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柯笑了，笑容很浅，却有着真心实意的欢喜。
戚长风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甚至没有回放，就直接叫了这条过，“很好，你们两个倒是越来越默契了。”
因为下一场要换戏服，凌云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赶着去更衣室，听见戚长风这话却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露出了一个清澈的笑容，“那是，再怎么说，兄弟戏我们可都是本色出演。”
作者有话要说：戚导真好QAQ
、四十、分手？！
等待凌云换戏服的时候，凌霄又给肖雯打了个电话，结果接起电话的却是肖雯的助理，“肖雯姐今天上午要录歌。”
凌霄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为什么，只好先谢过助理，说好等休息的时候再打过去。
眼看着凌云换好衣服回来了，凌霄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准备开始后面的戏份了。
后面是一组镜头，拍的是乔念出院之后，和乔柯一起生活的几个片段，从吃饭到看书到偶尔的上街等等。
这一段说起来简单，拍起来却是困难，没有台词的镜头总是困难的，等到好不容易全都拍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戚长风叫了工作人员们先去吃饭，凌霄刚想着这个时间肖雯那边应该也在午休了吧，就想再打个电话，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电话，除了三两个不认识的号码外，全都来自于自己的助理和经纪人。
阿辉会给自己打电话还不稀奇，经纪人居然也打来了，而且还打了好几个，应该就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了，凌霄心里一沉，尚未来得及多想什么，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凌霄迅速地接通了电话，“阿辉？怎么了？”
阿辉似乎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快就接通，足足愣了三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凌霄！”
凌霄蹙起了眉，声音却更加沉稳起来，“怎么了，你慢慢说，别着急。”
听凌霄这么说，阿辉倒真的是很快把自己的声音稳了下来，“两件事，第一，今天一早网上有放出别人在夜店偷拍的照片，现在都在传照片上的人是你，我也看了照片……”
果然是这件事，凌霄只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照实说，“我昨晚的确是有去过，不过那照片我还没看见，暂时还不能确定。”
阿辉没想到凌霄会这么回答，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被凌霄追问他本来打算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时才又叹了口气，“第二，现在网上都在传，你和肖雯分手的事。”
停了这话，凌霄倒是笑了，“你还相信啊，要是按外面传的，我们每年都要分手分个七八回的。”
阿辉的声音有些无奈，“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自己上网看看，然后联系一下肖雯，尽快给个回应。”
凌霄应了下来，“嗯，我知道了，有事再随时联系吧。”
因为晚上还有夜场的戏，午休的时间特意留得长了些，凌霄本想再看看剧本，又想到刚刚那个电话，还是决定回房间上网看看。
回去的路上，他又拨了肖雯的电话，而这一次，居然是关机了。
凌霄笑笑，心道不会是被记者们烦的吧，也没当回事，放下手机就开了电脑。
随便打开了一个门户网站的娱乐版，不出所料地又是头条。
那张有些模糊只能看得到一个轮廓的照片上的人的确是自己，只不过背景并不是网上传的夜店，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酒吧而已，凌霄也不以为意，反正这种新闻天天都在传，明天有了别的消息大家自然也就不会再过分关注了……
随手又点开了旁边肖雯的照片，跳转的页面里，“凌霄肖雯金童玉女分道扬镳？”的套红标题分外刺眼。
事情缘于今天上午肖雯在录音棚里录的那首歌。
电视剧的主题曲一般都会由剧中的演员来演唱，由于剧组的安排，肖雯一整天都没有戏份，就安排了今天进棚录音。
这首歌是由肖雯亲自填词，填词的时候曲子就听过无数遍了，因此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去熟悉练习，只留了半小时的准备时间。
事情到这里都一切正常，直到正式开始录音……
网上有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来的音频，凌霄顺手点开，肖雯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肖雯的声音有些显而易见的悲伤，这倒是没有什么，本来唱歌也是要酝酿情绪的，直到她唱过了那一句“羡慕戏里的自己，有勇气和你一起，戏外只能分离，成为别人的妻”，这一句本就是整首歌最动情的地方，肖雯也唱得相当好，只是，这句过后，凌霄竟然听到了轻轻的啜泣声。虽然几秒之后音频就这么倏然被切断了，但是，已经足够每个人都听清听懂。
凌霄的目光转回网页上，“据记者向现场工作人员了解，肖雯的精神一度崩溃，最终在助理的陪同下离开，并未完成原本安排好的录音。”后面便是各式各样的推测，说得最多的是肖雯在那部电视剧的拍摄过程中对男主角芳心暗许，却无奈已不是自由身，才会填出这样的歌词并在演唱中情绪失控……
那些消息，凌霄自是不信的，但是，肖雯的状况却是让他异常担心。
肖雯在他面前哭过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又有什么事会让她在工作时间，在那么多人面前情绪失控？难道……
想起了昨晚的那个电话，凌霄发现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的话……
凌霄一下子合上了电脑，很快跑到了戚长风的房间门口。
戚长风这会儿倒是恰好就在房间里，“怎么了，这么匆匆忙忙的？”
凌霄缓了口气，“对不起戚导，我有些急事，必须马上离开剧组一下。”
戚长风蹙起了眉，他知道凌霄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能让他这么着急的……“先说清楚怎么回事？”
凌霄倒也不想隐瞒，“具体的戚导等下可以看新闻，简单说就是肖雯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实在是不放心。”
戚长风心里自然也是很喜欢肖雯的，只是这个时候毕竟是……
凌霄不是不知道他的犹豫，想了想，下定决心一般地再次开口，“戚导，当年的事您应该也听说过，我害怕是和当年的事有关，所以这次，我必须得去。”
听他这么说，戚长风很快正色道，“我知道了，剧组这边我再安排，你去吧，我叫车送你去机场。”
凌霄谢过戚长风，也没打算收拾东西，只是拿了钱夹和手机就打算走。下楼的时候又想起应该给凌云打个电话，一边走一边拿手机，一个不小心就从通话记录里拨了肖雯的电话。
而这一次，电话居然通了。
肖雯的声音除了依旧带些鼻音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凌霄？好巧我正要打给你。”
凌霄听着她的声音稍稍放下心来，心道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脚步却是一点儿都没耽误，他想，不管怎么样，还是去看看吧，多少也能放心一些，“你刚刚也看到那些新闻了吧？”
肖雯“嗯”了一声，后面的一句话却成功地让凌霄停住了脚步，“我想打给你，也是想说这件事。凌霄，这两天，咱们暂时不要再联系了，我想安静一下。”
凌霄半天才回过神来，“肖雯，你是说……”
肖雯轻轻笑了笑，“就这样。还有，你不要过来找我，专心工作吧。”
知道她要挂断电话，凌霄抢在她之前飞快地说了一句，“肖雯你到底怎么了，我现在马上飞过去找你咱们见面说吧。”
电话那头，肖雯只沉默了片刻，“不用，凌霄，我现在的确不想见到你。”
戚长风在房间里翻着剧本安排好了下午要拍的戏份，还没通知场务把消息传达下去，就见凌霄去而复返，“你不是去找肖雯了吗？”
凌霄似乎是极为疲惫的样子，勉强才抬头笑了笑，“不用了，我们刚刚已经通过电话，我就不过去了。”
戚长风看出凌霄神色有异，追问了一句，“没事吧？”
凌霄摇摇头，不欲多说，“没事，下午还按原定的计划来拍吧，又给您添麻烦了。”
戚长风也并不打算逼他说什么，“嗯，那好。还有一个小时，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两点准时下去。”
下午要拍的是一场乔念无意中知道了乔柯是个杀手的戏。
又是风雨交加的天气，乔柯完成了又一个委托之后，冒雨回家。
他杀人的时候几乎很少沾到血，因为开枪而染上的一点点硝烟的味道也早已被雨水冲刷殆尽，他推开自家的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因为阴雨天气显得一片黑暗的屋里，正闪着寒光的刀刃。
杀手的本能让他迅速警觉起来，屏住呼吸，迅速地靠向客厅的左侧角落，刚刚刀光的位置和他听到那人呼吸的声音，就在那里。
他的脚步声几乎轻得听不到，角落里那人似乎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走了过来，猝不及防间已经被抓住了手腕。
乔柯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乔念，“你在这里干什么？”
乔念半天都没有说话，直到感觉到眼前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的时候才抬起头，眼神异常执拗，“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并不简单却也算不上太难的戏，凌霄却是接连NG了好几次，一开始的时候戚长风还努力地体谅他的心情，直到后来还是忍不住发飙，“凌霄，你到底怎么回事，还想不想演了？！”
全身湿透的凌霄低声说了句对不起，默默地从房间的布景里走出去，人造的雨幕再一次打到身上的时候，凌霄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等到戚长风喊了“开始”的时候，却终究是迅速地换上了属于乔柯的表情。他不能再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了，他是个演员，既然是工作，就要拿出最好的状态，这话，除了凌天皓，还有一个人对他说过……
眼前，浮现出那个身影，应该是三四年前的事了，那个娇俏的女孩儿笑着对他说，“下个镜头就到我了，我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既然是个演员，拍戏的时候就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快要歇班了QAQ
越放假越忙，真是
滚回来添个备注，“羡慕戏里的自己有勇气和你一起，戏外只能分离成为别人的妻”一句出自林冠吟《梁祝》，很好听的一首歌~
、四十一、空洞
凌霄站在人工的雨幕里，停顿片刻，终于轻轻一笑，“对不起，戚导，给我五分钟。”
戚长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大家先休息一下。”
五分钟的时间并不长，却足够凌霄整理好所有的情绪。
于是，等到戚长风再次喊了开始之后，凌霄相当迅速地进入了状态。
一步一步地向房子那边走去，他走得不快不慢，脚步很轻，却意外地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戚长风脸上已经有了些笑意，单从这个镜头上来说，凌霄的表现已经可以称得上完美，人物的所有情绪，只用“走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下一个镜头就是乔柯推开门进到房间里的那一瞬，戚长风示意二号机位拉过去一个特写，从监视器的画面上，凌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都能看得十分清晰。
戚长风满意地笑了笑，心道这“影帝”的头衔果然不是白来的。
镜头里，凌霄已经向客厅的角落里走去，他的动作极快，几乎让人看不见他是怎么就一把抓住了眼前的人的手腕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接下来的镜头自然是转到凌云身上的，凌云的戏感也是极佳，从惊讶到冷静再到执拗，眼神的转换十分到位，“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按照剧本要求沉默了好一阵子，凌霄才慢慢地松开了手，他的声音很静，几乎没有任何情绪，“你都知道了？”
凌云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哥，好歹教我些防身的功夫吧。”似乎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认同，却只是浅浅一笑，“我不会去杀人，但是怎么样也要有自保的能力不是吗？我也不想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的时候，会拖累到你。”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认真，认真到让人觉得根本无从拒绝。
戚长风喊了句好，“这条过，凌霄凌云状态都不错，马上接下一条，凌霄你先去换衣服。”
凌霄应了一声，很快跑到更衣室把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又顺手接过造型师递过来的下一场戏的戏服，简单地重新做了下造型便又跑回了场上，“戚导，我准备好了。”
戚长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是欲言又止，“嗯，那继续下一场吧。”
从工作状态的角度，现在的凌霄几乎是无可挑剔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戚长风却是甚至有些担心起来……现在凌霄的样子，就像是要借着拍戏来逃避什么似的……
戚长风不着痕迹地轻轻叹了口气，心道等老凌那家伙回来的时候跟他好好谈谈吧，暗示是不管用了，干脆照直说好了，他得告诉他，他是亏欠了凌云更亏欠的凌宇璇，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无视凌霄。
正想着，就听见助理轻轻地叫了自己一声，声音里似乎带了些疑惑，“戚导？”
戚长风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走神了。清了清嗓子，“凌霄，后面一场不太简单，你情绪要跟上。二号机位定格特写，其他照常，开始！”
这场戏是说乔柯最终还是没有马上答应乔念的要求，只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情里终于带上了些迷茫和挣扎。
他想，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让乔念沾染上哪怕是半点的黑暗。
甚至，乔柯开始怀疑，自己带乔念回来，认了他做弟弟，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虽然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他照顾他，但是说到底，他只是个杀手，他甚至不能自如地主宰自己的人生……
长达两分半钟的镜头里，没有一句台词，只是对凌霄脸上表情和房间里略显灰色调的陈设的特写，可以说，对凌霄的表演功力的要求是极高的。
果然，刚刚开始拍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顺利。凌霄的表演虽然也是可圈可点，但是终究是差了些感觉。
戚长风倒也不着急，只让他慢慢找对情绪，凌霄又翻了一遍剧本，一边翻就一边在想，如果自己是乔柯，会怎么样。
事实证明这样的代入法的确是效果显著，接下来只又拍了两遍，这一条便也就过了。
对于这种进度，戚长风简直是不能更满意，他拍了拍手，“好，凌云准备上场，下面这条拍完后大家就暂时休息一会儿。”
乔念是在乔柯把自己关进房间的一个小时之后过去敲门的。
他轻轻地敲了几下，屋里都没有反应。
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般地伸手用力一推，虚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