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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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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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静乔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余大哥,报应跟怪力乱神不一样。”说着,打了个佛号,脸色淡淡地就向佛堂去了。
“大哥,不能叫郡主出家。”余思渡拉着余问津的手臂,“定是她继母叫她信了那什么阴司报应,郡主又心善,才会这样。”
余问津呆了呆,见余思渡难得聪明地将事情扯到石清妍身上,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已经发下话了。”
“大哥,不能叫郡主出家。”余思渡说道,从皇陵回来后,他虽粗枝大叶却也留意到余问津提起楚静乔时总有些不自然,倘若如此他还不明白自家兄长的心思,那他就枉为人弟了。
余思渡不知道余问津会不自然,乃是因为楚静乔随口扯的葵水一事,早先余问津觉得楚静乔在雪地里说的那些个只开花不结果的话有些突兀,此时再看楚静乔因怕报应种种就要出家,不由地想或许是他错了,只怕这楚静乔当真信那些呢。
“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便去劝一劝王爷吧。”余问津终于说道。
余思渡忙笑着答应,暗道自己这般也算是还了楚静乔一再为他受罚的人情。
兄弟二人之中余问津好歹有些心眼,因此并未领着余思渡去禅房,只领着他去了禅房小院的门口等着。
禅房之中,楚律令沉水、祈年两个出去后,就盘腿坐在石清妍身边,看见她盖着被子若无其事地趴着吃粥,眼睛不禁冷了又冷。
石清妍淡淡地说道:“放心,没给你丢人。”
楚律看石清妍神色也知道她没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问道:“火是你放的?”
石清妍放下碗,转过身来,又伸手将被子里自己的衣裳整理一番,随后拿了一旁的衣裳慢条斯理地穿上。
楚律看她神色冷淡,又见她穿了衣裳就要出去,便伸手拉住她,稍稍用力,将她拉到铺盖上,细细地看着她的神色,见她脸色淡淡的,就问道:“昨日……”
“我没甘棠好看,你也没你弟弟好看。”石清妍微微偏着头执拗地说道。
楚律先动了怒,随后不由地笑了,说道:“原来你是别扭这个,甘棠她……”
“你为什么前天、昨天没来找我?”石清妍忽地一巴掌打在楚律脸上,瞧见楚律的脸色有些变了,唯恐他还手,赶紧扑到他身上呜咽道:“倘若是甘棠,你前天、昨天就来了吧?”说着,悄悄地将昨晚上叫沉水给她准备好了的沾了蒜汁的帕子狠狠地擦在眼睛上。
论理,石清妍要哭是用不着蒜汁这些小玩意的,但大冬天的酝酿感情总是伤身的,不若这蒜汁来的便宜。
楚律伸手将石清妍掰过来,看见她红着眼睛满脸泪痕,一时无言,心说终归是女子,醋意大了一些,说道:“王妃,甘棠她是王钰的夫人,我对她、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石清妍冷笑两声,随即说道:“王爷这话好笑的很,倘若王爷心中有臣妾,即便臣妾满身醋味,说话夹枪带棒,王爷也会时时刻刻担心臣妾被人欺负了,怎么想到臣妾会欺负甘棠?臣妾不在意先王妃,只因王爷心中无她,臣妾也不在意楼晚华、萧纤妤、董淑君,只因王爷心中也无她们,只是一个甘棠……”说着话,声音颤抖起来,再说不下去,眼珠子微微转转,拿了帕子一擦,眼泪又滴了下来。
楚律沉默了,石清妍突然迸发的醋意,叫他一时有些讶然,就似原以为要费尽心思才能降服的女人,如今发现不费心思,她就已经臣服在了他身下。
“王妃……”
“王爷想知道昨日陛下说什么?他什么也没说,瞧见王爷没来找我,他就知道了臣妾的分量。如今臣妾没那资格进京做人质了,臣妾成了废人,王爷就再莫要理会臣妾了——总归臣妾落入敌手的时候王爷也不在。”石清妍嚷道,伸手将楚律拨开,一边向外走,一边颇有些怀念方才一巴掌扇在楚律脸上的触感,出了门,瞧见沉水、祈年两个看她,微微眨了下眼睛,说道:“本王妃要随着小白菜出家去了。”说着,就向佛堂正殿走。
沉水、祈年忙奔到禅房里,跪下求楚律,“王爷,王妃定是被吓到了,因此才胡言乱语,还请王爷劝着王妃……”
楚律闭了闭眼,还没从石清妍说的那些话里醒过神来,半响起身,一路无言地随着沉水、祈年向外走,到了院子门口,瞧见余家兄弟还在。
余思渡抢着说道:“王爷,千万别叫郡主出家。”
余问津说道:“王爷,郡主年幼无知,又太过思念先王妃才会如此。”
楚律看了眼余家兄弟。
余问津、余思渡自觉地闭了嘴,见楚律向佛堂去,便也跟了过去。
这庙里冷的很,四处堆着未扫除的积雪,积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作响,楚律又想要细问石清妍昨日跟皇帝说了什么话,又有些疑惑她为何会忽然迸发出这么多的醋意,待到了佛堂前,忽地有些恍然,暗道石清妍虽有胆量领着人去看王钰,但终归还是个女人,想来她是被吓住了,毕竟她在后院耀武扬威的时候,总有他或者祈年、沉水相助。因冷不丁发现石清妍会吃醋,他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但眼下并不是得意的时候,此时皇帝还在益阳府里头呢。
瞧见石清妍神色复杂地跪在蒲团上,一旁还有一个“心如死灰”等着要剃度的楚静乔,楚律心里叹了一声冤孽,对石清妍说道:“王妃,莫胡闹了,跟本王回去吧。”
“王爷。”石清妍的声音颤了颤。
闭着眼做出“我意已决”模样的楚静乔微微睁开眼偷看了一下石清妍,心里想着石清妍这唱的是哪一出。
“由着我去吧,想来我看某人碍眼,某人也看我碍眼的很。”
楚律心里一跳,事到如今,若不知道那某人是谁,他便白活了,但他怎么都不以为是甘棠跟石清妍过不去,毕竟是石清妍先撺掇楚静乔纠缠甘棠的。
“王妃多虑了,此地冷的很,王妃也有两日不曾吃药了,随着本王回去吧。”
石清妍摇了摇头,伸手将头上簪子一根根拔下。
楚律眼皮子跳个不停,看她是要将头发学着楚静乔的样子披散下来,忽地就怒了,上前两步将她扛在肩上,就要向外走。
“父王,父王说过要看女儿剃度。”楚静乔抱住楚律的腿仰头哀声说道。
若是抱着他的腿不是楚静乔,此时楚律抬脚就踢了出去,肩上石清妍挣扎了一下,伸手在她臀上抽了一下,再看一眼此时冷冷清清的楚静乔,暗道自己难道真会叫她剃度?心里倍感无奈,一咬牙就对楚静乔说道:“想拜师,那就拜吧。”
楚静乔心里一喜,忙道:“多谢父王成全,父王的话一言九鼎,还请父王替女儿说服了王先生。”
楚律点了点头,看见楚静乔那不伦不类的装扮,冷声道:“换了衣裳。”
楚静乔欢喜地哎了一声,忽地看见余家兄弟也在,暗道自己一时大意了,又苦着脸说道:“母妃她……父王,你就饶了母妃吧。”
楚律看楚静乔这做派,就知道她这请求是做戏给余家兄弟看的,转身瞪了罪魁祸首的余家兄弟一眼,又向外走去,不由地想自己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王妃不像王妃,郡主不像郡主。
终归扛着王妃出去太过惹眼,楚律将石清妍送到厢房,由着祈年、沉水给她收拾了,就领着人送楚静乔、石清妍两人回城,在山下时打量了耿奇声一眼,心里不信耿奇声不知情,但若逼问耿奇声,将这事闹开了也没意思,于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就向城里去。
马车里,楚静乔跟石清妍坐在一起,看着石清妍红肿的眼睛,她小心地问:“母妃,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石清妍将染了蒜汁的帕子丢在楚静乔脸上,楚静乔立时眼睛湿润起来,眨巴了下眼睛,明白石清妍这是装哭了。
“你父王仰慕人家王夫人呢,回头就叫他亲自开口跟王钰说叫王夫人收了你做徒弟。”石清妍说道,心想她就得叫楚律在心里承认令楚静乔拜甘棠为师是因为甘棠非常会勾引男人,谁叫甘棠竟然想将战火烧到她这边。
楚静乔连连点头,又试探地问:“那母妃失踪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清妍笑道:“没什么,就是偶尔矫情一下。你不知道呀,这男人厌烦女人唧唧歪歪,但若没个女人为他患得患失,他反而不舒坦不自在。”
楚静乔深有同感地点头称是,又笑嘻嘻地低声说:“母妃,你不知道那两个黄毛小子被我哄得一愣一愣的。我瞧着余问津对我已经有点不同了。”
石清妍笑道:“你真是个好苗子。”
楚静乔得了赞赏,又因终归她跟石清妍两个联手逼着楚律倒向她们,自觉报了甘棠背后使坏的仇,便觉得心情大好。
马车外,楚律被大事小事所扰,一直蹙着眉头,临到益阳城外,看见王钰赶来,忙问道:“人到哪了?”
王钰说道:“未叫他们进益阳城,属下的意思是想将陛下他们撵出益阳府,叫他们回了京城。这还要多亏了王妃放的火。”说完,心里有些佩服石清妍,转而又想起石清妍教唆楚静乔为难甘棠的事,心里矛盾起来,暗道在大事上石清妍是高明的,但在些许小事上,未免有些小心眼了。
楚律听王钰这般说,心里也明白眼下不是抓了楚徊的时机,国不可一日无君,倘若楚徊没了,先不提其他人马会借此对益阳府围而攻之,单说燕回关外的蛮子若趁乱袭来,整个魏国都危险了;况且,他筹谋许久,也没想过此时就生擒了楚徊,倘若擒住他,不管是胜的还是败的,都十分的丢人现眼——一个是来勾搭嫂子的,一个妻子被人勾搭;随即越发觉得石清妍与耿氏不同,不会被皇帝迷惑住。继而想起楚静乔要拜甘棠为师的事,暗道眼下不是纠缠这些琐事的时候,先将这事解决了吧,于是貌似漫不经心地对王钰说道:“静乔要拜了甘棠做师父,就叫甘棠收了她吧,拜师礼叫王妃准备了送过去。”
王钰一愣,忙道:“王爷,甘棠不是喜欢跟人来往的性子,只怕她的性子会惹恼了郡主。”
“王妃的性子太跳脱了一些,只怕她教不好静乔,”显然已经带坏了,不然也没有今日这出好戏,“由着甘棠教导,本王就放心了。”
王钰愣了,听楚律说出这貌似关心楚静乔教养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劝着楚律由着楚静乔这样,想了想,疑惑道:“属下还是不知道郡主要跟甘棠学什么。”
王钰不明白,楚律却是不能告诉他,转而想着石清妍嘴里的话多半是难听的,她说的勾、引大可以领会成相夫的意思,于是说道:“学一学甘棠的气度也好。”
王钰听楚律这样说,心里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但终归怕楚静乔给甘棠气受,于是又说道:“王爷,若是这样,多请了几个教养嬷嬷。”
“王钰,就这样定下了吧,眼下内忧外患不断,不将静乔交给甘棠,本王不放心。”楚律请求道。
王钰听楚律这般说,也知道益阳府内烦心事比比皆是,不忍叫楚律为这点子事分心,又想楚静乔大抵是一时兴起,过几日叫甘棠借口过节府内事多疏远了楚静乔,过了年后十五,楚静乔就不会记得还有甘棠这位师父了。
于是楚静乔认甘棠为师的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等到楚律送了石清妍、楚静乔等人回府,楚律想着要跟石清妍问个明白,便随着石清妍进了蒲荣院,瞧见楚静乔也跟了来,便冷着脸问:“你过来做什么?”
楚静乔小声地说道:“女儿有事要请教母妃。”
楚律冷哼一声,说道:“又是那偶然、平凡的事?既然有了师父,日后就不必再来缠着你母妃了。”说完,忽地愣住,看了眼石清妍抢先一步走在前头的背影,不由地一凛,暗道自己终归被这女人绕了进去,耿氏只是将甘棠嫁给了她不喜欢的王钰,石清妍是叫他不自觉地将甘棠当成了擅长勾引男人的女人。
楚静乔今日算得上功德圆满,此时听楚律说出这话,忙见好就收的退下。
楚律进了屋子里,瞧见石清妍由着丫头帮忙换衣裳,便低声说道:“你何时才能有点王妃的样子?”
石清妍冷了脸,换了衣裳后就拿了自己的书歪在榻上看。
祈年、沉水等人自觉地退下。
“他跟你说了什么?”楚律又追问道。
“说了什么已经告诉王爷了,王爷若不信,那就罢了。”说着,忽地拿起楚律的手看了眼,见这手宽大的很,叹了口气就又放下。
楚律心里疑惑她为什么看自己的手,伸手抓住石清妍的肩膀,说道:“王妃……”
石清妍淡淡地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其他的事你再问我我也不知道,不如你去问问甘棠,兴许她知道呢。”
楚律看石清妍这冷淡模样,心里也信她并没有再隐瞒什么,不然她大可以不放火,不叫人疑心她跟皇帝见过面,收了手,就说道:“你好好歇着吧,本王晚上再来看你。”说着,便向书房去。
说了晚上去蒲荣院,谁知因要等关于楚徊的消息,便又在书房里蹉跎了一夜。
第二日晚上,楚律去石清妍那边,就瞧见石清妍依旧冷冷淡淡的,也不似早先那般见他来床上,就顺水推舟地跟他窝在一起睡,反而动辄说出一些冷言冷语酸不溜秋的话赶了他出来。
因瞧着石清妍这副酸态,楚律便安了心,觉得这女人虽别扭,但大抵是对自己动心了,因此忙着追赶楚徊,便也不常到蒲荣院来。
那边厢,石清妍忙着叫楚静乔大张旗鼓地拜了甘棠为师。
拜师宴是摆在王家的,因石清妍领着孙兰芝、窦玉芬等人前来观礼,原本该坐在上位的甘棠便只能坐在偏位。
楚静乔是吃过甘棠算计,且见识过甘棠能耐的,此时拜她为师,与其说是甘拜下风,不如说是意不平。给甘棠磕了三个头,将甘棠视作戏弄男人的高手后,楚静乔就恭恭敬敬地向甘棠喊起了师父。
除了随着石清妍过来的孙兰芝等人,益阳府内的孙夫人、窦夫人、莫夫人也都来了,众人心里都纳闷的很,不明白楚静乔认了这师父到底学的是什么能耐。
甘棠坐在偏位上,脸上淡淡的受了楚静乔一拜,心里略有些不甘心,偷偷瞧了石清妍一眼,暗道对楚律而言,他终归会偏向石清妍、楚静乔,对王钰而言,楚律又远比她重要,放眼天下,兴许,也只有关外那人会将自己当做他心头的第一人了。


、53十里红妆嫁姨娘四

甘棠心中思念着燕回关外的雅道人;可惜雅道人终究不能回来。
过了两日;收到消息说楚徊不见了,并且也没进瑞王、熙王的藩地,楚律因不知他出没出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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