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性人生-冥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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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性人生-冥国传奇-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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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亡灵呢?”小洁搂住她肩膀。

“在悼念自己。”鸿滨把头靠她肩上。

“不用这么沉痛,我跟你不一样,曾面对太多死亡,多到噩梦都不理我了。”小洁开导。

“所以,在精神上你是个强悍的。”鸿滨讲心里话。

“哪有,不外乎疼痛变成麻痒,又转化成平淡和珍惜。”小洁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鸿滨嘻嘻笑,接着一声长叹:“做梦想不到会过这种日子,信马由缰,与之前三十多年截然相反。”

“多好啊!迟到的回归,从城市回到自然,从人工奢华回到朴实生活。”小洁尽量领悟她的意思。

“嗯,你可要记住,不能从朴实陷入人工奢华。”鸿滨用暗示打预防针。

“已够奢华了,用不完的钱,加上你这个坏女人,堕落到无法再堕落,结果反成了升华,一种摸得着、吻得到的幸福,世上没几个女人能做到。”小洁想起小梅和那一耳光,脸上立时火辣辣。

“当你是夸奖,哎,他要干嘛?”鸿滨指移动的车。

“掉头,说随时好逃跑,认真雕琢细节的坏男人!”小洁眯眼笑。

“让人死去活来的坏男人!”鸿滨愤愤的说。

“他说收工后住宾馆,明早自驾去申市。”小洁把她脸上的愤愤抹去。

“真的?”鸿滨差点跳起来,“路上得好多天,我得性福死。”

“想点正经的,你的大姨妈能同意吗?”小洁又冷哼。

“忘了!把它撵回去,不然会憋屈死……”鸿滨指来的方向。

“哟,真来了!幸亏‘藏堡’和‘盛夏之滨’地方大,否则都摆不下。”小洁领她上前,又回身朝他招招手,喊,“一共有几件?”

拎着一只大纸袋穿红衣的中年妇女说:“好多呢。”

小洁与鸿滨对望一眼:“不就你们三位吗?”

“我们打前站,有些人过会就到,下午镇上就传开了,说你们收价高。”妇女说。

“天啊!”小洁想起要上山的原因,“都是从豁嘴岭刨出来的?”

白发苍苍的老人说:“全是,这一阵连续下大雨,大家心慌,没钱迁坟,只好先刨出来买,卖完再买新坟,但愿能来得及。”

“小洁,带他们到这边来。”何青屏站在宽敞的桥头喊。

小洁冲他晃晃手,领他们过去:“我跟嫂子说不收,她让先看看。”

妇女急道:“陈家那么多坟,东西肯定多,就一起收了吧,当做善事。”

何青屏再次打开后备箱:“一件一件的来。”

“小伙子,是给现钱吗?”一直不说话的大妈开口。

“对的。”见他们犹豫,何青屏拎出背包打开,“够吧?不过有些东西不收。”

六只瞪大的眼珠子差点掉包里,大妈说:“够,肯定够。”蹲下从袋里取出一只黑罐。

何青屏双手接过,见上面雕着一首诗,配有优雅的兰草雕饰,大部分金粉脱落。

“我家祖宗是个文化人,当年就惦着用这笔筒当陪葬,值多少钱?”大妈问。

“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吗?”何青屏反问。

“曾听公公说过一嘴,好像是红木。”大妈回忆。

“嗯,从分量看,的确是上好木头。”何青屏把笔筒递给小洁,“毕竟木头,值不了太多钱。”

“总得给个价吧,放屋里没用,镇上有文凭的多,没几个真正文化人。”大妈抱怨。

“那好。”何青屏心说幸好家里有根雕,不然肯定眼前黑,随口道,“1200元。”

“那李瞎子还说对了,真值上千块。”大妈伸出手。

何青屏见状,不禁暗乐:“等一下。”从包里取出黑色笔记本和笔,“我写好,您签字,表示领过钱。”

“这么多人看着,不可能找你要回来。”大妈调侃。

何青屏低头写上:“红木雕饰笔筒,1200。”把笔递给她,“这是凭据,我回去还得交差。”

大妈听他这么一说,没了意见,歪歪扭扭的签上大名,接过鸿滨递来的钞票。

“老婆子,到一边数,多卖了400元。”老人从怀里摸出一只红色小布包,“我家老祖宗爱酒如命,非得用小酒杯当陪葬,你给看看。”

“您先打开。”何青屏示意小洁不要接,怕遇上碰瓷的,一时说不清。

老人哆哆嗦嗦打开布,露出一只青釉小杯,何青屏双手取过,似曾相识,想不起在哪见过,闭目细想,才想起拍卖会画册上有这样一只杯子,跟自家蓝釉瓶间隔一页,只是记不得起拍价。

“觉得它是个玩意吧?好东西!”老人自吹。

“您是卖家,打算卖多少?”何青屏改变报价方式。

“我要价肯定高,你会给吗?”老人用拳拍胸口。

“你报来听听,看出入大不大。”何青屏不理他虚张声势。

老人坚定的伸出三根手指:“低于这个,不卖。”

“具体是多少?”小洁哭笑不得。

“3千!”老人右脚狠狠蹬地。

何青屏哑然,想起帮小洁还债的情形:“大爷,你要3千,我给你3千2,小洁,给大妈再添1百。”

“啊!不会是**吧?”老人顺手抢过杯子。

何青屏指指河对岸:“那陈洪权已跟我做过近十笔生意,用的都是这包里的钱,我等他们下山,一时不会走,你们可以去验钞。”心说人真的奇怪,见不得别人对自己好。

“3千2,大爷,您还卖吗?”小洁气恼到想扭头而去。

“忘了陈洪权,他可是新柳镇的棒老二,你们不敢骗他的。”老人见大妈又接过1百,“赶紧数钱,要点猪耳朵、卤牛肉,晚上好多喝两盅。”

等老人签完字,小洁把钱给他:“大爷,我们都没怀疑杯子是假的。”

“从坟里出来的,能假吗?这年月只有贼盗墓,没见过贼把东西塞坟里的。”老人沾上唾沫数钱。

“大姐,你呢?”何青屏问中年妇女。

“我等当家的过来。”她显得焦燥不安。

大妈对她说:“那我们先走了。”刚走几步,又掉头回来,“别人都是少给钱,第一次遇见多给钱的,谢谢你们了,王醉仙,跟人家说谢谢。”

老人数过三遍,点点头:“谢谢了,今天真见到把东西塞坟里的贼了。”大妈大声笑骂,拖着他离去。

见他们走远,妇女又看看周围,悄声说:“主要不想他们知道,卖了钱,大家一嚷,穷亲戚都上门了。”

 第131章 战果

鸿滨忍不住讥讽:“一定价值连城。”

“你蒙对了,值钱是肯定。”妇女蹲下,从纸袋取出覆盖衣物,露出一只六成新的浅绿纸筒,竟是字画。

“从豁嘴岭下来的?”他极力隐蔽兴趣。

“上周,找人从上面请下来的,再不刨,不定哪天别人帮我刨了。”妇女双手握筒,像准备冲出去炸碉堡的战士。

“看纸筒,可不是老东西。”他激她快点打开。

她把筒抱在怀里:“我爸69年死的,算整死的,66年开始‘破四旧’,他每天惶惶不安,那年我11岁,记事了,爸死前对我妈说,把这里面的东西一起埋上山,说这样才安全,刚改革开放,妈就死了,所以这东西只有我知道。”抹一把眼泪,擤两下鼻涕,继续语无伦次,“我妈上山晚,埋在最下面,坟被埋了,现在想给爸找个好地方,想上双龙山,可罐子在家里放了快一个星期,没钱买,想来想去,只有卖它。”

“那些年毁坏好多文物,枉死好多好人。”他觉得她讲的合情合理。

“看前,把价格说好,要,不讨价还价,不要,我另外找人。”她抱得更紧。

“你说吧,多少钱?”见她眼里充满惊慌和怀疑,他断定不是伪装。

妇女伸出右手,猛地打个六的手势:“6万,还看吗?”

何青屏起身,摊开双手:“东西是你的,让不让看,你做主。”自己要主动,她反倒退避。

“拿来就是想让你看,你接受价格吗?”她将执拗演绎成霸道。

“你已经说过,要,就不讨价还价,要,终归是要看的。”何青屏体会到她的乖张。

她审视她们的表情:“好吧,这么漂亮的女人应该不是坏人。”轻轻取下盖子,倒竖纸筒后抽出,“画,明代画家的。”

何青屏与鸿滨对视一眼,一起蹲下:“你慢慢的展开,然后再看。”深知一旦出错,她会更加神经质。

她把衣服垫在地面,右手紧握,左手拉动,秀丽笔墨立即映入眼帘,画宽约35cm,长75cm,横幅,幅面比一般古画小,更为精致,居中偏左是一首诗,四周全是印章,足有二十余枚,题为《观海图》。

他仔细看题跋:“董其昌,明代著名书画家,字画双绝,对了,还是申市人,看来喜欢去海边。”

鸿滨蹲他的侧面:“我也记得,上次查唐寅的画,专门看过古代书画家的资料。”

妇女两眼放光:“你们这么了解他,那肯定知道我的报价不高。”

“大姐,不瞒你说,毕竟我们不是鉴定专家,只是单凭感觉,还有对你的信任,收购古字画,都很慎重,赝品实在太多。”他忍住不用手碰。

“这可不是赝品,买卖是两厢情愿,就看你们了,我确实等钱用,不然,价格还会高。”妇女眼里充满期待。

“你感觉如何?”何青屏第一次征求鸿滨意见,知道她曾琢磨过那几幅古字画。

“觉得没什么问题,跟那些字画产生的直觉一样。”鸿滨示意小洁蹲自己身边。

“大姐,我们要了,现在就付钱?”他第一次担心卖家反悔。

“真的?”妇女激动得又流眼泪,“根本没想过会卖出去。”

鸿滨笑道:“这你是遇上他了,前两个月,刚收了四幅,对字画情有独衷。”

“小洁,给她钱吧。”他在笔记上写下,“董其昌《观海图》,6万元。”把本子和笔递给妇女。

她拿地上衣服擦眼泪和双手,颤抖着签名:“我叫陆玉凤,太谢谢你们了!”

“陆大姐,用衣服把钱包好。”小洁把一摞钞票递给她。

“我知道,画是你们的了。”陆玉凤见他卷画,忙着数钱的捆数,起身不住弯腰致谢,“我也凭直觉相信你们,就不细数了,谢谢你们!”朝来的方向急走,接着变成一路小跑,像一团正在跳动的火。

“路上不要耽误,直接回家或去银行。”小洁仍在喊。

“真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意外收获。”鸿滨感叹。

“居然有连锁效应,原来想得太复杂。”他把画放进箱子夹层,紫水晶躺在一堆小衣小裤上。

看天色擦黑,小洁望迷蒙山顶:“不知道豁嘴岭究竟有多少宝贝?”

“胃口挺大,干脆把豁嘴岭搬回去。”鸿滨摊开手掌,“哎,下雨了。”

这时,远处又传来大呼小叫,六个人指指点点的朝他们奔去。

比预想速度要快,冒雨把关桃红的七只罐子卸进屋,时间刚过7:30分,到宾馆开完房,不到8点。

“我快散架了,只想泡澡。”鸿滨捂着肚子倒床上。

“你先洗,我们清点战果。”小洁坐床上蹬掉鞋,帮她揉肚子,“40万收70多件,好残酷啊!”

“卖时更残酷。”鸿滨梭动身体,双腿架他肩上,沾满泥的休闲鞋乱晃,“估一下,值多少钱?”

见他懒洋洋的伸出二根手指,小洁说:“一下午挣200万,挺不错的。”

“学没学过算术,再加个零。”鸿滨也揉她的肚子。

“我没觉得有太值钱的,就紫水晶,怎么会用它作陪葬?”小洁仍觉得不可思议。

“幸亏你觉得不值钱,给嫂子5万,她很满足。”他发挥联想,“死的是个年轻女人,或许水晶是她的嫁妆。”

“或许留过洋,是她把水晶从国外带回来的。”鸿滨跟着掺和。

“也或许她天生喜欢紫色,紫衣紫花紫被,外表清冷,性格孤僻。”小洁觉得这样胡言乱语挺有意思,“就像我们沈老板,呵呵!”

鸿滨收起笑容:“你倒提醒我了,‘藏堡’卧室以紫为主,床周围配紫色蚊帐,铜镜重新打磨,悬挂的墙壁涂成紫色,水晶灯一开,屋里紫色紫香,到晚上,我俩都穿紫色唐装睡衣,神秘得要死,你老公也会性福死!”

“真能异想天开,不过挺美的。”小洁不禁神往。

“装潢公司会请我兼职的。”鸿滨坐起来,“另外,让他对着实物一件一件讲给我们听,所有的都要学,这个来钱快!”

小洁不住点头:“还是感觉2000万太夸张。”

他坐到对面沙发:“那幅画,至少3百万。”见小洁张大嘴,他接着数,“佛珠,墨绿玛瑙,60万……”

小洁到他身边:“别数了,再数,多的都出来了。”

“那只青釉小杯,就值20万,后面拿下山的,没细看,像估堆买萝卜,玉如意,说不定是御赐之物。”他为她点上香烟。

“什么世道啊!钱都不是钱。”小洁朝她喷口浓烟。

“都是奶粉钱。”鸿滨不闪不躲,鼻子里仍残留着豁嘴岭的浊气。

“朱心志让等一天呢。”小洁纠结。

“金碗有了一只,铜镜一大一小,他的,就看那套《情僧录》。”他想放弃。

“对了,为啥收熏炉,不收铜镜?”鸿滨坐地毯上。

“明朝,因国库空虚,朝庭主张节俭,民间金属日用品很少,宣德炉有特点,器型简朴美观,存世量少,看底款时须注意,字似瘦金体,‘德’字缺心上一横,多半是真的。”他把烟头掐灭,“过去女人死后,大多用铜境陪葬,虽易锈蚀,却不易损毁,铜镜拍卖最高上过千万,必须是春秋前的古铜镜,明朝之前的铜镜市面上太多。”

“说道这么多,也是,朱家和陈家一下就冒出九面。”小洁把只抽了一半的香烟递给他。

“所有东西让朱子敬过目,同时拿一部分请拍卖公司专家鉴定,才不会漏掉值钱的东西,同为铜镜,年代、器型、纹饰,铜质等,都对价格有影响。”他接着抽她的烟。

“陈洪权留下四件,应该很值钱吧?”小洁赶紧抢过烟头。

“不管他,30多万收了他近50件东西,细算一下,他还不如按双龙山二十座坟的标准。”他发现世事难料,关键不能一条胡同走到底。

“还真是,我们反倒捡便宜了。”小洁接着抽。

“有滨姐,一件就把本钱卖回来,渠道才是挣钱魔方。”他玩弄打火机,“说不定陈洪权还会让嫂子找我们,收他剩下的东西,他想卖好价格,难。”

“豁嘴岭基本被收空,下一个豁嘴岭是哪?”鸿滨突然问。

“不知道。”他和小洁同时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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