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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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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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主父偃直起身子,侃侃而谈。“君侯以射艺立身,功冠全军,我乃是一介书生,岂敢与君侯论射。不过,射以观德,进退周还必中礼,君侯岂不知哉?”

梁啸摆摆手,苦笑道:“主父君,我是武人,你这些文绉绉的话,我听不太懂,你还是直说吧。”

主父偃有些沮丧,他准备了那么多的说辞,都没派上用场啊。跟这些粗人说话就是不尽兴。

“君侯,祸福相依,你当未雨而绸缪,不能等到渴了再挖井。你是冠军侯,如今天子北讨匈奴,君侯却闲坐京城,难道还没有感觉到危险吗?”

梁啸“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我明白主父君的意思了,是不是我功劳太高,名头太响,容易遭人忌恨,应该谨小慎微,以全身为上?”

主父偃得意的笑了起来。“君侯悟性奇高,果然一点就透。”

梁啸一拍大腿。“我与主父君一见如故,本当请你多盘桓几日。不过,主父君提醒了我,我如今身份敏感,恐怕不宜留主父君在府中,免得惹人猜忌,耽误了主父君的前途。这样吧,我以十金为谢,谢主父君今日良言相告,还望主父君不要推辞才好。”

说完,梁啸吩咐人去取黄金。

主父偃愣住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他说这些,可不是要钱,至少不是仅仅想要钱,而是想在梁啸府中为客,再请梁啸推荐他入仕。没想到梁啸被吓住了,直接拒绝了他。

这人号称勇武,却有点不经吓啊。

主父偃有些后悔,不过话已出口,他也不好再说。转念一想,有了这十金,至少可以在长安生活一年。有了这一年时间,还愁找不到门路,又何必吊在梁啸这根歪脖树上。

“君侯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梁啸起身,客气地拱拱手。“主父君见识过人,只可惜大器晚成。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主父君当努力加餐,耐心等待机会。”

“多谢君侯。”

说话间,侍者拿来了黄金。梁啸亲手接过,送到主父偃手中。主父偃接了,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梁啸笑笑,再次出门,直奔未央宫而去。一进门,他就被吾丘寿王拦住了。

天子在天禄阁。

梁啸很意外,却没多问,跟着吾丘寿王来到天禄阁,进了门,就听到司马谈高亢的声音,不过梁啸几乎没听懂。

“干嘛呢?”

“大史令用千里眼看到了很多从来没见过的星。”吾丘寿王挑了挑眉,低声说道:“这件事有些麻烦,陛下请你和魏其侯来商议,看看如何处置。”

梁啸没吭声,跟着吾丘寿王上楼,心里却翻起了波澜。

这一天终于来了。在多年前,他刻意播下的那颗种子终于到了发芽的时候。对董仲舒天人感应的反击,这时候才算真正开始,以前那些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董夫子,你准备好了吗?

想到董仲舒,梁啸不禁想笑。张汤正在江都国整治刘建,身为江都相,董仲舒此刻想必是焦头烂额,绝对想不到京城会出现可能动摇他理论根基的重大发现。

第460章天命

梁啸的脚刚刚踩上楼梯,头顶便传来天子的声音。

“你怎么才来?”

梁啸仰起头,看到了天子紧锁的眉头和阴郁的眼神,他连忙拱手道:“早就出了门,遇到一个上门自荐的书生,耽误了一会。”

“因为一个书生?”韩嫣笑了起来。“梁君侯,什么书生比陛下还重要?”

梁啸瞥了韩嫣一眼,皮笑肉不笑。“书生当然没有陛下重要,可是我怕因此坏了陛下名声。陛下求贤若渴,我身为陛下近臣,岂能怠慢他们?虽然做不以像周公一样,至少也要保持表面的礼节吧。”

韩嫣语塞。天子瞅了他一眼,笑了笑。“让你不要和他斗嘴吧,你就是不信,如何?”他转身又对梁啸说道:“别卖嘴了,赶紧上来,等有空,再说说你又招揽到了什么贤士。”

“我没留他,送了十金,让他走了。”

“没留?”天子眉头一挑,没再说什么,走到太史令司马谈面前,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

梁啸上了楼,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窦婴也在,小司马迁站在角落里,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司马谈脸色潮红,像是喝醉了一般。被天子赶开后,他又绕到了另一边。看那样子,恨不得把天子赶开。

在屋子中间,摆着一架长达六尺、直径超过一尺的巨型千里眼。

看到这具千里眼,梁啸都有些激动,比他自己封了侯,挣了万金还开心。千里眼和显微镜是开拓人类眼界的两大利器,现代科学的发端就是从伽利略手中的望远镜和胡克手中的显微镜开始。

可是,伽利略手中的望远镜和眼前这具千里眼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梁啸强压心头的激动,走到案前。

案上铺着两张星图。即使梁啸对天文学一知半解,也看得出其中一张星图上的标注的星要多得多。

梁啸看了半天,一脸茫然。“看什么?”

“我……”司马谈迫不及待的说道,一开口。又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看了一眼天子800txt。。天子点点头。司马谈这才接着说道:“我用千里眼观测到了很多星,很多以前都没有看到过的星。这些,这些。都是。”

司马谈指着星图,唾沫横飞,有些溅到了星图上,他连忙用墨迹斑斑的袖子去擦。

“那又如何?”梁啸心中狂喜,脸上却更加迷茫。“星都在天上。看不看到,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司马谈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污辱,瞪圆了眼睛,愤怒地大叫起来:“这说明现在所有的天文志都是不全面的,我们都是井底的那只青蛙。”

“井底之蛙怎么了?”梁啸啼笑皆非。“谁生下来就全知全能?人的视野总是一步步的扩展的么。我去西域之前,有谁知道西域究竟是什么样子?”

众人互相看看,一时无语。梁啸来之前,他们已经为此讨论了很久,虽然谁也不敢挑破那张纸,可是他们都清楚。这些新发现的星一旦公布出去,整个星象理论都要受到影响,而那些依靠星象来推衍天命的理论也将全部崩溃。

最后,这将涉及到天命究竟成立不成立的问题。

要知道,这可是天子眼下最头疼的事。

谁也没想到,梁啸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知道他是学识浅陋,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还是真的没当回事。

不过,梁啸举的那个例子,让他们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不少。

梁啸去西域之前。汉人,至少朝廷对西域的了解非常有限。如今知道了西域,才知道天下之大远超出他们想象,比他们原来以为的至少要大一倍以上。可是又能如何?长安除了多出许多来自西域的宝玉和美酒之外,并没有对大汉产生什么不利影响。

发现了更多的星星又如何。这些星星又不是今天才出现的,它们一直在天上,只是我们没看到而已。

“可是……”司马谈有些急了。对他来说,这可是毕生难得的机遇。有人观了一辈子星,也发现不了几颗新星,他这几个月的时间。几乎将星象的数量增加了一倍,绝对可以名留青史的。

“我知道,太史令要成名了嘛。”梁啸嘻嘻笑道:“不过,这才是第一步,看到那颗星,和真正了解那颗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就像看到了华山和登上华山是两回事一样,太史令还有很多路要走。”

司马谈愣了片刻,倒也同意梁啸的看法,点了点头。

天子冷静下来,走到窗边。窦婴暗笑,示意梁啸赶紧跟过去。

梁啸走到天子身边,静静地立着。

天子微微侧头。“伯鸣,你真的觉得无关紧要?”

梁啸躬身道:“陛下,臣一直不相信天人感应那一套。”

“可是……天下臣民相信的很多。”

“三人成虎,相信的人多并不代表就是正确的。”

天子欲言又止,神情纠结。梁啸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所谓关心则乱,在政权合法性上,汉代诸帝一直不够自信,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愚民,愚民,一直到最后连自己也被愚了,都是这政权合法性引出来的麻烦。

“陛下,是天大,还是地大?”

天子愣住了,有些愠怒地看着梁啸。梁啸却非常平静。天子眼神微闪,缓缓说道:“自然是天大。”

梁啸轻声笑道:“既然天比地大,地尚有未知,天有未知又何足为奇?”

天子沉默了片刻,无声地笑了起来。“我看不是天大,也不是地大,是你心大。不管什么事,到了你面前,仿佛都不是事。”

“那是因为天塌下来,有陛下顶着。”梁啸笑嘻嘻的说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有陛下这根大树在,臣有什么好怕的?”

天子瞪了梁啸一眼,准备斥责两句,却又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窦婴等人见了,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很配合地笑了起来。

天子笑了一阵,又道:“那依你之见,是不是也要写出定式,才能叫真的明白?”

梁啸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臣觉得,如果太史令真能用定式确定这些星的出没规律,那可比一句天人感应的空话实在多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天子放声大笑:“董夫子也真是流年不利,莫名其妙的就惹了你。”他走到司马谈面前。“你也听到了,梁啸说,你要写出定式才能算真有所发现。在此之前,不要轻易声张。”

司马谈脸色微变,咬了咬牙,一脸决绝。“唯!臣谨遵圣命。”

“哼,即使如此,你还是有功的。”天子想了想,转身道:“即日起,增秩千石,著一子为郎。”

“谢陛下!”司马谈大喜,深施一礼,又连忙将司马迁拉到跟前,斥道:“竖子,还不谢恩。”

司马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施礼。从现在起,他就是宫里正式的郎官了。

梁啸在一旁看着,心中凛然。天子这手段果然高明,恩威并施,不动声色之间就把司马谈搞定了。不写出定式,司马谈就不能公布这个发现,如此一来,朝廷就有了充裕的时间来考虑。

不过,有了我这个BUG在,你要想一直隐瞒下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出了天禄阁,梁啸等人跟着天子一起去承明殿。梁啸是骑马来的,他不习惯坐马车。窦婴招呼他上了自己的车。梁啸虽然不太情愿,也不能回了窦婴的面子,只得坐了上去。

窦婴道:“伯鸣,还是你能言善道,几句话就解了陛下心结。”

梁啸摇摇头。“魏其侯过奖了。我对天文星象之类的知之甚少,也一向不怎么信,所以才敢放肆直言。天子自有决断,岂是我等能够说动的。如果你我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我这个人比较简单,没什么心机吧。”

窦婴歪过头,瞅了梁啸一眼,笑而不语,显然不同意梁啸的自我评价。

“对了,天子召我们入宫,究竟为了什么事?不会就是为了这件小事吧?”

“小事?你的心真够大的,这也算小事?”窦婴摇摇头。“也许吧,对你来说,这可能真是一件小事。除了这件小事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南越不太安份,陛下有意要对南越用兵,召我等来,应该是为了筹划这件大事。”

梁啸笑了。南征的计划是窦婴首倡,天子又召他入宫谋划这件事,就算不给他亲临战场的机会,他也是有功之臣。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窦婴个烈士闲得太久了,迫不及待地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啊。

“魏其侯,南征可不是一件小事,只能成,不能败,但凡出一点差错,你我可就是千夫所指的罪人。”

窦婴有些不以为然。“欲立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怎么,你怕了?”

梁啸眨眨眼睛,顾左右而言他。“魏其侯,你有多少年没有参加这种庙算了?”

窦婴眼神一缩。“怎么,你觉得我老了,不复当年?”

梁啸咧了咧嘴,露出几丝坏笑,他也不回答窦婴的问题,只是拍了拍车轼。“魏其侯,待会儿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可不能倚老卖老,拿辈份来压我啊。”

窦婴哈哈一笑。“小竖子,看来你眼里根本没有我窦婴啊。我需要用辈份来压你?有理说理,论事不论人,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

“那当然再好不过。”梁啸笑意更盛,故作兴奋的搓了搓手。“上次和董公论道,殊不过瘾。这次和魏其侯这样的前辈交手,我着实有些小激动呢。”

第461章弄假成真

窦婴不以为然。他听说过梁啸与董仲舒的论道。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儿戏而已。况且董仲舒那种死读书,没有为政经验的儒生,在他的眼里也不值一提。

梁啸的声音不小,前面车上的天子听得真切,不禁笑了一声,低声道:“魏其侯轻敌了。”

与他同车而坐的韩嫣很意外。“梁啸会和魏其侯对阵?”

天子歪了歪嘴,笑而不语。韩嫣明白了,抿嘴笑道。“陛下高明,臣真是愚不可及。”

两人会心而笑,天子眼中露出几分得意。

经过椒房殿时,希娅离开了队伍,到椒房殿求见皇后不提。梁啸等人来到承明殿,一起下了车,上了殿,郭舍人带着几个侍者已经准备好了案席,两个新面孔在一旁候着。天子入座后,梁啸等人依次入座。天子摆了摆手。“你们自报家门吧。”

侍立一旁的二人上前,报上姓名。一个是临淄严安,一个是燕国徐乐。

梁啸倒不怎么意外,这两人在历史上有名,与严助、朱买臣、等人同传。特别是徐乐,他在《汉书》里留下一篇长达千字的论文,颇有见地。

梁啸虽然年轻,却是有爵位的封君。在这个爵位为尊的年代,他大可以坐着,只需欠身还礼就行。

严安、徐乐却有些意外。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梁啸如此年轻。虽然都知道梁啸刚刚弱冠,又是刚成的亲,可是在如此显赫的军功衬托下,他们还是本能的把梁啸想得比较成熟一些,至少绝不是眼前这副模样。

大家互相客套了两句,依次入座。过了一会儿,司马相如和桑弘羊先后进殿。

梁啸和司马相如见过面,但没什么交往。司马相如赋写得好,但是有口吃的矛盾,所以他不像严助等人担负着与外朝大臣理论的重任。也很少出现在这些讨论性的场合。他的爱好是读书、喝酒、写赋,文人本色更重一些。

见司马相如与会,梁啸看了一眼窦婴,笑笑。窦婴也报之一笑。天子对他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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