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小扇- 第5部分

“把湘雪还过来，还不是因为这个死丫头，你们要想干就干她吧。”叶瑶只觉得脑子一阵阵乱哄哄的，真不敢相信耳边听到的话是真的。

那群纨绔子弟却并不意外的样子，嘻嘻哈哈地笑地更欢了，为首的那个开口道：“五弟真会说笑，这个干干扁扁的瘦丫头如何能与春香阁的花魁比，况且就她那干扁样，你确定她受得了我们兄弟几个轮番上？”说着又是一阵嘎嘎刺耳的笑声。

男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低下头一本正经地打量叶瑶一番，最后严肃认真波澜不惊地开口：“我觉得应该承受的住。”叶瑶只感觉一阵怒火噌噌地窜上心头，整个人气的发抖，难道她穿越过来就是受这种耻辱的吗？！就是做乞丐时也不曾受过这种侮辱。

叶瑶忍着脚痛，颤抖着身体站起来，冲着面前的无耻之徒一笑，转过身对着男孩就是响亮的一巴掌，老娘不发威，你当我不是穿越女啊！

全场的人集体石化，傻愣着没反应过来，叶瑶心里窃喜：恩，发呆，这是很好的反映。于是她扭扭手腕摩拳擦掌，正琢磨着再甩上一巴掌，冷不丁接触到妖孽男人一脸的怒容，那种能喷火的眼神，让叶瑶的气势稍泄，生生地放下了微微扬起的右手，但心里憋着的怒火因为无处发泄在胸口乱窜。

于是叶瑶打算说几句，逞一时口舌之快：“各位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这样干扁的……”可惜她一半的话都还没说完，顿时觉得胸口一阵受力，一股绞心的疼痛传来，身体受不住这股力道，急速地向后倒去，只听得“咚——”清脆的一声，此时叶瑶才反应过来：她的头直撞在一处硬物上。眼前开始模糊，朦胧中看到姓贺的心急如焚地跑到男孩身边说着什么，男孩听后诧异地打量叶瑶几眼……之后的事，叶瑶再没了印像。

叶瑶醒来时，正巧听到赵氏和赵嬷嬷在说话。

“真是个亏本买卖，当初也是我识人不对。”赵氏颇为无奈地道。

叶瑶知道赵氏应该是认为她睡着了，叶瑶深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秘密引起赵氏的疑心，就决定暂不出声。

“夫人，要不弃子吧，她也不是唯一的选择，我看不如……”赵嬷嬷劝道。这后边的话没说下去，可是叶瑶忍不住一个寒颤，据她了解，黑社会说“不如……”时，会做个切脖子的手势，她叶瑶爱死这脖子了，还不想被切哪。

“好了，不要再说了，事到如今已经太迟了。”赵氏稍有不悦地打断道。

什么跟什么？会和她有关吗？听的赵氏出了屋子的脚步声，叶瑶才慢慢睁开眼睛，心里像塞着一团棉絮似的，烦乱不堪。

穿越后的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叶瑶总感觉危机四伏，赵氏从一开始就古古怪怪的，可是她又实在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叶瑶谦虚地在心里承认：她不是个脑子很好的人，而且一旦遇到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会自动放弃，总觉得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可是在这个社会，她能有命活到明白的那一天吗？上天让她穿越大概就是个错误。

乱糟糟的脑子，发疼的胸口，叶瑶忍不住鼻子发酸，红了眼眶，小心地坐起身，撩开衣服查看，泪眼朦胧中，她看到胸口上赫然是一块深黑发紫的瘀青，足有一个手掌大小。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叶瑶用手掌盖住脸，压抑着抽泣了起来。

“瑶儿，你怎么哭了？”一个小手掌想要掰开叶瑶覆在脸上的手，叶瑶紧紧的蒙着脸不肯松开，于是手掌的主人转而环抱住叶瑶，小手覆在叶瑶头上轻拍着：“想哭就哭吧，都怪我不好，我应该好好保护你的，五皇子是因为和我们家有仇才会对付你的，我应该到哪儿都陪着你才对的。”

安慰的声音越到后来就越是哽咽，最后只剩下不断重复着的几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叶瑶开始彻底嚎啕大哭，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哭，就算快要饿死那会儿，她都没那么伤心过。原来莫蕊小小的怀抱竟然如此温暖，姐姐——也许这真的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称呼。

叶瑶和莫蕊就这样相拥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叶瑶感觉似乎把这辈子受的怨气都发了出来，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叶瑶抬起头和莫蕊相视而笑，见莫蕊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这是我进宫向姨母讨的，据说专治伤痛，我帮你涂上吧。”说着就开始动手解叶瑶衣服，叶瑶感动之余，不免有些尴尬：“还是我自己涂吧。”

莫蕊笑意盈盈地望着叶瑶，“啧啧，终于害羞了吧，你啊，每天一副乖乖牌的样子，受了委屈也不会吭一声，妹妹就要有点妹妹的样子，知道不？”

叶瑶一愣：原来，竟是故意的吗？呵呵——

“乖乖牌？”难道你也是穿越人士？

“哦，是听肉球讲的，就是胖胖的那个小女孩，她说是你说的：女孩子就应该是个乖乖牌。是这么用的吧？”莫蕊询问。

“恩，是的。姐姐。”叶瑶甜甜地应到。那是叶瑶撑不住包子脸的纠缠，用来打发包子脸而瞎扯的由头，莫蕊口中的肉球应该就是包子脸了。

叶瑶养尊处优地在床上躺了足有一个月，莫蕊才允许她下地，实际上扭伤的左脚早已经好了，而胸口也不再疼了，不得不说德妃娘娘的药实在是灵。只是胸口上尚存一点的淡淡瘀青提醒着叶瑶那天发生的一切并不只是场梦。

这期间，莫蕊照顾叶瑶一切的饮食起居，并规定了晚间的休息时辰，等到叶瑶闭上眼睛睡着了才肯走。

叶瑶有时实在是睡不着，只好假装入睡，等莫蕊安心走了再起来拉着碧莹闲聊家常。通过碧莹断断续续地形容和自己的推测，叶瑶慢慢得出些结论，原来德妃虽然位高受宠，家世雄厚，却一无所出，这倒是可以理解，凡是德妃这样的女子，一旦有了皇子，皇帝还担心有人造反呢。

而如今的太子也就是大皇子李壅容，则是淑妃所出，踹叶瑶一脚的那个五皇子李壅铭则是已故的皇后生的，只是皇后死于难产，之后五皇子就交给皇后的妹妹珍妃抚养，到如今皇后的位子还是空的，几股势力交错之下，淑妃与德妃交好，而珍妃则自成一派。其实也很好理解，淑妃虽然出自世家大户，可是几代人不曾为官，自然家道中落了，此时膝下无子的德妃再抛下个橄榄枝，两人自然就达成了协议。

因为睡得早，这几日都是天才蒙蒙亮就醒了。这天早上叶瑶刚洗漱完，莫蕊就进来了，“瑶儿醒了吗？快起来吃早点吧。”说着就将一碗鸡汤递给叶瑶，低头是鸡汤上厚厚的一层油，抬头是莫蕊殷切的目光，叶瑶一阵纠结啊。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叶瑶皱着眉头喝了几口，说实话，除了满嘴的油以外，她实在是尝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味道。

“怎样？好喝吗？我特地吩咐厨房多熬了会儿，是不是更好喝了？”莫蕊闪着期盼的目光问。

“恩，挺好的，可是，就是有些太油了，可不可以……”

“不行，我不听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身子本来就差，又受了伤，不补怎么行，况且，”莫蕊瞄叶瑶胸口一眼，接着道：“也太干扁了，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叶瑶有一瞬间的目瞪口呆，她才几岁啊，原来古人发育要这么早的吗？“姐姐啊，油只会让我长胖，不会丰胸的。”

“什么？”

“呃～就是让那儿变大。”叶瑶费力地解释道。

“那怎么办？”

“恩，其实只要吃些木瓜啊，猪蹄，大豆什么的就可以了，哦，对了，最好在配上牛奶，效果一定惊人的，而且还可以美白哦！”叶瑶越说越兴奋，莫蕊也双眼发亮的道：“真的吗？太好了，那我这就去吩咐厨房。”说完就想往外跑。

“急什么呀？快回来，让碧莹去就好了。”叶瑶唤回莫蕊，又吩咐碧莹：“让厨房将木瓜和猪蹄炖一块儿，再撒上牛奶。”

碧莹依言下去，而叶瑶则和莫蕊继续刚刚的丰胸话题。过了会儿，碧莹回来问牛奶那么腥，入口恐不太好，是不是换成水？

“恩，那就换成水吧，顺便再加些生姜，葱什么的配料，让厨房的人自己拿捏好了。”其实那些东西能不能一起炖，叶瑶也不清楚，恐怕厨房说的牛奶是未提取过的生牛奶吧。

至于木瓜，叶瑶想古代应该有吧，《诗经》里不就有说吗：“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木瓜居然都被男人拿来当传情信物了，看来男人自古以来就很色！给喜欢的女子木瓜，这下面的话不就不言而喻了吗！

第一卷：京城篇　第六章：学堂里魔术打赌

待到时近中午，木瓜猪蹄汤终于被端了上来，看上去极为鲜脆可口，猪蹄和木瓜都被剁成一块块的，木瓜上间或有一点葱，色泽不错，而且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油腻。叶瑶先吃了口猪蹄，不错，又咬了口木瓜，入口滑腻，口感很好！她转头对上莫蕊好奇的目光：“你尝尝，很不错哦！”

莫蕊盯着叶瑶的脸看了会儿，没发现什么端倪，这才小心地舀了勺木瓜，以英雄就义的表情含到嘴里，慢慢动了动腮帮子咀嚼品尝，接着一阵惊呼：“天哪！真的好好吃哦！”

“对吧对吧！”听着她的惊叹，叶瑶的兴致也更高了，两人你一勺我一口，以风卷残食的速度吃完了一锅的汤。

之后姐妹两肩并着肩躺在床上，各自摸着鼓鼓的小肚子，真满足啊！

“大小姐，二小姐，夫人让你们去大厅吃饭。”碧莹进来禀告。

叶瑶微转头对上莫蕊的目光，了解了彼此的想法，莫蕊率先开口对碧莹说：“告诉娘我们已经吃过了，不用等了。”

碧莹出了屋子，莫蕊才若有所思地开口：“瑶儿，要不我去求了姨母让你到我们的屋子来读书吧，总不能真让你一直和五六岁的小毛孩待在一块吧。”

“算了，其实我待地挺开心的。”叶瑶可是实话实说，“幼儿园老师”虽然辛苦又繁琐，但是日子过得还是单纯快乐的，况且各家小姐都有自己的贴身丫鬟跟着，叶瑶所做的也无非就是讲讲故事，唱唱儿歌，付出点精神劳动。

但这句话听在莫蕊耳中就是另一层意思了：叶瑶怕是心里烦乱得自暴自弃了吧。

看着莫蕊眉头都皱了起来，叶瑶这才感觉莫蕊是误会了，于是解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并不是与你赌气，小孩子虽然无知，但却天真可爱，我真的不觉得苦，如果你去求了德妃，知道的会说姐姐关心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瑶儿故意生事呢。”

“可是……”莫蕊还有些犹豫不决，叶瑶见状又安慰道：“你放心，夫子是怕我跟不上进度才让我去了隔壁屋，只要我多加学习，还是可以回你们那屋的。”莫蕊这才点头应允。

伤养好了之后，叶瑶又得去学堂了，这代表她的安稳日子也要告一段落了。刚进东苑的院子，一大群小屁孩就朝她冲了过来，“瑶姐姐，你可回来了！”

“姐姐，人家好想你哦！”

“姐姐，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甜甜糕给你哦。”这是包子脸的声音。

“骗人，那是你喜欢吃的。瑶姐姐不要听她的，她想骗你给她讲故事听。”

“难道你不想听吗？”…………

在这样的唧唧喳喳声中，叶瑶深吸口气，教学生涯又开始了啊。

“那灰姑娘会生宝宝吗？”在叶瑶讲完灰姑娘的故事后，踊跃的发言时间又到了，叶瑶是很提倡童鞋们活跃思维积极发言的，什么女戒女则，简直是毒害女人的思想嘛。

“恩，当然会啊。生下来的女孩会像灰姑娘一样漂亮，男的像王子一样帅。”叶瑶接口道。

“帅是什么东西？蟋蟀吗？”包子脸挖挖鼻孔问。

“呃～帅啊～就是……说男子长得很好看的样子。”

“是像五皇子那样吗？”小包子追问。

“不，当然不是，比五皇子还好看！”哼，就那没心没肝没肺，见人只会拿脚招呼的死小孩。

“哇～”童鞋们似乎陷入了无限的想象中。

“那我长大后不想嫁给五皇子了，要嫁给瑶姐姐说的王子。”包子脸郑重其事地说道，似乎在想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姐姐，那灰姑娘叫什么名字？姓灰吗？”

“哦，不是，她叫辛德瑞拉。”叶瑶地脱口而出。

“新的泪娃？”小女孩一愣，“好神奇的名字哦！看来她也是爱哭的小孩，以后会变成狮子口，大象鼻。肉肉，”小女孩转头对包子脸说道，“看来你还是有机会的，等灰姑娘变丑了被休了以后再嫁给五皇子吧。”叶瑶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深深惊着了，才五岁的娃咋就被毒害成这样了呢？包子脸却认真的点点头应和。

看着她们若有所思的样子，叶瑶好无力去解释啊。

正在这时，外边想起一阵喧闹声：“要饭的，你给我出来！”叶瑶想，完了完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她虽做了三个月乞丐，可是却真没要过饭，都是小黑子讨来给她的，她只负责挑好的吃。

吵闹声越来越重，叶瑶叮嘱孩子们不要出去，又吩咐她们各自的贴身丫鬟看好自己的主子，这才出得门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叶瑶刚走出门就碰到了莫蕊，“别怕。”莫蕊过来捏捏叶瑶的手，一脸担忧地望着叶瑶。叶瑶回她一个微笑，心里不免有些感动，真想告诉莫蕊她不是怕，只是好烦。

再回头看看莫蕊上课的屋子，不少女生都跑出来看热闹了，也有个别例如李柔馨之类的，躲在座位上不敢吭声，叶瑶环顾了一下，只有张月乔还是一如既往，目不斜视地练着字。

走到院子处，这里已经站满了三五成群的男生，正中间的一群人以五皇子为首，旁边站着姓贺的，正嚷嚷着要把叶瑶赶出去。

而外围处的人并不吭声，似乎在看着事态的发展，明显一副“我是来打酱油”的样子，这些人叶瑶都没怎么见过，只注意到一个环着手臂看得一脸兴致盎然的男子，叶瑶稍一思索，正是那天街上抱着个花魁和五皇子作对的男人。

夫子正站在门口不住呵斥：“都给我回西苑去，跑这儿成什么样子！”

“刘夫子，不是我们不回去，只是如果这里连乞丐都收留的话，我们只好回去禀告家父，退出书院了。”叶瑶朝说话的人看了一眼，很好！姓贺的！

“贺之久，你少瞎嚷嚷，瑶儿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