
 没有人权啊,云丹纠结起是要听老婆话先套鞋实惠的福利来,还是按自己先前想的那样先抢回主导权。
 第二天,秋高气爽,麦曲河畔一大早就挤满了人。
  这里是一块宽约二三里的平地,地上草舍皆黄。每隔三四十步,就插着一个一尺来长的小竹竿。
 拉姆馒头的小辫都用丝带扎好,袒着右臂,红衣白马,显得英姿飒爽。
  拉隆看得眼睛都直了。
  阿奴示意开始,扎西平措一声令下,两人纵马如飞,连连俯身拔杆,转瞬就倒了终点。
  终点的达热清点一下杆数,都是五杆,平局。
  拉姆马术不错,伸手也是女子中少有的矫健。云丹笑道:“再来一句,直到分出胜负。”
  第二场,四杆,依然是平局。
  第三场,还是平局。
  傻子都看的出来拉隆有意相让,拉姆大怒,咬着嘴唇:“我不需要你怜悯,再来一句,输了我也认了。”
  拉隆偷眼看了看云丹,见他面无表情,心里踌躇了一下,拉姆这话一出,平局是不行了,主子这意思是要他输还是赢?
 第四场的时候,阿奴讲拉姆叫过去耳语了几句。
  拉隆心惊肉跳。
  等两人并排准备比赛的时候拉隆发现身边的小姑娘红着眼圈,泪光莹莹瞟了自己一眼,吸吸鼻子转过头去。想起那时候她差点被人糟蹋都没有哭,心里一软,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再说昨晚自己可能真的过分了。
 等到他拔最后一杆的时候,手下一顿,而身下的马正在飞驰,几回转瞬即逝。
 一瞬间的忧郁就注定了拉隆下半辈子被一个叫拉姆的“魔女”可克得死死的不得翻身,比他主子还惨。
  这场毫无悬念是拉姆赢了。
  拉隆只好嬉皮笑脸任由拉姆处置,再傻也看出来,这个姑娘对他有意思。按他的想法,喜欢他的姑娘了不起就是陪着她ooxx罢了。谁想这姑娘第一件事就是命令:“你去找王爷和王妃向我求婚,现在,马上。”
  拉隆目瞪口呆,眼前的姑娘神采飞扬,满脸得色,哪有半点刚才的伤感。他这才想起刚才那个表情真是眼熟,他自小看到大的阿奴小主子经常用来对付王爷大人的。他心知上当,对光棍生活的渴望终终究压倒了他对主子的微距,拍马转身想逃,心里胡乱想着先回察木多找罗桑老主子去。
  拉姆等了六年,哪肯再让他跑了,抓过身边一个马倌的套马索在手里猛摇了几圈,大喝一声,套马索“嗖嗖嗖”的飞出去,心神不定的拉隆猝不及防,被套个正着。
  河边的人们笑得东倒西歪。
  拉隆被臊得差点想找地缝钻下去。
  拉姆见这个男人还想跑,气得拖着他直走到阿奴面前大声宣布:“他要嫁给我。”
  吐蕃剽悍的姑娘比比皆是,这样勇猛的真是少见,众人跟着起哄。
  达热同情的拍拍拉隆:“这女人比王妃娘娘还可怕。”
  阿奴笑起来:“这跟咱们讲好的条件不一样。”
  拉姆虽然渴望成为头人的妻子,但是这个机会抓不住,这个臭男人以后就再也不是自己的。她眼睛一眯:“那就算了,反正我赢了,我只要他。”
  拉隆脸都绿了。
  阿奴和云丹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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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节 农奴朗生
阿奴给拉隆和拉姆办了个隆重的婚礼,新郎官是上门入赘。
虽然赘婿在吐蕃并不像中原汉人那样地位低下。卓玛的丈夫,阿奴的二叔贡布就是赘婿。但这件事还是让拉隆被人嘲笑了一辈子。当然,拉隆好脾气不代表他老婆好说话,每次扎西平措等人吐槽八卦都要伸脖子看看拉姆有没有在场。拉姆自那之后威名大振,甚至超过了那个以美貌出名的王妃,被人成为“魔女”,跟她名字的意思“仙女”恰好相反。不过这里‘魔女’不是指阿奴被人诬陷的那种女妖,指的是‘有本事的女人’。
阿奴在卓玛的指导下逐渐梳理清楚了庄园的基本状况。虽然她不想管,但是这个臭男人眼看又要打仗。雀儿山,海子山那边传来消息。扎西等人又蠢蠢欲动,更糟糕的是,噶陀寺那边也传来消息,色莫岗的头人洛登娶了央金做妻子。这就意味着,那一带的头人领主们正式与云丹为敌了。
那里跟扎西的领地接壤,离察雅不是很远。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卧,更何况,这还是一只随时准备咬你一口的饿狼。
今年庄园里蓄养着这么多人,她想的财路都是长远之计,如果要打仗的话,翻翻库底真是不够。虽然吐蕃人吃苦耐劳是出了名的,但是总不能要士兵们饿着肚子跟敌人挥刀。唯今之计,只有跟邻居们买粮了,正好现在是1秋收季节,诸位头人领主手里应该有富余的粮食。
随着信差像放飞的鸽子一样向四面八方飞奔而去,庄园里又恢复了往日平静。
虽然种地的奴隶们终年辛苦,但是青稞小麦入库之后基本没他们什么事了,于是青壮年统统进了练武场,他们也很乐意,进了那里就意味着好吃好喝,不用再吃家里的贮备粮。主子们 保存他们的战斗力,至少食物是管够。
而牧民们不得休息,历来庄园里的牧民比高原草甸子上的牧民还要辛苦。因为庄园周围的谷地里种满了庄稼,成百上千的牛羊要避开庄稼,到远离庄园,山峦高叠的高山放牧,早起背着干粮,吆喝着牲口走着年复一年的老路,随着牲口翻山越岭涉水过河,饥了吃一把炒面,喝一口山溪,为了牛羊膘肥体壮,取得主人的欢心,不惜翻越10多公里的山岭,寻找新的草地,黄昏回来又饥又累,晚餐也只能吃点残羹剩饭,渡过难以忍耐的漫长黑夜。寒冬来临之际还要四处搜寻准备好充实的草料以备牛羊过冬。 饥寒交迫的生活,使不少奴隶未老先衰,三四十岁已疾病缠身,丧失了劳动力。
阿奴看了看那些按年龄来算实际上还是青壮年的奴隶们,一阵无语。若是开源节流,所谓开源那是以后的事。至于节流,他们已经不得温饱,能节到什么程度?抛开同情心。就算是从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再让他们节衣缩食,冻死或者饿死对自己的财产也是一大损失,奴隶是可以 用钱买卖的。
她最终没有同意卓玛节流的方法。
卓玛跟云丹是地道的吐蕃人,对他们来说朗生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人,对此大惑不解,而卓玛还算是个好主人。三人僵持不下。
只剩下云丹的时候,阿奴想起那天丰收节,这人还鱼翅鲍鱼的过日子,怒上心头,恶声恶气的说道;“今后你就糌粑酥油茶,那些龙肝凤胆还是用来换钱实在。”从中原千里迢迢戴这些食材过来,装进他肚子化作米田真是浪费。
云丹大感冤枉,他就是那天想弄给阿爸尝尝罢了,平日里也没多奢侈。
只听见妻子又下令:“从今往后,你下练武场跟拉隆一块吃,跟他们的伙食一个标准,别指望单独为你开伙。”他的一顿就是一个奴隶半个月的伙食。云丹的脸拉下来。
阿奴不看他的脸色,继续说道:“你既然要训练私兵,让他们对你忠诚的最好方式就是与他们同甘共苦,哪怕他们吃糠咽菜呢,你也跟着。就像阿仲一样。”
云丹冷哼一声:“也要看他们敢不敢跟我在一个锅里捞饭吃。”
阿奴愣了一下,才想起吐蕃等级制度严格比中原尤甚。看来自己知道的,而且刘仲在领兵的时候实践过的那些在这里并不实用。为毛自己嫁了个敲骨吸髓的奴隶主,还是个顽固不化的?阿奴一阵头疼。
云丹却被她三言两语撩上消失许久的火气,大步摔门走了。迎头撞上前来找阿妈的两孩子,云丹看见他们跟着从仁达寺回来的纳达岩,手上抓着几只蚂蚁,小黑脸上满是兴奋。手里老大不痛快,也不理两孩子,转身就走了,当晚他就没回来。
连着几天没看见云丹,孩子们不高兴了。自从他们会认人后还没跟阿爸分开这么长时间,两人被小琼玛骗说阿爸是跟他们在玩躲猫猫。两人很喜欢玩这个,一开始只是用手捂住脸,然后突然把手放开,他们就会高兴的“咯咯”笑,后来随着他们活动范围的扩大,越玩越##,要藏在柜子里床底下,最后发展到整栋屋子。经常躲在一个角落里,双胞胎在侍女的带领下迈着小短腿到处找。这回轮到阿爸躲起来,兴奋的双胞胎自出生以来首次联合行动,将整栋房子都找遍了。最后当然是没有。
这天一大清早,阿奴还没起床,就被两小祖宗给压的喘不上气来,“阿爸!阿爸!”两人上蹿下跳讨要父亲,差点将自己阿妈给踩晕过去。
阿奴在头上被踩了一脚之后火了:“阿爸不要你们了。”
双胞胎一愣,顿时嚎啕大哭,他们虽然只会讲十来个词,但是早就能听得懂很多意思。
她无奈地爬起来,抱起哭得昏天黑地女儿:“你们要阿爸?”
两孩子满脸泪痕的点点头。
沈青娘跟进来:“他俩闹一晚上了,跟他们说早上云丹就会回来,他们才肯去睡的。”言下之意,你就服个软吧,先把孩子爸找回来。
沈青娘这段时间很不待见云丹,今天居然为他出头?阿奴眯着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样看着沈青娘。
沈青娘一笑:“还不快去。”
阿奴凑上去:“青姨,你不讨厌云丹对不对?”云丹这些天看见沈青娘就躲。一物降一物,云丹怕青姨,她还想叫沈青娘去把他弄回来。
“要不是看着孩子可怜,哼。”沈青娘嘀咕一句,一把拉过阿奴按在椅子上,嘴里念念叨叨:“像个碰头村妇似的,好歹是个王妃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头发梳好,穿漂亮点,过去找他。让他后悔死,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不陪,跑去寒风刺骨的河边挨冻。再说看这天,只怕暴风雪要来了。”
阿奴笑嘻嘻地让沈青娘给自己梳妆。小夕槿和夕洛也被侍女们趁机抓去梳洗。
云丹没走远,就在那天比赛拔杆的地方安营扎寨。天气渐冷,下了几场小雪。主子不回家,拉隆也不敢回。顾不上新婚燕尔,跟着达热等人冒着严寒也在雪地上扎起了帐篷。几十顶白色帐篷一字排开,看着有点小壮观。
沿着有些干涸见底的麦曲河,阿奴一手抱着穿的圆滚滚的小夕槿,一手牵着夕洛慢慢地走到营寨前,对迎接出来的拉隆直笑。据说他现在连眼神都不敢乱瞄,更别说四处找女人了。至少阿奴的眼睛扫视范围里少了拉隆与女奴调情的身影,话说这个景象横贯了她的少女时代,一时间看不见还有些怀念。
拉隆老脸一红,指指帐篷:“主子还没起来。”他们几个终于可以松了口气回家了。王妃再不来,只怕里面那位下不来台。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阿奴放下孩子,对准那顶最大的帐篷问道:“记不记得?阿爸的帐篷在哪里?”
过了打箭炉,一路上他们都是住这顶白帐篷。孩子的记性都很好,小手一指,奶声奶气异口同声:“是那个。”
“去吧。”阿奴在他们屁屁上拍了一记。
双胞胎像是得了号令,只看见雪地上两个红色圆球滚滚上前,指指地撞进大帐里。里面的云丹大叫一声,声音里透着惊喜。随后看见他抱着两孩子急忙抢出来,看见雪地上一袭白狐裘俏生生立着的妻子,他想笑一转念脸又放下来。
阿奴嫣然一笑,殷勤地迎上前去,抱过儿子,嘴上却低声警告:“够了吧,再敢端架子我就回去了。”那声音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云丹气结,然而几天不见实在怪想她的,加上寒流来袭,雪花纷飞,帐篷顶上都积了一层雪。冻了几天的王爷大人就驴下坡,连忙咧开白牙笑得那叫一个欢实。
那双胞胎最高兴,哪里理会大人们底下的暗潮汹涌,揪着云丹的胡子对小琼玛大叫:“找,找。”意思是找到了。
晚上,狂怒的北风呼啸而至,夹杂着大片的雪花直直的拍打在窗棂上。云丹一进屋,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他舒服的长吁一口气,脱下外袍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地盯着阿奴,映着烛光,两眼灼灼似火。
阿奴知道他还想让自己道歉,叹一口气搂着他的脖子偎坐在他身上,决定换个他能接受的说法:“傻子,朗生不是财产?如果像兵器一样,咱们多多保养,是不是可以延长使用年限?”
云丹黑着脸:“难道让他们光吃饭不干活?”
阿奴心里唾弃了一下,万恶的奴隶主,嘴上却只能劝说:“如果让他们吃饱穿暖少生病,他们可以活的长久些,为你做的事情也更多,创造的财富也更多。还有,万一他们贫病交加早早死了,你不知要付安葬费,还有重新买过壮劳力,那可是一大笔钱。再说我那天看了看,一个个不过是三四十岁,跟你和拉隆差不多呢,正是强壮能干的年龄,换做在中原,这年龄还能上战场。可是他们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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