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许多许多年，一直未曾改变。”
路扬沉默地垂下眼，没有惊讶，却也说不出话。
“所以，我为你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你是我爱的人。”
“可是，我不爱你！你也是知道的吧！你不必……”路扬淡淡开口。
“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柳长笙。”真真打断了路扬的话：“可是，如果你和他能幸福，我一定只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你们，决不去打搅你们！”
“可是，柳长笙他，已经不在了！”真真红着眼，哀怨地看着路扬：“既然他已经不能再给你幸福，为什么我不能争取让你幸福？”
路扬诧异地看着真真，从小到大，这个自己一直把她当柔弱的小妹妹看待的女孩，原来除了只会在被别人欺负时对着自己嘤嘤哭泣，原来还有着这样的坚持和勇气。
“真真，你要知道，我是同性恋！”路扬不在意地故意勾起嘴角：“跟着我，怎么还会幸福？所以，你还是趁早不要再管我了，赶紧回家去吧！你要的幸福和爱情，我都给不起。”
秦真真感觉此刻的苦涩感从胸口慢慢涌上来，连同整个大脑，整个口腔，都是苦涩无比的。
“不，”鼓起勇气，握住路扬的手，真真认真地说：“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以？我一定会努力，取代你心中，柳长笙的位置，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我认识你的时间，远远要比柳长笙久得多，你的从小到大的喜好，我要比柳长笙熟悉的多！”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害了她一辈子！
横下心来，路扬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转过头狠狠甩开她的手：“够了！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和你结婚！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因为，我是永远也不会爱你的！我的心里，永远只有柳长笙一个！”
真真的眼泪晶莹闪烁，顺着脸颊就这样慢慢地滚落，悄无声息。
望着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心如刀割。
半晌的沉默，仿佛延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捂住脸，不想让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让路扬看见。
自己，明明早就知道，明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真的听到路扬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种被冰水从头上淋遍全身的寒意，整个身心都不可抑制地害怕、颤抖。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真真凄然笑着，停了停，接着道：“路扬，其实，这么久，我也想明白了，我什么都不求了，只要能爱着你就够了，所以也拜托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愿意陪在你身边，我是自愿的！我愿意做你的妻子，帮你洗衣做饭，生儿育女，而你，不需要爱我！”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好不好？”
“拜托你，不要赶我走，让我，就这样待在你身边，看着你，照顾你，好不好？”
秦真真几乎说不出话，哭得伤心欲绝，撕心裂肺。
路扬看着真真，神色复杂。
究竟眼前的女孩有着什么样的爱，竟然愿意卑微成这样？
路扬抬起头，看着雨落下来的天空，没有尽头。
上帝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世间的救赎，到底是怎样的呢？
路扬想起那个孩子，那个叫小纬的孩子，第一次遇到他，他拉着另一个小孩子的手，安静地坐在花坛边，脸上满是愤怒和倔强，身上好几处蹭破了的皮。
他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旁边的孩子则瘦弱得似乎能被风吹倒，清秀纤细的小脸一眼看上去分明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然而，他却用那样担心怯弱而心疼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他们丝毫不在乎。
路扬和长笙路过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他们，停下了脚步。
不一会，就来了四个打着伞的小男孩，煞有气势地站在他们面前。
小纬站起来，一脸紧张地把旁边的孩子护在身后，然后和他们说着什么。
隔得有点远，加上雨点的声音很大，路扬和长笙都听不清。
带头的小孩把小纬一推，几个孩子就这样扭打了起来，纤细的孩子想上前帮忙，却被一把推得老远，狠狠地摔在地上。
小纬带着坚决的眼神，咬着牙和另外四个男孩厮打在一起，顾不上疼痛，转头示意一旁纤细的孩子先回去。
纤细的孩子含着眼泪点点头，从地上爬起，转头跑开了。
拳头一记一记密集地砸在小伟的身上，然而那个孩子，一点也没有哭。
最后，长笙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呵斥那几个打人的孩子，这才把那个浑身是伤的小纬救了下来。
小纬咬着牙，一声也不吭，不哭也不喊疼，一脸倔强地瞪着长笙和路扬。
后来才知道，这孩子是个孤儿，就住在不远处的孤儿院里。
长笙把他送回去后，便温柔地和路扬商量，最后找到了楼下那家夫妻愿意收养小纬。
小纬乖巧懂事，成绩优异，毫不虚荣的性子，却争着要当班干部。
即使被同学欺负和嘲笑，他也始终没有放弃过，他要保护一个人的心。
虽然每次路扬和长笙提起那个纤弱的孩子，小纬都会红着脸矢口否认。
“没什么！”长笙总是笑意盈盈地拍拍他的肩：“男孩子保护朋友是应该的！”
“没……没有，我没有朋友！”口上依然否认，心中却愈发地亲近长笙。
但是路扬只是和长笙对视一笑。
这个单纯的孩子，想守护一个人的心情，早已不言而喻。
路扬叹口气，看着天空。
雨依然下的很大。
不会晴，也不会有彩虹。
他终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真真，对不起，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真真含着泪的双眸楚楚动人，看向路扬微微有些苍白的脸。
路扬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转身离开。
因为心里，完完全全被另一个人占满了，所以才没有一点办法，把另一个人塞进去吗？
还是？心早就已经死了？
一直没有回头，也是怕看见真真那充满期待的表情。
咖啡店的门口，孟冬打着伞，慵懒地倚靠着门前一棵树，一脸冷漠地盯着他看。
路扬顿顿脚，目不斜视地从他边上走过去。
“又伤害我姐了，对不对？”
身后的声音是那样的冰冷。
“对不起。”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孟冬冷冷一笑：“我一直在想，姐姐到底哪里不好？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弃她？”
秦孟冬转过身对着路扬的背：“第一次订婚，你不负责任地逃走了，第二次定完婚，你又不见了，跑去和别的男人同居，而这一次你瞒着所有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也是姐姐一直在暗地里帮你，为了你，她瞒着家里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陪你，白天在商场里帮人家卖衣服，吆喝的嗓子疼，晚上到小吃店里帮人家洗盘子，大冬天的，手都裂开了，才一个月就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挣的钱自己舍不得花，让我交那个骗你只有六百块，实际上要两千五一个月的房租，给你买衣服，买你爱吃的东西，路哥，说实在的，她是爸爸在外面找的野女人生的，我原本看不起她的，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努力的女孩子，竟然可以深情至此，我实在很佩服她，这才认了她这个姐姐，愿意帮她，可是你呢？你明明知道她吃么多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结果你还是无情地拒绝了她？你到底，是有多冷血？”
“或者说，你到底？哪里值得我姐这样的女孩子去爱？”
路扬咬紧牙，一句话也不说。
秦孟冬又嗤笑道：“其实，像我姐这样美丽深情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者爱慕者，为什么，她偏偏只喜欢你？”
“对不起”路扬喃喃道。
秦孟冬皱起眉头，拍拍他的肩：“你根本，不配得到我姐的爱！”
路扬淡然地转过身，对上他的目光：“是啊，我对不起你姐，但感情的事，确实不能勉强，所以，如果可以，也希望你劝劝你姐，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至于我欠她的钱，一定会还给她的。”
我已经，失去爱的能力了。
不想再爱，心如死灰。
路扬转过身，慢慢走开，丢下一脸怒气的秦孟冬！
“你给我等着！你一定会后悔的！”秦孟冬愤怒地朝路扬远去的背影大吼：“你这个铁石心肠的混蛋！”
雨水哗哗地打在伞上，激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路扬的背影，就这样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的雨中。
第17章 第 17 章
“经理，找到路扬了！”刘秘书一脸喜色，一早上就冲进长珂的办公室：“他昨天在C市的银行开了户，已经确认过了，是路扬没错！我们顺藤摸瓜，已经找到了他住的地方。”
“太好了！把下午的会议推迟到明天，把详细地址给我，我马上去找他！”长珂眼睛一亮，心跳瞬间快了几分。
刘秘书点点头，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她深知长珂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说一不二。
长珂握着那张薄薄的纸，上面写着那个人的地址。
他不在的时间里，一旦工作空闲下来，长珂的大脑立即装满了他，他的脸，他笑，他生气，他落寞，他失望。
和他在一起总是很轻松很快乐。
想念他，挂念他。
可是，他就是得不到他！
然而，越是这样，长珂越是从心中迸发出强烈的欲念。
想得到他，从人到心。
从小到大，自己都喜欢抢哥哥的东西，因为哥哥的东西，果然都比自己的好！
他一边自嘲，一边开着车快速地驶向那个地址。
其实，公司到C市并不远，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长珂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再见到他，心就如同青涩的少女情窦初开般欢呼雀跃。
路扬，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逃走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你绑在我的身边，让你永远也不能离开！
路扬，你会懂的，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他得意地笑着，十分开心。
路扬打开门，就对上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庞。
那双深邃期盼的眼眸痴痴地看着自己。
呼吸凝固，路扬一瞬间几乎心跳停止！
长笙！！
差点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硬生生梗在了喉咙口。
“长珂……你怎么来了？”路扬的哀伤和失落覆过整个面容，那个人已经死了，不会来的。
长珂看见他瞬息万变的表情，心中没来由一阵发虚，刚才的雄心壮志在面对这个人的一瞬间顿时瓦解得一干二净。
用最快的速度不着痕迹地鼓起勇气，他慢慢上前拥住他，抱得很紧。
“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我一定改，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好吗？跟我回去吧？”
他软软的声音和长笙温柔的嗓音一模一样，温暖熟悉的触感莫名让人安心，路扬定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不！不行！
如果回去，岂不是又回到过去那种自欺欺人的生活了吗？
不要，再也不要了！
“对不起，我已经决定和真真在一起了！”路扬咬咬牙，轻轻推开他：“我们不打算回到那个城市了！”
他知道自己是无耻的，为了拒绝一个人，再次伤害真真。
长珂的脸色一僵，路扬竟然为了拒绝他说出一个这样可笑的理由，简直是在轻视他！
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好耐心的人，可是为了路扬，已经磨掉了不少了！可这一下，确实把他气得不轻。
故作毫不在乎地微微一笑，长珂似乎并不相信：“小扬，别闹了，回家吧！”
他一把拉起路扬的手，不顾路扬的反抗，拖下楼梯把他扔进车里。
“你！”路扬揉着微红的手腕，愤愤地盯着他。
“小扬，我们回家！我学会做红烧肉了，回去我做给你吃啊！”长珂好脾气地眯着眼，柔声哄他。
红烧肉……
又想起长笙做的红烧肉，每次一端上桌，路扬总是会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高呼爽！！
想起在一旁偏着头微笑看着他吃肉的柳长笙，路扬的心头就酸涩难忍。
“放我下去！”路扬生气地拍着已经被锁上的车门！
“小扬乖！到家了自然放你下去！”长珂冷冷地笑着，把醋意全部转化成怒火！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带他回家！
车子发动的那一刻！路扬的心中一片慌乱！
怎么办？
他使劲地拽着门把手，可就是打不开车门。
“小扬乖，坐稳了啊！我们出发了！”长珂心中一阵得意，嘴唇轻勾，一踩油门，车子开始缓缓移动。
“啪啪啪！！”
突然，车子从外面被人拍得生响！
“快开门！放路扬出来！”
路扬震惊地看着一脸惊恐的真真，此刻，她正一只手死死握住车门的开关。
长珂冷哼一声，踩紧油门，车子加速往前开起来……
“快住手！会出人命的！”路扬惊惶地摇着长珂的右臂：“你疯了吗？”
真真眉头微蹙，双手紧紧拉着车门不放，整个身子被车子带得不得已奔跑着。
“放路扬出来！不然你有本事拖死我！”她坚决的喊着，秀美的脸庞上带着坚定，长发缓缓飞舞。
“快停下啊！我求你了！会出事的！会出事的！”路扬大声地呵斥！
长珂面无表情，继续往前开着车。
真真的脚步只能越来越快，脸色愈发的惨白，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一颗一颗偌大的汗珠，慢慢地滚落下来，可她咬着牙，就是不肯松手。
“真真！！”路扬担心地大吼，情急之下，转过身一把掐住长珂的脖子：“你这个混蛋！给老子停下来！立刻！马上！”
长珂继续开着车，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