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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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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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好像有几十倍的差距。

换句话说,要么把这一里的人都搬走,要么给他另划地方,重建宅院。郑当时来就是干这事的。当然,一般来说,这种事用不着他这个右内史亲自出面,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他亲自赶来,无非是宫里有命令,让他来捧个场,督促各级部门加快速度,以免刁难罢了。

“那些事以后再说。”梁啸不由分说,将郑当时拉进门,又让庞硕招待他的随从。梁啸将郑当时请到堂上,见过母亲,又请来桓远。“郑君,这就是我的师傅,射声士桓君远,这是牛儿的师傅钟离君期。师傅,钟离叔,这位是右内史郑君当时。”

听到桓、钟离这样的姓氏,郑当时心知肚明,桓远和钟离期也心领神会,双方上堂入座,攀谈起来。梁啸陪着坐了一会,脱身来到东院。枚皋、卫青等人正在观看佣兵、希腊少年们演武,几个郎官看得眼热,已经下场,和佣兵们试起了手。霍去病看得开心,拍着手,叫个不停。

梁啸把枚皋拉到一旁。“少孺,天子搞这么大阵仗,我如何承担得起?”

枚皋瞥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你放心吧,天子都知道。之所以搞出这么大阵仗,就是想立个典型,让天下人知道他要宠敢战之士,赏不次之功。你也不用心慌,到时候去谢恩,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梁啸松了一口气。“馆陶长公主来,天子也知道?”

“就算不知道,猜也能猜得出来。”枚皋不以为然。“天子准了你几天假,你就在家等着收礼吧。有窦太主立了规矩,想来那些人也不好意思太小气。天子说,他不能坏了规矩,只好让这些人来补偿你了。”

梁啸咂了咂嘴,有些头大。

第381章别来无恙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梁啸懂。

一直以来,他都不想太过招摇。他苦练箭术,想以军功出仕,一方面是因为军功是唯一能满足老娘封侯的办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军中是掩藏穿越者身份的最好场所。军中多粗汉,他就算说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最多说他聪明。读书人则不同,他们很可能从他的思维方式发现一些与众不同的端倪。

可是,天子现在却要将他树立成典型。

他能理解天子的良苦用心。要想驱逐匈奴,开疆拓土,就必须拥有大量的战士,民众有从军之心。可是用于奖励军功的军功爵已经沦为鸡肋,根本无法起到这样的作用。为了再次激起民众从军立功的热情,他要树立一个以军功平步青云的典范。

可是,梁啸自己清楚,不管天子如何努力,他都无法让军功爵再次担负起这样的使命。因为这时候的军功爵已经不是秦朝建立的军功爵,不管如何努力,普通人都很难通过积累军功走上人生巅峰,像他这样通过军功封侯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等狂热过后,人们反应过来,他将成为众矢之的。在此之前,他这个典型要不折不扣的配合天子表演,不说每战必前,至少也要参加绝大多数的战事,想退都不行。战场凶险,流矢又不管他是不是典型,是不是穿越者,谁知道什么时候,哪一枝流矢会要了他的命。

今天的荣耀,很可能要用他的生命来赎还。

可是梁啸根本不想这么干。实际上,封了侯之后,他已经想退休了。不愁吃,不愁穿,有钱有闲,醇酒美人,香车宝马,这人生多美好啊。何必再去拼命。再去忍受那种挣扎在生死之间的痛苦和磨难?

见梁啸眼神复杂,枚皋有些幸灾乐祸。“是不是想起老子的教诲了?”

梁啸翻了个白眼,昂着头,故作潇洒地扬长而去。

枚皋充满同情地长叹一声。

正如枚皋所说。接连几天,梁家宾客盈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每天都有人来祝贺,礼物堆满了后院的几个房间。开始的时候,梁啸母子还很兴奋的清点,到后来,他们连看的兴趣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不断增长的数字。

梁啸很快就拥了超过五千金的家资。现在,他不再愁如何养活那些人了,他愁的是自己要死多少次才能还掉这些债。当然不是还给送礼的人,而是还给天子。

五天后,梁啸陪着老娘赶往长安谢恩。

在未央宫门口。梁啸受到了往日同僚们的祝贺。郎官们围着他,七嘴八舌,眼光热烈。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知道李当户和李舒昀都封了侯,西行的郎官们几乎也都得到了赏赐。在他们看来,从军征战,立功封爵已经是一个捷径。那些曾经和梁啸一起出使东瓯,最后却未能随李当户西行的人眼中充满了后悔之意。

和同僚们说了一阵闲话,约定时间请他们喝酒,梁啸带着老娘进了宫。

天子很快接见了他们。

天子心情很好。勉慰了梁媌几句,便让人带她去拜见王太后和陈皇后。梁啸却被留下了。

“进宫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郎官们的心气不一样?”

梁啸点点头,却又说道:“臣只怕他们将来会失望。”

天子眉头一挑。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没有被富贵冲昏头嘛。居安思危,不错。”

梁啸苦笑。“陛下有解决之道了?”

“目前还没有,但是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到了。你在收钱的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商讨这些问题。”天子话锋一转。“董夫子又来了几次,他说《公羊春秋》云:太平之世当治夷狄。使天下远近小大若一。你觉得如何?”

梁啸想了想。“他这是愿意支持陛下征伐的意思么?”

天子笑着点点头。“是的。他被你抢白之后有些变化。我原来还担心他和那些老夫子一样迂腐不化呢。”

梁啸撇了撇嘴,极其不屑。天子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你还是不喜欢他?”

“陛下,臣以为,他如此轻率的转变思想,正如他之前莫名其妙的坚持一样,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学者应有的操行。如果他之前的理论真是深思熟虑所得,就不会轻易更改。如果他之前的理论并不成熟,他坚持得就毫无意义。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怎么能有真正的学问。”

“梁啸,你太愤世嫉俗了。”天子收起笑容,批评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董夫子毕竟是长者,你如此尖酸刻薄,不觉得太过份吗?”

梁啸暗自叹息,只好闭嘴不言。董仲舒说的道理对不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道理合了天子的胃口,仓促驳斥,只会适得其反。

“对了,太史令得了千里眼,极是欣喜,弘愿要重修星图。不过千里眼视物有些变形,放大得也有限,能不能再改进一些?”

梁啸心头一动。“陛下,何不与淮南翁主商量一下?千里眼是她发明出来的,她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找淮南翁主,你不行吗?那道题淮南翁主都解不开,是你解出来的。”

“陛下,臣也没解出那道题,是东方朔从西夷书籍里得到的灵感。再说了,解题与做千里眼并不完全是一回事。在这方面,恐怕没有人比淮南翁主更有经验。”

天子非常失望。他沉默了片刻,摇摇头。“那还是让考工室试制一下吧。”

梁啸很奇怪。“陛下,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要让考工室费心费力的研究?”

天子反问道:“大战在即,我需要更多的千里眼,难道都要向淮南索取?这样的利器难道不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梁啸无言以对。天子的考虑有道理,这种关键技术的确不能掌握在别人手中,特别是有敌意的淮南王。

“你通晓西夷文字,有空就多翻检那些书,看看里面有没有相关的记载。既然琉璃本是西夷所制,里面总该有一些线索吧。”天子想了想,又道:“我召月氏、大宛的质子与你一同研究,月氏质子巴图对你赞誉有加,你们应该能合作得来。”

梁啸暗自悲叹。这种具体的技术真不是我的长项啊。

谢完了恩,梁啸接回老娘,一起回家。一路上,梁媌沉默不语,梁啸问了几次,她都摇头不说。梁啸有些着急,生怕老娘又在宫里受了什么气,好事变成了坏事。他再三追问,梁媌熬不过,这才说道:“我看皇后面相,不像是不能生育之人,怎么会无子呢?”

梁啸松了一口气,“扑嗤”一声笑了。“阿母,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皇后无子,不是她的问题,难道是天子的问题?如果是天子有问题,那卫子夫怎么能生女儿?”

“除了卫子夫,宫里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一个都没生?”

梁啸哑口无言,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见梁啸神色诡异,梁媌反过来安慰道:“好了,你也别想了。正像你说的,我又不会看相。皇后无子,馆陶长公主不知道有多着急,她肯定请过无数名医、相士,他们都没看出问题,我又能看出什么。”

“阿母,不带这么吓人的。”梁啸夸张的拍了拍胸口。老娘这句话可真把他吓坏了。“你这话,可是对谁都不能说,宫里的事情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还要你提醒?”梁媌不屑地瞪了梁啸一眼,伸手给了梁啸一个后脑瓜。“你阿母……”说着,她突然觉得不对,又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梁啸突然想起馆陶长公主那天对他说的话,便试探道:“阿母,你……真有一个姊姊在梁王宫?”

梁媌含糊的哼了一声,突然转过头,伸手撩开车帘,眼神一缩,又扯了扯梁啸。梁啸凑了过去,看了一眼。他们已经到了便门桥,桥边的柳树下,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很简朴,什么标志也没有,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家出来踏青的。

可是,赶车的车夫很眼熟,分明是淮南王府的门客邓国斌。

“淮南翁主?”梁啸忽然觉得心跳如鹿撞,脸也有些热。

梁媌斜睨着他,似笑非笑。“你要去见她么?”

梁啸咽了一口唾沫。刘陵如此低调,他如果装没看见,也说得过去。可是分明看到了,又知道刘陵很可能是为他着想,如此装聋作哑,是不是有些太过份了?

“阿母,你说呢?”

梁媌看着车外,幽幽地说道:“啸儿,你已经长大了,该自己做决定了。”

梁啸舔了舔嘴唇,又看了外面一眼,咬咬牙,拍拍车壁。车夫长吁一声,勒住了马,停下车,梁啸推开车门,探头四处看了看,见四周无人注意,便跳了下去,大步走向刘陵的马车。

邓国斌看见他,无声地笑了起来,指了指后面,扬起了马鞭。梁啸走到车后,刚准备抬手敲门,车门打开了,露出半张素面朝天,宜喜宜嗔的脸。

“梁君侯,别来无恙?”

第382章舍己从人

梁啸上了车。

车厢里有些挤,梁啸四下瞅瞅,轻声问道:“我……能伸伸腿不?”

“伸伸腿?”刘陵关心的问道:“你的腿怎么了?在雪山冻坏了?”

“坏倒没坏,只是坐惯了胡人高脚桌椅,不习惯跪坐了。刚在宫里和陛下说了半天话,膝盖疼。”

刘陵笑了起来。“就你事多。在陛下面前不敢失礼,在我面前就可以乱来了?这倒也是,你现在是君侯了,可以不用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看你看。”梁啸叫屈道:“你今天一开口就是君侯君侯的,是不是怪我没请你?”

刘陵低下了头,往一旁挪了挪,给梁啸腾出点空间。梁啸抱膝坐下,细心的将衣摆掖好。他虽然穿的是连裆裤,可是这种坐姿势本身就不礼貌,所以刘陵才会着恼。如果再衣衫不整,只怕刘陵会有其他想法。

“你封侯,我本该去祝贺,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去了,只怕对你不利。”

“那你现在不是又来了?”

“我在这里等着,你如果看到了,我们就说个话。没看到,我就当是踏青出游了,谁能说什么。”

梁啸笑了起来,有些说不出的小得意。刘陵被他笑得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地笑了。“比起大宛那位明珠来,我是不是不够矜持?”

“你还知道她?”梁啸很惊讶。他到西域之后,只给刘陵送过一部《几何原本》,没给刘陵写过信。更没有提过洛绪丽。她怎么会知道?

“月氏王子巴图对你推崇备至。”

梁啸恍然大悟。这个大嘴巴。不过。他随即又明白过来。刘陵也是一个有心人。要不然。巴图在长安,她在淮南,怎么可能传得这么快。他瞅瞅刘陵。“你俩相比,洛绪丽是一匹野马,你却是宗庙的牺牲。”

刘陵嘴角微挑,目光流转。“说刍狗更适合些吧?”

梁啸脱口而出。“那圣人是谁?”

刘陵眼神微闪,把头转向一旁,有些黯然的目光穿过窗帘。看向远处的长安城。梁啸见了,有些于心不忍。“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向我祝贺?”

“是的,你封了侯,证明我的眼光不错,当然要祝贺一下。另外还有一件事,听说你和董仲舒见过面了,还发生了争论,可有此事?”

梁啸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刘陵轻叹一声:“这样的事。你以后就不要多参与了。成与不成,不在董仲舒。而在天子。天子要弃用黄老,就算董仲舒不能自圆其说,他也会找到其他人。就像当初申公一样。你以军功封侯,以后就安心做个爪牙之臣,不要牵扯朝堂上的事。论凶险,战场怎么能和朝堂比,韩信、周亚夫殷鉴在前,不可大意。”

梁啸想了想,微微颌首。“多谢翁主提醒。不过,我怕是抽身不得了。”

“为何?”

“天子让我为董仲舒执戟。”

刘陵柳眉微蹙。“这么说,天子是迫不及待的要变更制度了。这也难怪,他等了六年,等得太辛苦了。”

“翁主,要我说,这也是时势必然。翁主,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天子,你会怎么做?”

刘陵诧异地看着梁啸。“你是这么想的?你也觉得黄老之道不好?”

梁啸摆摆手,示意刘陵不要激动。“翁主,你聪明不让须眉。别人也许想不通这个道理,可是对你来说,这不应该是问题。你以前没能这么想,可能是因为你一直以藩王自处,先入为主。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要想看清大势,还是要跳出来看一看。”

刘陵沉默不语,眼神闪烁。过了片刻,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这么说,无可挽回了?”

“翁主指的是什么?”

刘陵愣了一下,突然惊醒,笑道:“当然是指黄老之道。”

梁啸盯着刘陵看了好一会。他觉得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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