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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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宠-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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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太上皇对道教的痴迷,导致大燕百姓泰半信道,民间的道观数量也远远超过佛寺。皇帝已经很久没见到信佛的人了。
叶薇不知该怎么回答。事实上她不信道也不信佛,会把魂魄一事挂在嘴边只是因为自身的经历。要知道,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借尸还魂。
想了想,还是不敢在这种问题上和大多数人背离,斟酌道:“臣妾没有特别信也没有不信,放在心里当个依托罢了。其实认真说起来,臣妾参拜道君的次数还远远多过佛祖,因为家中长辈信这个。臣妾大概,算是个不虔诚的信徒吧……”
她以为这话皇帝听了会不太高兴,至少不赞同。但没想到他沉默片刻后,居然敲敲她额头,“不虔诚的好。这些东西,若太过痴迷便会出大问题了……”
他明显意有所指,叶薇心头狂跳,谨慎地保持沉默。

那天晚上叶薇最终没有在拾翠殿歇息。她与皇帝同乘一辇去了永乾殿,并且第二天天亮之后也没有离开。
皇后被罚闭门思过,宫中大小事务悉数转移到襄愉夫人手中。皇帝在早朝之后派人去含章殿传话,说吹宁宫之前便死过一个苏氏,昨天再添一命,实在晦气,吩咐夫人尽快为叶承徽择一个新住处。
叶承徽。六宫众人听到这个名号时都有些震惊。虽然猜到这次的事情会令皇帝对叶氏更加怜爱,却也没想到她会又晋一级。要知道,她上次晋位不过在一个多月以前,而且那次便已经是破格晋封。
而当众人得知这晋封的旨意是隆献后降下的之后,震惊更是直接翻倍。
含章殿内,襄愉夫人捏着各宫各殿的名字斟酌一番,微微笑道:“蕴初,你和叶承徽走得近对吧?”
沈蕴初点头:“是,臣妾与她关系很好。”
“那本宫安排她到阳昭宫与你当邻居怎么样?”
沈蕴初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可以自然好,可,宣妃娘娘应该不会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吧。”
果然,她也看出了宣妃对叶氏存有拉拢之意。襄愉夫人按了按额角,提笔便在“披香殿”上打了个红勾。
“既然宣妃这么有兴致,本宫就帮她一把吧。”

鎏金大鼎里散发出袅袅白烟,是名贵的沉水香的气息。叶薇眼眸垂下,不紧不慢地研着朱砂,雪白的指间一抹嫣红,倒是赏心悦目。
皇帝批完一份奏疏之后笑着抬眼,叶薇以为他有什么吩咐,探寻地看过去。皇帝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爱妃这次没有走神,很难得。”
他指的是之前有次,叶薇被传到永乾殿伺候笔墨,却在研墨研到一半的时候走神,还是被他提醒了才反应过来。
“上次你说是因为苏氏生病,颐湘殿吵闹不休于是害你没有睡好。今天没有走神,难道是昨晚睡得很好?”
他问得暧昧,叶薇想到昨天夜里的无度纠缠,坦然地回视道:“是,臣妾昨晚睡得挺好的。”
皇帝眼微眯,叶薇刚觉出危险便已被他扯入怀中,他抱着她坐在书桌前,手指慢条斯理地抚摸她的脖子,“睡得很好?看来朕还是让你不太满意啊。”
她玉颈雪白,只是在中间有一圈淡淡的淤青,那是前天晚上被那内侍掐出来的。皇帝温柔地碰了碰那里,心中便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怜惜和柔软。
、27  迁宫
“陛下……”她敏捷地扭了下|身子,猫似地从他怀中窜走;“您处理政事就专心一点;以前在学堂的时候先生没有教过吗?一心不可二用。”
还教训起他了。
皇帝撑着头;从一叠奏疏里抽出张洒金笺;“这样啊。朕本来还打算跟你商量下之后的住处,要是不喜欢可以再换。不过既然……”
他话还没说完,叶薇的指尖已经夹住了那张纸,笑容狡黠而讨好,“……不过既然您处理政务也累了,臣妾就陪您聊点别的吧。”
他失笑;她趁机扯过笺纸;扫了眼内容;“凌安宫披香殿?哦,便是韵贵姬娘娘为主位的凌安宫。”
“凌安宫风景挺好,韵贵姬脾气也和气,你去那里倒不会被欺负。”转念一想又笑了,“不过就算碰上个脾气不好的,以你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受什么欺负。”
“陛下把臣妾说得跟个悍妇似的。似我这般纤细柔弱的女子,去哪里都容易被欺负的。”她一本正经,“倒时候还要仰赖陛下来英雄救美、行侠仗义呢。”
“没问题,朕记下了。”他也严肃道。
她“扑哧”一笑,他扬了扬洒金笺,“那就这么定了?”
“恩。”她点头,“襄愉夫人选的地方肯定合适,臣妾没什么好挑的。”
皇帝于是扔下纸,朝她伸了伸右臂,“过来。”
她走过去,再次被他揽到怀中,“你觉得没问题,朕却觉得有点问题……”
“恩?”
“住处都挑好了,那你岂不是很快就要搬走?”唇边噙笑,他凝视着她,“朕可真有点舍不得呐。”
叶薇略无语。听他的口气,就好像她在永乾殿住了多久似的,可事实上她昨晚过来,到现在还不到一整天。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晚上睡在这里,白天也不回自己的寝殿,而是留在书房伺候笔墨、陪他用膳,时间虽短,却真的有种一起生活的感觉啊……
她勾住他脖子,“陛下要真的舍不得,就多来看看臣妾呀。臣妾一定倒履相迎。”
红唇黛眉,女子美丽的脸庞挨得极近,近到他一不小心就看晃了神。
就看动了心。

叶薇在第二天下午正式搬到凌安宫,浩浩荡荡的宫人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穿过宫中的御道,而她坐在轿辇内闭目沉思。
正如之前了解到的,凌安宫的主位是韵贵姬夏氏,西侧的兆暇阁则住着美人江氏。比起好相处的韵贵姬,这个江美人才真正让叶薇警惕。只因她不但是宣妃的拥趸,还有个特殊身份——她是那位真叶薇的闺中密友。
轿辇稳稳停落,悯枝掀起帷幕,叶薇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婷婷而立的江美人。她就站在宫门处,见到她从轿辇上下来便含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阿薇,可算盼到你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微风中,女子容貌清澈如水,灵秀而通透。她看着叶薇,眼中满是真切的思念和情意,仿佛她们是多么情深意重的姐妹。
叶薇眼神淡淡地落到她脸上,带着股审视和掂量。江宛清虽然早知道如今的叶薇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不争的好友,却还是被这样的眼神弄得心头发毛。
她就那么看着她,直到她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时才忽地展颜,声如黄莺,“我也很想念你啊,宛清。”

按规矩拜见完韵贵姬之后,叶薇带着宫人踏入了披香殿。触目所见处处精致,地方不大却十分华丽,看得妙蕊和悯枝都十分惊喜。
“襄愉夫人果然照顾小姐,挑的地方都是顶好的。”悯枝笑嘻嘻道,“奴婢听人说,这宫里除了各宫主殿以外,披香殿算是极气派的住处了。”
妙蕊不露痕迹道:“襄愉夫人温和大度,对六宫众人都是极好了,并非偏心小姐一个。”
悯枝吐吐舌头,“奴婢明白了。奴婢去盯着他们把东西都放好,妙蕊你伺候小姐吧。”
她几步窜走,妙蕊无奈地摇摇头,“悯枝她还是少了几分谨慎,让人担心。”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倒是想让她改改,不过估计挺难。”叶薇拿起个琉璃盏把玩,“不过她说得也没错,这披香殿比起拾翠殿要好多了,韵贵姬也是厚道人。”
“是啊,这里什么都好,只除了兆暇阁住着的那位江美人……”
叶薇但笑不语。
妙蕊之前已经告诉过她,这个江宛清与叶薇都是侯阜人,打小便在一处玩耍,后来入了宫,关系就更近了。从她了解来的情况看,叶薇是打心眼儿里拿江宛清当朋友,但对方明显不是一个态度。
当初册封没过多久,江氏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对了宣妃的胃口,被收纳到麾下。叶薇却因为相貌太过出众遭到高位宫嫔的打压,冰在角落无人问津。
二人的境遇天差地别,江宛清便不再过多搭理叶薇,等到叶薇出了中毒那档子事就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素日晨省昏定时她也时常见到江宛清,但从没料到两人之前居然是那种关系。若不是这回搬到凌安宫,还不知要糊涂到何时。
“奴婢看她的样子,像是想回过头来讨好小姐呢。您这回可千万不能再对她心软!”
听这口气,以前的叶薇一定被江宛清算计过很多次又傻乎乎地原谅过她很多次,所以如今她还敢毫无愧疚地出现在她面前。
叶薇活动下手指,觉得有点发痒了。怎么办,她好想教训教训那个女人,想抽她的冲动简直无法遏制……

愿望虽强烈,暂时却无法实现。江宛清位分虽低,却有宣妃这个大靠山,而叶薇目前还没有得罪这位第一宠妃的打算。
但宣妃明显是不肯放过她。
叶薇搬到披香殿的当晚,有孕六个月的宣妃忽然龙胎不宁,整宿不能安寝。几位御医在那里守了一夜,第二天还不敢离开。
众人的重视不难理解。皇帝已经将满廿五,却一直子息单薄,韵贵姬曾经生下个女儿,十几天的时候还夭折了。皇帝子嗣这般艰难,宣妃这胎御医们自然伺候得战战兢兢,生怕出了点岔子项上人头不保。
有太上皇的先例在,大家着实害怕这位陛下也是个注定无后的命数啊!
叶薇本以为这不关自己的事儿,顶多回头见面的时候假惺惺地问候几句,可谁知刚用完早膳没多久,传话的宫人就来了。
是御前服侍的宦官贾康,他朝叶薇行了个礼便道:“叶承徽,烦请您收拾收拾,臣这就安排人送您去小三清殿。”
小三清殿是宫内供奉三清祖师的地方,因比建章宫内专为太上皇修建的三清殿略小而得名,宫嫔们素日参拜道君都在那儿。
不过,怎么突然要她去那里?
“敢问中贵人,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贾康知道她如今受宠,也乐意卖个人情,“臣就不瞒娘子了,您此去是为了宣妃娘娘。
“宣妃娘娘龙胎不稳,太后甚是担忧,专程去请教了天一道长。道长算了一卦,发现是这宫里最近的煞气太重,这才冲撞了龙胎。要想破解,就得有人去三清祖师那里为皇裔祈福。太后已经下旨,所有延和四年入宫的家人子都要去小三清殿,也不止您一个……”
贾康说完,见叶薇神情古怪忍不住试探道:“叶娘子?”
叶薇似笑非笑,片刻后深吸口气,客客气气道:“知道了。劳烦中贵人跑这一趟,我马上就去。”

傅母曾经说过,这世上恶毒的人有很多种,恶毒的手段有更多种。叶薇一向对傅母的话深信不疑,此刻却想问问,这些女人折腾她的办法怎么都喜欢挑同一种?
当年宋楚怡装病,害得她光着脚在湖边跪了一夜替她祈福;如今宣妃龙胎不稳,居然又要她去跪地祈福。有没有搞错,她就这么受道君待见,遇着点事儿就要她去混个脸熟?!
叶薇一路都窝着火,导致下了轿神情也不太自然。小三清殿外已经有不少宫嫔等着,见她到了纷纷下拜行礼,“臣妾见过叶承徽。”
这些都是延和四年的家人子,和叶薇资历一样,位分却远不如她。她随口让她们起来,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到沈蕴初面前,“你来得倒快。”
“阳昭宫离这里近,我当然比你早到。”沈蕴初面无表情,语气也淡淡的。
叶薇眨眨眼睛,“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拉着她走到略远的地方,“被叫到这里做这种事,我也不开心,不过你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回头被嚼舌根就不好了。”
沈蕴初抿了抿春,竟像是动了真怒,“你没听说吗?跟太后讲需要人给宣妃祈福的是天一道长,太上皇的第一宠臣。你说,这究竟是个偶然,还是他们暗中商量好的?”
“你的意思是,天一道长帮着宣妃来折腾我们?”叶薇蹙眉,“他一个老头子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吧?”
说宣妃背后有天一道长叶薇是信的,毕竟宣妃的生母吴国大长公主是太上皇唯一的胞妹,她和太上皇的宠臣走得近很正常。 可说宣妃不惜劳动天一道长来算计她们,就有点莫名其妙了。她们这群人里,身份最高的她也不过是个承徽,哪里值得这么大的阵仗?而且就算让她们跪上几个晚上,也造成不了什么实质伤害啊!
天一道长一大把年纪了,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
、28 故人
沈蕴初奇怪地看她一眼;好像是想说什么。叶薇觉得有料可挖,刚想深入了解下,却又被一个声音打断。
“阿薇;沈容华;你们怎么站这么远?”江美人笑意吟吟;“姐妹们好久没见面了;都想和你们亲近亲近呢!”
换了平时,沈蕴初就算再不喜江宛清也会敷衍几句,可她今日实在有失常态;居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抽身离去。
叶薇只好替她周旋;“蕴初最近身子不太好;不太想说话;你别跟她计较。”
江宛清笑笑;“我哪敢和沈容华计较啊,她可是备受圣宠呢。”顿了顿,“不过如今最受宠的换成阿薇你了,可要当心她吃你的味儿哦。”
叶薇假装没察觉这话里的挑拨,云淡风轻道:“我看那边有个道长过来了,估计是要开始祈福了,咱们过去吧。”
天一道长入宫前宫内就有不少道士,他来了后又换掉了一批,如今皇宫内的道士全是他的亲信。叶薇此刻见到的这个便是他身边极受重视的一位,名唤邹远。
“诸位娘子,道君座下请大家都摒弃杂念,诚心诚意地为宣妃娘娘祈福,这样皇裔才能平安。”
叶薇瞧着邹远那张儒雅俊秀的脸,默默在最前排的蒲团上跪了下去。在她身后,所有延和四年的宫嫔也相继跪下,无论心里什么想法,至少明面上都是满脸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殿内有浓重的香烛气息,这感觉其实很熟悉。上一世时她便经常随祖母去惠州城外的青云观上香,还在那里认识了青云观的观主。那一辈子,除了蕴初外谢观主便是她唯一的朋友了,连她的笛子都是他教的。
如今也过去五年了,不知他过得怎么样……
叶薇她们从上午一直跪到夜幕降临,中间甚至没吃什么东西,身子都有点发软。旁人还稍微好些,可叶薇膝盖上有旧伤,跪久了就会发疼,如今虽有蒲团垫着却也开始受不住了。
右手趁人不注意时轻轻揉了揉膝盖,那又麻又痛的滋味让她倒抽口冷气。
积攒了一天的火气越烧越炙热,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宣妃,还有宣妃背后那个可恶的天一道长。
不过是个弄权的阴险小人,偏还打着世外高人的名号,此等无耻的行径连她这种不爱管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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