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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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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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水庵就在西城郊外三里地,建在山脚下,下了马车走不多久就到了,春晓这才知道,净水庵是张家家庙,张家内眷每年都要来几回,这回来带了一些吃食和棉衣,十三姑娘领着一众妹妹纷纷拿出做好的鞋袜,轮到春晓两手空空,堂上便一阵尴尬,后来老太太说:“不打紧,以后你和十三多学一学就会了,针线活要的就是手上勤快,心思精巧,只要肯下功夫,下回来,你也能做鞋袜给师傅们了。”

春晓微微皱眉,老太太虽不知道自己会针线活,却该与人解释是临时通知她的,这样看似袒护实则贬损,所谓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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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比翼双飞

“都别杵这了,后山的梅花开的正好,你们姊妹都去赏花吧。”老太太话音方落,胡氏便撵几个女孩儿出去赏花,春晓深深的看了老太太一眼,俯身施礼,转身跟着出去了撄。

到了外头,张家女孩儿各与交好的挽臂去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把春晓遗落在原地,春晓抿了抿唇,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因是家庙,并没有什么外人来,她从旁的路径也到了后山,与另一面不同,这里的梅花只孤零零几株,却也开的极红。

她心里到底有恼意,便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挥挥洒洒写了一首前人的诗,落笔才感觉心情好了一些,想想也觉可笑,自己原也没把张家人当亲人,只当自己借住,即是借住,何必怄气。想到这,便一甩手,把枯枝丢的远远的,又攀手折了一朵红梅簪在鬓间,对着雪影笑了笑。

稍晚些,有丫头喊姑娘们回去,春晓隔着老远听到,便也反转。

她一走,有个人影慢慢走了过来,在她踩过的最深的脚印那停了下来,慢慢伸脚,一只比对一只的也踩了上去,只他的脚大,踩下去便把她留下的痕迹盖的严严实实,这人微微一笑,低头看地上写的诗,‘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

“倒是大气。”却是轻轻蹙眉,想了想,呐呐道:“怕是受了委屈了。偿”

再说春晓坐车回张家,方到张家后巷,便见前头的马车堵在巷子里,她所坐的马车进不去,车上的丫头撩帘子望了望,与春晓道:“奴婢下去看看怎么了。”不等应声,人下了马车,直直的往前头去了。

春晓等了一阵,就听前头嗡嗡的说话声和马儿不耐烦的吐鼻儿声,忽地有人高声道:“我与春晓两情相悦,若非龚三爷强霸了去,早就成亲,比翼双飞了。”

冗长的巷子里,这一声震撼有力,阔朗有声,当即巷子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比翼双飞’四个字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春晓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一番惊世言论的女主角是她!

正当要掀开帘子看一看是谁,就听马蹄嘚嘚,马上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是谁这么没羞没燥的敢说我龚三儿的女人是他的?还比翼双飞,你长膀儿了么?”

春晓一听,当即把车帘子一把掀开,但见龚炎则骑着马,身穿青织金霜花锦长袍,披水色抹绒外氅,领子一圈漫雪狐狸毛,银盘似的脸上,一双眼目斜睨过去,嘴角挂着淡淡讥讽的笑,龚炎则余光一闪,把头扭过来,对着春晓压低了声音,“把帘子落下,仔细吹了风。”

春晓却担心他误会,焦急的盯着他想要解释,龚炎则一瞪眼,春晓只得咬着嘴角把帘子落了。

龚炎则这才又看向巷子里有些傻眼的往这边看过来的祝时让,笑容愈发轻蔑,“装枪就敢放跑,这要是成了朝廷命官,也是草菅人命的蠢货。”

“你,你……你别以为你有权有势我就怕你,就算告到金銮殿去,我祝时让怕你一毫便罔为读书人!”祝时让虽有些结巴,倒也痛快嘴了。

………题外话………第几更了?……

☆、第264章 能看上你?

“别把读书人说的都跟你这么没品似的。”龚炎则薄唇轻吐,说的不紧不慢,“爷还真就不拦着你,你想去告那就麻利的快去,没盘费就朝鼓动你来说这番话的朋友借,爷别的不怕,就怕你一双脚走到京城爷都要寿终正寝了。撄”

可把祝时让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拼死过去与龚炎则打在一处,但有一样,祝时让虽是书呆子,世情浅薄,却不是傻子,听龚炎则说什么有朋友鼓动他来,立时想到之前张十二爷怒而不发的与他说:“我与你是兄弟相交才与你说,十四娘确实是老俞家的姑娘。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也不能任凭龚三儿横行霸道,春晓姑娘纤纤之姿,乃是你妻,却不知受了多少屈辱。”

祝时让眼神一晃,气势便弱了下来,再瞪着龚炎则时目光飘移,想在人群里寻到张十二,忽地就听轿子里的老妇人厉声喝道:“十四娘是我家的姑娘,什么你的他的,若再敢胡言乱语,老身舍了一张脸不要,也不敢善罢甘休,我钟楼张家也并非无名之辈。”

这话却是威吓祝时让的,祝时让怔了怔,隐约确定自己是被张十二挑唆了,可张十二为何要这么做?又想春晓花容月貌,张十二即便存心挑唆,可也说的是事实,春晓原就该是自己媳妇,却是在太师府里做丫鬟时被霸占了,这总不是张十二说的,是太师府里的婆子说的。

祝时让神情一变,一咬牙,破釜沉舟道:“春晓与我早前有两家长辈定下的婚约,后头又与我两情相悦,龚三爷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后院如花美眷江河入海一样繁多,就不能放过春晓,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屁!”龚三爷怒了,之前怎么说都是慢悠悠的,这会儿疾风骤雨一般的骂道:“你他娘的再敢放屁?爷度量大不是用来戴绿帽子的,再说一回,春晓是爷的媳妇,是我龚三儿即将娶进门的妻子,终成眷属也和你半文钱干系没有!再敢乱放屁,爷弄死你!偿”

“龚三爷,我叫您一声三爷是敬您,若是三爷如此不通情理,那咱们现在就去衙门上见,当初春晓家里与我家长辈定亲时互换了信物,且前日我见春晓时,她还给了我一绺头发与丝绦打了络子佩在这块玉佩上,三爷不信可看。”说着祝时让拿出一块鸳鸯戏水缀五彩如意络子的玉佩托在手上。

春晓在轿子里如坐针毡,恨不得现下出去与祝时让对峙,她什么时候私底下与人东西了?绝不可能。

龚炎则只扫一眼就知不是春晓的东西,因春晓素日里并不爱妆饰,若非去给老太太请安,自来是从简为之,手上、头上都是极少插戴,何况腰上,大概除了装银子的荷包,还不见她挂什么。

祝时让见龚三爷方才还急怒大骂,这会儿反而轻轻一笑,却是全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急道:“这真是春晓给我的,不信你问她。”

“不用问,爷的女人爷心里有数,能看上你?”就差没直说,他龚炎则早前都不曾被正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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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不踏实

祝时让瞅了眼龚三爷,拿着玉佩就朝春晓的马车疾走,龚炎则哪能让他过去,夹着马肚就要过来拦,忽地一支利箭从脸颊擦过,一箭射穿迎面祝时让的喉咙,祝时让瞪大眼睛‘噗通’一声,仰面倒地。

“啊!死人啦!”随着张老太太车驾的婆子惊声尖叫,随即四周一片混乱,马被惊的四蹄惶动,堵在巷子口看热闹的人不但没散去,反而越发的往前拥。

春晓坐在车厢里头,当破空的箭矢飞过去,几乎是同时的,她撩开车帘子,眼瞅着祝时让被射中,立时扭头寻射箭的人,却见拥挤的人群,并不能从中看出什么。春晓连忙与龚炎则道:“人死了,这里的人都不能走。”

龚炎则会意,大庭广众之下死人,无论如何也要给个说法,随从见状已经围了过去,却因只有六个人还是叫一些人跑了,龚炎则脸色铁青,下了马,低头见祝时让咽喉出箭尖穿透,竟是把人钉在了青石板上。

忽地,龚炎则目光一闪,站起身扭头看春晓,春晓在脸上蒙了帕子,只露出眉眼来,感觉到龚炎则的目光也看过去,但见龚炎则眼底存了一丝狐疑,虽是转瞬即逝,还是被春晓扑捉到,大感奇怪,他怀疑什么?

正要问,就听有人呵斥“让开”,嘈嘈杂杂的在一片死寂的现场尤显突兀。

几名官差推开人群,一脸威严的来到近前,先与龚炎则抱拳,“三爷在啊。偿”

龚炎则笑道:“难得见哥几个这样全,一会儿收整了这里,可要一起吃一杯?”

其中一个长脸的,也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道:“这可不好说了,最近也不知走了什么背点儿,尽是人命案子,就这会儿功夫还有个女人在衙门告状呢,死了两个,诶?……”那衙役无意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蹲下细细看了祝时让的咽喉,与一个有些年纪的差役说:“吴老您瞧瞧,是不是同一种兵器。”

吴老是名仵作,他仔细看后,又让两个衙役帮忙,将地上的青石板砖撬了下来,抬起祝时让的脑袋,指着那钉死的箭道:“没错,就是同一种。”

龚炎则扫了眼那箭,眸光变幻莫测,随即闲聊的问:“什么同一种,还有人中了同一种箭么?什么时候咱们沥镇多了如此穷凶极恶的人,晚上出去怕是不安全了。”

“还真别说,三爷最近出门小心些,谁知道这是冲谁来的,死的那两个是在护城河发现的,尸体都泡烂了,一个咽喉中箭,一个胸口中箭,都是一下毙命,凶煞的很。”

龚炎则故意嗤笑,“爷身边的随从都不是白给的,倒没什么怕的,该吃酒吃酒,该逛园子逛园子,听说最近翠雪居来个雏儿,长的标致,嫩朵似的一捏都能捏出水儿来,哥几个看什么时候得闲去乐呵乐呵,要让爷说,这案子天天办天天有,没个头。”

这话正说在几个衙役心里,这两天又是下河捞尸首,又是顶风冒雪的查案子,可苦坏了,一听都给他们头儿是眼色,撺掇着要去。

那头儿是个好女丨色的,舔了舔嘴唇,“翠雪居可不是便宜地方。”

龚炎则一笑:“有爷呢,只管乐去。”

衙役们互相觑着乐,到底是点头应了,龚炎则面上笑的轻佻,目光却没离开那姓吴的仵作,待祝时让的尸首被抬走,忙叫赵海盯紧这案子。他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瞅了眼已经回车厢坐好的春晓,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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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三爷靠不上

再说张老太太车驾适才被祝时让堵住,只能拘在车厢里看热闹。而祝时让被射死,实在出乎太多人的意料,张老太太也是懵了一阵,醒过神来又被龚三爷派的人拦着不让走,直到衙役把尸首抬走,看热闹的人群里但凡是住在附近的街坊便叫散了,有十来个过路的看热闹,纷纷记录在案才让离开。

张老太太再强势也不过是内宅妇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但见龚炎则与衙役称兄道弟,手下人办事干脆利落、条理清楚,着实是刮目相看,心里隐隐起了忧虑,怕老二这回要弄巧成拙,如龚三爷这样的人物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但凡以后被察觉,他们张府曾戏耍了他,只怕后患无穷啊。

张老太太强作镇定的被一众儿媳、孙女拥进门去,但见一个个都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忙让厨房煮压惊的参汤,一人喝上一碗,除了胡氏都叫回去了,胡氏留下来,捂着胸口与老太太说:“真是晦气,十三才把窗户推个缝儿透透气,正见着祝时让叫人射杀,噗通一声,可把妾身吓死了。”说完半晌,就见老太太耷拉着眼皮若有所思,不由疑惑,“您想什么呢?”

“我们张家只怕是惹麻烦了。”老太太久久叹口气。

张十二爷听说祝时让死了,当即没吓瘫了,四肢发软的被仆从两头架着回来,张二爷才回来没多久,从老太太的屋里出来,一把被来寻他的张十二抱住大腿,就见十二弟跪在地上恸哭流涕,“二哥救我,可都是二哥吩咐我撺掇祝时让找春晓闹的,就是为了让人觉着春晓不规矩,与外男有私情,如今闹是闹了,却哪里想到会把人闹死了,二哥,祝时让手里拿的玉佩可是十三妹的,若衙役来查可怎么好?”

张二爷本就心头不安,一听这话一脚将人踹出去老远,气急败坏道:“你好糊涂,拿谁的不好,拿十三妹的东西做筏子,等着衙役查到身上,你让十三妹还怎么说的清楚?春晓与祝时让有私情,龚三爷必然气恼,龚三爷宠女人是出了名的大方,可也是出了名的阴毒,凡是生厌的都没好下场,我查了他后院里,卖的卖死的死,前不久还送去庵堂一个,那个还是个大着肚子的,可想龚三爷并非多深情的人,只要他恼了春晓,不管如何处置,总归这样的淫丨娃荡丨妇再不配做我钟楼张家的女儿,我家女儿高洁出尘,就是守寡都有贞节牌坊,如此,既可以让春晓离开咱们家,还不得罪龚三爷,一举两得,而你,却办了件蠢事!”

“那……那怎么办?”张十二一脑袋冷汗的问偿。

“这件事我们张家说什么也不能卷进去,不但不能,还要尽可能的摘干净,我这就去见龚三爷,请三爷允许咱们将春晓挪出府去。另外……”张二爷顿了顿,眯着眼睛道:“玉佩也不是不能偷龙转凤。”

再说春晓回了自己房里,白天侍候她的丫头早没了影儿,她又是独一个洗漱换衣,才收拾妥当忽地就听窗户‘扑棱’一声,因她全神贯注的想着白日里的事,这一声把她惊醒,倒是吓出一身冷汗,缓过神忙过去推窗子看,外头除了屋檐下灯笼散发的淡淡氤氲的光晕,什么都没有。

春晓以为是鹰隼,干脆出了房门跑到窗下往天上张望,也是什么也没寻见,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想着龚炎则带着狐疑看自己的那一眼,恨不得立时到他近前去问一问。她咬着唇角垂下眼帘,余光里箭地上有个鹌鹑蛋大小的球,弯腰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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