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雨飞花 by玉隐+追忆篇[碎梦琴伤]+篇外篇[最爱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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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雨飞花 by玉隐+追忆篇[碎梦琴伤]+篇外篇[最爱艳阳天]-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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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根本没有朦胧剑。”聂小文回答得很干脆。 

“我早该想到的……还是焰姐说得对……”晚秋喃喃自语。突然她用手碰了一下桌上的花瓶。 

聂小文没有动。他坐的那把椅子上突然伸出数道铁环,分别扣住了他的脖子、手腕、脚腕等关节处。铁环内侧有锋利的刃,只要稍微移动,身体就会被斩成碎块。聂小文没有吃惊,他早就知道这把椅子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晚秋却看出聂小文是故意被抓住的:“你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答应过你的父亲,要好好照顾你。” 

“你早就知道我是赵护法的女儿?” 

“是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 

“既然知道我们是仇人,为何还要自投罗网?”晚秋不解地问。 

“因为是欠你的,所以来还。”聂小文顿了一下,突然问,“焰姐是谁?” 

“焰姐?” 

“对,那个在背后操纵你的人。” 

“你怎么知道是她操纵我?” 

“因为许多事情你是做不到的。” 

“哈哈哈……”随着一阵疯狂的笑声,一位紫衣少女闯入房间,弹指点了晚秋的穴道,“聂小文,你果然聪明。不错,指使晚秋的人就是我,谢焰。” 

“你是谁?”聂小文并不认识紫衣少女,只是隐隐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不认识我?”谢焰的表情复杂而怪异,“数月前我们在天香楼有过一面之缘,我当时被你的琴声深深吸引了。自那以后我便发现自己爱上了你,爱得无法自拔。我知你是天帝宫的人,于是托父亲投书邀你见面,你却一次也不肯赏光……” 

“在下从没有收到过姑娘的信。”聂小文平淡地道,他的确没有说谎。 

“什么?你在说谎!”谢焰大叫,“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难道是……” 

“在下有必要骗你吗?”聂小文冷冷道,“依在下之见,问题很可能出在令尊身上。” 

“难道是父亲一直在骗我?”谢焰的声音有些狂乱,这其实是她早该想到的却不愿承认的事实。 

谢可,人人称颂的大侠,怎会眼睁睁的见自己的女儿与天帝宫的人交往?他以为这样做女儿日久就会放弃了,但是他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本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却反而害了她,让她伤得更深。 

其实并不了解,却以为已经了解,误会与伤害便产生了。 

谢焰疯了,这么多天来一直支持她的信念突然失去了支点,自尊信任亲情的混乱导致精神上的崩溃。 

人其实是很脆弱的,尤其遇到感情上的问题。 

“糟了!她启动了自毁机关!”晚秋惊叫。 

谢焰早已失去踪影,房间的地板开始往下沉。 

“下面有什么?”聂小文问道,他动不了,只能听任椅子随着地板往下降,原来这椅子是固定在地板上的。 

“开始什么也没有,然后水会慢慢灌进来,四壁全都是密封的,没有出路,即使不被水淹死,也会窒息而死。” 

水灌进来的速度很快,一柱香的功夫已经淹到了人的腰。 

“真的没有办法阻止水灌进来吗?”聂小文问。 

“办法是有的,可是现在我们没法动。”晚秋无奈地笑了笑。 

“我可以帮你解开穴道。” 

“没用的,我的双腿动不了,又不通水性。” 

“试试看,或许你能解开我这把椅子上的机关。”聂小文扬指轻弹,从椅子的扶手上飞出一块木屑,打开了晚秋的穴道。 

“原来你武功这么好。怪不得百里雪燃会输。”陷入地下的房间很黑,晚秋根本看不清聂小文的脸,而聂小文居然能准确地解开她的穴道,能有此等功力的人江湖上还是凤毛麟角。“只要触动你椅子背面的机关,就可以解开你身上的铁环。可是我无法过去。” 

“你身上有剑吗?”聂小文问。 

“有一把防身的短剑,一尺二寸长。” 

“够长了。你把它掷过来,穿过我的身体,触动那个机关。” 

“那个机关在你右胸附近,这样你会受很重的伤。况且我若失手,你就会丧命。”晚秋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说,她不该关心杀父仇人的死活的。 

“你不想报仇了么?若投中了你我便有一线生机,若失手杀了我,你也可了却了心愿。”聂小文说得很平淡,就像是情人间的闲聊。 

晚秋拿着剑的手开始发抖,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是害怕自己会死?害怕会失手?还是怕伤了他? 

二 

“我在你正前方一丈远,你用力把短剑掷过来,撞开那个机关。” 

晚秋很熟悉那个机关的位置,她也曾经练过暗器,可是从没有投过这么长的东西。“对了,那个控制水的机关就在你的椅子下面,我或许可以掷中的。” 

“那个机关在水下,短剑掷过来多半会失了准头。”聂小文苦笑,“可惜我的四肢动不了,椅子又是固定在地上的。” 

“难道就只有这样了?” 

“你尽管掷吧。不论结果如何,我也不会怪你的。”聂小文温柔地说。 

那一瞬间,晚秋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短剑穿过聂小文的右胸,撞开了那个机关,铁环收了回去。 

聂小文从身上拔出短剑,血顿时从伤口涌出。“我这就去解开控制水的机关。” 

晚秋听出聂小文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当然知道利剑穿过身体的滋味。水没到晚秋的颈项,她闻到一股血的腥味从水上飘过来。她知道聂小文已经潜进水中去开那道机关。她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水慢慢退去。 

聂小文撕开长衫,包扎好了伤口。“晚秋,开启密室的机关在哪里?” 

“密室只能从外面打开。”晚秋沮丧地说。 

“这么说,你的这个机关是按《奇门机巧》上设的了?” 

“是的。水退后,人虽不致闷死,却会饿死。除非有人从外面打开机关。” 

“那么你是对书中的那个机关略作了修改?想必外面的人若要开启这密室需的通晓机关布置的。” 

“正是这样。”晚秋详细地解释着,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等死,“这个人必须是看过《奇门机巧》上原机关的设置,而且在机关布置上有一定造诣,才可能开启密室。但是《奇门机巧》失传已久,只在天帝宫中还存有一套副本。除了你我外,恐怕不会再有第三人看过。” 

“真的是这样吗?我可是在天帝宫以外的地方看到这本书的。而且除了我,至少还有一人仔细研读过此书。” 

“咦?难道你的机巧之术不是在天帝宫学的吗?”晚秋并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她现在只关心他。 

“我只在天帝宫学会了用毒之术,琴艺、武功和机巧都是义父教的。” 

“天帝宫的人知道你会武功吗?”晚秋好奇地问。 

“除了你我和我的义父,就只有百里雪燃知道我会武功。” 

“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聂小文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淡淡地说:“我的人是在天帝宫的。” 

晚秋似有所悟。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肩负着那个特殊的使命,为了完成它他不得不去伤害别人,甚至伤害自己,那真是苦了他啊。 

“我与小寒约好十二月十二见面,如果我未赴约,她就会来这里找我。” 

“小寒?天帝宫的人吗?” 

“不,是我的姐姐。也是我义父收养的孩子。她懂得机关与追踪术,我想她可以开启密室的门。” 

“今天是初八,至少还要等四天。这里没有水和食物,你身上又有伤,恐怕熬不过去。”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聂小文看着晚秋,关切地说,“倒是你,很令人担心啊。” 

“我会坚持的。” 

第四天晚上。 

晚秋已经昏迷不醒。为了使她不致冻僵,聂小文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水……水……”晚秋呻吟道。对于晚秋这样柔弱的女孩子来说,四天四夜不吃不喝是怎么也不可能挨过去的。 

聂小文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入晚秋的口中。 

晚秋吸吮着他的手指,眼角流出晶莹的泪。 

看着晚秋不再痛苦的呻吟,聂小文的心里舒服多了,便也昏沉沉地睡去。梦中有杨睿的脸、百里雪燃的脸,甚至还有天帝的脸,唯独没有晚秋的脸。除了那句诺言,自己难道真的对晚秋没有一点感觉吗?现在连命也快赔给她了,自己应该是爱着她的呀。如果现在死了,应该是很幸福的吧。为什么心中还有许多牵挂放不下呢?还没有开心地笑过一次呢。对了,还有人说过要看他开心的笑容呢……渐渐的,身上的伤似乎已经不痛了。 

“当你连伤痛都感觉不到的时候,你的一只脚就已经踏入鬼门关了。”聂小文突然想起了义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是了,当初还答应过义父一定会活着回去见他的,自己的命是属于他的。但是心呢?如果自己有心,有情,会留给谁呢?武刀好像说过要来拿的…… 

冥冥中聂小文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是小寒吗?”他下意识地问。 

“是我。”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 

聂小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提了一口真气道:“机关的开口在外面。这是《奇门机巧》第十三个机关的异体。” 

大约是过了半个时辰,密室的门打开了。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原来已经是早上了。 

一个动人的身影投了下来,是小寒,聂小寒。 

聂小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露出了一个笑容。 

小寒感觉像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原来他笑起来也很美,衬着他那苍白的脸,就像冰雪中绽开的一朵玫瑰。 

三 

还是山坳中的那处小宅院,只是换了一个房间。 

床上,聂小文悠悠转醒。小寒正关切地看着他。小寒长得并不美丽,没有晚秋的楚楚动人,没有风摇柳的妩媚多情,更没有谢焰的狂野妖娆。她有的只是清秀与平淡。如春天里的一缕阳光,不温不火;如深山里的一池碧水,不起波澜。 

“小寒,很高兴又见到了你。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穿男装,好像一点也没有变啊。”很久没有这样近地看着小寒了,每次只是在约定的日子匆匆的一面而过,真的是很难得的机会。 

“小文,你昏迷了两天,刚醒过来,不要说那么多话。”小寒看着聂小文俊美而苍白的脸,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他身上那么多的伤,眼中那么浓的愁,却仍装成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容。他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吧,他大概已经习惯了吧。就算从小与他生活在一起,就算了解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早应该麻木了,不会再心疼,却为什么每见到他一次,心中的痛就又深了一分呢? 

“两天了,那么只剩下一天了。”聂小文喃喃道,“晚秋呢?她还好吧?” 

“她身子太弱,还没有醒过来。” 

“义父那里有什么吩咐吗?” 

“他知道你辛苦,让你多注意身子。”小寒答道,“另外,他说让你小心景夫人,那个女人似乎对你起了疑心。” 

“请你转告义父,孩儿会小心行事的。”聂小文顿了一下,“小寒,说让我注意身体的人是你吧。义父是从不会对我说这种话的。” 

小寒并不否认。义父只是让小文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好像从不关心小文的感受,也从不对他嘘寒问暖,小文也好像从不奢望得到这些关怀似的。 

“我明天必须回到杨睿身边。晚秋就先拜托你照顾,等她身体好一些的时候,把她送到大哥那里去吧。对了,百里雪燃还在洛阳,有机会去看看他吧。” 

小寒知道小文决定下来的事情,必然有他的道理,自己劝阻也没有用,“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身体支持得住吗?” 

“没关系的。”聂小文微笑,虽然每一次呼吸都会给他带来剧痛,但命都不是自己的,还在乎身子干嘛? 

确定四野无人,聂小文施展轻功向着与杨睿约定的地点奔去。 

天地灰白,寒风刺骨。 

猛地,一片刺目的猩红映入聂小文的眼帘。 

雪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八九个黑衣人。 

然后他看见了风摇柳。 

她秀发散乱,面色潮红,月牙戟已经丢到了一旁,双手正在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仿佛要释放身上的热量。 

聂小文知道她中了合欢散。凡中此毒者,无论男女都会欲火焚身,如果五个时辰内不与人交欢,必死无疑。这种药就是景夫人当年在聂小文身上试出来的,聂小文当然了解它的厉害。他匆匆一瞥,发现黑衣人都是男子,而且都是一招致命,可见风摇柳对付这伙人是绰绰有余的。她应该知道此毒的性情,可为什么还要把来人全都杀死?毕竟是女人把自己的贞节看得比命还重要。 

“……小文……小文……”风摇柳呢嗫道,她的双瞳涣散,显然早已神智不清,只是下意识地喊着他的名字。 

听见风摇柳喊自己的名字,聂小文忽然全明白了。原来她爱他爱得这么深,这么苦。当初答应帮他,想必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吧。是了,还欠她一个人情呢。聂小文想。 

聂小文在附近找到一间废弃的茅屋,他把风摇柳抱到了那里。 

风穿过破窗呜咽,雪从坍塌的屋顶上滑落,四壁空荡荡的,只有人在忘情地缠绵。 

聂小文亲吻着风摇柳的唇,任胸前的伤口裂开,血流在她光滑细白的肌肤上。 

“小文,是你吗?”风摇柳抚摸着他布满伤疤的身体,扭动着,让他进入得更深。恍惚间,她想,如果两个人的心也能像这样交融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好想就这样抱紧他,抱紧他,一辈子不放。 

渐渐的,风摇柳的体温恢复了正常,昏昏地睡去。聂小文知道再有一柱香的功夫,她的毒就完全解了。他为她穿起衣服,好像是她的初夜,真的没有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恰好路过,她会否就那样死去呢?站起来,头有些晕,于是又坐下,聂小文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失血与劳累。聂小文苦笑,看来要爽约了。 

风摇柳醒了,看见身边的聂小文,于是笑了:“你还没有走?” 

“解药呢?”聂小文平淡地问。 

“什么解药?”风摇柳一愣,“我中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我问的是你唇上涂的七日断魂散的解药。” 

风摇柳忽然想起来了。临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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