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
叶子一把抓过凌云的手臂，“凌云你自己跟正哥说，我欺负过你吗？”
凌云低头，故意欲言又止似的，“没，没有。”
本来只是个玩笑，王正也乐得配合，却没想到叶子突然愣了一下，侧过脸不让两人看到她的神情，“以后说不定想让我欺负你都没机会了。”
凌云心里一沉，“叶子姐？”
却见叶子很快回过了头，脸上的笑容依旧娇俏明媚，“看看，上当了吧？凌云啊，别怪叶子姐没教你，一个好的演员光是自己演技好是没用的，同时也应该有看出别人是不是演戏的能力哦。”
玩闹得差不多，王正也没忘记提醒凌云，“昨天已经和宇璇那边商量好了，你跟完这场之后先回公司，筹备一下新专辑的事。”
凌云敛了神色，“我知道。”
王正点头，“叶子你暂时还跟在这边，有事及时和我联系，公司那边有什么动态我也会即时转达给你。这是凌云的第一张个人专辑，我们一定要做好做精，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时间上也最好快一些，所以你和凌云这边可能都会辛苦一点。”
叶子一一应了，“行了，正哥你就放心吧，凌云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王正只温厚一笑，想了想还是又嘱咐了一句，“不过凌云，专辑的事暂时还不急，前期工作由我们来做就可以了，你现在的重心还是放在演出上，宇璇为了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
吃过饭之后王正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凌云自然是不方便送他去机场的，于是叶子自告奋勇，正好王正似乎也有话跟她说，两个人便是一起坐上了程子谦事先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车。
时间已经算不得太早，凌宇璇一行人却还没有回来，戎靖初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排练场地也不在，凌云突然觉得自己房间里静得过分。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凌云起身去开了电脑，不经意地碰到了一直放在书桌上笔记本电脑旁边的书，微微一怔，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很苦涩。
书，看到一多半，可是，他已经再没有勇气翻开。
凌宇璇最近两三天似乎都过得极为疲惫，今天甚至在回程的车上就睡着了。
程子谦把车速放得更慢了些，开得也更为平稳，等红灯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副驾驶座位的方向看了看，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并不算太长的一段路足足开了四十分钟，车子停下的几乎同时凌宇璇就醒了过来，“子谦，我睡着了？”
程子谦解开安全带，“嗯，刚刚上车的时候。”
凌宇璇活动了一下，也解开安全带，同时已经推开了车门，“辛苦了。”
程子谦回头叫了坐在车后排塞着耳机抱着平板电脑的戎靖初一声，“你们先上去吃饭吧，我去停好车就过去。”
停好车走到餐厅也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事，程子谦走到凌宇璇身边坐下，看着对面的戎靖初已经消灭了一大半的饭菜，不由得感叹，“我说阿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胃口不好的时候？”
戎靖初当真认真地想了想，“也有过，不过好像很少。”
一直若有所思的凌宇璇忍不住笑了笑，“一般没心没肺的人胃口都好。”
戎靖初低着头继续和碗里的饭菜奋斗，一边吃着东西居然还能一边字正腔圆地说话，“那可不，不过没心没肺也是种本事，不是谁都能行的。”
凌宇璇执着筷子的手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倒是程子谦很快接话，“你小子啊，倒偶尔也能说出三两句有道理的话。”
和戎靖初相比，凌宇璇就吃得就极少了，他放下筷子的时候戎靖初都忍不住有些担心了，“哥，怎么就吃这么少？”他们明明累了一天了，而且他记得中午的时候凌宇璇也没吃多少饭的。
凌宇璇已经站了起来，“没什么，就是没胃口，而且演唱会这不就要开始了嘛，保持体形也很重要。”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戎靖初愣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好保持什么体形，没听你那些歌迷成天嚷嚷着说你太瘦了吗？”
凌宇璇笑笑，“快吃你的饭吧，吃完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叫上凌云一起走。”
这两天凌宇璇的精神的确不算好，随着演唱会的临近，排练的强度也在不断加大。
他是选秀出身的歌手，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比别人更加珍惜自己的歌迷，因为他比谁都更加知道，如果没有他们，他是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他知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有些人可能会看很多很多场他的演唱会，但是他更知道可能有的人可能这辈子只能看其中的某一场，因此，每一场演唱会，他都希望自己能够在最大的程度上尽力做到最好。
歌迷们对他尽的心思他可能这辈子都无以为报，所以才更要加倍努力，至少，要让他们看到最好的自己。
只是最近这几天，当真是渐渐地有了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可以无限制地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但无奈的是他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精力。
昨天晚上程子谦过来敲门，看到躺在浴缸里睡着了的自己的时候，一向温和的人几乎都要发了脾气，他却只能抱歉地笑笑，说不出其他的话。
等到他披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程子谦手里拿着那本《清痕》，眉头蹙得很紧，“看来，我那天真不该怂恿你看这本书。”
印象里程子谦一直是习惯性地带着微笑的人，这会儿冷了脸当真有几分唬人，凌宇璇头脑里有几秒钟的空白，完全想不出该要怎么回话。
程子谦已经拿着书向门口走去，“我看这一场结束之前，书还是放在我这里好了，你没事就早点睡，真当自己是铁人每天睡三个小时就够用？”
凌宇璇这会儿反应倒是快，两步就追了上去，“给我。”
没想到程子谦也是强硬得很，“不行，你必须好好休息，不能在熬夜了，看书什么时候不行？”
凌宇璇依旧是拦着他不让他带着书离开，只是语气里有了些妥协的意味，“我保证今天十二点之前睡。”
程子谦想了想，也退了一步，“那好。这样吧，我还有些工作，估计也要做到十二点左右，如果不打扰的话，我拿来你这边做？”
凌宇璇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我能说不吗？”
程子谦当真沉吟了片刻，然后扬起笑容，“不能。”
看了看时间，凌宇璇还是决定先去洗澡。
几乎就在他刚刚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敲门声。
走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依旧是程子谦，今天连询问都省了，直接带了自己的电脑过来，和昨天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上多了一杯牛奶。
凌宇璇伸手接过牛奶，示意他进门。
程子谦也没多话，径自走到书桌前放下电脑，“知道你不大爱喝牛奶，但是没办法，你今天吃得太少了。”
凌宇璇倒是很配合，很快将牛奶一饮而尽，“今天还是十二点？”
程子谦伸手敲了敲桌子示意他把杯子放到桌上自己等下会处理，盯着电脑桌面也没有回头，“不，你还有两个小时，今天就到十点半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昨天虽然是十二点上的床，但睡着的时间最早也两三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如既往地喜欢正哥》《
谢谢小静的长评，于是咱们加更继续走起吧，日更延长到3月17号~话说我果然有抖M倾向最近忙得好爽
我发现了，我很偏爱各种助理、经纪人……像是正哥啦，叶子啦，子谦哥啦，我都很喜欢……
、二十五、心魔
凌宇璇看书的速度并不快，足足看了三天的时间，也只不过刚刚看到一半。
《清痕》的主角叫林清筠，应了“半自传”的说法，林清筠应当就是林茉莎把自己写进故事里的投影了。
程子谦坐在桌前，专注地盯着屏幕，敲打键盘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被衬得分外清晰，却意外地让凌宇璇有了些莫名安定的感觉。
靠在床上，就着床头的小灯，翻开了书。
这一段的情节对他来说，当真是并不轻松。
书中的林清筠因为与人约定在先，又是太过自傲不屑于用一个孩子绑住一份爱情，于是在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她的第一反应竟是远渡重洋。
好在两个人工作都忙本来就是聚少离多，怀孕三个月的她收拾东西去了法国。彼时，她的爱人刚刚进入一个剧组要进行为期半年的封闭拍摄，因此两个人只是通了个电话，约好杀青之后他立刻飞到法国找她。
在法国的时候，阴差阳错地发生了一些意外，孩子不足九个月就早产出生。恰巧这个时候剧组杀青，她的爱人也果然在第一时间就和她联系，身体还虚弱的她以闭关写作为名拒绝了他直接飞过来的打算，只说自己两个月之后回国再见。
两个月后，林清筠只身回国，和爱人短暂相聚。
然后便又是分离，她的新书全国畅销，出版商安排了全国多地的签售，而他，得到入行以来最好的机会，和某著名导演合作，参演一部大制作的电影。这部电影受到了极大的关注，甚至被众多媒体报道称有问鼎奥斯卡的实力。
进组的前一天，爱人对她说，如果这部电影真的可以得奖的话，到那个时候，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求婚。
林清筠点头同意，心里默默地加上了一句，到时候我不仅会答应你，而且，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看到这里的时候，凌宇璇突然猛地合上了书，心里有些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直背对着他的程子谦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没想到你看小说还挺认真。”
温和清淡的嗓音似乎一瞬间就拉回了凌宇璇的思绪，是啊，这只是本小说而已，并不是属于他生活的回忆录。
敛了心神，重新翻开书，心态放松了几分之后再看，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被手机震动从故事里拉出来的时候，凌宇璇接起电话的时间顺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好十点，“……前辈？”
打来电话的人是凌天皓。
凌宇璇虽然有些意外，却到底还是礼数周全，“这么晚了，前辈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凌天皓的声音有些急切，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焦虑，“我刚刚打凌云的电话，但是一直关机……”
凌宇璇心道他难免有些小题大做，电话关机很可能只是没电而已，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凌天皓的声音继续道，“我……宇璇，上次拿给你的书你看过没有？”
不等凌宇璇回答，凌天皓便继续道，“是我太大意了，拿到书就想着应该给你们俩看一下就急着送过来了，没想到……”
听到这里的时候凌宇璇已经觉察到有什么不对了，几乎是不自觉地，他想到凌云对自己说“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一个不受任何期待甚至是让人厌恶的存在啊”的时候的样子，心里突然一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我去看看，回头再联系。”
凌云不在房间里，这个认识让凌宇璇蹙紧了眉头。
手机是打不通了，凌宇璇急忙折回自己房间，“子谦，你那个有凌云那个助理的电话吗？”
刚刚程子谦听着他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本来就有几分担心，此刻更是添了几分担忧，“怎么回事？”
凌宇璇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道在房间里找不到凌云有些担心。
程子谦很快拿出手机找了叶子的号码拨过去，过了半天，电话才被接起来，叶子的声音有些异样，似乎是被吵醒的，“喂？子谦哥？”
程子谦的声音里有着鲜明的歉意，“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吧，我就是想问你一下，凌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今晚要出去？”
叶子微微一怔，“没听他说。出什么事了吗子谦哥？”
程子谦笑笑，“没事，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场地那边呢。”
放下电话，又想到什么似的，“会不会是找阿初那小子去了？”
凌宇璇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两个人便一起去了戎靖初的房间，敲过门之后才发现，居然也没有人应声。
程子谦倒是稍稍放松下来，“我猜是这两个小子偷偷跑出去玩儿了，你也别太担心了，要不然给阿初打个电话问问？”
凌宇璇点点头，“也好。”
没想到戎靖初的电话虽然没有关机，却也是没有人接。
程子谦有些头疼起来，“要不然我出去找找？凌云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明天还有工作的，现在应该不会走太远吧。”
凌宇璇犹豫了一下，“算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怕他们走丢了？”
程子谦叹口气，说了句似乎是毫不相干的话，“看来，今天又没办法催你早睡了。”
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凌宇璇的房间，程子谦开始着手处理刚刚做了一多半接近收尾的工作，凌宇璇则是重新拿起了书。
他有种莫名却笃定的预感，凌云这两天的不对劲，会在书里得到答案。
他不再一页一页仔细地去看，而是快速地大致浏览起来，又往后翻了大约五十多页，终于在后文的字里行间找到了相关的描述：
林清筠从来都没想到，这种几率的事情居然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在她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
纤细苍白的手指死死攥住那张薄薄的纸，似乎听到了魔鬼在微笑的声音。
这是报应，她想，这一定是报应。
那一刻，她甚至想到了死。似乎只有死亡，才能解决眼前的一切。
但是，真的可以就这样去死吗，她都可以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死去，一定会被人说成丢盔弃甲的小丑吧，她是那样骄傲的女子，又怎么能够忍受。
更何况……
她的目光渐渐清澈坚定起来。
如果死真的是解脱的话，她更应该活着受这煎熬吧，小瑄，这是妈妈欠你的。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林清筠的状态却是越来越差，她整天整天地吃不下任何东西，人也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她一个人住在那家昂贵的私人医院最高级的产房里，身边来来往往的只有医生和护士。她突然觉得很孤单，怀孕生子这件事对于一个寻常女子和她背后的家庭而言，应当都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吧。她也曾那样热切地期待一个新的生命的到来，即便彼时也只是独身一人，却到底也还是幸福的，只是此刻……
林清筠轻轻地将手搭在鲜明隆起的腹部，苍白的脸上渐渐聚起了几分恨意，这不是她的孩子，这是个魔鬼，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和诅咒！
因为身体极度虚弱的关系，手术之后，她睡了几乎整整一天。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
林清筠费力地动了动手指，按响了呼叫护士的铃音。
一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