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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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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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竹弓,梁啸离开了东厢房,来到了西厢房。站在织机前,他迟疑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和老娘说。这可是大事,万一桓君将来有什么祸事,他肯定要受到牵连的。他是自作自受,老娘怎么办?

梁媌看看梁啸,停下了手中的织机,又看了一眼梁啸手中的竹弓,轻叹一声:“啸儿,不用担心。从他进门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们是命中注定的师徒。这是命,人是不能抗拒命的。”

“阿母……”

“不用担心。”梁媌走了过来,抚着梁啸的头。“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老子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大丈夫立世,固然要求富贵,封妻荫子,可是更重要的是要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梁啸伸出双臂,轻轻的搂着老娘的腰。不经意之间,他已经比老娘高出一头。他感慨不已,亏得自己还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男子汉,居然不如一个汉代妇女豪气。瞻前顾后,斤斤计较,既想占便宜,又怕受牵连。自以为聪明绝顶,思谋周虑,其实不过是个小鸡肚肠的市侩而已。

“阿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梁啸找来荼牛儿,花了两天时间,将后院整理了一下。

之前是梁啸母子两人住,后院都空着,虽然算不上野草丛生,也没什么人气。梁啸将后院彻底清理了一遍,然后将老娘的房间搬了进去,腾出前院的西厢房当作桓君的住处。

汉人以西北为尊,大门向东或者向北,最好的房子都在西部或者北部,东面的房子不是厨房就是厕所。既然认了桓君做师傅,就不能再让他住在东厢房了,必须让他住到西室的尊位。

不收拾不知道,后院居然还有一个小木亭,木亭上爬满了葡萄。不仅粒粒饱满如珠,而且味道甜美。梁啸很诧异,不是说张骞通西域之后才有葡萄么,怎么自家后院居然已经有了?

有些奇珍异宝,梁啸不敢浪费,拖着荼牛儿到城外砍了几棵树,重新修缮了木亭,还做了一个秋千。

经过几个月的磨炼,荼牛儿不仅武艺大涨,力气也翻了一番,碗口粗的树,两斧头就砍倒了,着实是个干体力活的上佳人选。几乎没要梁啸动手,他一个人就将整个工程搞定了。

“多谢啦,牛儿。”

“不客气。”荼牛儿抹着汗珠。“给你干活,比跟我师傅习武轻松多了。”他得意的挤了挤眼睛,嘿嘿一笑:“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你家蹭饭。”

梁啸大笑。原来荼牛儿一直不好意思,只是也没见他少来一次啊。不得不说,他还是欠刘陵一个人情。没有刘陵送的礼物,他和荼牛儿根本享受不起这样好的伙食。每天都有肉吃啊,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邻居家的少年,估计自家的墙头都快被闻香的人扒塌了。

“今天你可赚着了。我阿母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要给我师傅接风呢,你也一直来吧。”

“什么叫一起来,我就没打算走。”荼牛儿眼睛一斜,晃着手里的斧头,得意的笑道:“要不然,这点活,我昨天就干完了。”

“没出息。”梁啸笑道:“不就是一顿肉嘛,至于这样么?”

“至于。”荼牛儿看看四周,扯了扯梁啸。“你看我姊怎么样?要是喜欢的话,嫁给你做媳妇,以后两家人变一家人,我就可以天天来混饭了。我姊虽然凶了点,可是干活麻利得很……”

“滚!”梁啸飞起一脚,将荼牛儿踹了一个趔趄。这货太不要脸了,简直是禽兽。为了能光明正大的混饭,居然要将亲生姊姊送人。

“别啊。”荼牛儿捂着屁股叫了起来。“你现在是小名士了,不知多少姑娘看中你,想嫁入你家呢。我们关系这么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啊。”

“休想。”梁啸骂道:“我才不娶你姊那个悍妇呢,将来做了官,我要娶个大家闺秀。我说牛儿,你也别急,就凭着咱兄弟这身手,将来还能久居青云里吗,还怕没媳妇吗?”

“我姊说了,不当正妻,做妾也行啊。”

“哦,你姊说的?”

“啊?”荼牛儿捂着嘴,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

“再敢提这事,我就跟你绝交。”梁啸挥挥手,把荼牛儿轰了出去。“现在,你要么去洗洗,准备吃饭,要么收拾东西,滚回家去。”

“我去洗洗。”荼牛儿拿起工具,一溜烟的跑了。

第36章射声士的耳力

晨光透过门缝,照在梁啸光滑紧致的皮肤上,留恋不去。

梁啸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汉代的大裤衩——传说中的牛鼻裤,只是没有内裤,麻布直接摩擦着皮肤,触感比较硬。特别是在清晨这个阳气充足的时刻,感觉不是很舒服。

每天鸡鸣即起,在黑暗中练习开弓一个时辰,已经成了梁啸的日常功课。桓君说,梁啸虽然根基初成,尚未坚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以免生疏。特别是握弓之后,很可能会因为感觉的不同而动作走形,更需要时时注意。

之所以用特别软的竹弓练习,也是因为防止因为弓太硬,不自然的用上了拙力。到目前为止,梁啸还没有真正进入习射的阶段,只是在练习动作,要将正确的动作练成本能才算大功告成。到了那时候,他就无需再注意自己的动作是否合乎标准,随心所欲而不逾规矩。

这是桓君的原话。从桓君随口而出的一些金句,梁啸可以肯定,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夫这么简单。

梁啸打开门,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庭院。他认真的将前院后院全部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洒上了水,这才端着洗漱用品来到西室前,拜了一拜,上前叩门。

“师傅,起身了吗?”

“进来。”屋内传来桓君的声音。

梁啸推开门,见桓君端坐在床上,面对东方。门一打开,金色的阳光就照在他的脸上。梁啸很诧异:“师傅早就起来了?”

“年纪大了,睡不着,就坐了一会。”

梁啸看了桓君的鬓角一眼,那里已经有半白。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桓君究竟有多大。从他那身骨肉看,像四十出头,从他的面容看,又像年近六十。

“开弓的时候调整呼吸,但不要刻意。不管是三十斤的竹弓,还是三石的强弓,都要做到随意而动,用意不用力,才算大成。”

梁啸点了点头,随即又惊愕的看着桓君。他住在后院的东室,桓君住在前院的西室,两室之间隔着两堵墙,十来步远,桓君居然能听到他的呼吸?

桓君笑了一声:“射声士,耳力比目力更好。”

梁啸激动起来:“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耳力?”

“等你手臂的热流沿手臂外侧逆势而行,到达耳际,你的耳力就会有所提升。练习越久,耳力越佳。”

“那最好能达到什么程度?”

“耳力最好的人,百步之内,蚊蝇起落,无所不知。不过,就像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一样,那样的耳力不仅需要长年累月的刻苦练习,更需要天赋,不是每个人都能练成的。我在身体最好的时候,也不过能听到五六十步而已。”

梁啸吐了吐舌头。就算五十六步也够吓人的啊,那可是蚊蝇拍动翅膀的声音。如果换成人的脚步声,岂不是百步之内,无所逃遁?怪不得叫射声士,闻声而射,应声而落,这是古代的狙击手啊。

“那目力该怎么练?”

“目力另有练法,我也不太清楚。”

师傅两人谈了一会,梁啸侍候着桓君洗漱,陪着他吃了早饭,又听他说了一会故事,便在院中练习。桓君半掩着门,坐在西室中,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梁媌忙完了早餐,便到后院的西厢房开始一天的劳作。

三人各做各的,互不干扰,小院安静而祥和,直到被一个梳着双髻的半大小子打破。

“阿啸,阿啸,你家又来贵客啦。”

梁啸放下了竹弓,瞟了一眼西室。原本半掩的西室门不知时候开上了。梁啸暗自笑了一声,松了一口气。桓君的耳力比他好几倍,恐怕客人一进了青云里的里门,他就听到了,关上了门。

关门,就代表不见。不见,就代表拒绝。看来桓君和自己希望的一样,对淮南王府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梁啸却不能闭门不见。他先到后院通知了老娘。他还没有成年,不能接待客人,老娘虽然是女子,可是在汉代,女子一样能做一家之主,能像男主人一样出面接待客人。

更重要的是,在某种程度上,老娘比他更擅长做这些事。

当老娘在堂上坐定时,门外的车马也停住了,一身锦衣的胡来敲响了门。

梁家不是什么大户,没什么中门、小门之分。只有前后两进,客人站在门外,堂上的人便已经看到了。邻里之间都是直接入门登堂,胡来敲门,也是礼仪。

梁啸连忙迎了上去,笑眯眯的拱拱手。“胡君别来无恙?怎么看起来又黑了些?”

胡来头一昂,亮出两个大鼻孔。“随刘君游历访友,风吹日晒,岂能不黑?哪像你天天躲在家里,也不知是不是做什么精细活计。”

梁啸微微一笑。胡来话里有话,既炫耀了跟随刘陵四处行走的得意,又鄙视了梁啸闭门不出的示弱。胡来上次在梁家吃了亏,后来就随刘陵游历去了,但是他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借着自己不在广陵的机会,指使乡里少年邀请梁啸去参加射礼,找机会让梁啸出丑,却都被梁啸拒绝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情形当然是梁啸内怯的表现,可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梁啸那句“欲射鸿鹄者不在野雉”已经在广陵城人人皆知,梁啸的拒绝也就有了几分清高和不屑的意味。再加上梁啸拒绝淮南国贵人的邀请,江都国人多少觉得梁啸此举有骨气,没丢江都国的脸,反对梁啸大加赞赏。

得知自己弄巧成拙,反而让梁啸名声更大,胡来更加郁闷,以至于一见面就和梁啸呛上了。

梁啸只是笑,笑得很温和,笑得很宽容,笑得很不屑。

他越是笑得开心,胡来越是郁闷。冯疾在远处见了,只得咳嗽一声。胡来叹了一口气,强按着心头的愤懑,说道:“淮南刘君前来拜访桓君,还请通报一声。”

“哦……”梁啸夸张的点了点头,顺手关上了门,转身入内。

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习惯,普通百姓平时都不关门,这时候更不可能关门。但是梁啸关了,却一点也不失礼。桓君还没答应见你,当然不能开门。

门一关,一只脚站在门里的胡来吓了一跳,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一跃而退,险些撞到刘陵的马车。冯疾适时的伸手托住胡来,同时轻轻地拍了拍,示意胡来不要上了梁啸的当,乱了方寸。

胡来鼻息粗重,咬牙切齿。

第37章闭门羹

不出梁啸所料,桓君一口拒绝,不见!

得到回复,刘陵似乎并不意外。她从车里下来,走到门前,打量了梁啸一眼,眼睛一亮。

“数月不见,梁君又精进了,可喜可贺。”

“不敢。”梁啸也打量了刘陵两眼。刘陵依然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洁白的衣领直到耳际。“刘君游历天下,眼界大开,气度也与数月前大不同。”

“呵呵……”刘陵轻声笑了两声,又眨了眨眼睛。“陵不才,闻桓君大名,不远千里而来。不知何事不当,桓君不肯赐见,还请梁君指点。”

梁啸摇摇头。“家师高人心思,啸不敢揣度。刘君的美意,家师心领了。刘君请回吧。”梁啸指了指渐渐高升的日头,咧嘴一笑:“天气热了,刘君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避过这日头为好。”

刘陵不以为然,想了片刻,眉毛一挑:“那我能求见令堂,致意问候么?我远来辛苦,想讨口水喝。”

梁啸知道刘陵不会轻易罢休,肯定会找理由留下。梁家受过她的礼,总不能像桓君一样让刘陵吃闭门羹。梁啸再一次关上门,去回报老娘。

看着面前轰然关闭的破门,刘陵摸了摸鼻子。

胡来大怒,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厉声喝道:“好无礼的匹夫,竟敢如此对待贵客。刘君,请让一步,待我砸了这门……”

“闭嘴!”雷被喝道。声音虽然不大,却一下子将胡来打回原形。胡来涨红了脸,嚅嚅的退了下去。

旁边赶来围观的青云里百姓见了,齐声大笑。有人说道:“胡家果然霸道,人家不见,便要砸人家的门。这是来拜访,还是来收租啊?”

“可不是呢,见与不见是人家的自由,岂能如此蛮横。就算是我江都国的大王至此,也不会如此失礼啊。”

“啧啧,胡家本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跟他一起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别说是阿啸,换成我,我也不肯见的。”

胡来听了,知道自己又惹了众怒,偏偏又发作不得,只得忍气吞声,暗自将那些人记下,以后再作计较。见他眼珠乱瞅,青云里的百姓更加来劲。刘陵皱了皱眉,不经意的动了一下身体。冯疾见了,叹了一口气,捅了捅胡来的腰,示意他到里外等候。

胡来郁闷的走了。大门敞开,梁啸的笑脸露了出来,冲着刘陵拱拱手,将刘陵请了进去。雷被紧随其后,几个侍从抬着礼物,跟了进去,其他人都在门外候着。亏得胡来不在,不然又得受一阵嘲讽。连大门都没资格进的人,有什么资格和青云里的小名士梁啸争风?

梁啸将刘陵引到堂上,又到后院摘了一盘葡萄,用井水洗了,端上了堂。

“闻说刘君渴了,请尝几颗葡萄解解渴吧。”

“这……能吃?”刘陵很诧异。

“当然能吃,而且味道很不错的。”梁啸捏起一颗,放进嘴里,又吐出皮和籽。他随即意识到这个问题:“刘君见过此物?”

“见过,据说是南海胡商传来,我家也有几株。不过,这只是用来观赏,却没听说过能吃。”刘陵伸出纤纤玉指,拈起一颗,放进嘴里,学着梁啸的模样抿出皮和籽,不由得赞了一声:“果然很甜。广陵近海,这葡萄也是胡商传来的吧?”

梁啸恍然大悟。他知道这些葡萄是从哪儿来的了。长江的入海口就在广陵城,偶尔有金发碧眼的胡商出现,可能是他们带来了葡萄种子,但是数量很少,只被当成观赏植物,并不知道真正的用途。

这种情况很正常,西红柿刚引入中国的时候,也是作为一种盆载观赏植物出现的。

也许正因为此,直到张骞从西域引入葡萄酒,汉人才知道葡萄可以食用。这个时代的文化中心在关中,过了长江就是蛮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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