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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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宠-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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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着,高安世亲自递到她手上,而叶芙看着小瓷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可能!下完药之后她就把剩下的半瓶药粉扔进了太液池中,为的就是不留下罪证!况且贤妃给她的是象牙的瓶子,根本不是这个瓷瓶!
“证据确凿,四娘子有什么话想说么?”
皇帝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冷漠,哪怕是上次斥责她的时候也不曾如此。叶周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女儿,怒道:“真的是你做的吗?孽障,你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要害她的孩子!”
“我没有,阿母我没有……你相信我啊!长姐,你信我的对不对?如果我真的要害你,怎么会留下这个东西呢?这很明显是有人要陷害我啊!长姐,你一定相信我的,对不对!”
她泣不成声,只盼着自己哭得可怜些让叶薇心软。膝行而前,手攥着叶薇拖在地上的裙裾,一壁说一壁用力磕头,很快额头便红肿了。
叶薇将脚一收,躲开她的手,淡淡道:“我相信。”
叶芙喜不自胜,“你信我?我就知道长姐你一定会相信我的!”
“我信你不打算要我的命,也相信你是被人蛊惑了。所以,告诉我主使你的人是谁,我或许可以看在阿母的份上,对你从轻发落。”
叶芙傻住,可笑地张着嘴巴。肩头还在颤动,因为刚刚哭得太用力,导致现在气息也顺不下来,一抽一抽的。
叶薇平静地看着她,右手抚在肚子上,眼中是冰刀般锐利的冷漠,“你伤害了我的孩子,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要生,还是要死,全看你怎么选择。”
龙有逆鳞,叶芙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是触到了她的底线。她不是说着玩玩,如果她坚持不肯认罪,她恐怕真的会杀了她泄愤。
见她还不开口,叶周氏也急了,“你这个孽障,真想气死我吗!你再不说,不用你姐姐下令,我亲自打死你!”
原本还期盼母亲帮自己求情的叶芙终于绝望。是了,她怎么能这么蠢呢?母亲救不了她,叶家也救不了她,叶薇如今是陛下的心头宝,若铁了心要杀她,全天下没人能救她!
像是被这个事实击垮,彻底明白自己和一同长大的姐姐已是云泥之别,她认命地磕了个头,“是阿芙的错。长姐,我只是一时糊涂,只是想留在宫里,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求你饶了我吧……”
叶周氏她承认,气得几乎站立不住,全靠妙蕊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
叶薇让人扶她坐好,看着叶芙淡淡道:“要我饶了你,就拿出诚意来。”
叶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贤妃,是贤妃指使的我,迷香也是她给我的。她让我把黑三棱粉下到你的药里,她给我的份量足以让你和皇子活不下来,但我没听她的,只放了一些进去……还有这瓷瓶,也不是我的。一定是她放到我房间,为的就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头上!
“长姐,我没想你死,贤妃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136 反间
贤妃在当天晚上被带到皇帝面前审问;叶芙也等在那里,与她当众对质。贤妃稳坐高位多年,这还是头回被扯进这么大的事情里,大家都有些好奇她会如何应对。
她是带着宫人进来的;乌发绾成堕马髻;髻上斜插翔凤金步摇;凤嘴衔一根细细金流苏;垂在耳侧。身着绛紫色对襟襦裙;臂挽暗红披帛;雀头鞋踩在青砖地上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足见仪态的优雅。宋楚怡去了后,她逐渐改变了从前穿衣偏好素雅的习惯,对朱紫这类富贵的颜色用得多了;也越发显得不可接近、凛然高贵。叶薇冷眼瞧着,她这是在往母仪天下的路子装扮自己呢。
胸怀大志的贤妃秦以蘅缓步行至殿内,恭恭敬敬跪拜行礼。皇帝客气地让她起来,然后把传她来此的原因说了,最后道:“据叶四娘子的供词,你身后那名圆脸的青衣宫婢,便是替你向她传话之人。”
贤妃回头看了眼被点名的宫娥,“阿樱?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让她做过这种事情。再说了,陛下也知道,臣妾最信任的宫人是从母家带出来的珊瑚,漫说我根本没想过害颐妃的孩子,就算真的要做,也该让珊瑚去办才对。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臣妾怎么敢胡来?”
叶芙早就忍不住了,听到她否认更是气得不行,“贤妃娘娘,现在才想抵赖会不会太迟了?你敢说这个瓷瓶不是你放到我房中的?借刀杀人、翻脸不认账,你未免太狠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贤妃是哪来的胆子?既然把瓷瓶放到她房中,就是打定主意要用她顶罪,可她真的不怕她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吗?亏她还以为只要长姐没死,她就会投鼠忌器,就不敢对她下手!
“陛下,臣女求您严审这名宫人,酷刑之下我就不信她不招供!为了长姐和皇子,臣女求您了!”
“大胆,就凭你几句莫名其妙的指控,便要对本宫的侍女用刑?欺人太甚!”
“莫名其妙?贤妃娘娘觉得莫名其妙,陛下可不一定这么想。再说了,这守晨宫的宫人也不止一个两个受了刑,也不见颐妃娘娘阻拦!如今只是要问问您的侍女,娘娘这般愤怒,莫不是做贼心虚?”
贤妃转头,“陛下,难道您也觉得应该这么做?”
皇帝一直平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闻言再瞅了瞅那唤作阿樱的圆脸宫女,再看下贤妃,“你若想清清白白离开这里,还是问一问的好。”
贤妃勉强一笑,“既然陛下有了决断,臣妾并无异议。”

阿樱被带了下去,由高安世亲自审问。皇帝伴着叶薇等在原处,贤妃也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平静品茶。只剩下叶芙恨恨地盯着她,牙齿将嘴唇都咬破了。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两个时辰后高安世便回来了,告诉他们已经审出了结果。阿樱伤痕累累地被带上来,据高安世说她曾三次想要寻死,都被他们及时阻止。无力地趴在地上,她虚弱道:“奴婢有罪,确实……确实是奴婢让叶四娘子给颐妃娘娘下药……都是奴婢的错……”
贤妃猛地站起来,维持了整个晚上的镇定终于被打破,“你胡说什么?真的是你,你去害颐妃?为什么!”
大家原本以为阿樱招供这事儿就水落石出了,可看贤妃惊愕的样子,又忍不住产生怀疑:难不成,这事儿她居然不知情?
叶芙心头冷笑,现在还来装模作样,以为陛下是傻子、长姐也是傻子么!她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皇帝手指松开杯盖,瓷器碰撞的声音非常清脆,“谁指使你的?”
“没……没有人指使我……”
“高安世,带下去重新审,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了再放出来。”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阿樱不住求饶,皇帝却不为所动,眼看又要被拖进那可怕的炼狱,她终于朝前一扑,“我说,我说……”
大家都没开口,安静地等着,阿樱浑身颤抖,话也断断续续,险些听不清楚,“是……是魏国夫人……”
一句既然,无异于石破天惊。不止叶芙和妙蕊傻眼了,满殿的人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是听错了吧?贤妃的侍女说自己奉了魏国夫人的命令去害颐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奴婢早在四年前就被魏国夫人收买……不,不是收买!她拿捏住了奴婢的家人,让我为她办事,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她让奴婢当她的眼线,帮她监视贤妃,必要时还要替她加害贤妃。奴婢原本很害怕,以为她真的会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担心了四年,却只是传递消息。大概是贤妃娘娘一直柔顺不争,并未危及她女儿的后位,所以奴婢才逃过一劫。奴婢原本还在庆幸,谁知就在前不久,她居然派人找到了我,让我替她做件重要的事情……”
“看来这件重要的事就是假借贤妃之名蛊惑叶四娘子,让她给自己的姐姐下药了?”
“是……”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要对颐妃下手?宋氏已死,她总不会是害怕颐妃抢走她女儿的皇后之位吧。”
“奴婢因为害怕,曾经问起过。给我传话的人说了两句,因为魏国夫人听说宋氏落水时岸上只有陛下和颐妃娘娘,她不能找陛下报复,便将恨意都倾注到颐妃身上。她认定是颐妃害死了宋氏,要让她给她的女儿偿命……”
有人轻吸了口冷气,仿佛被听到的内容惊着了。阿樱伏地磕头,泣不成声,“陛下,奴婢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不敢求您原谅。只是贤妃娘娘真的与此事无关,是奴婢对不起她,辜负了她多年来的信任。您处死奴婢便是,千万……千万不要冤枉了娘娘……”
“闭嘴!”贤妃冷冷呵斥,走到旁边郑重跪下,“陛下,今次的事臣妾始料未及,没想到会害得颐妃差点没了孩子。是我御下不严,才让这种包藏祸心之人有机可趁,请您将臣妾治罪!”
她说话时脸颊泛红,隐隐有着恼恨和屈辱,仿佛在为自己居然被个宫婢欺瞒这么久而愤怒。阿樱又愧又悔地别过头,似乎真的羞惭得不敢看这位主人一眼。
叶芙不可置信地看着事态的发展,对自己坚信的一切产生了怀疑。她确实不曾当面和贤妃商谈过此事,都是宫人传话。可之前几次见面她都在贤妃身边看到了阿樱,才会相信这是她的吩咐。
难道,真的不是她?是魏国夫人,那位传说中知书达理、贤惠端庄的魏国夫人?
“要指控魏国夫人,光说可不行。她是朕亲封的国夫人,又是左相之妻、大司马侄女,你若拿不出证据,朕也不能贸然将她当犯人审问。”
阿樱也明白这个,点头道:“有,奴婢有证据。”
“什么?”
“奴婢当初答应为魏国夫人办事后,她给了我一块玉佩,作为传递消息时的信物。这些年奴婢跟她手下的人书信往来,也动心思扣下过一封密信,作为将来保命的筹码。奴婢把这些东西都藏在了床底下,陛下可以派人去找,靠墙第三块砖是松的,把它揭开就能看到奴婢藏在下面的盒子……”
随着这如山铁证的出现,贤妃慢慢挺直了背脊。下巴微微抬起,她神情倔强而隐忍,仿佛再多的脏水泼到身上都不在乎,只要问心无愧。
一些原本认定她是幕后主使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免感慨宫中阴谋真是复杂莫测,个别极为厚道的,甚至生出了愧疚之心。
身为受害者,却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的叶薇依然靠在皇帝身上,只是看下贤妃的眼神却有些复杂。遮掩在长长的睫毛下,如湖面掠过的阴影,转瞬而逝。

“所以,你一开始究竟猜到了多少?”
皇帝端着药碗喂了半天,她却没喝几口,索性将碗塞了过去,“你喝完了我就告诉你。”
叶薇对此人仗势欺人的行径十分愤怒,奈何无法整治,只得乖乖地喝了,然后抓起蜜饯就往嘴里塞,“我喝完了,该你说了。”
皇帝见重要的事已经办完,越发不慌不忙,“别着急嘛,你先告诉我,你现在猜到了多少?”
叶薇想了想,“我觉得吧,那个阿樱确实被魏国夫人收买过,但她只是表面上归顺了她,其实还是贤妃的人。这一招真的是很毒啊,魏国夫人以为自己在贤妃身边安|插了个眼线,孰料反而被贤妃抓住了把柄了。这几年,还不知道她通过阿樱给魏国夫人传了多少假消息出去!
“然后就是这一次,魏国夫人想通过阿樱来对我下手,事发后在推到贤妃身上,自己全身而退。贤妃知道后不仅没有阻止,索性顺着她的计划去做,等真的被揭穿,再让阿樱把魏国夫人捅出来,这样要是运气好我已经被除掉了,而戕害宫嫔和皇子的罪名也被魏国夫人担了,她除了御下不严之外,落不下更严重的错处,完全是大获全胜。”
皇帝赞赏道:“你看,你差不多都猜到了,还问朕做什么?”
“你别想蒙混过关,我要知道这两个女人的诡计你一开始清楚多少?那碗加了黑三棱的药既然没让我喝,说明你根本就是做足了准备对不对!”
皇帝起身将药碗放到案几上,淡淡道:“是她们太小看我。我怎么可能让人在你的药里动手脚?简直是异想天开。早在叶家母女进宫起,我就猜到辉有人从她这里钻空子,叶芙的一举一动都派人盯着。她和谁见了面说了话,我那里都有奏报,你要是感兴趣回头可以拿去看看。”
“所以,你是故意让她下药成功,然后再让我装病,陪你演这么一出戏。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想起那天下午,她喝完了安胎药安傅母才笑眯眯地说:“这里面本来应该有孕妇大忌的黑三棱粉哦。”措不及防下,吓出了她一身冷汗。
“我一开始不确定她们究竟什么时候动手、具体怎么做,懒得让你陪着担心。御医说了,你需要静心养神,所以如非必要,能轻松一日是一日。”
、137 山雨
第二日早朝前;魏国夫人买通宫人谋害皇裔并嫁祸贤妃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朝野上下一片震惊。
陛下那边并没有明确表态;所以大家听到的也是未经证实的传闻,许多人仍存有疑虑。然而很快;皇帝便下旨召魏国夫人入宫,间接证实了传闻非虚。
宫使去了三拨,饶是魏国夫人用感染疾病、担心传给陛下为由;也推脱不了了。皇帝态度如此坚决;她再不奉诏而行恐怕真被安上个抗旨大罪;无奈之下;只得在左相的陪同下入了宫中。
叶薇为了显示自己遭受了莫大的摧残;这半个月都得卧床养病,所以没有出去和魏国夫人见一面。不过安傅母会把外面的消息都告诉她,算是乏味日子中难得的乐趣。
白氏这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宋楚怡的事对她怀恨在心,要害她却又不肯直接动手,还要绕到贤妃那里去。结果现在可好,被贤妃将计就计了,明明也是包藏祸心的人,现在倒跟她一样成了受害者,委屈的模样简直惹人怜爱。
叶薇一方面为能够抓住白氏的把柄而高兴,另一方面又为贤妃三番五次使坏却总是全身而退抑郁。听皇帝说,白氏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让阿樱背着贤妃行事,而是让她去撺掇贤妃,这样才能真的罪证确凿。结果贤妃如她所愿被撺掇了,后面却开始篡改剧情,打得白氏措手不及。果然是太后挑中的太子妃人选,当初要不是宋楚怡借着自己的东风,肯定抢不走她的正妻之位!
对于皇帝要如何处置白氏,叶薇其实是很好奇的。自古以来,大臣的妻子加害后宫妃嫔被抓住,这例子实在是少得可怜,唯一比较出名的大概是霍光之妻霍显了。可惜自己没有像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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