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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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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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道:“我们太太怕是不好了,家里老太太来信催回去,就不在沥镇过年了,过了年再说。现下收拾东西要回绥州去。”正说着,就听庞九爷声音传来:“宁大爷,好久不见。”

卢正宁忙转身拱手,笑道:“见外了不是,咱可马上就要做连襟了,都是一家人,叫弟正宁即可。”

庞白干净的面容上带着极寡淡的神色,道:“不敢。”随即向后伸手,就见他身子一侧,茜娘低着头有些抖的走了过来,庞白道:“我们立时要家去,归期不定,本是要请二位离开,只她说现在连住处都没有了,不知宁大爷作何打算,是回老宅去还是另有安排?”

卢正宁面皮一热,眼底露出些羞恼来,心说:怪不得都说庞九儿与龚三儿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果然都是冷面铁心,没一个善茬。这才站了他们家的地儿,茶不给吃一口就要撵他走。

庞白见卢正宁脸红脖子粗的不应声,暗暗冷笑,道:“听说你们出来的匆忙没带钱钞,我让麦子出去给你们雇车,送你们回卢家老宅子去,你们婚期将近,父母怎么也不好让你们在外头办婚宴。”

卢正宁一听回老宅,立时摆手,“老宅就不回去了,茜娘的样子怕……怕叫父母担心,还是另寻住处吧。”老头子若不是被几个贿赂过的族老压着,只怕早拿出家法把他押回老宅就地正法了,他岂肯回去?卢正宁眼珠一转,道:“诶?我看姐夫这宅子不错,小巧精致,又收拾的妥当,不如先借给弟,房租多少,弟让人送钱钞来。”

庞白现在有些理解为何龚三儿这样反感这个人,脸皮厚的赛过城墙,若不是李家家主来信说已经与卢正宁说清楚,以后与他们夫妻再没关系,自己还真不会觉得卢正宁这样恶心,一摆手,“三年租期,也不用你给什么租金了。”说罢再不想看这两个一眼,招手叫麦子过来,吩咐道:“尽快收拾,爷在就近的招月楼等着。”

庞白大步走了,麦子愣了半晌,诧异这宅子的主人换的好快啊!

不说庞白回绥州,只说福泉把人都赶走了,将仆人都搜了身,随即扒光了衣裳撵出府去,一时外头看热闹的人极多,羞的这些仆人想遁进地缝里去,一个个心里恨主家不仁,恨龚三爷霸道不讲理。

寒风中,女人把钗环都卸了,长发挡住大半个身子,手拢着胸在门口不肯离去,主要也是没地方去。

福泉站在门口大声道:“你们主家欠了我们三爷赌债,除了这处宅子,还有这宅子里的一众物件都是用来抵债的,原也包括你们,只三爷仁慈,说你们有的都是老奴仆了,不忍你们另投他主,便叫你们主家带走,可赌桌上的规矩是愿赌服输,既然当初敢在文书上签字,那便也该敢光着身子从这走出去,岂料你们主家却说你们牲口一样,正该为主分忧,所以这大冷的天,置你们于如此境地的是你们主家,与旁人不相干!即是说明白了,你们就都走吧,身契可都在你们主家手里,守在这也无用,散了吧。”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看热闹的人也听的明白,一时议论纷纷,都说卢正宁不仁义,仆役也是人,特别是平日里贴身侍候的,哪能一点情面不讲,说糟丨践就糟丨践。

此时就有人说卢正宁原就损人利己,铺子里的生意专做挤兑人的,绝不是良善之辈。

另有人提起卢家老宅的事,卢老爷恨不得弄死这个儿子,听说庶子害了嫡子,虽无凭证,可空穴来风岂知无因。

福泉听了一阵,暗暗冷笑,便要仆人把门关了。

那些***的仆从茫然窘迫的或是望着四周,或是低头蜷缩成一团,让人看着着实可怜,有人道:“见着你们主家往西城门去了,不如你们去寻吧,毕竟身契在主家手里,如何也不是自由身。”

仆役们连道谢都不好意思抬头,个个低着头,女人们和年长的男人没动,站起几个小厮,忙朝西城门去寻。

又一阵,有那善心的要拿衣裳来给那些女人蔽体,叫旁边人拦住,低声道:“你不要命了,敢和三爷做对?方才泉大爷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愿赌服输,这些人是代主受罪,你凑什么热闹?”

那人醒神,吓一跳,忙道谢着把衣裳收了。

不一时,有小厮回转,身上套了个麻袋,大老远就喊:“爹,大伯,六子在西城门大街寻到大爷了!……”

仆役们忙站起身,女人们无地自容的低头朝前去,男人们挡在周围,尽量不叫人窥见,可风大,他们这队伍又扎眼,一行人走去西城门大街,那正是挨着西城门的地界,又是快过年,人流如织,他们光着身子一现身就跟炸了似的,到处都能听见人们打听怎么回事,一听说是卢正宁的家奴,因为赌债替主人受过,都说他们倒霉跟了这样的主子,但大多是笑话卢正宁的。

卢正宁打开大门见呼呼浩浩一群人拥着光着身子的仆人寻过来,那脸丢到爪哇国去了,他连门都没让这些人进来,直接叫人牙子来,把人都卖了。

人牙子见这些人都光着,硬着的心肠都抖了抖,找了旧衣衫给他们穿上,这才把人带走。卢正宁却不知道,回头福泉就把人都买了回来,照旧安置在那所宅子里,与这些人就说了一句话,“我们三爷宁可脖子断了,也绝不会让自己丢这个脸。”

总归是年根儿底下,卢正宁在沥镇,甚至是京城,丢脸的名声传了老远。

福泉转身与后头过来的徐道长对视一眼,悄悄走到一边,忧虑道:“都寻遍了,没有特别的物件,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徐道长一摆手,把个贴了符录的匣子捧了过来,道:“已经寻到了,这就回吧。”

“这……这什么呀?”福泉少有好奇的,追着徐道长想看一眼,徐道长斜睨着笑道:“你若答应了贫道之前说起的事,别说看看,就是这其中的缘由,贫道也要与你讲的清清楚楚的。”

福泉一翻白眼,道:“您有完没完,我还要侍候我们家三爷长命百岁呢,谁有闲心做道士去?不说拉倒。”也是服了,这徐真人不知怎么想的,竟看上自己要收做徒弟,还说他早晚要道破红尘出家,早出晚出都是出,不如拜他做师傅,随他回崇清观。

☆、第374章 主过往

徐道长也不恼,仍旧笑呵呵的,亲自把匣子捧在手里回太师府。

原是徐道长为了避人耳目走的后门,见后门贴着一对纸人儿便留了心,待把纸人儿揭下来,招魂铃忽地抖动不止,凭借招魂铃在废墟里寻到了烧成一坨的铁木疙瘩以及裹在里头的竹筒,也不能说是竹筒,已经成了竹炭。

等回到太师府,徐道长把事情与龚三爷说起是,苦笑连连:“千算万算算不尽然,这叫天意吧。”谁能想到他施法的时候会有人捣乱呢撄。

龚炎则细细端详了那竹炭,看不出什么异常,只问:“接下来要怎么做?偿”

玄素伸手把匣子接过去,一面看一面接话道:“还能怎么办,把魂魄归一呗。”

徐道长捻须笑道:“未曾想小道友有这等本事,那这件事就要仰仗小道友出手了,贫道掠阵,定不叫这回再出纰漏。”

龚炎则看了眼玄素还带着稚气的面孔,沉默了一瞬,道:“那就有劳二位真人了。”

玄素看了眼龚炎则,到底没忍住,问道:“你真是仙女姐姐的夫君?”

“可不就是嘛,不然谁能这么上心?”徐道长随即把话接过去,然后拽着玄素的手腕就走,道:“快些准备,宜早不宜迟。”

走的远了徐道长才有些怪责道:“你这张嘴早晚给你惹祸。”

“原本就是啊,他与仙女姐姐并不是夫妻相,早前我倒是见过一位爷,与仙女姐姐天造地设的一双,诶,你怎么不让我说,出家人,哪能挑好听的说不好听的不说,那还是出家人吗。”

“不是夫妻如今也是夫妻了,你再晚说上几个月,人家孩子都有了。”徐道长瞪着眼睛叫玄素小点声,随后两人拐过游廊。

龚炎则眼见这两个道士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的去了,心里愈发不放心,这位徐道长也不知是不是名不副实,亦或真如他自己所说的运气不佳,总归是一直失败,要说自己心里没气是假,但如道士这类人,也只能依托一个再寻别个,这个圈子也不是外人能随意进出的,如今就借着徐道长又引来一个,只这个少年,真的行么?

龚炎则揉了揉额头,等福泉回来与他禀明卢正宁的境况,冷冷一笑,“既然私宅里什么都没搜到,那就还在卢正宁身上,那就按计划行事吧。”

卢正宁还不知道自己被龚炎则盯上了,只一心连哄带骗又恐吓于茜娘,叫茜娘同意在这所宅子里成亲,婚期就定在三日后,茜娘不甘心,可如今她根本没有去处,唯一能投奔的就是六皇叔,可卢正宁有一句话说的也在理,“若不是礼亲王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能凭白认我做了干孙子?还牵媒拉线让你嫁给我;你若赌气去礼亲王那里,可别怪爷翻脸无情,到时礼亲王把你送回来,爷可就不这么客客气气说话了。”

茜娘闻言肋骨就是一疼,心想:如今还是得攀着卢正宁,等到太子登基大赦天下,自己做了郡主看谁还敢虚张声势,李家不要我,到时后悔来求我也不回去,还有庞胜雪,伪君子,到时一并收拾了。

于是茜娘又软和下来,卢正宁立威之后也见好就收,让丫头买了假发回来,亲自给茜娘盘在头上,遮挡那块烧秃的头皮,新买来的丫头看着羡慕,觉着新主人夫妇真恩爱啊。

却不知两人都想对方死,卢正宁差点被茜娘烧死,凭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怎能不记恨?现在笑的越自然心里就越阴翳。

闲言少叙,转回头说太师府里,当天明月当空,玄素只用一道看似极简单的符录便把烧成竹炭的竹偶上的两魄勾了回来,随即送进春晓眼耳口鼻舌中,就见躺在水晶棺里的女子轻轻颤动了睫毛,似要转醒,玄素手拿起铜铃在春晓头顶上方慢慢摇铃,铃声清脆,似微风送来柳絮,轻轻拨弄着女子的心弦。

春晓从黑暗中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坠落在了一片草地上,头顶是瓦蓝的天空,微风轻轻拂过,她伸手拨开乱飞的柳絮,慢慢坐起身,前头是一片水池,水上浅绿的飘萍中游动着自由自在的鸳鸯。她觉得这里有些眼熟,余光里一座凉亭在池子边,熟悉感越来越强,她扭头看过去,心头一颤,这不是周氏落水小产的地方么?

她爬起来,慢慢朝着凉亭走去,就见凉亭另一头来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男子,穿着青色的绸衫,腰上系着香草卷云纹腰带,挺拔的脊背,微微低着头,再他身前站着一个女子,春晓一偏头就看清了女子的容貌,正是自己!

不,应该说是春晓,是原主。

原主咬着唇,眼中含泪,仰着头道:“你……你后悔了?”

男子的神色该是之前很激动,这会儿勉强平稳下来,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手搓着脸,半晌抬起头来,“你……你知道,我有难处,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

“可……可我……”原主急的扑簌簌掉泪。

男子道:“你不是说喜欢我么?喜欢我为我牺牲一点不行么?”说完似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好,又摆手,道:“我不该这么说,原本不怪你,是我没用!你怎么办呢?”

“我?”原主很茫然,眼神无助的越过男子往远处看,有那么一瞬间,春晓以为自己与原主是互相看到了的,可原主的眸光毫无所动,只呆怔的朝前看了一阵,痛苦的收回目光,低下头道:“你喜欢过我么?”

“说不上……”男子叹气,“我从没想过,除了我的妻子,还会有别的女人,我,对不住你。”

原主似受了很大打击,她身子颤若风中娇花,抖着肩头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迈步越过男子就朝前头跑过去,春晓眼睁睁看着原主一鼓作气的穿过自己的身体,直接下了凉亭的台阶跑远了。等回过神来,忙转头去看那男子,却见男子竟是一刻不停的也走了,与原主恰恰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春晓望着男子的背影想着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到底是谁,可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原主,于是一转身追着原主去了。

现实世界里,龚炎则已经把春晓抱回外书房,春晓嗫喏着唇瓣不知说了什么,翻了个身,两只手臂攀住他的手臂继续睡的香沉。

龚炎则干脆脱了靴子也上了塌,一只手臂任由春晓抱着,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想让她紧绷的身子放松,也不知她梦见什么了这么紧张。

梦里,春晓就见原主坐在房间里,这里正是周氏的院子,周氏住在主卧里,原主住在里间的耳房,此刻她拿着绣了一半的花样子挑线,似不知挑哪种好,这时红云走了进来,笑的温温柔柔,“姑娘怀着身子不易劳累,还是歇着我来吧。”

“不用。”原主避开红云的手,侧过身子干脆利落的挑了一根翠竹的绿色丝线,一点点绣了起来,那专注的神色似没见红云尴尬的手还擎在半空。

红云眼底有一瞬的厌恶,随即掩盖了下去,她收回手,一转头,对伏案打盹的丫头道:“炉子上煎着药呢,你怎么就睡的这样安心。”

那丫头迷迷糊糊的抬头,却是绿珠,打着哈欠道:“我去瞧瞧。”

红云手指点了点绿珠的脑门,“还是我去吧,你顾着点姑娘。”

绿珠笑着应下,但等红云出去,绿珠瞅着原主道:“姑娘也太偏爱竹子了,一丛丛的一片片的,尽是了。”

原主手上的针线一僵,却没吭声。

绿珠似习惯了这样的原主,也不在意,起身在抽屉里翻了翻,道:“怎么一块熏饼都没有?这蚊虫闹人的很,我去姨奶奶那讨一块。”说罢不等原主回话,便自顾的出去了。

她一走,春晓就见原主僵着手把绣样放下,扭身从床里头翻出一双鞋来,竟是双男子的,长度大约一扎多一些?春晓挨近了,伸手比划了一下。

随即就见原主红了眼眶,摸着那鞋面发痴,但听外头有脚步声又紧着把鞋子藏好,低头绣花样子。

春晓皱了眉,不知怎么,总觉得原主要出事。

春晓飘飘忽忽的随着原主转,但见她不是绣花样,便领着丫头去池子边的凉亭乘凉,日头一日比一日足,烈日炎炎也挡不住她去凉亭的脚步,只每回到地方,她眼里都是无尽的失望。

这一日,原主又要出去,春晓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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