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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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诛心-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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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急着逃跑,而是盈盈一笑,“我若是猜错了,就一命呜呼;可若是猜对了,公子就只是对源源说一声抱歉,这个赌,怎么听起来是如此不公平呢?!”
我这一提,在场诸人也不免纷纷附和起来,陈公子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之色,在他心里,只觉得我根本不敢喝这酒,所以就不停地挑三挑四,想要敷衍过去,他哪里会这样轻易就便宜了我,“那姑娘以为如何才公平?”
我淡淡一笑,说道:“我记得公子刚才猜字的时候曾说,若是源源猜对了,就把头锯下来给我当凳子坐,现在既然是以命赌命,源源若是输了,不论是哑还是死,都绝不怨天尤人,若是公子输了,公子就履行承诺把头锯下来给我做凳子,如何?”
我两只眼睛也死死地盯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这一下,现场再度沸腾起来,这里的人还从来没见识过青楼之中会有这样精彩的生死赌局。
陈公子与我对视几秒,哈哈一笑,而后凑到我跟前,对着我耳畔说道:“姑娘跟我比胆量?那可是找错人了。”即使隔着面纱,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着一股别样的气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已经拍手示意,“好!就依姑娘之言,那就请姑娘挑选吧!”
“小姐!”杨坚在一旁再度叫了我一声,我朝他举了举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转而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十杯酒水,却是把刚才匆匆扫过宇文邕留给我的“诛心”心得回想一遍。
我知道不该用性命做赌注,但是没到最后一刻,我为何就不能够试一试新学的“诛心术”?学以致用,不试验怎么知道灵验不灵验?何不就把刚才现学的那些章法在陈公子身上试验一下,若是没有把握,到时候再鸣金收兵,溜之大吉也不迟啊。
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当即再心无旁骛地把陈公子可能有的表情设想了一遍,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目光随着我的手从第一个杯子一直飘向最后一个杯子,我端起第一杯酒,偷睨了陈公子一眼,只见他的嘴角有微微地往上一扬,这是他下意识地动作,表示他在庆幸,庆幸我拿错了。
我于是放下去,又端起了第二杯,重新看向他,他的眼角没有皱纹,他的脸上挂着一种假笑,如此这番我已经放下了第四杯,“唷,看来也不是这杯呀。”
陈公子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他也不是一个蠢人,或许他也猜到我是想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到底哪杯是毒酒,发觉之后,便冷哼一声,刻意把自己的脸板着,不给出任何一点表情。
我又拿起了一杯酒,再度看向陈公子,这个家伙果然脸上波澜不兴,我于是说道:“这么看来,那就是这杯了?”
陈公子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屑,便再没有任何的表情,我清楚明白地记得,宇文邕总结说,若是那个人无法控制地表露出不屑,表明我的问话戳中了他的核心,如此看来唯一的那一杯毒酒就应该是这杯了?
我虽然已经下了结论,却并不敢肯定,毕竟是第一次使用,会不会有失误,还真是不知道,到底不比我之前的测谎仪芯片用数字说话,准确无误。
我于是又把杯子放了下去,另外拿了一杯起来,陈公子默默地看着我,我想了想,于是假意道:“应该就是这杯。”说着还不忘再度看陈公子一眼。
此时的陈公子眼睛提溜一转,脸上已经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我心里暗笑,吃惊的表情若不是转瞬即逝,便是假装的,他想混淆我的视听?
我决定逗他玩玩,斩钉截铁地说道:“就是这杯了!”
陈公子还打算跟我玩“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把戏,“哦?姑娘确定么?”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端着酒杯,做出一个准备一饮而尽的动作,一边再度瞥了他一眼,以验证一下我心中的猜测,哪知道身旁的杨坚突然喊了一声,“慢着!”
所有人都陪着我一起抽了口气,陈公子看向杨坚,“怎么?反悔了?还是要代你家小姐喝?”陈公子冷笑道:“若是要代喝,也可以啊。”
杨坚一愣,旋即说道:“真要喝,当然是我喝。”他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离开,他可不是一个会拿性命作赌的人,他是想为不会武功的我拖延时间。
我则假装没看懂杨坚的眼神,面向杨坚,语带双关道:“先生能这样待我,源源也算是不虚此行了。那源源就斗胆,请先生喝下这杯酒吧。”
“只不过,如果是先生喝,那就请先生喝这一杯吧。”我说着,已经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转而拿起之前拿的那杯酒。
陈公子本来已经心底在暗爽不已,眼见我突然换了一杯酒,立马就变了脸色,“凭什么换酒?”他因为始料不及,一下子竟忘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第一百零四章 艳名播
 我现在已经是百分之百地肯定,当下得意道:“凭什么不能换酒?公子又没说不准换!”我这便端着那杯酒到杨坚面前,“先生,若是信得过源源,就只管把这杯酒喝了。”
我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这个时候,饶是陈公子再说什么混淆视听的话,我都已经当做耳旁风了,他这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杨坚看了我一眼,那眼睛好像在问我,莫非我的诛心术已经恢复了。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笃定的眼神,素来疑心的杨坚或许是被我这眼神鼓舞,突然间来了豪气,慨然一笑道:“老夫这条命都是小姐救来的,不过是喝杯酒,有何不可?更何况,老夫对小姐的本事深信不疑,这就喝下酒给诸位瞧上一瞧!”
此时此刻,他也不再做其他打算,既然出来混,就是在拼命!又何妨拼上一回呢?于是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杨坚一饮而尽。
众人都目不转地盯着杨坚,我甚至能够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然而,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杨坚依旧安然无恙。
杨坚这次虽然算信任我,但心底到底还是悬着的,此时此刻,只要稍一运气,就能够明白自己的确是没有中毒,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来,此时此刻不忘趁热打铁,理直气壮地看向陈公子,“小姐,现在所有人都见证了小姐过人的本事,不知道那些别有居心的人,还有什么话说。”
他这一提醒,所有的人都理所当然地对我流露出钦佩之情来。从十杯酒里头选出唯一的一杯,若能凭运气做到,那也未免太好的运气了。
虽然我比起宇文邕来,识人辨色的本事要青涩许多,陈公子也许能猜到一二,但当我真的笃定地拿起那一杯时,他还是有些震惊了。
眼见众人欢呼之下,陈公子此时此刻的脸则是一块青一块白的,我不由提醒道:“公子,别忘了把头锯下来给小女子做凳子呀!愿赌服输,公子可不要反悔哦!”
我娇笑一声,背后那些仕子无不附和起来,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彻底相信我——万源源,实实在在配得上“天下第一姬”的称号。
一直隐藏于背后的几个彪形大汉已经下意识地往这边挪了过来,杨坚瞅了一眼,有意往我靠了靠,以防他们恼羞成怒,突然发难。
哪知道陈公子只是冷哼了一声,“姑娘这么喜欢拿人头当凳子,虽然陈某觉得恶心了些,但既然答应了姑娘,也不妨出去杀个人,来给姑娘做个凳子试试。”
“什么杀人?人家赌的可是你的人头。”已经有人替我鸣不平道。
陈公子冷笑道:“我几时说了要把我的头锯下来?我只是说若是输了,就把头给姑娘当凳子坐,对不对?”他说着,还不忘看我一眼,一脸戏谑的味道。
居然玩文字游戏?!其实他给我人头我还不稀罕呢。我撇了撇嘴道:“公子若是用这样的法子来耍赖,那小女子也的确没办法了。不过,这儿可有这么多人在场呢,公子公然说要杀人,挑衅王法,我看大家还是把这样的危险人物早些送到衙门里,免得他出来为祸人间,防患于未燃比较好吧?”
我这一说,陈公子面色又是一变,其他所有人也不禁有些警惕地望向他,更有好些干脆站直了身体,犹豫逡巡,陈公子的眉毛朝下猛地收紧,上眼睑向上一扬,眼周围的一圈表皮都绷得紧紧的,我心中一凛,这是典型的将要实施暴力的行为,下意识地就往杨坚身后一躲,还不忘扯了扯他。
杨坚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全身紧绷之下,却也打着圆场,“我家小姐也是开玩笑的,既然大家对我家小姐的本事再无疑问,此事就此作罢吧。”
既然杨坚代表我不再追究,我也没有反驳,陈公子脸上的戾气已去,人“哈哈”一笑,往后一仰,双手抱拳道:“姑娘的确非寻常之人,陈某佩服,陈某收回刚才的话,向姑娘道歉。”
还有人想为我出头,忍不住冲他说道:“这就算完了?”话还没说完,陈公子就抬起眼望了他一眼,眼中的利芒倒是瞬间就把那个人唬得住嘴不说,陈公子再待也无趣,便笑着朝我说了句“后会有期”,随手扔下一锭金锭子,这就离开了。
他这一走,那几个彪形大汉也随之离去。果然都是他的人。
鸨母一见这么大一块金子,眼都直了,也不知道从哪里窜来,迅速地就把金子囊入袖中,恨不能把我抱起来。
其余众人此时才七嘴八舌起来,“哼,他还有脸再来?”“如此诋毁源源姑娘,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跟鸨母说道:“今天源源累了,就不陪诸位聊天了。”便再不理会任何人的挽留,匆匆上楼去了。
事到如今,就算没有让那个捣乱的家伙受到什么惩罚,但他这次挑衅却无疑帮了我一把,今天晚上跟他这一赌局,定然能让万源源的艳名以火箭的速度在汉中一代传扬开来。

回到楼上,杨坚就忍不住高兴地问我,“姑娘的诛心术恢复了?刚才也算是有惊无险。”
我摇了摇头,只是笑道:“时好时坏,其实我也拿不了准,只是碰碰运气。”毕竟新练就的诛心术,并不如之前的那么得心应手,而且我根本就没有看完,实在还需要多多练习和钻研。
“拿不了准,就这样让我去试了?”杨坚苦笑着。
虽然我一直对杨坚持保留态度,但今日他选择代我喝酒那一下,我倒是也偶尔生出一种“共患难”的错觉来,我笑着认真道:“公子放心,阮陌可不敢让公子去死。”
杨坚饶有兴致地望着我,“姑娘的确是个奇女子,之前听说姑娘会诛心秘术,我还半信半疑,没想到天下真的有这样的神技?”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对于杨坚这样阴诡不定的非君子,我可不打算把我和宇文邕的秘密与之分享,我于是岔开话题,“那个姓陈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看样子,十分不简单。”
“出手阔绰,带的人也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何止不简单,应该说是大有来头。”杨坚斜了我一眼,说道,“幸亏刚才及时收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若是得罪了他,暴露了你我不说,只怕性命堪忧。”
我认可地点了点头,刚才那个家伙险些就要大开杀戒了,“那个人是公子太平寨的吗?”
杨坚摇了摇头,“依我看,他不像是此地人,严格地说,我觉得他并不像周人,瞧他喝水时的秀气劲,倒像是南朝人。若是南朝人,到这里来又是做什么?”
我瞧杨坚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只怕也猜不透那个人,我于是说道:“算了,管他是谁呢。只要我们小心些,别暴露就是了。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你的三弟就会下山来会一会万源源呢?”
杨坚笑着看了我一眼,重复了一遍我现在的名字,“是呵,万源源。”

万源源的艳名很快就传播开来,四里八乡的土财主,邻县的仕子也争相到红衣楼来一睹名姬风采,红衣楼的门槛都要踏破了,鸨母没办法,不得不采取收门票的方式来限制人流。
然而我以疲累为由,只是由杨坚在房间里头弹了两首曲子,以防止外头那群嫖客太过不满,但接连两日我都没有再出来见客,也没有再玩那个猜字游戏。
一来,那个游戏的关键之处既然已经说破,我想要故技重施已经不能;二来,反正我的本事因为和陈公子那一战,已经深入人心,再不需要证明什么,以免画蛇添足。相反,有时候越是闭门不见,那些嫖客越是追捧,尽管连话都没说一句,却没有一个有任何怨言。
到第三日上,一直偷偷观察人群的杨坚,低低地对我说了一声,“三弟来了。”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五官与杨坚有几分相似,也是十分精致,但与杨坚的妖邪不同,这个男子倒是有几分大气,往俗了说,就是英俊潇洒。人向来都是心宽体胖,杨坚这位三弟因为对权力没有什么欲望,便也不会算计人,成日被女子阿谀奉承,和杨坚自然是迥然不同的。
他包了正中央一张桌子,大摇大摆地坐在那儿,我不禁有些好奇,“太平寨应该也算是草寇吧,三公子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这儿,他又掳了那么多女人,怎么就不怕有人认出他来,把他扭送官府?”
杨坚鄙夷道:“此举无异于锦衣夜行,他迟早因此要吃闷子。”
我却笑他,“你担心他,只怕三公子还要笑话你呢。三公子都已经妻妾成群了,你这个当大哥的却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杨坚笑着看了我一眼,打趣道:“你不是在我身边吗?”
我一时噎住,没有搭腔,只是往外头瞟了一眼,“那我先出去了。”戴好面纱,正要出去时,杨坚忽然说道:“等等,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田弘的儿子田姜。”
我一愣,却见杨坚用手指了指离杨瓒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杨瓒包了一张桌子,自然是引人注目,但那个人却和三教九流不少来客杂坐在一起,若不仔细瞧,倒是发现不了。

第一百零五章 传花球
 没想到这个田弘把杨瓒也看得挺紧的,即便是这样的场合,也要让自己的儿子过来陪着。今晚上,务必不能打草惊蛇。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出门来,底下的人顿时沸腾起来,一个个嚷嚷着,“万姑娘出来了!”,“出来了!”鸨母立马就赶了过来,我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鸨母立马笑逐颜开地向底下人宣布,“今天万姑娘要同诸位公子玩‘击鼓催花’,彩球传到谁的手上,万姑娘就问这位公子一个问题,倘若公子的回答合万姑娘的心意,那么这位公子就能一睹万姑娘的绝世容颜。”
击鼓催花,显然比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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