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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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之夜-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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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言皱起眉头,再次按下重播键。这回,“滴”声刚响第二次,那边就有人接通了电话。
  一阵静默,接电话的人并未说话。
  纪言以为信号不好:“喂?听得见吗?喂?”
  电话那边的人还是静默着,轻微的电磁干扰声在话筒里兹兹回响。
  纪言感到不对劲,确认道:“你好,请问你是不是纪振林?”
  “呵。”电话那头轻笑一声,一股子从牙缝里渗出来的阴恻语调,“别来无恙啊。”
  纪言全身陡凉。
  ——那不是纪振林的声音,但那声音的主人,纪言再熟悉不过。
  二十多天时间里,韩以风心里一直压着很大的怒气。
  他没想到自己回到医院,竟会面对一张空空如也的病床
  。他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一拍屁股走人的行为,迅速命令手下调出医院当天的全部监控录像。于是纪言离开医院的整个过程很快被还原,韩以风十分意外地看到,当纪言晕倒在医院大厅时,抱着他离开的男人竟然是连轶。
  连轶?
  会有这么巧的事?
  看着录像里连轶关切的举止,韩以风第一时间断定纪言和连轶关系亲密,相遇绝非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意味着纪言口口声声称“和连轶什么关系也没有”,完全是面上一套里面一套,拿他韩以风当傻子玩!
  韩以风大为火光,愤怒得一整夜没睡着觉。他脑海里反复冒出纪言那张一眼看到底的简单的脸,恨恨地想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起来简单干净的人没准最虚伪浪荡,前一刻刚和人上完床,还挂着满身啃咬痕迹,后一刻便恬不知耻地投入另一个人怀抱。
  韩以风快要出离愤怒。
  如今,这个让他恼火了很多天的家伙,乖乖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从公用电话亭打完电话到被迫来找韩以风,纪言根本没时间换衣服。他手里还拿着圆圆的怪兽头罩,身上还套着笨重的怪兽服,乍一看,仿佛一只从蛋壳里探出头来的毛茸茸的小鸡仔。
  瞧见纪言这身滑稽装扮,韩以风心里忍不住有些好笑。他暂时放下和纪言算账的念头,扯起嘴角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纪言没心思理会韩以风无聊的问题。他焦急地问:“韩以风,你把我爸爸怎么了?”
  “你爸爸?”韩以风回答得不疾不徐,“别担心,他活得很好。”
  纪言双眉紧皱,嗓音一阵发抖:“我爸爸是无关的,你别把扯进来!”
  韩以风笑道:“你倒很孝顺。”
  纪言不知道韩以风倒底在打什么注意,心里有些慌乱:“如果我惹了你,你整我就是!你放了我爸爸!”
  “我怎么能放了你爸爸?”韩以风挑高眉毛,故意拖长音调,“多亏你爸爸,你才会回来找我,不是吗?”
  纪言急道:“韩以风,我已经在这了!”
  韩以风冷笑着摇头:“不行,你太会逃走。一次、两次、三次,纪言,你已经从我身边逃走过三次了。”
  第一次,纪言拿酒瓶砸破他的头,他手下那几个废物,竟然让纪言跑了。
  第二次,连轶和他定下赌约,他愿赌服输,放过了纪言。
  第三次,他好心好意将纪言送到医院,纪言竟然一转身投入连轶怀抱。
  韩以风想到这节,心情又往下沉。他眯起狐狸一样的眼睛,似笑非
  笑地道:“再让你逃走一次,我岂不很没面子?”
  纪言在韩以风身旁待了一段时间,对韩以风的脾气有些了解。韩以风只有在生气生到一定程度,才会露出这种渗出一股子阴森森气息的笑容。
  想到纪振林的安危,纪言不得不放低姿态,恳求道:“我不会逃走的,把我爸爸放了吧。”
  韩以风冷笑:“口说无凭,我不敢相信。”
  这段时间,纪言本就心情低落,此刻被韩以风要挟,更觉人生灰暗。他无奈地叹口气,认命道:“韩以风,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韩以风盯着纪言,眼睛眯起,就像审视某样未定价的商品。在一阵难熬的对视中,纪言看到以风忽然扬起嘴,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纪言头皮一麻,隐隐有不妙之感。
  “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韩以风慢慢说道,脸上神情温文尔雅,“就是和你上床。”
  纪言呆住,大脑瞬间空白。


☆、人心难辨

  纪言一直觉得,自己并没做太过分的事情,足以令韩以风雷霆震怒,不惜绑架远在老家的纪振林,拿纪振林的生命安全来威胁他。他绞尽脑汁,所能想到的全部过错,不过是没和韩以风打招呼,没有偿付住院的费用,就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医院。
  可是,发生那种事情,他哪还有脸面继续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等韩以风回来,四目相觑地尴尬?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那些水流声一阵阵砸进纪言耳中,砸得他彷徨慌乱。
  韩以风到底在想什么?过得太舒服了,什么都想玩,什么都敢玩么?那个被药物毒害的晚上,他们已经发生过一次关系了,难道韩以风还想再发生第二次?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啊,男人和男人……纪言的胃一阵绞痛,缩起身体,痛苦地用手捂住上腹。
  那天晚上的情景,还残存着记忆。他一直努力忘记,但此刻,伴随着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那些场景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个晚上的他完全不是他,腰肢扭动,□不断,甚至主动张开双腿让那昂然挺立的欲望进入自己体内。他真想杀掉那个晚上的自己。
  浴室里的水声消失了,不久之后,浴室门被打开。
  韩以风穿一件松垮的白色浴袍走出来。他见纪言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凌乱发丝落于枕间,瘦削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韩以风走过来,在纪言身后躺下,轻轻按住纪言肩膀。
  纪言身体一震。
  韩以风心中并不痛快,动作却依然轻缓温柔,骨节修长的手指从纪言肩头移开,探进衬衣下摆。纪言很瘦,隔着冰凉细腻的肌肤感受到修长的肋骨。韩以风的指尖顺着肋骨方向缓缓划过,慢慢往上游走,触摸到胸前那粒小小的突起。
  纪言全身僵住了,心里一阵阵的泛恶心。他羞辱地闭上双眼,涩声道:
  “韩以风,是不是做了这一次,你就放了我爸爸。”
  韩以风探过头,将唇附到纪言耳朵眼,暧昧地笑道:“……那要看你表现如何。”
  纪言沉默。
  韩以风眷恋地揉捏纪言胸前的突起,感觉那原本柔软的小东西在慢慢变硬。一股热流沿着他的手指钻进身体,纪言敏感的反应,挑拨着他腹下的火焰。
  韩以风低低地笑道:“你的身体很诱人。”他说着,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纪言的耳垂,下颔,脖项和修长的锁骨。纪言肌肤冰凉细腻,让韩以风忍不住想到水里游走的小蛇。他血管里涌动起触电般的快感,不够,这样不够,韩以风双臂用力,紧紧抱住纪言,一边啃咬纪言肌肤,一边愈发用力地揉捏纪言胸膛。
  纪言身体不住颤抖,嘴巴却隐忍地沉默着。
  “你那天晚上,很主动,”韩以风嘴中呼出的潮湿气息吹进纪言耳中,“一直不停地求我再多一点……简直像个荡|妇。”
  “那天晚上的人不是我。”纪言闷闷地说。
  “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韩以风语气里充满轻蔑。他的手从纪言上身移开,伸进纪言裤子,轻轻一握,包住那团温热的东西。
  纪言身子又是一震,想要挣扎,却被韩以风一把按住。
  “别动。”韩以风道,声音里俨然有命令的意味。
  纪言屈辱地咬紧牙关,竭力克制胸口的恶心,胃部的疼痛,以及不断涌进脑海的反抗念头。只是这一次……不过被男人上一次而已,忍耐过去,就好了。
  韩以风的双手来回摩挲纪言的欲望,纪言不谙情|事,哪里挨得过韩以风这技巧娴熟的挑逗。不一会儿,欲望便火热地挺立起来。
  韩以风下流地笑了笑,嘲讽道:“装作不喜欢,其实很喜欢我这样吧。”
  纪言心中屈辱不堪,憎恨自己的身体竟然不争气地有了反应。伴随着韩以风越来越激烈的动作,纪言下腹的欲望胀得快要承受不住。他绷紧身子,狠狠咬紧牙关,竭力压制住那不断涌进喉咙里的□冲动。
  纪言是个正常的男生,也会有看黄书、下毛片、躲在被子里打飞机的时候。但他自己做这些事情,从来没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生理反应。
  就在纪言即将释放时,韩以风双手一按,充满恶意地堵住了出口。
  这一下把纪言整得够呛。汹涌肆虐的冲动在腹下横冲直撞,就是找不到出路。
  “难受的话,就求我,”韩以风蛊惑地道,“求我,我就松开。”
  纪言怎么可能求他。被这样玩弄已是奇耻大辱,若再开口求饶,则是最后一点点骨气也没有了。
  明明已被欲望煎熬得焦灼痛苦,韩以风就是没听见一丝半丝声音从纪言嘴里溢出。
  真是个认死理的家伙。
  韩以风忍不住道:“你何必这样?”他见纪言痛苦得直冒汗,脸色惨白一片,嘴唇被牙齿咬破,溢出猩红色的血。他心中一软,添上诱哄的语气,“别忍了,放松一点,我会让你很愉快的。”
  “你们……这种人……”纪言上气不接下气,“都很喜欢……这样……玩弄人吗?”
  韩以风一怔。
  他不想纪言在这个关口,竟说出这样一句话。兴致忽然丧失了,身体里的情欲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覆盖。
  韩以风猛地松开手,让纪言得到
  了释放。他从床头柜的纸盒里取出一张纸巾,慢慢地擦拭干净手指上的粘稠液体。
  “我玩弄你?”韩以风声音像在冰窖里冻过,“你什么货色,值得我玩弄?”
  纪言没说话,缓缓坐直身体,低下头,把衣服重新穿好。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会让韩以风如此看低他。他韩以风就很了不起吗?有钱、有权……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玩弄别人吗?
  无所谓了,事到如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只要韩以风放过纪振林……韩以风对他做什么,他都忍了。
  见纪言一声不吭,一副无视旁人的样子,韩以风心中愈发火冒三丈。他一把扳过纪言身体,强迫纪言正对着他,“那天如果我不跟你上床,阿水那娘们的药,早他妈害死你了!”
  “那真是谢谢了,”纪言有气无力地道,“韩公子肯和我上床,我真是三生有幸。”
  韩以风脸色一沉:“你不要不知好歹,你这样子做给谁看!”
  “我这样子,”纪言抬起眼睛,挑衅地看了一眼韩以风,“我就这样子,怎么了?”
  韩以风抬起手,一巴掌甩在纪言脸上,打得纪言身体一斜,重重倒在床上。
  他即使心中不快,也会摆出笑眯眯的表情,很少这样直接动怒。但此刻,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被纪言挑衅的目光一激,手便挥出去,狠狠打在了纪言脸上。
  纪言倒在床上,一时竟虚弱得无法动弹。脸颊很疼,但是胃更疼,翻搅得五脏六腑痛苦不堪。
  韩以风森森地吼道:“纪言,你装得真好!”
  ——装?我装什么?纪言惨然地想,如果我会装,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
  “我问你,你出医院后,去哪里了?”
  纪言索性破罐子破摔:“你管不着!”
  “很好,你不说,我替你说。”韩以风一把拎起纪言,“你是不是去找连轶了?连轶怎么样,能满足你么?”
  纪言真地恼了——他从见到韩以风到现在,一直在忍,忍得甚至让韩以风玩弄了自己身体。但是现在,韩以风肆无忌惮的污蔑已经让无法他再忍下去。
  “你有完没完!”纪言低吼道,“我跟连轶没有那种关系!”
  “那他为什么抱着你离开医院?”
  “我只是恰好碰到了他!”天知道韩以风为什么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我也不想碰到他!”
  “你不想碰到他?”韩以风轻蔑地冷笑着,眼睛里闪烁幽光,“连轶可不是这么说的。”
  听见这句话,纪言一下子怔住了。他一头雾水地
  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以风幽幽地盯着纪言:“你不知道?”
  纪言摇摇头。
  韩以风道:“你走之后,连轶给我打过电话。”
  ——什么?
  纪言彻底怔住。
  看着纪言一无所知的迷茫表情,韩以风十分怀疑地蹙起眉:“你真的不知道?”
  纪言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他看向韩以风,缓缓地问:“连轶说什么?”
  “连轶只跟我说了一句话,”韩以风冷冷地打量纪言,寻觅着一切隐藏在纪言愣怔表情下的缝隙,“他说,你住在他家,一切很好,让我不要再碰你。”
  纪言表情没有任何缝隙——纪言完全呆掉了,就像傻子一样呆掉了。
  胃越来越痛,心却越来越凉。
  他不敢相信,连轶那样沉静的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却会在背后做出这样的事。
  连轶要通过什么手段,才能够知道这么私密的事?连轶知道了,为什么不问他本人意愿,就给韩以风打那样的电话?
  他一直傻乎乎地认为,连轶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连轶还尊重他!
  他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一只玩具。就像韩以城对待苏瑞那样,连轶和韩以风也把他当成了一只玩具。好玩时,放在身边;厌倦了,弃之不管。
  看着纪言失魂落魄的脸,韩以风一撇嘴,落井下石:“看样子,你根本就不知道连轶是什么样的人。”
  纪言蜷缩起身体。胃好痛,越来越痛,要把五脏六腑绞烂似的痛。纪言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着。
  韩以风一把抓住纪言手臂,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纪言想摇头,但他还来不及摇头,就往前一倒,晕了过去。


☆、直男掰弯

  纪言刚进大学时,无法从纪振林是同性恋的打击中走出,心情很抑郁。那段时间他迷上网络游戏,整夜整夜地待在网吧里,不知疲倦地点击鼠标和敲打键盘,看着怪物一个个被打倒,级数一点点往上升。他晚上通宵玩游戏,白天则翘了课闷在宿舍里睡觉,往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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