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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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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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房门前,她敲了敲门,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却足够人听的见。

很快,东次间先有了光亮,过了几息的功夫,西次间也燃气红烛,光影飘飘,两个女子的身姿印在门格上,就见两人碰了头,一人问:“谁呀,这么晚还来叫门,姑娘们都歇了。”

范氏在外头轻轻应了声,倒也似为难才来,“奴婢是新来的范氏,老太太要奴婢过来送东西的,不用惊动姑娘,给您两位就行。”

闻言更没错,且还是住在庵堂里,虽不是在家,但从未出过什么事。屋里小暮与月盈对视一眼,把门缓慢的推开了。

就见外头站着范氏,身上穿的两层夹袄,肩上又披着厚衣裳,哆哆嗦嗦的立在外头,显见正受冻。两人忙把这两日总在院子晃,干活勤快,比家生子还讨喜的范氏让了进来,月盈道:“老太太叫你送什么打紧的东西,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及。”

范氏边假意朝明堂座位上去坐,边伸手掏衣怀里的东西,因着这个动作,两个侍婢都被吸引去了视线,范氏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往后一退,两人还看不出什么,她就站到了两人身后,就看她突地手往上一扬,随即被手砸晕了去。范氏的手因着惯常做力气活,这一左一右两下的功夫,俩侍婢来不及喊一声,就都委到地上。

范氏趁热打铁,几步朝西次间去了,推开门,就见红绫躺在床上正睡的沉,她无声冷笑着,把麻袋绳索抖落出来,走到床前,娴熟的将人先捆住,用个袜子塞严嘴巴。

此时红绫早醒了,吓的惊叫,恰被堵住嘴,声音便做呜呜声,随后眼前一黑,被范氏兜头到脚的投进麻袋里,上前下腰这么一扛,红绫便被扛在肩头。

范氏几步出了屋子,见被砍晕的丫头们还在地上躺着,朝东次间看了两眼,白日里见春晓不大出屋子,连话也不多说,显见是个省心的,并不用去理会,径直走了。

小云山她比谁都要熟悉,抗着不时扭着身子的红绫七转八转的朝家去,山子的尸体在家里一间杂物室停放,打算回去就如杀鸡般放这毒妇的血祭奠。

大约走了两刻钟不到,林子里蹭蹭出来两道人影挡住范氏的去路,范氏被吓的僵在原地。

借着微薄的夜色看,两人都穿着短打衣衫,脸上围着面巾,其中一个端详着紧绷神经的范氏,道:“未曾想你动作这样快,把人交给我吧。”

☆、第132章 暗渡陈仓9-追踪

范氏常年在山里活动,自然听说过山匪,但小云山孤山峻岭,山上只一个上云庵,不曾有旁的人家,且上云庵也与左近的山匪打过招呼,并不曾来找麻烦。现下半夜里出没的这两个人该不是山匪,却又把面目遮掩住,想来不是悍匪也是歹人。

只范氏既然做出绑了太师府姨奶奶勾丨当,便是已经是豁出命不要,身子僵了僵,绷直了筋骨,一只手扶着肩上的麻袋,一只手被在后面,握着短刃。

两个男人见她不说话,铜铃大的眼睛含着戒备和敌意。

之前说话不屑的瞥了范氏一眼,伸手拿出一个荷包,鼓鼓囊囊的能看出里面塞满了东西:“说好的五十两,分文不少。人放下吧。”

范氏直直的盯着那银子看了看,将短刃掖在身后腰带里,伸手就去接荷包。

那人的手臂微微一抬,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接货。”

身边的人随即向范氏靠近,范氏也向前走,做出一手接荷包一手叫人的姿态,忽地手上一抄,掠走荷包,范氏扛着麻袋转身就跑,别看是个女人,在山里跑夜路却似长了双飞毛腿,嗖嗖两下就跑出去大段距离偿。

两个蒙面男子都是一愣,随即被吩咐接货的男子一纵身就追了出去,看那股子狠劲,该是觉得自己被耍了,绝不能轻饶了范氏。而后被人抢了荷包的男子也跟着追了上来。

范氏凭借几十年行走山路,又对山里环境熟悉,虽不能立时甩了这两个人,一时半会却也不会被追上。

就在两方‘人马’你追我赶的时候,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人同样在肩头扛着个麻袋往山下来,正与路上飞奔的两伙人走个碰头,前头的范氏不说,只身后追来的蒙面人见状就又是一愣。

“你是谁?”两人几乎是同时低喝。

那人才要回答,就见先遇到的范氏转个身不在小路上跑,而是钻进了密林,很快就瞧不清了去向了。

紧跟着两个蒙面人到了近前,一人二话没说就把她肩头的麻袋拽了下来,两下将麻袋口扯开,另一人也凑了过来,就见里头昏迷着一个姑娘,长的平平常常,并非大爷形容的姿容出众,国色天香。

当即恼了,恨声问:“她是俞姑娘?”

扛着麻袋后来的也是个妇人,打扮的同太师府里带出来的仆妇差不多,却是个面生的。妇人也跟着看了眼。

方才她进厢房就见明堂里躺着两个姑娘,一个身板子宽大的如同个少年,另一个倒是杨柳细腰的,容貌却与这些人形容要找的差的天上地下,可东西次间里都没人了,就这俩姑娘比较,她偷了这个身材纤细的来,难道也不是?

可若都不是,大半夜的姑娘不睡觉,能跑去哪去?

妇人但见两个蒙面人杀气腾腾不好惹,而她只是求财,生意不成和气散,便道:“我也并不曾见过俞姑娘,但屋里就两个姑娘,并没见什么倾国倾城的。”转而又道:“说好的,就算办不成也给我十两银子的报酬,你且把银子给我,我把她再送回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不叫你们惹麻烦。”

两个蒙面人对视一眼,均都朝树林里看,想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两人二话不说就往密林里钻,打算继续追。

那妇人大半夜忙活一场岂肯毛都没碰到,立时呼叫:“银子,不给银子你们别想跑。”随后扛起麻袋也跟了过去。

虽是荒山野岭,连个鬼影都没有,可也不容她这么大呼小叫,一个就想动手了结了她,另一个却留了心眼,摆手做了个手势,扭头与妇人道:“你不是山里的猎户么?那这片山一定很熟了,你给我们带路追她,追到她就把银子给你。”

妇人喘着气道:“骗鬼呢,先把十两银子给我再说。”

这是个不怕死的,殊不知其中一人按着刀柄强压杀意,就听同伴与妇人道:“她不仅抢走了我们要的人,还抢走了事先说好给你的报酬,整整五十两雪花银。且如今我们身上并没有十两银子,这是惯例,出来办差不带私财。”意思是他们这样的人走到哪都能弄到钱。

妇人这时才有些怕了,利益与威胁同时摆在她眼前,但想起有五十两雪花银,狠下心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赌一把如何发达?

妇人点头应了,扛着麻袋在前头带路,解释道:“这山里看着四通八面,其实也就那么两条路可走,再往边上去就是悬崖峭壁了,她总不该抢了人抢了钱的去跳崖吧,二位只随我来就是了,必叫她跑不了。”

三人组成小团伙,在密林里急速巡索起来。却不知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

茫茫夜色,枯枝虬结,灌木丛中一裙装女子拨开这些半人高的野草,艰难穿梭在里面,眼前已经看不到那些人的踪迹了,好在还能听到脚步声,夜里但凡他们经过哪处,一些老鸦也要惊的叫两声。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听远处有人惊呼,随即脚步声急促起来。

春晓急的踮脚,却看的不远,今儿的月亮还时不时的被云层遮挡,眼前黑咕隆咚一片。

她朝四周看了看,急忙走到旁边的树下,树干有一人环抱那么粗,却是附近最细的一棵了。再不多想,掖好了裙摆抱着树干往上爬,却是手臂没力气,手也纤细小巧的抓不住树干,努力了两回都没成事,倒把手心弄的火辣辣的疼,没办法,只好顺着声音再靠近一些。

这时,三人团伙已经把范氏包围了,范氏扛着人形麻袋谨慎的向后退着,余光里瞥到那个妇人气喘如牛,肩上也扛着麻袋,竟是追了这么久也不曾丢弃。

那妇人倒也敏锐,喘着大喝:“把银子还我!那是老娘该得的,你要不要脸!”

两个蒙面的一听就知不好,果然就见范氏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扬手就丢给了妇人,那妇人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一时分神,范氏趁机就朝妇人的旁边冲了出去。

妇人急不可待的拉开荷包的带子,见里面不过一两来的碎银子并几个铜板,当即察觉上当,气的破口大骂,揣好荷包,扛着麻袋又跟着去追。

春晓此时离这些人也就十来步远,周围灌木丛渐渐稀疏,树木也稀少,地下的石头多了起来,行走时脚下酸疼,跟着追了一阵,就见地上躺着个麻袋,才想过去,忽地又顿住脚,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怕是有诈,终是不敢冒然的过去,只在一棵树后藏好。

不过半盏茶的时候,妇人急匆匆的回来,伸手拽起麻袋扛上,又气喘吁吁的跑了。

春晓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不由恨的跺脚,连忙跟上那个肥硕的身影。

这一回走了很久,春晓只觉得脚走的肿痛,因走的太急,虽是穿着夹袄出来却不觉得冷,反倒后颈出了汗,嘴边哈着团团白,。又爬过一个斜坡,春晓愣住,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竟是跟丢了!

正想返回寻觅踪迹,就听有说话声:“是个大肚子的!不是俞姑娘!”

“说,你偷出来的是谁?”男人厉声问,显见没了一点耐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范氏硬着脖子嚷道。

“我说你咋这么不要脸,那是给你的银子啊,你咋好意思伸手?”随即传来悉悉索索的撕扯声:“这是我的。”银子哗啦啦的响。

“不说?弄死你!”男人暴怒。

搁谁身上脾气也好不到哪去,大半夜跑了半座荒山,结果把人追到了发现还不是要找的人,不疯已经不错了。

春晓侧耳听着冷冷一笑:一口一个俞姑娘,找的不正是自己么?且回回头,就在你们身后呢。

“我本来也是要死的!”范氏忽然大声道:“只要她死,我怎么死都可。”

“她是?……”男人没再说话,也不知那范氏被没被害死,就听妇人道:“这肚子得有五个月了吧,该是与那姑娘一个屋的姨奶奶。”

男人冰冷道:“管是谁,既然都醒着,也不能叫她们回去了,都料理了吧。”

“呜呜……”有人在挣扎,呜呜咽鸣。

春晓再忍不住,手脚并用的爬上山坡,顿时感觉寒风呼呼吹来,披散的头发被风吹胡乱飞舞,她抬手拢住挡住眼睛的发丝,循声而望。

原是道悬崖,崖下是一道可见峡谷,呜呜声正是从峡谷传上来的。

………题外话………今日只这一更(3000+),作者表示最近精神有些亏损,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在怀疑,是不是要穿越了!

ps:都是作者胡说八道~还是有事外出'真相',请大家见谅~回头找时间补回来!群么么~

☆、第133章 暗渡陈仓(终10000+)-逃妾

他们这些人不可能是从崖顶跳下去的,必然有下到峡谷的途径,只春晓不敢跟的太近,并未看到。此时前后张望了一回,见不远处的野草有踩踏的痕迹,忙过去查看,两手分出条路来,往前去,到头是个阔大的洞口。

她犹豫了下,但听峡谷里的声音渐渐消弭,怕是去的晚了月盈便要殒命,便不再踟躇,弯腰进了山洞,洞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春晓又不愿意扶着石壁,怕上面有脏东西,探着脚慢慢向前挪动,脚下冰寒且打滑,该是结的冰。

好在蛇这种软骨东西在冬天就是废物,不然她还真不敢冒然进来。

一路拎着心,胆颤的走走停停,终于又听到有人说话,且声音清晰许多,一人急喘着道:“你放开他,有话好好说。”

“和你们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说要杀了这里所有人吗?他第一个下地狱!”范氏威胁道。

“别,我们放你走,你先把他放开。”男人道。

春晓这时正钻出山洞,半个身子探出来,就见不远处范氏一只手臂勒住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把短刃抵在他的喉咙上,那男人吭也不吭一声,显见是手臂的力道让他难以呼吸偿。

在范氏挟持男人的对面,立着个矮个子男人,脸上戴的面巾,正是那男人的同伙,神情有些紧张的盯着范氏手里的刀,企图谈条件叫她放人。

范氏冷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既然都追到这了,显见是没打算放过我,如今我凭什么放过你们!”

矮个男人道:“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差,要的是你麻袋里的人,既然人弄错了,咱们各走各路,不正应该?何必非要你死我活!闹出人命与你有什么好,将来也是麻烦,你把人放了,银子也给你拿去。”

“凭什么银子给她?”

春晓视线一转,落到身材肥硕的妇人身上,那妇人说着把肩上扛的麻袋丢到了地上,一个箭步把捆坐在一边的红绫抓到手里,红绫此时睁大了眼睛,哭的涕泪横流,使劲摇头,苦于嘴里堵着东西说不得求饶的话,但容色惨白,该是吓的不轻。

那妇人抓起红绫,嘿嘿冷笑:“你把银子给我,我把她给你。”对范氏道。

范氏眼里浸着狠戾,死死盯了眼红绫,冷声道:“你把这个弄死,银子你拿走,人归我。”下巴朝对面的男人抬了抬。

妇人却摇头:“不成,我自来是求财不求命。”转而高声道:“废什么话,银子是你的么?快把银子交出来!”

范氏咬着不放:“解决他,给你银子!”

男人也急了:“把人放了,我告诉你,我们是帽儿山的,惹急了灭你全家!”

“哼。”范氏不屑的冷哼,什么全家,儿子死了,如今全家就她一个人,本也没打算活下去,还怕被人灭门么?

男人见她软硬不吃,咬牙就要过去硬抢,才往前探了探身子,就听有人尖叫:“啊!杀人啦!”

尖叫声打破了峡谷的沉寂,两侧陡峭的崖壁上扑腾起大鸟,发出慎人的叫声,把在场人惊的一怔。

原是被妇人扛来的月盈历经几番颠簸,在方才被抛到地上那一下便醒了,她扒开已经松散的袋子口,露出头来,眼前黑漆漆一片,只觉自己方才做了一场行船走水的梦,醒来以为是在屋里,等这股子迷糊劲儿过去,眼睛也适应了黑暗,便瞧见几个陌生人,别说半夜见到男人吃惊,更何况还有个拿着刀要杀人的,当即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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