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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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歌-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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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温柔话语并没有制止那个叫小弋的男子哭泣,他边哭边说:“蔡大哥,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被赶出阁子哪里还有什么活路。还不如就在前面的那江里死了干净。”
听小弋这么一说,其他的七个男子脸上也露出凄苦的脸色。姓蔡的领头人,却是喝了一声,“哭哭啼啼做什么,我们也是人,谁说活不下去?你们跟着我,我蔡暮决不让你们饿肚子。”
“蔡大哥——”小弋停止了哭泣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让躲在后面的我乐出声来,这个男子甚是可爱。他哪像个二十五六岁的大人,这心性看来也就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什么人?!”察觉到周围有人跟着的蔡暮,警惕的望向四周,独身挡在所有人面前。
眼见躲不下去了,我也不再想跟在他们后面看情况了。
我从树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包糖果,叫不出具体名字看味道也就是面粉加砂糖的初级产品。蔡暮惊疑的打量了一下我,然后抱拳上前,“你是?”
我还礼,“夏青衣。”
“不知夏兄弟跟踪我们是——”
“救你们。”我盯着蔡暮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要让你们成为这个咸阳身价最高的清倌。”
蔡暮浑身一震,我眯着眼睛等待他给我最后的答案。没想到他却是歉意的一笑,然后和身后的八人一起讨论。
这个蔡暮是个人才,他当领袖没有一点自私自利的意思,在所有人都茫然的时候当领头人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见他任劳任怨,而且在处理问题上也很民主,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决定去做某事就去做某事。再加之他并没有放弃希望也不轻信于人。
你会随便跟街上一个给你糖果的怪叔叔走么?
过了片刻,他们才讨论完毕。蔡暮站在我面前继续问:“夏公子说的话当真?”
“自然。”
听到我的答案他边点头边说:“如此,我蔡暮一等九人愿归于你门下。”
“很好。”
我上前一把搂住蔡暮的肩膀,朝后面的八人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蔡暮,你说咱们先去哪里安身?”
蔡暮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可是被我钳住身体也有一些尴尬和羞赧。我惊呼一声,然后从他身旁跳开。
蔡暮眼神一黯,我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果然一个正常人还是不接受他们这样的人。
我连忙朝他摆手:“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你不能对我有感觉。”
“夏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蔡暮的语气森然,他拦住了想跳出来和我理论的小弋。我苦笑着说:“因为我是女人嘛。”
然后扭着毫无曲线的身段,不看他们呆掉的样子,我有那么不平么?
真是的小受要是喜欢上女人还怎么搞基?腐女的福利何在?所以我要贯彻铁血方针,看到一对拆一对,女的去死,男的继续配对!
我带他们一大群人去了酒肆,点了一桌子菜供他们吃喝。看来真是饿极了,一群人狼吞虎咽。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我和一直在风卷残云中表现优雅从而格格不入的蔡暮。
我抿了一口茶,询问这一群人,“吃饱了?”
小弋点头,摸摸滚圆的肚子,点头,“吃得好饱。”
我掩嘴咯咯笑,“那就好,你们想办法把饭钱给出了吧,我没钱。”
“噗”
侧身躲过来自我对面的蔡暮喷出来的茶水,用面具扫干净衣摆上沾上的一点茶水,我将面具扣到脸上。
“蔡暮,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们也没钱吧?”
“正是,”蔡暮尴尬的出声,“我们这次被赶出来确实没有得到什么钱财。”
“哦,我了解了,等我一下。”
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从楼上跳下去,直奔淳于府。
首先,要解决饭钱,其次开店是需要资本的。我不觉得这种手段很卑鄙,毕竟他淳于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而且我这叫劫富济贫,劫淳于淼怜的富,济我的贫。
而酒楼的小弋问蔡暮说:“蔡大哥,你说这夏公,夏姑娘会不会耍我们啊?”
蔡暮摇头,笃定地回答:“小弋,她不会的。”
一回生二回熟,这淳于家的墙就是好爬。就是大白天的不是很方便。几个闪躲,我再次出现在淳于淼怜的房间内。
点了她的昏睡穴,扒了她身上的玉饰翻了她的首饰盒,真有钱。我捧着一颗手掌大小的夜明珠啧啧有声,将珠子拐进衣袋里。朝这可怜的淼怜小姐,做了个飞吻状便离开了她家。
在当铺里分批次倒卖完毕,拎拎沉甸甸的钱袋,我美得不行。然后一回忆,拍着脑袋朝酒肆奔去,这是个什么记性,蔡暮他们还在等我呢!
小弋瑟缩着躲在蔡暮后面,小声说:“蔡大哥,你说那夏姑娘怎么还没有来,你看这掌柜和小儿的眼神,要把我们吃了似的。”
说话间,那酒肆的小儿无比嚣张的走到他们面前,鼻孔朝天的说:“你们结不结账?信不信我报官去!”
“这,”蔡暮为难地说:“能不能再等会,我们的老板去拿钱了。”
“什么老板?!”那小二嗤笑一声,“你们是给还是不给!”
“啪”一个刀币扔到小二脸上,顿时让他的脸青了大块还冒着血丝。他捂着脸嚎:“是谁?!”
我从楼上下来,又是一个刀币扔过去。“你爷爷我!”然后上前对他一阵拳打脚踢,面上极重,却都刻意避开了要害。我刚刚砸得那些钱也足够他医治了,“你在这里吼些什么?欠教训?敢对我的人动粗,不想活了!”
秦国的武士地位崇高,这种尊武的传统不得不说为秦国统一六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最后那掌柜的千赔不是万赔不是才让我停下砸店的手,我睨着已经被我毁了一半的店面,对几乎是哭丧着脸的老板说:“你也别开店了,把这家店子转让给我吧!”
虽然知晓这里的规矩,但我也不是任性妄为的随便欺凌弱小的人,只是不这样做的话,这老板坐地起价我可付不起。难道还要找淳于淼怜来点?
我没有开玩笑,开店子绝对是真的。而且对面不是有个那小倌楼嘛,我就要用他不用的人抢他生意,开一个“黄昏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多么美的句子啊。
虽然是抄袭的!

大秦帝歌 【卷三】 一路江湖万里遥 第三十一章 梦见

又梦见阿姊了。
嬴政从柔软的床上醒来,瞳孔收缩了一阵。手臂抚摸上阿姊曾经躺过的地方。在他的床上,不远的一处。所以每日睡眠都不会将那个地方霸占,而是自然的留出一个空位。当做是两个人和榻而眠。和阿姊,那个虽然叫为姐姐,却一直爱着的人。
派去保护她的人失去了联系,看来是遇害了。而一直在周围的扁鹊也联系不上,阿姊出什么事了?嬴政揉着额角,坐起来,然后再走到书桌前,批阅文书。嬴子楚极其宠爱他,已经开始教他处理政务,当然这其中也可以给他自己更多的时间,陪赵姬游玩。
嬴子楚是个多情帝王,所以这注定了他的失败。
现在依旧是半夜,可是一旦从午夜惊醒了,之后便是继续不了睡眠的。
案上的竹简积了一堆,即使深夜不睡,第二天也不见完成的了。父皇是不指望的,他只知道逗鸟和游玩,再不济就是和母亲欢乐。想起那个明明该叫母亲却让他厌恶的女人,嬴政的脸色更冰。
父母对孩子的苦心,大多孩子是感受不到的。嬴政也是如此。
一旁的太监也不敢上去半步,唯恐这位殿下一个不高兴,自己便是人头落地。
阿姊中的那一箭,她也有参与吗?嬴政搁下笔,“退下。”
“诺。”
殿堂一空,嬴政开始叫一直在暗处的人出来。
“公子政。”
那人一身黑衣,蒙着脸,一看就会将他与刺客联系到一起。事实上他也真是从事这方面事情的,每个国家都会在别国放一些收集情报的人。嬴政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秦国放在燕国的眼线。他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消息。”
“启禀公子政,尚无消息。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有消息是说蒙家的十三鹰最近见过她。”
嬴政没有急着答话,略一沉吟,想到坊间传说,开口问的是蒙恬的情况。
“蒙将军何事?”
“遇刺,九死一生。”
嬴政眉头一挑,摆摆手,“继续查。”
那人跪地一拜,转身跳上房梁,一个呼吸间已经失去了踪影。
阿姊,是你吗?
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谁还能近身伤得了我大秦第一将军。可是,如果真是你,却又不太可能。
因为,你如此深爱蒙恬,又,又怎么会伤害他。
我,是不是可以奢望,你已经不再爱他,那是不是说明,你会喜欢我?
嬴政纵使心里万般波澜,也不会有人能在他的表情之下看出什么。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以前有夏初逗他笑,现在,那人已经不在,又笑给谁看。
这是帝王家的可悲,你谁也不能相信,因为你不确定你相信的人会不会其实是最想杀了你的人。嬴政抿抿薄唇,双手摊开一幅画来。
画上的是个女子,那女子一袭青衣,面目秀丽。只是脸上沾染的血迹顺着青色的鳞纹掉下来,画面看起来是异常的狰狞和恐怖。那画面定格的瞬间,女子就像是从地狱的深渊爬出来的恶魔或者排除在轮回之外的恶鬼修罗。
嬴政的手指一寸寸的描摹画中女子的身体、面容。停在她脸上的鳞片的时候,他无波动的眼神闪过心疼。阿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聂云深要求放回燕国内德燕丹,虽然本来就没有想禁锢的意思,只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令人有点措手不及。
“阿奴,你回去也好,在秦国始终是低人一等,忍气吞声。可是阿姊的消失呢?”嬴政的瞳孔深缩,“阿奴,到底有没有你。”
突然从一旁的瑞兽香炉里传出一阵奇异的香味,既甜腻,又清香。可是这阵香味却让嬴政大感不妙。有人在这里,而且对他下了迷香。
嬴政稳住心神,想驱逐体内开始发作的药性。没等他运功,就觉得更浓的香味涌上鼻头。身体开始发软,使不上力。嬴政单手支着书桌,一边开始强撑着眼皮打量四周。
自然是抵不过药性的凶猛。没等看清来人是谁,身体一歪便直直的朝地上倒去。
鬼魅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我连忙扶住倒下去的阿政。他的眼皮还是想睁开的,在微微的跳动。但魂香的药性即使是神仙也是要入睡的,阿政你何不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你刚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关于用药这点,我表示很感激我那个师父。要不是他跟我说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药。我也不会肯学这炼药的本事。
阿政的身体不轻,所以我是搀扶着他到床上去的。
其实是不想见阿政的,怕见了伤心,也怕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会吓着他。我见着他会激动,一激动蛇纹就跑出来了,这是个恶性循环啊。何况阿政还小,我还不想给他普及关于变异这一类的知识,要是一个没弄对,本来他就是暴君了,留下了心理阴影,更不知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又耐不住思念,我就在咸阳,与他不过高墙一隔,再加上我已不是当初的夏初,战国的高墙对我来说是想爬就爬。看看淼怜家,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多久没见了呢?自是记得不清楚了。但梦中总会与这少年重逢。纵使场景不一样,但内容大抵没什么出入。少年别致的温柔依旧让我心疼。
将阿政放到床上。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木偶任我操控。说来也好笑,即使不是现在这副昏睡的模样,睁开眼的他也是个小冰山。
小冰山,你在梦里说你很想我。小冰山,你有多想我?阿政的脸不同于前日被我刺伤的那白痴的脸温润,可是冷漠中有着动人的情怀。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他的脸,阿政皱皱眉头,然后低喃,“阿姊,别闹。”
我的呼吸都快要因为他的话语而停止。一瞬间我低垂下眼,不敢正视他的脸,因为我觉得他就要醒来,然后用我不能接受的目光打量我这个已经变了样子的阿姊。那般丑恶扭曲的面容,布满着人类不会有的青鳞。
他没有醒。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魂香的昏迷效果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慢慢弥漫起哀伤,他看不到我。他所驻足的永远是他记忆中的阿姊,而我已不是。
我突然觉得有些气恼,可是又觉得自己可笑。本来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想要的方向发展,我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继续戳他的脸,我朝他吐苦水:“你就喜欢你以前的阿姊去吧,不必要我。”
说着说着就话里带哭腔了,我拧了一把鼻涕擦到阿政的袍子上,“没心没肺,就算我是夏青衣,就算我变了样子,你也不能这样吧。”
床上的阿政依旧沉睡,可是我拼命挤出来的泪水掉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弯而长的睫毛,羽翼似的抖动了几下。
我疯个什么劲?没见过自己吃自己醋的人,与其说他依赖我,不如说我依赖他更多。罢了罢了,再说要泼阿政也不会醒过来,像往常一样无奈而宠溺的说:“我会一直在阿姊身边的。”
不能再计较了,比较下去,疼得要命。
我跟自己说,再看一会,再看一会咱就走。从此不踏入这殿内,见这左右我情绪的人。等到千秋万载的功业可成,再来见他,再来听他一声阿姊。
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是他的阿姊么?或许,那时我也不配站在他身旁,享受他独一份的温柔。
我是魔,怎么能拖阿政一起下地狱?
这样算什么呢?我自是知道阿政在我周围设有眼线。赵姬都知道,没可能,心性智商高人一等的阿政会不知道。不来见我,自然是不想见了。
我动了动嘴唇,将最后想说的话收进肚子里烂掉。要不给他留些什么建议?虽然我不会写,但是会看,知道哪些建议是对的是错的,所以可以画对勾和叉。相信阿政是看得懂的。这样想着我转身走到他处理文书的桌前。刚才没来得及打量的画卷呈现在我眼前。
青色,满目的青色。那生命的颜色,此刻绚烂的是我眼里蓄满的泪水。我知道阿政是知道我活着的,可是我不知道,我原本抗拒被他了解的东西他也知道。你的阿姊变得像妖怪一般,你也不介意么?为什么在一旁题上“吾爱阿姊”,你不知道我最容易受感动最抑制不住泪水的么?
看来批阅是不可能的了,我再走到阿政的床前。少年脸上每一处都令我痴迷,爱不释手。阿政的脸透出清瘦,我还是他保姆那段时期,我肯定会一边戳他的脸,一边催促他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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