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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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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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跟住我!”李羽捏着冬子的胳膊,一步一拧的走进场中央,那里已经聚集了20多个,穿着古怪,满脸油彩,雌雄难辨的学员。
  “两位姑娘这边来!”林绍鹏站到一个小桌子上,冲下面的人招手,看表情,好像并不认识冬子。围观的学员靠近了些,聚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子,里面是20几个演员的小圈子,中心是林绍鹏,林绍鹏的下边一圈朝外的椅子。
  四下里,议论的,哄笑的,叫好的声音,混成一片。不时的,还有一两声响亮的口哨。冬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掀开披肩扔了出去,假发也踩在了地上。
  “讨厌!这帮臭男人!”李羽翘着兰花指呸了一口,回应他的是更响亮的口哨。
  “你……有毛病吧?”冬子实在忍无可忍了,这人到底发的什么疯?
  “就当陪陪我,”李羽低头撩了下眼前的头发,再抬起毛茸茸的,闪着蓝光的大眼睛,“多少年了?都忘了我长啥样了吧?”
  “……”
  “好!都转过来!”林绍鹏拍拍手,大家安静了些,“注意啊,场中有24把椅子,比你们的人数少一个,抢椅子,都会玩儿吧?”
  “会!”
  “那就好!没捞着座儿的人,还有回答问题的机会,答的好的,笑声最热烈的,有奖!”林绍鹏转过身,冲着冬子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晃了晃,“来吧,音乐!”
  节奏强劲,曲调儿熟悉,竟然是:好汉歌!
  “开始!音乐一停,个就各位!”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诶嘿,诶嘿,参北斗啊,诶嘿,诶嘿,参北斗啊……
  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人随着音乐转圈,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冬子先是跟在李羽后面,后来嫌他走的慢,扯着他的衣服走在前头,在音乐中断的时候,可以拉着他找到座位。
  人越少,竞争越激烈。问题都是有关宇田的产品,冬子跟听天书似的。没办法,只能一门心思的看着椅子。大部分人会在音乐停止的片刻,用屁股去找椅子。冬子不会,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椅子,在音乐停止的瞬间,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两把,先把李羽按上去。
  一个人好办,两个人难缠。只剩四个人的时候,情况不妙,四张椅子都成90度的摆放,没法子一手拽两个。于是。两个人就摞着坐到了一把椅子上。李羽在上,横着身子,偏着腿,重重的坐在冬子腿上,下面的人直咧嘴。怎么说也是个180以上的男人,70多公斤的体重,突然下坠的加速度,真不是人受的!
  “起来呀……”冬子嘴吧啷叽的说着自己也没记住的脏话,李羽还是掐着嗓子骂讨厌,周围又是一阵喝彩声。
  冬子推着李羽起来,心说,一帮神经病!
  “来吧!请这位小姐回答问题!”林绍鹏也笑了,“你为什么来集训呢?”
  “我……”李羽咬了下嘴,眨了眨眼睛,冬子一边儿捂脑门子,可饶了我吧!装过头儿了!
  “人家想治病!”
  “什么病?”林绍鹏有点儿意外。
  冬子小声接了一句:“精神病!”
  “扁平胸!”
  “……”冬子朝前晃了晃,差点儿闪了腰,扁平足,扁平疣的,都听过。啥叫扁平胸啊?
  “你……你想丰胸?”林绍鹏咳了两声,整理一下表情,“宇田的按摩器是有这个功能!”
  “都怨我家遗传不好!我上身像我爸!”李羽拍了拍肩膀,又是一阵哄笑。
  “嗯,可是……”林绍鹏还是没绷住,咧嘴笑了一会儿,“可是,这个产品贵得很,值得为了这个……毕竟,你是个健康人!”
  “你问他!”李羽动作粗卤的抓过冬子,“一边儿说喜欢我的内在美,一边儿养着小老婆!还不是嫌我,长的不如那个狐狸精!”
  “啊?”冬子愕然,一个标准的现行陈世美!
  ――――――――――
  “白礽,这是谁?”XX学院的B2食堂,二楼靠窗的座位,白礽请客。
  “你不回家?”白礽扫了眼墙上的老照片,没有急着回答。
  小瑞灌了口可乐,打了个饱嗝儿,鼓着腮帮子,摇摇头。
  白礽眨眨眼睛,低头夹了块土豆儿,“冬子哥,今天不回去?”白礽一脸的我了解,这人只有被抛弃的时候,才能想起自己。
  小瑞还是看着墙上的照片发楞,灰黄的颜色,满眼的废墟,中间偏右的地方,一个中年神父,正对着镜头挑眉毛;看五官,应该是个老外。
  “这……应该就是那个墓园里的人!”白礽看了一眼,又摇摇头,“谁知道!你感兴趣?”
  小瑞摸了摸下巴,“这人笑的古怪,一脸的奸相!”
  “奸相儿?”白礽又回过头去,仔细看,下面有一行小字:1943,vally。C
  “小瑞,反正今儿个没事儿,咱们看看去?”
  “嗯?”小瑞有点儿犹豫,“看……你是说,墓园?”
  “不是!”白礽摇摇手,“是市政府的史誌办公室!”
  ――――――――――――――
  冬子坐到了最后一把椅子,得到了一张第三天的入场券。它是继续参加培训的凭证。李羽走了,冬子跟家庭成员打招呼的时候,他就没了踪影。
  大伙儿都吃饭的时候,冬子独自上了15楼。李羽的表演太入戏了,甚至还哭花了脸。冬子烦燥极了,根本就没胃口,他把这归因为上午的酒。
  不一会儿,林绍鹏也回来了,拎了两盒儿苏打饼干。先扔给冬子一盒儿,然后就抱着另一盒儿倒在床上。
  冬子捏起盒子放到床头,侧脸看了他一会儿。房间里只开着床头灯,林绍鹏的右胳膊搭着额头,冬子不敢确定是不是看得清楚。那人的下巴上,隐约有个血印子。
  “大鹏,咋不吃饭呢?”
  “嘎嘣……”林绍鹏咬着饼干,蹭着床头坐起来,“拉肚子!啥也吃不下!闻着油味儿都恶心!”
  “你……”冬子终于确认了,那人的右下巴,斜向下的,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好像是什么擦伤,而且,一定是刚刚伤的,“这是怎么整的?”冬子坐过来拔拉一下他的脑袋,林绍鹏偏了下头。
  “没啥,换衣服的时候,拉锁儿划的!”
  冬子收回手,很怀疑他的说法。指导员的白T恤是有一个拉锁儿,可是,那个位置,应该划不到脖子上。
  “大鹏,跟我回趟家啊?”冬子抬手拿走了他的饼干。
  “锅?”林绍鹏满嘴饼干,有点楞。
  “咱回家吃去,我给你做!”
  “封闭训练,不能……”
  “唉呀!别念经了,糊弄谁啊你!”冬子拍了下弟弟的头,“走吧,我也想换身衣服,都是酒味儿,还要带到明天吗?走了!”
  ――――――
  七点多,天已经黑透了。四月的傍晚,竟然也冷成这样,原来是刚刚下了一场雨。出租车关着车窗,开着暖风。
  冬子一路上拨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是小瑞,无人接听。
  第二个是林十一,无法接通。
  第三个是富贵苑的家,响了两声,一个陌生的嗓子,“谁呀?”
  “喂?”冬子看着大鹏皱了皱眉,难道打错了?“请问,是姓林吗?”
  “林?”那人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喜出望外的叫着,“冬子哥?”
  “啊……”冬子的脑子快速的运转着,然后就听到了孩子轻脆的声音,“支支!支支!”
  “你是……黑子?”
  “支支,支支!”
  手机传来震耳的嗡鸣,然后就是盲音,肯定是林宝儿捣的乱。
  “黑子?”林绍鹏有点儿好奇。
  冬子点着车窗玻璃,心里叹着气。这一定是林十一的安排,也许是符咒,也许是血,反正黑子是恢复了。这样一来,自己和小瑞就都解放了。
  “黑子是我家的保姆!”
  “保姆?”林绍鹏古怪的笑了,没好意思说那句潜台词,保姆咋起个狗名儿呢?
  ――――――――――
  十分钟后,俩人进了屋。冬子已经看到了黑子,穿着自己的运动装,乌黑的短发,俩人的身材很相似。
  林绍鹏热络的打着招呼,捏了捏林宝儿的脸,被林宝儿大叫着踢了两脚。
  冬子简单的洗了洗,换了衣服,忽然想到了什么,找出西凤,滴了一滴血。放回去后,又不放心,来回的换了几个地方,最后还是揣到了贴身的口袋里。
  “黑子……”冬子拿了一个信封,还没等说完……
  “小主子去XX学院了!”黑子垂着手,严肃而恭敬,可惜,林宝儿骑在他肩膀上,画面异常的温馨。
  “我不是问……”
  “小林是6点的飞机!”
  “嗯……”冬子哼了一声,把信封揣在黑子的衣兜里,“这是现金和出入证,收好了!”
  “知道了!”
  ―――
  “大鹏,”冬子在做阳春面,时间仓促,这个最省事儿。
  “舍不得林宝儿吧?”
  “没有的事儿!”林绍鹏倚在厨房的门上,磕着脚后跟儿,“就是我妈想的厉害,要说我,我压根儿就没想要他!这下一代,要跟上一代有感情。他是在我不知情的状态下出生的,那他自然对我没感情,不叫我爸爸也合理!”
  “哈!你倒想得开!”冬子下好了面,按小了电磁炉的火,拉开冰箱找鸡蛋,“大鹏?你……”
  “嗯?”林绍鹏歪着脑袋应了一声,冬子抬头看了他一会儿,透过他,客厅里,林宝儿正搂着黑子的胳膊打秋千!
  “你跟李羽,是咋认识的?”
  “嗯……”林绍鹏看了看天花板,“多少年了?两年,三年?嗯……2000年的夏天,我刚过完18的生日,跟一帮少爷去西安倒酒,回C市的火车上认识的!”
  “少爷?”冬子打了鸡蛋,捏着蛋壳儿愣了下神儿,“什么少爷?”
  “就是一帮高干子弟,富家少爷,典型的二世祖!是我爸,我老叔,我四叔的朋友的孩子!都20多了,就数我小!”
  “啊!”冬子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林绍鹏一身恶习的来由。近朱者赤啊,对一个人生观尚未成熟的孩子来说,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
  ――――――
  那是6月初,西安到C市的火车要坐整整的38小时,两天一宿!
  旅途漫漫,大伙儿都想尽一切办法消磨时间,最普遍的就是打扑克了。
  栾子挑头儿填大坑,我们四个人捧着。边玩儿边吆喝,吸引了不少人参加。李哥就坐在我旁边,硬座的车箱,面对面一共六个人,这边叫的热火朝天的,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叫他,他不玩儿,可也没表现出反感。我也不敢招他,因为那身扎眼的军装,帽子在肩膀上别着,蓝色的,明晃晃的,一杠两星。
  伙儿牌我们是打惯了的,眼神儿手势都是烂熟的,没多一会儿,好事儿的参与者都输了钱。光我一人就赢了200多。大伙儿叫哑了嗓子,吵吵着要吃梨。那时停靠在河北的一个县,车窗下面就有兜售水果的老农。
  真是便宜啊!一大口袋的茄梨,有十多个,只卖两块!栾子叼着烟卷儿拎上来一口袋,扔给老农一张破破糟糟一块钱,“走走走!梨都烂心子了,就值一块钱!”
  “不可能!我给你换一袋儿!”老农还挺认真,“都是自家园子里的,新鲜着呢,少一分也不卖!”
  “操!不卖也得卖!我都咬了!”几个人一块起哄,我也吼了两嗓子,老农涨红着脸,干瞪眼儿,就是没招儿。
  然后吧,一片笑声中,李哥扔给那个老农一块钱。老农走了,栾子也急了,说你个傻大兵,少管闲事儿!
  李哥没生气,只是指了指桌上的扑克,“咱俩填一局吧!”
  “填一局?什么彩头儿?”栾子好赌,会数数儿就会赌了,从来不碰清水的盘子。
  “一块钱!”李哥抢下了我手里梨,“你赢了,就等于我请你吃梨,我赢了,就是你请我吃梨!咋样?”
  “好!”
  ……
  强中自有强中手啊,
  总之一句话,栾子输了,口服心服。李哥说,这是他上学时玩剩下的,然后咬了口梨,摸了摸我的头,“小老弟,偶尔放肆一下没关系,但要记住了,跟挑担者贸易,勿图便宜!”
  之后的那个晚上,我就一直跟他唠着,第二天,我在他腿上醒过来,他正靠着窗子哼着歌儿。
  第二天,上来两个藏族人,敲着银碗儿卖艺,一看就是局骗,旁边看热闹的,十个有七个是托儿。我就看不得这种把人都当傻子的混蛋,骗别人成,骗我,没门儿!仗着人多,自己眼尖心细,我连着戳破他好几次把戏,赢走了他四五件儿首饰。栾子他们连损带吓唬的把他们哄去了下一个车箱。
  李哥一开始叫了我一声,我忙着,没回答。直到我满心欢喜的给他展示战利品,他才指了指我的裤子,“你的钱包儿!”
  “啊?”我一摸,完!钱包儿没了!
  “是那几个虎逼拿的?”栾子猜测着,已经有人挽着袖子站起来。
  李哥摇头,“不是,是个瘦小的小女孩儿!”李哥比了个高度,“算了吧,你那钱来的也不光彩,每一分都带着主人的怨恨,破财消灾吗,别找了!”
  说实话,我挺窝囊的。李哥说,不要做了一分钟好人,就以为自己是英雄了,其实,大伙儿都一样,在这儿踩别人,在那儿被人踩!我特别的同意,也特别的好奇;从没见过这样的军人。
  下了火车,我陪着他等车,问他来干啥?他说,接妹妹。我正捉摸着,这个妹妹是个啥意思呢,就听一个女人的尖叫:包儿!我的包儿!
  李哥飞快的抢了一辆自行车,冲我喊了一句,等我!
  结果,自行车的主人死死的看著我,我看着那个大姐。30分钟后,我放弃了,谁知道他认不认路?能不能回来?我跟那个丢自行车的小子说:“打110吧!就说有人当街抢自行车,还是个中尉!”
  话没说完,人就回来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下次小心点儿!”一个黑色皮包扔给了大姐,然后他拍着车座子冲那个小子说:“你们是一伙儿的吧?”
  “啊?”我先叫出了声,就看那小子铁青着脸,抢过车子逃走了。
  “你咋知道的?”
  “一模一样的校服裤子!”李哥拍了下腿,“还有那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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