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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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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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爷沉着嗓子扬声道:“把那小贼带上来。”

不一时就有小厮把人推搡过来,龚炎文只看个身形就觉眼熟,定睛一看,便是一惊,这不是早前已经走了的寰表姐么?

原来龚炎文知道大老爷、二老爷要与龚炎则起龌蹉,又要打三老爷的主意,只怕龚炎则回来不好交代,怎么说自己与三爷也是‘友军’,不能助纣为虐啊,便起了要分家的心思。

在他的预知里,太师府与龚氏族人融合后,紧跟着也如族里的做法,将成年庶子分出去,既然是早晚的事,那就别用人家撵了,直接走吧。

他说服了母亲,与母亲一起撺掇父亲,就这样闹了一场出来了,在这之前,他也告知了寰儿,问她:“你打算去哪?总不能跟我们一起走,地方狭小,根本藏不住你。”

寰儿如今对龚炎文是有些情意的,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也不是蠢的,自然看的出来,便梗着脖子回说:“我不用你管,你只管走吧。”

龚炎文最怕她这样,狠心咬牙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会再对旁人动心,也绝不做拥有三妻四妾的男人,这里是一万两银票,你珍重。”

寰儿手里塞过来一张银票,但见龚炎文毫无留恋的大步离开,眼泪滚瓜似的就往下掉,也不知自己委屈个什么。

龚炎文察觉寰儿离开,又让人盯了一段,见她进了客栈,又定了马车,便以为她真的要回家去了,哪里想这会儿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而此时想打掩护已经晚了,寰儿自小长在王氏身边,就算穿了小厮的衣裳,脸上涂了姜汁,可还哪里逃的过王氏的眼睛,王氏惊讶的站起身,指着寰儿的手都在抖,而后呜咽的哭出声,“我的儿,你是怎么逃出来,还做了贼的!……”一把拉过寰儿抱住。

龚炎文一看就知道王氏要心软,再看三老爷,还有些懵呢。

王氏虽然心软,但也明白不能久留寰儿,特别是如今自己已经不是太师府的三太太,在娘家那头更少了体面,说话不硬气。且女儿家留来留去就留成了愁,寰儿无论如何还是要嫁人的。

不过七丨八日,便张罗把寰儿送回去,寰儿哭的肝胆欲碎,祈盼龚炎文说句话,龚炎文却始终面无表情,且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埋怨,寰儿心里发冷,以为龚炎文是彻底厌恶了她,想自己冒着被送回的危险跑回来,也没能得来他的垂怜,一时万念俱灰,放弃挣扎,与两个婆子一同坐进车厢,由着她们将自己送回‘地狱’。

王氏哭的不能自已,转头与龚炎文说:“若不是老太太丧期,就叫你六哥娶了她,生米熟饭,到时我豁出去被亲兄弟埋怨,只可惜她没这个命。”

龚炎文只得木着脸哄王氏,王氏仍哭,后来双胞胎兄弟来才哄了王氏屋去歇息。

其实龚炎文心里是埋怨寰儿的,明明给足了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钱财,为何还要回来?非要追求男女之爱,倒头来害自己一生苦难,这就是生活的意义?

他虽爱慕云来,可也给了自己期限,三年后不能得到云来的心,他便潇洒转身,遨游四方去,绝不会做寰儿这种飞蛾扑火,将自己陷于卑微之地的事情。

可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龚炎文之所以与春晓投缘投气,两人的观念却有相同之处。

春晓在金陵一晃住了两个月,原本十天接龚炎则一封书信报平安,她住的还算安心,最近却是半个月不曾接到只言片语,不由心慌,这一日打点行囊就要偷偷回沥镇一探,春儿却忽地推开门,一下扑到她怀里,哽咽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我弟弟了。”

春晓一听忙把手头的东西舍开,抱住春儿问:“真的?咱们现在就去接回来。”

春儿来金陵就是为了寻弟弟,自己四下打听不说,周云祥又暗中帮忙,最近查到蛛丝马迹,说是一个有他弟弟模样的孩子被拘在香园,那是一间戏园子,外人很难进入,春儿几经波折,今日得以进去确认,可想正是她弟弟了。

春晓也欢喜的眼圈含泪,抱着春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这是大喜事,不该哭的,你只说他们要多少钱才肯放人,我这就随你去赎人。”

春儿在她怀里摇头,“他们不肯放,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再没有别的亲人,我,我可如何是好?”

“不放?”春晓诧异,道:“难道卖的是死契?死契也不是全无办法的,祥二爷那里人脉广,我去求他。”春晓自然知道这事春儿去求更方便,周云祥扒着脑袋等着春儿欠他恩情呢,可就怕春儿对祥二没这个心。

春儿却是摇头,咬着唇不吭声。

春晓挑眉,道:“你想自己去求祥二爷?这自然也稳妥,可你真的要欠他这份情?我去也是一样的,看在三爷的面子上……”

“不是。”春儿脸有些红的打断春晓,咬着唇小声道:“姑娘听说过黄天教么?”

春晓愣了愣,随即心里咯噔一下,听过啊,假母就是与黄天教有联系,怎么春儿提起……,不由惊道:“那香园是黄天教的?”

“正是。”春儿愁眉不展。

让周云祥一个商人搅合到黄天教里确实是为人所难了,春晓也陷入沉思中。

半晌,春儿道:“他们说黄天教在这个月初四有一个散财游宴,到时会漫天撒钱,谁捡到算谁的。我弟弟是游宴队伍里的童子,跟着一道上街,所以说什么也不肯放人,我又问游宴后可不可以来赎人,他们就只是笑,那笑可不是好的,我总觉得要出事。”

春晓心想,以三爷的说法黄天教就是邪丨教,且涉及宗丨教聚众,又把手伸到朝廷里去,就非出乱子不可,春儿的弟弟在里头,即便游宴以后不出事,以后也难保全身而退。

春晓正在思虑解决之法,就见春儿猛地站起身往外走。

“去哪?”春晓也跟着站起来,急问。

“他们说黄天老祖身边还少圣女,我去把弟弟换回来。”春儿目光发狠道。

春晓一看就知道,只怕春儿是没打算活着回来。

果然就听春儿托孤般的乞求,只是因着焦急伤心说的语无伦次:“求姑娘帮我把他带回来,我弟弟特别听话懂事,不会烦姑娘的,我这里有些积蓄,等他长大,让他把您当亲娘一样孝敬,不是,我是说姑娘是他的恩人,他就该对您好,姑娘求你……”

………题外话………今天一万字更,还有一章,需等!~

p。s:黄天教是借用的名字,与历史事件不是一回事,勿考究。

还有前次说的勘测仪,也是作者虚拟物件,勿考究。

☆、第446章 只身犯险(今日10000+)

“你先别急,还是有别的办法的。”春晓安抚住春儿,半拖着把人拉回来,春儿这才留意到旁边放的东西,惊道:“您要走了?”

春晓看了眼正在整理的包裹,道:“是想回去看一看。撄”

春儿沉默下来,过了一阵道:“我去找祥二爷,真如您说的,祥二爷神通广大,该是很好解决的。”

春晓定定的看了春儿一眼,“你真打算去求他?”

“嗯,祥二爷,也不是坏人。”春儿脸微红着道偿。

黄天教那样的教派,春晓一时也确实想不出什么主意,见春儿目光坚定,也不好再拦。

下晌,思岚回来,手里拎着破旧的箱子,进来先给春晓请安,转身就要去换洗。

春晓的头又是一疼,瞅着她那箱子道:“你做的还顺手?”

“挺好,我今儿顺利把猪肋扇卸了,刘师傅说我下刀又稳又准,过不了年八就是杀猪好手。”思岚洋洋得意的回道。

春晓一脸无语,真不知说什么好。

原是到了金陵,春晓带着二人租赁了一处宅子,窄巷里的独门独户,院子极小,却是一个正房带两个厢房,春晓不想把二人当丫头待,毕竟曾生死与共过,可二人没钱,吃住都靠春晓就觉得过意不去,春儿就扎绢花拿到集市上去卖,思岚梳头是好手,打络子做针线也是好手,便做了小零碎也跟着出去。

前半月都还好,后头有一日春儿沉着俏脸回来,问思岚才知道,她的绢花卖的好是因着祥二爷叫人都买了去,春儿从此不出门,接了洗衣裳缝补的活在家里做,然而没做两日这些活就接不到了,打听之后知晓又是祥二爷怕她累着不让人给她递活,气的春儿直哭。

春晓无奈,想了个主意,动手起草回回图去卖,与书局谈合作的事就交给了春儿,这回只需春儿动动嘴跑跑腿就行,春儿这才有了笑模样,此番虽知道书局能信信一个小丫头的话,也是因着祥二爷在背后出力,但根本利益的得主是春晓,春儿心理负担小了很多,春晓不管赚多赚少,只给春儿月钱,一个月二两银子,足够伙食费。

安顿好春儿没两日,思岚又起了‘幺蛾子’,好好的针线活不做,全被隔壁杀猪的屠户吸引了目光,嚷着跟人家学杀猪,春晓目瞪口呆,哄了好久,春儿也劝的嘴皮子发干,就是阻拦不住一根筋的思岚,终于如她所愿,去人家屠户家打杂学杀猪去了。

好在刘屠户是个敦厚的老汉,家里也只有一个孙女,原本猪肉卖的不快,可自打思岚清清秀秀的小脸儿往摊子前一露,顿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为刘老汉招揽许多生意。

如今思岚每日里去,都有人喊,“快看,杀猪西施来了!……”

春晓只去看过一回就再也不想去了,不是歧视女人做男人的活,而是看不得思岚满手是血却一脸得意洋洋的傻笑。

就如现在。

春晓扶额,等思岚换了一身衣裳进屋,才把春儿的事与她说了。

思岚奇怪道:“祥二爷不是住锦东苑么?我看春儿朝着西边去了。”

春晓愣了下,猛地站起身,叫了声“糟了!”

正如春晓所料,春儿去香园要用自己换弟弟,春晓急忙就往外头去追,一面嘱咐思岚往周云祥那里报信。

春晓因时刻警惕自己不给龚炎则惹麻烦,平时极少上街,住了两个月,邻居竟然以为她是个腿脚不便利的寡妇,养着思岚、春儿两个姑娘。这会儿头戴帷帽冲出去,把正要出门的邻居看的一愣,随即见到思岚就问:“前头身量高挑的姑娘是谁呀?”

“我家姑娘。”思岚说完再不理,急匆匆的跑了。

邻居这才弄明白,合着里头住的是三个姑娘呐。

再说春晓打听了一路才到了香园,忙上前拍门,门子应的倒快,一见是个戴帷帽的,便道:“赶紧进去吧,眼瞅着就到时辰了。”

“什么?”春晓以为他认错人,解释道:“前头是不是有个这么高的小姑娘过来做圣女。”

“是是是,你快进去吧。”男人催促道。

春晓以为是说让她进去找人,二话不说就小跑着进去了,男人瞅着春晓的后背自语道:“身段倒是好,只老祖口味刁,脸蛋不美怕是看不上呢。”

春晓急三火四的进来,就见前面有两个姑娘也在跑,她忙跟在后头跑过去,那俩姑娘在一处垂花门停下,收了步子,互相看着正理仪容,这才端庄的姿态进去。

春晓敏锐,这时感觉出不对,探头从垂花门往里看,不想门里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婆子见她鬼鬼祟祟的探头,当即呵斥,“懂规矩不懂,把头抬起来,小腹收紧,腰挺直,告诉你,老祖眼里可容不下乡野村姑,前头哭着走的多少姑娘。”

“黄天老祖?”春晓怔住。

“正是,你进不进?”俩婆子不耐烦了,道:“不进可就关门了,今儿时辰到了。”

春晓一个激灵就走了进去,两个婆子指了前头厢房,里面却有说话声传出来。

“多谢。”春晓道谢后下台阶,心里想的是:黄天教与假母有密切联系,既然有机会进入内部,何不探一探呢,何况春儿还在里头,她也不能抛下春儿不管。

推门进去,就见里头空荡荡不曾有旁的摆设,只正当间屏风摆了个六扇海棠的屏风,姑娘们都是从右侧走过去,在屏风里待上一会儿从左侧出去,有的直接去了对面,三三俩俩站着,有的则哭着出去。

还真是哭着出去的,这场景倒像宫里选秀。

春晓在后头排着,当轮到她的时候,才看清里头坐着两个老妪,两人只搭一下眼就喊下一个,春晓走进去,两人看又是一个戴帷帽的,语带讥讽道:“这位天仙儿,把你帽子摘了吧,老祖看的不是帽子是人。”

春晓后头排着的姑娘们就附和着小声笑,仿佛已经看出春晓是个多作怪的丑人。

春晓也不接话,也不摘帽子,只对着两个老妪把纱幕撩起,不过片刻又放下。

但见两个老妪痴了般发呆半晌,又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对后头的姑娘与方才选着备用的姑娘道:“都散了都散了,圣女已经选着了。”

两个老妪满脸兴奋,选了半个多月,终于选中最满意的,只怕总教里也难寻这样美貌摄人的女子了。

其他女孩儿不甘心就这样走,还有要看春晓样貌的,春晓纹丝不动,只当听不见,两个老妪又觉春晓沉的住气,能撑的住大场面,心里又添了十分满意,把叫嚷的女孩儿们撵了出去。

春晓紧盯着这些陆陆续续离开的女孩儿,却并未看见春儿,不禁皱眉。

在秦淮内河,美貌女子甚多,似乎天下所有灵秀都在这河边养的女儿家身上,但大多却都成了花船、小轩窗里的艺ji,一旦染了风尘,容貌再美也少了圣洁之姿。春晓恰恰是清艳脱俗,矜贵高雅,将已经选好的圣女人选都压了过去,这里头还有秦淮名ji。

本以为选上圣女就能见到黄天老祖,哪知老祖并不在金陵,要到初四那天游街才能见到。

春晓便觉此事不靠谱,转念已经想到逃脱之法,这时有人进来,道:“听说圣女选出来了,这是我选出来的侍候圣女的童女。”

她身子让开,身后露出春儿来。

春晓一见便喜上眉梢,春儿也看见了春晓,一开始还有些不信,真确定是春晓就要开口,但见春晓摇头才生生忍住。

两人被安排一处带下去。

“你弟弟在哪?”回屋,春晓关好门轻声问。

春儿道:“就在西边一处厢房,我弟弟……不大认得我了。”叹口气,随即道:“您不该来,万一出什么事,我,我就是死也偿还不了。”

“别说丧气话,你忘了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春晓故意肃着脸说。

春儿虽极不愿想起从卢正宁那里逃脱出来的事,却也不得不承认春晓有几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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